沒有開夏天給她買的小跑車,而是打了出租,來到一個大型的停車廠,四處看了看,一眼看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走下一輛奧迪,待那男人走遠後,她來到車旁,手腳利落嫺熟的打開車門,片刻後熟練的開車離開了停車廠,她記得寧富貴的富貴集團在中山路,阿若來到位於中山路的富貴集團附近,隔着車窗,拿出高倍望遠鏡觀察着集團附近。
整整一天,晚上六點十分,司徒若邊喝着礦泉水,邊盯着集團大廈樓下的大門口,四點多一點,寧富貴回到集團,從進去後就沒有出來,她決定等他出來後,在後面尾隨着跟蹤他找機會下手。
將近九個小時,她只喝了小半瓶水,其他的什麼也沒動過,更沒有走下車一步,幾乎是本能的,她減少任何出差錯的機會,象只最有耐心的猛虎,侯在一旁窺探她的獵物,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她不會輕舉妄動。
六點三十一分,寧富貴在兩個類似保鏢的陪同下走出大廈,幾乎是諷刺的一笑,一個搞餐飲的,弄得象黑社會似的,還整幾個保鏢在身邊,這老傢伙還真能整景,似乎很喜歡這種類似黑社會的感覺呢。
五十八歲的寧富貴長的和他兒子剛好相反,寧富貴十分高大,足有一米九十左右,明顯營養過剩的臃腫身材,使他象只笨拙的大黑熊。
黑着張大胖臉的寧富貴邊走邊打着電話:“操,他想和解也行,老子也不貪心,要他全部家當的百分之九十,你告訴他,只要他同意,老子就放過他兒子,鐵子現在還在醫院躺着,以後都得這麼不死不活的,老子現在殺他們父子倆的心都有,還敢要求和解,呸,不只死活的傻逼。”邊憤恨的說着,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焦黃粘稠的濃痰正好噴到前面給他開車門的保鏢褲腿上,寧富貴心安理得的看也不看一眼,一低頭,鑽進打開門的車裡。
剛坐好,電話又響了,他看了下號碼,馬上氣呼呼的接起電話,也不等對方說話,他就一頓破口大罵:“你個畜生,又死到哪去了,電話也打不通,是不是沒錢了纔想起來給我打電話,現在你快給我死回來,你弟弟出事了,你這個當哥哥也該懂點事了,再不回來,小心老子登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一頓大罵後,也根本不等對方說話,就掛了電話,坐在那依舊氣哼哼的嘟囔:“我怎麼生這麼兩個敗家子啊!”
司徒若拉開距離跟在寧富貴的大悍馬後面,車上三人,開車的是被吐了黃痰的保鏢,副駕駛上坐着另外一個保鏢,而寧富貴坐在車後面,其實司徒若可以很輕鬆的幹掉三個人,但是她不想太早下手,她知道這個時候,意外死亡和被謀殺死亡對於夏天區別很大的。
差三分鐘七點的時候,車子在醫院的停車場停下,司徒若知道,寧富貴這是去醫院看他兒子,坐在車上,拿着望遠鏡四處仔細的看着。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冬天的北方,本來天就黑的早,這幾天的天氣又特別冷,醫院外面基本沒什麼人,那兩個保鏢自然也跟着進醫院裡面去了。
等了大約十分鐘左右,司徒若判斷寧富貴絕對不會太快下來,就鬼魅似的閃身來到大焊馬旁,裝做不經意的轉了頭,再一次的確定此時四周沒人後,她利落快速的不管髒不髒的鑽到車子底下忙碌了幾下,然後起身四處又看了一眼,確定安全後她回到自己車裡,拿起一旁的水,又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喉。
按照她的估計,這個時候,寧富貴必定是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情尋歡作樂的,已經七點多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工作上的應酬,在S市的五年間,她知道,這個地方的人,基本應酬都是從下班後就開始,也就是晚上五點以後,而正常的情況下,七點以後,就該是個人的尋歡作樂時段,而快六十的寧富貴,在兒子重傷後,沒有閒心七點多還出去玩樂。
沒有特意的留意過,但是寧富貴這個本市數一數二的人物,他的一切情況通過電視新聞什麼的,她多少也知道一些,雖然只是一些,但是對於北方這個不存在太複雜的黑社會的地方,想幹點什麼,已經足夠了。
快九點的時候,寧富貴出來了,沒有出司徒的預料,寧富貴的車子漸漸的駛出市區,朝距離市區三公里的,坐落在高速公路旁的一座半大不高的小山坡上的一處高檔別墅區駛去,而這段高速公路比較蜿蜒崎嶇,公路旁的山坡雖然不太大,但是想製造一起意外,這也是唯一比較合適的地方了。
司徒若遠遠的跟着寧富貴的焊馬,這老小子也活該要出事,快六十的人了還跟流行的玩飆車,大焊馬開的飛速。
當然,這也是司徒瞭解到的,因爲她曾看過一個寧富貴的專題採訪,當時寧富貴咧着滿嘴囂張的大金牙,比較誇張的說,他最大的愛好是開快車和打麻將,事業的成功是屬於運氣好。
當時司徒還嘲笑他實在沒什麼素質,現在卻覺得他的愛好簡直太好了。
前面的車子在第一個轉彎處,就明顯的出現了故障——剎車失靈。
寧富貴第一次這麼慌張,使勁敲着前面司機的腦袋:“你他媽的吃屎的,老子花錢僱你,你就是這麼做事的,車子出故障你都不知道,老子要是出個什麼事,看我不整死你個吃屎的廢物。”邊罵着,邊唾沫星子的亂飛。
那保鏢暗想,你他媽的要是出事,也肯定把你這頭豬徹底交代了,老子就不信,你能從地底下出來整死我。
心理的想法卻不敢表現出來,他邊慌亂的轉動的方向盤,腳下邊使勁踩剎車,車子晃悠悠的竟然也很驚險的連繞過三個轉彎,只要再安全的轉過前面的那個最大的彎道,就沒什麼太大的危險了,起碼可以找個安全點的地方撞車,他心理偷偷的想。
後面的司徒若看着前面驚險連連的焊馬,心理暗想:“不好,這小子手藝不錯,不能讓他們過了前面那道轉彎,不然就不好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下手了。”
一咬牙,他使勁一踩油門,以不要命的速度衝了上去。
“砰”的一聲巨響,車子狠狠的撞上飛速行駛着的焊馬後尾保險槓上。
剛剛好的,焊馬正開到這個轉彎處,被後面這麼不要命的一撞,車子朝路邊的深溝裡滾落下去,翻了三四個滾,車子滾落溝底。
司徒若打開車門,踩着路邊的積雪,朝溝下走去,邊走邊帶上手套。
裹着黑衣黑褲的她,襯着夜色,象個來自地獄裡的幽靈,渾身散發幾分陰森的殺氣。
一陣眩暈後,坐在後面的寧富貴首先清醒過來,笨重的挪動着身子,想通過破碎的車窗向外爬,剛把腦袋探出窗外,他就看見站在車子一旁打量車內情況的司徒若:“姑娘,救我,快救我,我會重重酬謝你的,這兩個吃屎包,什麼都幹不好,你們死不了的話,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邊求救,邊不忘回頭向裡望了一眼,惡毒的罵道。
“你真無情啊。”司徒若清冷的聲音讓寧富貴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姑娘誤會了,我是說氣話,姑娘,給我打個電話,報110吧,這之前麻煩姑娘先扶我出去,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寧富貴斷斷續續的費力焦急的哀求着。
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黑衣姑娘,讓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努力的忽略這種感覺,他嘗試的哀求這個女子,希望自己的預感是錯誤的。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很準。
司徒若伸出纖細的手,緩緩的捏住了寧富貴粗胖的脖子:“我幫不了你,抱歉了。”雙眼沒有任何的情緒,好象她說的根本是最正常的話。
寧富貴甚至都沒來得及去體會她手上的溫度,就感覺一陣巨痛,隨着清脆的‘喀嚓’聲,脖子一歪,跌落進立着的車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