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暴雨之前

樸恩玲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了眼睛,自己仍然深陷王星辰的懷抱,要不是下身一陣痠痛,她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王星辰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少校竟然是自己的初體驗對象。

她慢慢坐起身,看向舷窗外掠過飛船的小行星。

“你不再睡會了?”王星辰翻了個身子含糊地說道。

“睡醒就不困了。”樸恩玲看的有些失神。

“不過陪你再躺一會也好。”樸恩玲微微笑了一下,鑽進被窩中抱住了王星辰,王星辰也抱住了她,頭深深地埋在她的胸口,呼吸着只屬於她的氣息。

“我不想忘記你........”王星辰隱隱約約咕噥了一句。

“嗯?”樸恩玲沒太聽清,晃了晃他後也沒有反應,大概是說夢話了。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飛船降落在了火星的一處貿易站,兩人向船長道謝後,下了飛船。

樸恩玲從沒去過火星,她有些驚訝地看向湛藍的天空和具有砂礫質感的地表。

“我帶你去我很久之前的家吧。”王星辰看向遠方說道。

“我在火星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有一間屬於自己的住宅,算是負傷下前線的代價吧。”

王星辰從口袋中拿出陳鋒交還他的身份識別卡,刷開了房門,值得一提的是,這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屋子在火星市郊的一座小鎮中,雖說是小鎮,但是房屋建築還是和大城市相當的,與其說是房子,不如說是公寓。

房間不大,也很久沒有打掃過了,地板上和傢俱上積了不少灰。

“看起來要進行一次大掃除了?”王星辰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樸恩玲卻只是笑了笑,大概她很憧憬這種平凡的生活吧。

當然,在掃除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王星辰就有些力不從心,並不是因爲累,而是因爲樸恩玲...............

“真的是,像新娘一樣。”王星辰想着想着就把話說出來了。

“哎!”樸恩玲驚訝地身體瞬間僵直了一下子。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並沒有結婚。”樸恩玲的臉一直紅到耳根,視線有些許的閃躲。

“你知道嗎,在一千多年前的人們大多是不支持婚前性行爲的,但是現在大多開放了許多,也許是因爲避孕針的緣故。”王星辰似是在自說自話。

避孕針是每個女性出生起就要注射的一種抑制生育的藥物,現在這年代不許有嬰兒是通過母體孕育出生的,否則會對社會方面造成很大的影響,這也是爲什麼現在沒有“家庭”這一組織的原因,大多數男女在一起只是爲了填補空虛,對於延續什麼的他們早已經忘卻。再者就是避孕針會抑制女性的生理期反應,簡單地來說就是女性不會來“大姨媽”。

至於兩人爲何如此瞭解,這就要從一本名爲《迷失太空》的書說起了。

“所以說,你想幹嘛!”樸恩玲終於緩過神來。

王星辰緩緩走上前去,撩開她的髮絲說,頭髮再剪剪吧,我拿軍刀切的果然還是太次了。

“這個倒是無所謂,但是,突然說新娘什麼的”樸恩玲有些扭捏地向一旁靠了靠。

王星辰壞笑着向她走近,隨後讓樸恩玲沒想到的是,王星辰重重地彈了她一個腦瓜崩說,你想嫁給我嗎?

樸恩玲十分慌張,手中的毛巾不知不覺地脫落到了地上,眼神不斷地閃躲。

突然一聲驚雷將兩人的氛圍破壞,落地窗外緊接着閃現出一道閃電,王星辰走到窗前,專注地盯着天空。

“打雷閃電證明快下雨了?”樸恩玲撿起毛巾也走了過去說道。

“親愛的,這裡是火星。”王星辰擠出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親愛的?誰允許你這麼叫我的。”樸恩玲向後退了幾步,不小心絆了一下,跌坐到了沙發上。

“那你想讓我叫你什麼?”王星辰面帶微笑坐到她身邊,樸恩玲向一旁挪了挪。

“叫我名字就行了,我和你還沒有到那種地步............”話剛說出口,就對上了王星辰陰沉的目光,樸恩玲楞了一下後急忙改口。

“那..........你就隨你喜歡吧。”

“別想這麼糊弄過去了。”王星辰捏住她的臉蛋揉了揉。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了幾秒鐘後,樸恩玲率先撲了上去,將王星辰壓倒。窗外又是一聲驚雷。

“那是怎麼回事?火星爲什麼會打雷?”樸恩玲擡起頭問道。

“大概是艦隊在進行演習吧。”王星辰看了眼窗外霧濛濛的天空。

“還有種可能..........”想到這裡,王星辰看起身看向天空,眼神中透出一種恐懼。

“巴巴羅薩艦隊...........”

王星辰想的不錯,在火星外軌道,第十二艦隊排成一排,艦炮同時發射,而在炮彈和激光束到達的地方,便是帝國捲土重來的巴巴羅薩先遣艦隊。

“我們需要避難嗎?”樸恩玲擔心地看向窗外,天空似有雷電萬丈。

“沒用的,我們還是通緝犯呢。”王星辰笑了笑。

“講講關於你的事情吧?”王星辰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我的事情你應該瞭如指掌。”樸恩玲坐到他的身邊,王星辰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你願講,我願聽,講多少遍都可以。”王星辰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

而在冥王星,戰況十分激烈的戰場上,帝國的第五十六登陸艦隊橫掃冥王星守軍,重型戰車在冥王星的表面勒出一道道車痕,像是被利爪抓的支離破碎的面龐。

“將軍,剛剛發來消息,王星辰的屍體消失了,在附近有腳印。”

“怎麼可能,他在被拋屍之前已經失去生命體徵了不是嗎!”瑞秋看向遠方的戰場不禁打了個寒戰。

“大概是因爲他的體內有聯盟和變種人的雙血統,可以有傷口癒合的功能吧。”一旁的副官低下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他的血很值錢嘍?”瑞秋開玩笑似地說道。

“對啊!將軍,如果我們派遣隊伍把他們捉回來,我們會從中獲利不少啊!賣到黑市,進行試驗之類的!”副官十分興奮地說道。

“嗯.....我會好好考慮的。”瑞秋隨後從腰間抽出手槍,一槍打死了那名副官,鮮血噴濺在了一旁的衛兵臉上。

“想發戰爭財嗎?你還嫩得很.........”瑞秋隨後將帽檐向下壓了壓。

帽檐的陰影下,瑞秋邪魅地笑了笑,褐色的瞳孔中透着傲嬌與病態。

“星辰他,不是你隨便能說的.........”

“太好了,你還活着啊,我好想你啊.............”

另一邊,王星辰和樸恩玲依舊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從入伍到參戰。

“講講遠征軍的故事吧?”樸恩玲問道。

“遠征軍啊...........”王星辰似是回想了一陣子後,講起了曾經的往事。

當時我十八歲,被強制塞到遠征部隊,當時也說不上願意不願意,年輕,一腔熱血爲報國,想都沒想,背上行李就衝上了飛機,直到我第一次見到戰場,那是我從沒有想過的殘酷體驗,當時我穿着很厚的太空服,拿着衝擊步槍,和一羣人像下餃子一樣衝下登陸艦,帝國對面的機炮一掃,我們就死一片,像是給敵人堵搶眼的一樣,我們當中有些人甚至連步槍都不會用,說白了我們就是爲大部隊的登陸作爲吸引敵人的誘餌的,在那場戰爭中,我明白了,在戰場上我們小的像是螻蟻,要想不死,就要換一個活法,這也是我想要加入梟狼的原因。

樸恩玲聽完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後問道:“餃子是什麼?”

“你的注意力到底在那裡啊!”王星辰驚訝地看着她。

“那是吃的嗎?”

“確實是,是起源於中國的食物,一般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吃。”

“我想吃!”樸恩玲順間兩眼放光。

“你可是我的長輩,注意分寸啊。”王星辰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我就比你大一歲,可以忽略不計的。”樸恩玲眨了眨眼睛說道。

“那我出去買點東西,晚餐給你下餃子。”王星辰邊說着邊套上大衣。

“你出門小心點,等你回來。”樸恩玲向他揮了揮手。

“這還真像是新婚夫婦一樣啊。”王星辰笑着說道,樸恩玲立刻紅了臉,急忙收回了手。

走在大街上,天空灰濛濛的,第十二艦隊排成一排,整齊地將激光**和炮彈拋向漆黑的太空。

王星辰嘆了口氣,將面罩向上拉了拉,走到了市場中,市場沒有地球那樣繁華,大概是在小城中的緣故吧,由於王星辰居住的地區中國人及其華僑居多,所以要是想買餃子皮和肉餡的話並不是很困難,正當他掂量着樸恩玲會吃多少的時候,一雙手從身後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拖到了小巷子中,王星辰想掙扎,但是緊接着就感覺一個針管刺進了他的靜脈中,刺的很準,隨後便是席捲全身的無力感。

精神似乎飄忽不定,王星辰坐在地上,仰視着那個人,帶着面罩,不清楚長相,但是從身材判斷是一名女性。

“我翹班來找你了,開心嗎?”女人拉下了面罩。

“瑞秋.......”王星辰嘴張了張,有氣無力地發出聲音。

瑞秋似是很興奮地看着他,臉色不是很好,而且眼神透出十分的病態。

“你想幹嘛.........”王星辰皺着眉頭看了她一眼。

“我想你了,特地來找你的,你開不開心!”瑞秋反覆追問道。

王星辰感覺十分不對勁:“你是神經病嗎!你是不是瘋了!我告訴你,永遠都別想把我帶回帝國了!”

“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還想和你重新開始啊!”瑞秋不停地晃着他的肩膀說道,好像是精神崩潰了一般。

王星辰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之後說出一句話:“你做夢!我恨你...........”

“可我真的很愛你啊!”瑞秋的淚水瞬間掉出眼眶,她痛哭起來,完全沒有了昔日的冷血與強勢,但是王星辰絲毫不憐憫她,從她在克林格勒戰役中打出那一拳開始,王星辰就開始恨她,永遠不會原諒她了。

突然,她笑了起來,全身顫抖,扯住王星辰的衣領,從腰間抽出了等離子短刀。

“我不管,我要帶你回去,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刀刃直指王星辰的脖頸,王星辰動彈不得,看了看遠處的鐘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樸恩玲還在等着我煮餃子給她吧,對不起,恐怕不能按時回去了.......................

瑞秋失神地笑了起來,將刀緩緩地伸向他的頸動脈。

突然,耳畔似乎傳來一陣風聲,緊接着王星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將瑞秋撲倒的樸恩玲,她緊咬着牙捏着瑞秋的手腕,後者被撲倒在地上,一個頭槌撞到樸恩玲的臉上,趁着樸恩玲閉上雙眼的瞬間,一腳蹬到她腹部,將她踢飛。

樸恩玲倒地時,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揉了揉鼻子,看向瑞秋。

“你這女人要對我男朋友幹嘛!”

瑞秋剛剛起身,後瞬間愣住了:“男朋友?什麼意思....”隨後看向王星辰,眼神中有失望,也有憤怒,更多的還是病態。

“我知道了,瑞秋是吧,曾經騙了王星辰感情和貞操的**!”樸恩玲恍然大悟地挑釁道。

瑞秋被激怒了,反手握着短刀衝了過去。

樸恩玲彎下腰轉身,躲過直刺過來的刀鋒,反手一肘擊。

瑞秋被打出了鼻血,用手一蹭,笑了笑後,換了個拿刀的方式,向前試探了幾步後左右邁步揮舞着刀鋒,樸恩玲從沒應對過帝國的近身格鬥,況且瑞秋曾經是帝國伊戈爾王庭近衛隊的護衛隊員,掌握一手好刀法。

樸恩玲象徵性地擋下幾刀後瑞秋突然捏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一甩改爲正手握刀,手臂掄圓了划過去,樸恩玲後退幾步,素淨的臉頰上多了一道很深的傷口,鮮血慢慢地流了下來。

“你想毀我容!不巧了!我和你前男友都混入了雙基因,甚至還上過牀!傷口自愈,聽過嗎!”樸恩玲疼的有些齜牙咧嘴,但是還是擦了擦血,戲謔地說道。

王星辰在一旁看着這一切,無力感深深地侵蝕了他,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動起來,以他的實力搞定瑞秋也很難說,更別說樸恩玲了。

“他可是我的初戀,你想帶他走,先踩過我的屍體!”樸恩玲大吼一聲,又撲了上去,瑞秋改爲反手拿刀,從樸恩玲腋下繞到她的身後一刀刺了下去,樸恩玲又是反手一肘擋住了瑞秋的持刀手,後退一絆,向第一次撂倒王星辰那樣,一個過肩摔將瑞秋拋了出去。

瑞秋被摔出去的同時站穩了腳跟,持刀手用力向上一劃。

“恩玲!”王星辰的聲音爆發出來,可是晚了,短刀插進了樸恩玲的腹部,瑞秋向上一劃,劃出了一道大口子,鮮血一下流了出來,樸恩玲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傷口,漸漸跪倒在了地上,休克了。

瑞秋一臉的鮮血,握着刀發狂一般地笑着。

“混蛋......”王星辰支撐着自己爬了起來,但是剛邁出一步,又跪倒在了地上,他爬向樸恩玲,這一刻他留下了淚水,瑞秋看到這一幕後,短刀無力地掉到了地上,先是不解,緊接着又是憤怒,她咆哮着撲了過來,但是一瞬間,樸恩玲如同詐屍一般地爬起身子,抄起掉在地上的短刀,一道划過去,瑞秋的眼神瞬間失去了生命的顏色,脖頸處多了一道傷口,頓時血流如注,倒下身來,樸恩玲緊接着失去了最後的力量昏了過去。

過了一段時間後,王星辰的藥效失效,他抱起樸恩玲不顧沾溼的鮮血,將她帶回家中。

另一邊,在小巷中,一羣人發現了倒在地上失去生命體徵的瑞秋,帶頭的一名女性慌忙跑了過去,俯下身子查看。

“將軍!你怎麼樣!”

“現在還來得及!快將將軍帶回治療,還有,將軍體內的變種基因很不穩定,記住要增加鎮定劑的注射次數!”

由於人造大氣層的緣故,火星下起了暴雨,天氣很陰,王星辰將樸恩玲放在牀上,給她的傷口消毒後纏上繃帶,又喂她吃了藥,儘管王星辰知道樸恩玲的傷口不用治療也會恢復原狀,但是這樣他於心不忍。隨後他回到客廳,坐在落地窗邊,透過被雨水切割的支離破碎的玻璃看向樓下燈火通明的街市。人依舊很多,穿着透明的特製雨衣走在街市中,大多數在閒逛,沒有要買什麼東西的人,這也是別有一番情調,家中沒開燈,只有身旁桌子上的一盞科技懸浮燈發出明亮的暖橙色燈光,照亮了小客廳的大部分。

這種安靜,真希望永遠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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