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脆弱的心

第二天一早,鬧鐘響了,王星辰感覺頭痛欲裂,揉了揉腦袋,從地板上爬了起來。

傑西卡不在,他轉遍了整個屋子都沒能找到她,肚子不禁又開始“咕嘟咕嘟”地叫了起來。

脫離了軍隊中每日都有早餐供應的生活,他感到十分的不習慣,而且他也慢慢認識到了他自己在這種異種族的世界中需要像傑西卡這樣的人作爲嚮導。

“要不下樓看看?反正也沒人知道我的身份。”王星辰自言自語道,說罷就離開了公寓。

走在悠長的小巷子中,王星辰看向漆黑的星空,星辰依舊閃爍,可是物是人非。

“撲通”一聲,似乎有重物崩落的聲音,王星辰條件反射原地格鬥準備,遠處的牆角似乎有人,王星辰皺眉看了看,突然,一隻沾滿鮮血的手伸了出來,王星辰當機立斷,衝了過去,轉過牆角。

傑西卡手持一把狙擊步槍,右臂中彈,鮮血流了一地,坐在地上,看向王星辰。

“真是.........你確定你有實戰經驗?”王星辰將傑西卡背起,回到了公寓中。

“你行嗎.......讓我自己來吧.....”傑西卡十分虛弱,但還是沒有放棄倔強。

“在空地突擊隊的時候,這是每個梟狼隊員必會的。”王星辰沒有理會他,摁住了她的傷口,準備取出彈頭。

“你說說,什麼年代還用**制式武器?”

“伊甸園對於槍支管理很嚴格,衝擊槍每開一槍就會在公共頻道上記錄開槍記錄和持槍者。”

“啊!”拔出彈頭的一瞬間,傑西卡慘叫一聲“啊嗚”一口直接咬到王星辰的手腕上。但是反常的是,王星辰沒有罵她,鮮血流到了牀單上,額頭上也滲出了汗,但還是堅持做完了簡易手術。

傑西卡有些膽怯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怎麼不罵我....”

“戰場上我們都是戰友,都是聯盟的軍人,拋去偏見,你是傷員,我是醫護兵,這是我應該做的。”

“謝謝你........”傑西卡小聲說道。

“手術也做完了,彈頭也取出來了,我的傷該怎麼辦?”王星辰瞬間不正經。

“你想幹嘛?”傑西卡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殺誰?”王星辰問。

“不用你管.......我自己能搞的定。”

王星辰欠揍地用手戳了戳她的傷口,她疼的大叫一聲。

“你自己能搞得定?你確定?”

傑西卡沒有說話,把被子往上一拉,遮住了半邊臉。

“想睡牀嗎?”傑西卡問道。

“你想幹嘛,我這是盡了自己的義務,你不用以身相許的,你胸太平了...........”王星辰急忙遠離了牀。

“我害怕........我害怕受傷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很孤獨..........”傑西卡放棄了,扭過頭將被子一蒙。

“難不成鎮定劑裡有什麼催情的成分?”王星辰翻了個白眼,輕輕躺上了牀。

“嗯...........”傑西卡感受到了重量,輕輕呼了口氣。

“我說你啊,現在差不多能睡了吧,別想打我主意........除非我打你主意。”王星辰靠在牀頭看向藍白格的窗簾。

“謝謝你,你是我在這六年裡第一個能信任的人,同是天涯淪落人.........”

“哦,你也是我這幾年中第一個同牀的女人。”

“我說真的,你正經一點...........”傑西卡看了他一眼。

王星辰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鑽進被窩中。

“懷念能看見月亮的日子啊。”王星辰嘆了口氣。

“星雲也很美,仔細看看會發現不一樣的色彩。”傑西卡笑了笑,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

王星辰感覺不對勁,摸了摸她的額頭,發覺額頭竟然很燙。

“我說呢!傷口發炎導致發燒,原來是燒傻了!”王星辰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另一邊,王星辰給傑西卡吃完藥後傑西卡已經熟睡。

王星辰躡手躡腳地下了牀,他並不習慣和女性一起睡,況且這名女性還是個間諜,他本身就對間諜抱有很深的執念。

“等等,我爲什麼會對間諜抱有執念?”王星辰楞了一下,腦中有一段模糊的片段,但是他看不清楚,也想不起來。

懷着疑惑,他躺在鋪着棉被的地板上,蜷起身子也漸漸入眠....................

“喂!你在看哪裡啊!”

王星辰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他的視線直指對方的胸部。

“哎?”他嚇了一跳,視線連忙回正。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着聯盟軍服的女性,有着亞麻色的短髮,眼睛像杏核一樣大,臉很小,是名很好看的美女。

他又仔細看了看自己,他自己同樣身着聯盟軍人的軍裝,他看了看四周,周圍在舉行一場宴會............

“跟你說話呢,你在看哪裡?”對面的少女說道,王星辰疑惑地看向她,她大概比他小几歲,個頭並不是很高,需要微微仰頭才能和他對視,左臂上貼着聯盟軍木星空軍的臂章和少校軍銜。

“啊!少校!請問有什麼事!”王星辰將腳跟猛地磕了一下地板,敬了個端正的軍禮。

“哎?你怎麼了,剛剛不是在搭訕我嗎?”少女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搭訕?我到底在幹嗎!”王星辰在內心中咆哮道。

他下意識地從頭到腳將少女打量了一遍,纖細的身體和豐滿的胸部顯得極爲不協調。

“還在看?很感興趣嗎?”少女歪了下頭說道。

“並不是!抱歉少校,我剛剛可能犯了錯誤,請您原諒!”

說罷,王星辰轉身欲要離開,不料被她一把拉住,少女的大眼睛眨了眨,語氣近似命令:“王星辰少尉,你要去哪裡,剛剛說的話不算數了?”

王星辰臉上掛着僵硬的微笑,看向少女說,少校,我答應什麼了..........而且我什麼時候變成少尉了。

“別叫我少校,我有名字的,我叫樸恩玲!你可並沒有把我搞到手,除了視奸之外沒佔過我便宜,你是神經病嗎?”

“搞到手?我他媽到底說了些什麼!”王星辰的微笑也戛然而止,立即石化。

那名叫樸恩玲的少女摟住了他的手臂,壓上來的柔軟,讓王星辰瞬間解凍,想要逃離。

“少校......不!恩玲小姐,別這樣!”王星辰有些不知所措,滿頭大汗。

“撩完就跑?這可不是你們空地突擊隊的作風啊,你們難道不是深入敵後,武裝突襲?”樸恩玲看了看他笑道,笑的有些邪惡。

“其實......馬上要打仗了,指揮官安排了這次宴會也是想讓我們緩解焦慮,就當幫我們自己一個忙?”樸恩玲的眼中透露出擔憂和遲疑。

“打仗?打什麼仗?”王星辰一頭霧水。

“你真會開玩笑,但是你幫助人緩解焦慮的能力還需加強。”樸恩玲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

“我真的不知道.........”王星辰只能記得土星戰役之後的事情,其它什麼都不清楚。

“少尉,你以爲我們遠征軍是去幹嗎,當然是打仗啊!”

“遠征?第十六遠征軍!”一道閃電劃過王星辰的腦海,夢境漸漸變的清晰起來。

“喂........我們走吧........”樸恩玲扯了扯他的衣角。

更衣室的角落中,兩人激吻的聲音如滴水一般,王星辰此刻拋棄了上下級觀念,將她牢牢控制在角落中,良久之後,兩人的嘴脣分開了一段距離,互相喘息着。

“繼續嗎?”樸恩玲一邊喘息着一邊說道。

她是第一次,身體繃得很緊,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兒,緊緊攀扶着他.................

事後,兩人坐在角落中,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微微喘息。

“王星辰.........當我男友好嗎,我好像......有些喜歡你了。”

眼前突然一黑,王星辰有些驚慌,隨即而來的便是身體劇烈的疼痛。

“好吵........又是哪裡?”

他緩緩張開了眼,發覺周圍有很多聯盟士兵的屍體,他在別的星球上,進行一場戰爭。

這時,正對面突然跑過來一個人,身體十分輕盈纖細,拿着一支衝擊***,是樸恩玲少校?

“恩玲?這是哪裡.........?”王星辰爬了起來,看向依然在交火的聯盟與前帝國游擊隊。

這時卻發生了王星辰一輩子都沒想到的事情,樸恩玲一拳打在他的面罩上,有外骨骼輔助的拳擊力達到將近二十公斤,面罩在擊打下很快裂出了一個口子,面部在失壓狀態下像針扎一樣的疼。

“啊!少校!你幹嘛!”王星辰緊閉雙眼痛苦地倒下,雙手無助地捂住面罩的裂口。

樸恩玲表情毫無波瀾,從王星辰的腰間翻翻找找,翻出來了一張電子信息卡,那是王星辰的任務指示和記事本。

她將任務指示覆制粘貼到自己的掌上電腦中,身後,帝國的輕型運輸艦降落,走下來一名帝國游擊隊員,王星辰能隱約聽到他說:“蒐集情報任務完成了,我們走吧,瑞秋上校。”

“爲什麼!樸恩玲!爲什麼要騙我,你是帝國的間諜嗎,你怎麼能這樣啊!”王星辰一瞬間被痛苦支配了理智。

樸恩玲沒有理會他,直到她粘貼完成之後,無意間看到了王星辰的備忘錄,上面只寫了短短一句話:“戰爭結束後記得向恩玲求婚,加油!老子看好你!”

她楞了一下,眼淚瞬間充盈了眼眶,最後,她忍住了眼淚,背過身子冷冷地說道:“對不起,少尉,我是間諜,這一切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你太笨了。”

隨後,她將電子信息卡扔到王星辰胸前,頭也不回地走上了運輸艦。王星辰已經沒有知覺,眼淚都被凍住了,他就靜靜地躺在那裡。

也許........這是一場夢,夢醒了,恩玲就會回來了。

死亡於他,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嘿!王星辰!你搞什麼飛機!你還好嗎!”

王星辰緩緩睜開了眼,眼前是個女人的輪廓。

“樸恩玲!”他想都沒想,發狂一般地挺起身子將她摁到牆上,待看仔細之後才知道,那是傑西卡,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失控的王星辰,後者瞪了她一會後,雙手無力地垂下,擦了擦還未乾的淚。

“你怎麼知道.........”傑西卡問道。

“什麼,知道什麼?”王星辰一頭霧水

“沒事..........”傑西卡搖了搖頭。

“做噩夢了?你都多大了。”傑西卡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

“你管着嗎,你好煩人。”王星辰冷冷地說道。

“喂!態度這麼惡劣,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就這..........”

話音未落,王星辰猛地起身將傑西卡撲倒在牀上,與此同時,隨着幾聲微乎其微的槍聲,窗戶應聲破碎,子彈打在了身後的牆上。

“現在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王星辰笑了笑,隨後看向子彈發射的方向驚覺窗外竟然大霧瀰漫,能見度很低。

“怎麼回事?”

“中心工廠會不定期地釋放其中積攢的水汽,因爲伊甸園本身就很是潮溼,所以這種水霧久久不散是很常見的事情,大概是冤家找上門來了。”傑西卡說道。

“我就說你上次沒把人殺掉他遲早回來殺我們的啊!”

“你什麼時候說過?”傑西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啊!隨便了!老子忍不了了!”說罷,王星辰避開槍林彈雨奪門而出。

走在煙霧瀰漫的大街上,王星辰帶上了剛剛從小賣部順走的太陽鏡。

“我想我需要一首背景音樂。”隨後便順着剛剛狙擊手的方向小跑而去。穿過狹窄的小巷,爬上斑駁的樓梯,王星辰躲在門後看向不遠處的狙擊手,他拿的是獵用*******,槍口裝了***,大概還裝備了熱感瞄準鏡。彈殼已經堆成小山,空**也是同樣,大概傑西卡的房子已經被打成篩子了。

話音剛落,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過了頭。一瞬間,王星辰潛下身子,直接拿下了那人的**,後者從腰間掏出手槍,王星辰奪下他的步槍的同時抱住他的腿,直接將他掀下樓,那人砸到地上**迸濺,死死地趴在了地上。

他聽見了馬路上人們的尖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到公寓,傑西卡正在收拾行李。

“幹嘛?”王星辰問道。

“我們被人盯上了,不能在這裡呆着了。”

“那你可以放我走了嗎?帶着我也是個累贅。”王星辰開心地問道。

“不可以,我需要你,在很多場合我都差一個男僕。”傑西卡又露出了一貫禮節性的微笑,向王星辰眨了眨眼。

“我們走吧,我還有幾個臨時的據點。”

王星辰背起了行李,看了一眼被彈頭打碎的牆壁,嘆了口氣。

“當臥底確實很難啊...........”

走在水霧瀰漫的大街上,王星辰手中拿着傑西卡的地圖,揹着行李走的飛快。

傑西卡被落在後面,正想喊他,突然視線關注到了一旁店鋪內的電視上,上面播的是時事新聞。

“經歷了雙方的談判與協商後,聯盟與帝國決定進行自戰爭以來的第一次俘虜交換,我們將於後天迎回帝國巴巴羅薩先遣艦隊的被俘軍官,卡洛斯上校、金在元中尉、陳未上尉和張晴中尉。他們是帝國的英雄。而我方要交出的人員名單爲聯盟火星艦隊的科利爾少校、陳鋒上尉、千鳥淵少尉以及王星辰上尉,據中心統計數據,陳鋒上尉、千鳥淵少尉與王星辰上尉均被販賣爲奴,所以請求收買者歸還兩名聯盟士兵,我們將補償你的損失。”

傑西卡楞了一下,內心有種說不出口的感覺,她或許會開心,爲了身邊少了個粘人的麻煩而開心,但是同時,她的內心又變得空蕩蕩的。

到了新的庇護所,王星辰撂下揹包就趴上了牀。

傑西卡默不作聲地坐到了他身邊,王星辰有些迴避地向一旁挪了挪。

“那個........王星辰?”傑西卡有些遲疑地問道。

“你想幹嘛?發情了?”王星辰一下子從牀上滾落下來,有些警惕地看向她。

“明天你可以回到聯盟了。”傑西卡直視他說道。

“開什麼玩笑............真的假的?”

“真的,帝國和聯盟將進行第一次戰俘交換,名單上有你的名字,明天我要把你交給中心戰俘管理處了。”

王星辰笑了笑道,那我就沒辦法還你錢了啊。

“沒關係啊,反正就當破財消災了。”傑西卡聳了聳肩。

“看你的樣子很是捨不得我啊?”王星辰又欠揍地爬上了牀。

其實你馬上要離開了,又只剩我一個人了,受傷了還要自己給自己治療,挺麻煩的,臨走之前請你喝一杯吧。

“你想灌醉我?”王星辰一臉狐疑地問道。

“沒有,我只是想爲你送行。”傑西卡笑了笑。

兩個小時後...............

“你不是不能喝酒嗎...........怎麼.......”傑西卡趴在桌子上說道,撐着腦袋,眼睛裡瀰漫了水汽。

“我的酒量雖然比不過帝國的變種人,但是在聯盟人中,還是很優秀的。”王星辰自信地笑了笑。

“你好壞....把我灌醉想要幹嘛?”傑西卡勉強撐着腦袋,迷茫地看向王星辰。

“我覺得是你想要把我灌醉可惜計劃失敗了吧..........”

“你是傻子嗎!你難道不知道我要幹嘛!”傑西卡拍案而起吼道,給王星辰嚇了一跳。

“我不知道啊,你要幹嘛!”王星辰向後躲了躲。

“我說......你這種小男孩是不是成天對我們這些大姐姐抱有性幻想?”傑西卡俯下身子看着王星辰,王星辰迴避開了視線說道:“誰是小男孩啊!你就比我大一歲而已啊,再說,誰會對你有性幻想啊!平胸女人!”

傑西卡的表情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和襯衫,王星辰一下子愣住了。

“你裹胸幹嘛?還用繃帶裹這麼多層?”

傑西卡大笑起來說,當然是爲了方便活動!現在,姐姐就讓你這個目中無胸的小屁孩見識一下!

說罷開始一層一層地拆開繃帶,王星辰看了好一陣子才發現不對勁,急忙讓她停下來,可是她怎麼會聽,一向要面子的傑西卡終於在酒後放棄了一貫的隱忍。

“撕拉”一聲,繃帶被扯開,王星辰一瞬間遮住了眼睛,落荒而逃。

至於傑西卡則是傻笑了好一陣子,最後在牀上一躺,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傑西卡揉了揉腦袋,從牀上爬起,不經意地向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立即尖叫失聲。

“王星辰!我要你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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