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點,嚴良掛帥、統領作戰,從灣裡區急調一千三百多人馬,沒有絲毫掩飾,大張旗鼓的朝吳城北郊區奔去。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張不凡知道,我嚴良來打你了,帶了大隊人馬來打你!
如此大張旗鼓的朝前開進,張不凡就是想不知道都不行,所以他早就收到了消息,一聽說嚴良親自掛帥,率千餘人馬前來,他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召集北郊區的所有大小頭目開了場緊急會議。
北郊區的據點設立在江湖酒吧,二樓的會議室裡,張不凡雙手撐在桌面,環視一週,說道:“想必,各位也都收到了手下兄弟的彙報,N市駐守灣裡區的嚴良率一千三百餘人朝咱們這裡奔來了。”
蘇清風當然跟他在一起,聽到這話,蘇清風嗤笑一聲,說道:“真是搞笑,我們還沒去找他,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倒好,倒免了我們跑腿!”
他的話一說完,另一名頭目便說道:“凡哥,嚴良此人,自蕭哥統一吳城之後,還時常讚歎,我們斷不可小覷於他啊!”
“說的不錯,嚴良,我們是斷然不能小看的。”
張不凡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找大家來開會,主要就是這個原因,跟大家商量商量對策。”
蘇清風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毛,他不喜歡動腦筋,直接說道:“哥,還商量個什麼勁,他來了,咱們直接迎上去打就行了,看誰牛比!”
“不妥!”張不凡擺了擺手,道:“嚴良此次前來,足足帶了一千三百餘人,雖然與我們北郊區的人數相當,但我們沒有必要去跟他硬拼,因爲這是在我們的地盤,在很多方面,我們都佔在優勢,所以這一仗,硬拼是最下策!”
蘇清風追問道:“哥,不硬拼,那你說怎麼打?”
吸了口煙,張不凡衝着下方的一名小頭目說道:“夏兄,你據守北郊區邊緣一帶,離N市最近,倘若嚴良一經來犯,你那裡必是首當其衝之地!”
這名小頭目名叫夏平,是北郊區土生土長的小混混,從蕭林一出道開始便跟隨到現在,經過幾場大小火拼,也爲幫會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現在,被升爲頭目。
聽到張不凡的話,夏平點了點頭,贊同道:“凡哥說的不錯,嚴良若想打進北郊區,首先要拔除的,就是我的地盤。”
“這樣。”張不凡轉了轉眼珠,道:“嚴良一來,夏兄你不必跟他拼殺太久,只需隨便打打場面即可,隨後,故意裝作敗退之勢,從中打開一條口子,讓嚴良等人進入北郊區。”
沒等夏平開口,蘇清風就問道:“嚴良帶人來了,咱們要做的就是把他給打回去,現在倒好,哥,你竟然讓夏兄打開口子讓人家進來,我不明白。”
張不凡輕笑一聲,彈落菸灰,解釋道:“夏兄,待嚴良所率領的人馬進入一半的時候,我那時再派精銳兄弟與你匯合,從嚴良人馬的中間給他們斬斷,把他的一半人馬放進北郊區,一半人馬阻擋在外,就從你的地盤爲中心界線!”
說着話,他熄滅菸頭,接着道:“隨後,我再請北郊區白道方面幫忙,利用警力把嚴良的另外一半人馬格擋在北郊區外,而他那已經進入北郊區的一半人馬,則成甕中之鱉,只待我們合力圍剿,插翅難飛!”
聽到這裡,蘇清風和夏平幾乎同時一拍桌子,讚歎道:“好方略!”
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之後,張不凡大手一揮散了會,命令據守北郊區的所有兄弟全面防備,散會之後,他獨自一個人坐在據點辦公室內,目光幽深的喃喃說道:“嚴良,當初你助秦爺一統N市之時,不是也利用白道方面把蕭哥距於灣裡區外嗎,今天,我就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
隨後,張不凡片刻也未停頓,電話請求蕭林支援資金作戰,帶着一張支票連夜趕往北郊區分局長吳少華的家裡。
家裡,吳少華給張不凡倒了杯茶,笑着說道:“張兄啊,想不到現在蕭老大的實力已經如此雄厚,你也成爲一方堂主,我還沒來得及去恭喜你呢。”
張不凡打了個哈哈,說道:“吳局長言重了,能爲蕭哥做事,是我張不凡的榮幸,至於一方堂主之說,就別提了。”
吳少華呵呵一笑,其實他是剛準備睡覺的,卻想不到這時候張不凡找來了,他當然知道,眼下差不多晚上十點光景,既然張不凡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那肯定就是有事情相求。
頓了頓,吳少華平淡問道:“張兄,深夜造訪,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吳少華的地方?”
吳少華絕對不苯,張不凡當然知道,想了想,他乾脆也不饒彎子了,直接開門見山道:“不瞞吳局長說,N市道上的人,馬上就要打來了,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吳局長,確實是有事相求,不過我所求的事情,對於吳局長來說,絕對很簡單。”
說着話,張不凡絲毫沒有墨跡,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放在茶几上,緩緩推到吳少華身前,嘴裡道:“幫我封鎖一下街道而已,三個小時即可。”
“封鎖街道?”吳少華挑了挑眉毛,拿起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數目,讚歎道:“張兄真是大手筆,甩手就是整整一百萬,有錢吶……”
“哎?”張不凡擺了擺手,笑道:“這些錢,只是蕭哥令我給吳局長帶來的一點兒小禮物而已,大家都是自己人嘛,既然是朋友,那麼蕭哥說過,對於朋友,他是從來都不會吝嗇的。”
吳少華點了點頭,很理所當然的收起支票,並沒有傻叉到去問爲什麼要封鎖街道,而是直接說道:“既然蕭老大和張兄都把我當作朋友,那作爲朋友,有忙,我當然是要幫了,更何況,還是個小忙。”
聽到這話,張不凡笑了,放下茶杯起身與吳少華握了握手,道:“那……我就不打擾吳局長休息了,告辭。”
他談完事情就走,絲毫不墨跡,吳少華也不羅嗦,與他握了握手之後,道:“我知道,張兄還有事情要做,所以也就不留了,不送……”
從吳少華的家裡出來之後,張不凡就直接去了北郊區邊緣,夏平的場子裡。
夜晚十點二十分左右,嚴良所率人馬已然全部抵達北郊區邊緣,就如張不凡所說一樣,夏平的場子是首當其衝之地,嚴良一來,就對這裡開始了大肆的進攻,人馬瘋狂涌進,瞬間就橫掃數家場子!
按照張不凡的吩咐,一經於嚴良的人馬接觸,夏平就沒跟他硬碰硬的火拼,只調集了百來名兄弟據守前方場子,場面的撕殺,也算不上慘烈,因爲嚴良的人馬衆多,所以場面,幾乎是一方壓倒之勢,夏平的人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被打的不斷後退,北郊區前方的場子,也不斷在丟失着。
但這些,張不凡一點兒都不急,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就是想讓嚴良的人馬全都變成驕兵,覺得自己不堪一擊,一旦嚴良小看了自己,那後面的真正大作戰,對自己來說,可謂就極其有力。
不斷的在橫掃着北郊區各個場子,僅僅半個小時而已,就被嚴良佔下十三家之多,看到這個局面,跟他同來的方顯笑了,大嘴一咧,哈哈笑道:“良哥,你還讓我們不要小瞧了這個張不凡,現在你自己看看,真他媽垃圾啊,要我說,對方根本就不堪一擊,碰上咱們的人馬,連一點兒還手之力都沒有,竟然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就丟失了十幾家場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嚴良就擺了擺手打斷他道:“你錯了,佔下北郊區的十幾家場子,並不是就說明了我們已經勝利,相反,我們的進度如此之神速,對方的反抗,如此之無力,這反而有些事出無常,是個不好的兆頭。”
方顯嘴角一撇,顯然是覺得嚴良的話有點兒過於憂慮了,他說道:“良哥,你別的什麼都好,我啥都佩服你,唯一有一點,就是你太謹慎了,統領作戰,我覺得要的就是當機立斷!依我看,這據守北郊區的張不凡根本就是一渣子,沒什麼可擔心的!”
嚴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作廢話,而是問道:“方兄,我問你,現在你的心裡,對這場火拼有什麼看法?”
方顯想了想,直接說道:“還能有什麼,對方如此垃圾,我們只要隨便壓進去,就能大獲全勝了,根本就無須擔心什麼!”
嚴良暗暗搖了搖頭,心裡嘆道:“方顯都這麼想了,那手下的兄弟們,肯定也是這個想法了,驕兵必敗啊……張不凡……你是在跟我玩這一招嗎……”
北郊區的作戰,蕭林雖然身在市中心,但他對北郊區現在的局面,可謂是十分了解,聽着手下小弟傳來的彙報,蕭林對張不凡不斷丟失場子的事情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沒有絲毫生氣,他知道,以張不凡的實力,在半個小時內,根本就不可能丟掉那麼多家場子。既然這樣,那張不凡故意這麼做,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驕兵必敗嗎……”吸了口煙,蕭林微微一笑。
他跟嚴良想到一起去了,但張不凡的真正目的,顯然不是在這裡,這只是其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