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碼頭上的船......林致遠第一個意識就是三皇子接任的手下,聽修傑說過,這人是三皇子的心腹,原先做過伴讀,後來殿下娶側妃成家遷出了端本宮,那人也跟着做了新府邸的少詹事,真可謂是風光無限。\林致遠現在要忙的事兒多,無暇顧及這些,只悄悄的囑咐了跟在身後的兩個小廝吳泓和冠纓去打探消息。
這邊鬧事的人並不甘心被冷落,見林致遠只顧着和胡老漢說話,便有人又開始叫囂:“給我們個說法。”那書生高聲道:“林大人,你若是光明磊落之人就該告訴我們實情,而不是這樣躲躲閃閃。”
林致遠不覺好笑,“告訴?請問這位公子,你可有官職在身,手上可有緝拿我的告示文書?本官雖然只是四品,但到底是皇上親封朝廷命官,哪裡由得你在此胡鬧”
前朝有例,民告官,無論有理無理先要杖責一百,本朝聖主臨世,認爲此等刑法過甚,但又怕刁民生‘亂’,便只改了數字,先杖責五十,雖有五十步笑百步之嫌,但是終究很好的控制了這個度
書生定然是知道這條王法的,所以臉上泛起自豪之感:“草民乃是天安元年的秀才,前科剛剛中舉,有功名在身。”
林致遠心中冷笑,怪不得這麼理直氣壯。
他心中主意一轉,便笑着從自己的腰間拽下一塊上等的‘玉’佩,雖說是上等,但要看對什麼人而言。林致遠身上的穿戴一向是香萱打理,自打香萱嫁人,這差事就‘交’給了慕蕊,慕蕊最愛將她家大爺收拾的英俊非凡,所以身上的配飾是三天兩頭的換,衣裳十天半個月都不帶重樣的,林致遠說過幾回,只慕蕊還是樂此不疲。
時間久了,林致遠也就悉聽尊便了,好在慕蕊懂得分寸,知道什麼東西該是林致遠這個身份用的,從不逾越了規矩。
再加上林致遠出手闊綽,出‘門’見客的時候常打賞,慕蕊就更不敢拿價值連城的玩意兒給林致遠佩戴了。
這塊‘玉’佩通體瑩白,刻着喜上眉梢的圖案,兩隻小喜鵲嘰嘰喳喳的立在梅‘花’枝頭,只在角落裡有些細微的瑕點,不過倒也值百十來兩的銀子。林致遠心中雖冷,不過臉上卻帶着笑意:“公子少年英才……也是我們幽州的榮耀,這是我的隨身‘玉’佩,公子他日進京赴考的時候可攜着去拜見拜見當朝太傅佟大人。他與我乃是忘年之‘交’,若是能得他的隻言片語點撥,公子將來可是受用無窮。”
這書生的臉一僵,手似伸不伸。
百十來兩的銀子他不在乎,可是佟太傅的教導……這東西可是千斤難買。
只要是個讀書的,只要是前科進過京的,誰不知道林致遠和佟太傅‘私’‘交’甚密?兩家不敢說是通家之好,但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衆人都眼紅的嘀咕着,林致遠有沒有真學識不知道,不過借了當朝太傅的光兒是一定的。
這書生與林致遠同科,可惜當年連個同進士也沒能中,灰溜溜的回到了幽州,本來時要閉‘門’苦讀一心備考的,但耐不住有人挑撥,這纔有了今日府衙‘門’口的爭端。
一杆秤在這書生的心裡不斷左右傾斜,後面圍着一幫人眼見不錯的盯着,手不知道是該伸還是不伸。
恰在這時,人羣中有一人朗聲道:“林大人,學生鄭昶,懇請拜在大人名下爲弟子,請大人愛憐小人求學心切,收下我這個學生吧。”
一個白衣少年從人羣裡擠了出來,說出來的話叫衆人‘摸’不着頭腦。這裡在說林致遠貪墨的事兒,怎麼跑出來個小郎君要拜師求學?
那些破皮無賴見狀忙喝倒彩:“找個貪官當師傅,將來也是要有樣學樣吧”人羣中鬨笑不已。 他們是吃定林致遠不敢在府衙‘門’口動手抓人,於是說話的語氣更加的肆無忌憚。
有人挑事,有人驚詫,當中又以那書生爲最。
書生呆呆的看着躋身至前的鄭昶,手指向對方:“你……你不是說……”
鄭昶忙打斷對方的話,訕笑道:“趙師兄,我說過,林大人殫見洽聞,滿腹經綸,乃是爲德才兼備的真君子,我若能拜在林大人的‘門’下求學,將會受益終生。”
這位姓趙的書生氣的直哆嗦:“好你個鄭昶,原來是做了個套子與我鑽,這……”書生望向林致遠,再瞧瞧對自己不屑的胡老漢,滿臉羞紅:“你們的破事兒,我不管了。”說罷,扭頭就走。
破皮無賴們不由得一齊看向林致遠右側的典十五,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被林致遠和沈修傑同時捕捉。
沈修傑哼道:“跳樑小醜。”
此話不知說的是典十五,還是走掉的書生。
典十五面‘色’不虞的做了個手勢,那些潑皮們見狀,裝腔作勢的又鬧騰了幾句才散去。平民百姓也有不少,可是都是膽小沒主見的,瞧着領頭的書生都走了,哪還敢在這裡多呆,於是也都紛紛的跟着去了。
林致遠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不敢對老百姓如何,那幾個地痞似的人物好應付,但是在這個時候林致遠並不想叫這件事兒分了自己的心神。
“典公子要是不忙的話……就請回吧”林致遠一副有禮而生疏的笑容。臺階下那位叫鄭昶的小郎君正要開口,林致遠忙用話堵上了他的嘴,“哦,對了,典公子,順便將這個鄭家小公子一併帶走吧,他可是你的人呀……”
典十五和鄭昶的臉‘色’陡然一變,不明白林致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然而這個時候再問只是自取其辱。
典十五沒好氣的大踏步離開,叫好些認識這位典氏病秧子的人都驚呼,這哪裡是典家的十五郎
林致遠居高臨下的看着鄭昶:“怎麼,鄭公子,還不走?莫非要叫我請你嗎?”林致遠早就認出了眼前的少年,那日和黛‘玉’在街頭挑揀‘玉’佩,典家的‘女’兒當街縱馬,管閒事的不就是他?
鄭昶臉‘色’是白了又紅,紅了又黑,終於是丟不下面子跑了。
沈修傑盯着鄭昶的背影說着風涼話:“我還以爲又是個厚臉皮的呢,不過……自打你們家開了桐‘花’書院,找你當師傅的人可不少。你不在京城的時候,大司馬沒少唉聲嘆氣,想求你帶着他的兒子出來歷練歷練,可你愣是沒答應,不但沒答應,還攜帶着重重的厚禮去道歉,分明是想堵住人家的埋怨聲。”
林致遠眼中閃過一絲尷尬,爲了掩飾忙撇下沈修傑去招呼胡老漢。
“胡老爹,今日能夠平安無事多虧了鄉親們的幫忙,這樣吧,府上略備了薄酒,叫大家小酌幾杯吧”
胡老漢卻板着臉說道:“大人,你既然叫我一聲胡老爹,便是拿我們當自己的親人,想當日在江堤上做活,大人是與我們同吃同工,我們那些孤兒寡母的也都是林大人叫了差役們送米送面,今日我們來報答,難道就爲了一頓酒‘肉’?”
林致遠聽罷忙向河工們道歉,這胡老漢也是個爽利人,咧嘴笑笑便帶過了。林致遠親自將衆人送出了好遠才折身返回府衙,衙‘門’口的人大多都散了,只是三三兩兩的有些人在那裡做小買賣,眼神倒是時不時的往這邊瞄。林致遠明白這些人都是看熱鬧的,絕不是誰派來的‘奸’細,也就沒放在心上。
剛一榻上臺階,六安忙附到林致遠的耳邊低語道:“大爺,華家大老爺親自來的,就在三堂……”
ps;手指頭凍僵了~~儘量在下週把雙更補上小荷閃也,備課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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