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崔丹綺寒暄了幾句,陳玉壺纔想起來問隅之,“朝陽呢?”
隅之小心的說着:“把朝陽交給了我的好友,母親放心就是。”
陳玉壺點點頭,隅之的好朋友都是不錯的孩子。
但是陳玉壺忘了一件事兒,隅之的好朋友也全大多是庶女,庶女就意味着身份低了一點。
但是朝陽的身後有姜嬤跟着,陳玉壺一點也不擔心。
她不能一直把朝陽護在身後,朝陽早晚要長大的。
陳玉壺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所以纔沒有多管。
朝陽第一次出現在公衆場合,肯定很多人好奇。
至於是善意,還是惡意,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的。
陳玉壺和崔丹綺說話,很客氣。
遠不如對蕭薿和郡主的那一份親暱。
到底是親疏有別。
林清濁本身就是庶子,庶子媳婦兒又隔了一層。
郡主尊貴,蕭薿是未來要挑大樑的宗婦。
論其他的,這位崔小姐,又隔了一層。
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沒有佔到。
但是陳玉壺不會不上心的,她要顧全林清濁的臉面。
下面的蹴鞠正精彩。
陳玉壺身邊的丫鬟,拿過來一套盒子,陳玉壺接過來,很鄭重的遞給了崔丹綺。
崔丹綺懵懵的接過來,“姨母,這是……”
陳玉壺笑了,“這是清濁託我轉交給你的。”
“我幾個孩子成婚,都算是順利,我和蕭夫人私交好,清柏訂親順利,成親之前,和蕭薿也沒少見面,還算是熟悉。”
“清桐更不用說,去王府像是回家一樣。”
“只有清濁,我在邊關照顧郡主跟豐成,把他給耽誤了,否則應該讓你們倆多見見面的,好過讓你真的蒙着眼嫁給他。”
“這盒子裡,是磨喝樂,清濁長姐最喜歡玩這些,這就是他腦子裡,女孩子喜歡的東西了,所以他託我送給你。”
“你就當是我送給你的。”
崔丹綺接過盒子,看着陳玉壺,眼睛亮晶晶的笑。
陳玉壺意識到,其實她這個年紀玩娃娃,也不算過分的,不能算當成小孩兒哄。
兩人正在說話,勾玉進來說:“夫人,崔夫人和程夫人請您過去。”
陳玉壺側了側頭,“怎麼了?”
“郡主動手了。”
陳玉壺淡淡的“嗯”了一聲,一點也不意外。
她也沒有教過朝陽不能動手。
沒有教過,就是可以。
反正她身份特殊,無父無母,沒有家族拖累和助力,但是一般人也不敢打她。
所以,陳玉壺覺得她不用忍。
就沒有教。
朝陽是個對外界反應不敏感的孩子,她是不會主動打人的。
陳玉壺起身,崔丹綺也跟上了。
畢竟是崔家辦宴,她也算半個主人。
陳玉壺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跟着領路的侍女過去了。
陳玉壺到的時候,各位夫人也全都到了。
只有朝陽,一個人孤零零的。
但是如陳玉壺所料,她們還真不敢拿朝陽怎麼樣。這孩子太特殊了。
誰碰上,只能算自己倒黴。
陳玉壺不緊不慢的出來了,走到了朝陽的身後,看了看對方被鞭子傷了臉的女孩兒。
心裡沒什麼反應。
朝陽看見了陳玉壺,立馬就跑到陳玉壺身邊,有點依賴,還有點心虛的仰頭看着她。
在府裡,陳玉壺不讓她隨便耍鞭子的。
陳玉壺拉過朝陽,仔細檢查了一下,很好,衣角都沒有亂。
崔丹綺也小聲的蹲在朝陽身邊問:“受傷了嗎?”
朝陽和她不熟悉,伸手就要推她。
結果被能未卜先知的陳玉壺按住了手。
陳玉壺斜了朝陽一眼,朝陽頓時老實了,悄悄的躲在了陳玉壺的身後。
崔丹綺此刻也意識到,這孩子,有些不同尋常。
通俗點說,在古代這叫魂魄離體,或者魂魄不全,再通俗一點就是傻子。
勾玉很快不知道從哪裡,搬出來一把椅子給陳玉壺。
陳玉壺施施然坐下,看着對面的一羣人,沒有先開口。
說話也輪不到她先說話。
對方如果敢擺姿態給她,她轉身就走,她們愛找誰找誰去。
一位夫人見陳玉壺沒有想開口的意思,率先開了口:“信國夫人,郡主這麼做,有些過分了吧!”
陳玉壺看了對方兩秒,“你是誰家的?”
對方臉色一紅。
勾玉立馬回答:“程家二房的夫人。”
“哦! 程家的啊!”
陳玉壺現在很討厭這個姓氏,一個年輕人的性命,一輩子的悲劇,加上自己身邊的小奶娃,都是程家的因果。
“事情都沒說清楚,怎麼就說是朝陽過分呢?程家是非不分難道是祖傳的?”
那位夫人還年輕,被陳玉壺這話給噎住,對方身份太高,太難聽的話,又不好說。
程夫人惱怒,拉着身邊女孩兒的手衝過來,給陳玉壺看。
丫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血淋淋的帶着新鮮血牙印的手腕子,出現在了陳玉壺面前。
陳玉壺戰術性後仰。
很快丫鬟就把她們拉開了。
這纔對嘛!朝陽纔多大,鞭子也沒學的很好。
不可能一口氣打了這麼多人,肯定是手腳口並用,才能造成攻擊效果。
“呦! 那怎麼辦吶?我讓朝陽給你們道歉?”
你們也配? 呸!
陳玉壺心裡很不屑,實際上臉上表現出來的也沒有多尊重。“朝陽動手總是有個理由的,說一說,你們怎麼惹到朝陽了?”對方又沉默了。
陳玉壺心裡不爽,那個姓程的被朝陽咬成這樣,肯定沒幹什麼好事兒。
其他人或許能說孩童惡劣,那程家的這位姑娘,絕對可以用惡毒來形容。
陳玉壺冷冷的盯着對方,程始都死了,居然還敢出來蹦躂。
“說不出來?那我倒要問問你們,冒犯郡主,該怎麼罰?”
“你們這些女孩兒,就這種教養嗎?”
“也對,程家也沒什麼教養可言。”
陳玉壺此刻看起來高深莫測,又十分危險,她不擅長和人正面衝突。
但是此刻看起來,像是想要從她們的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其實陳玉壺的怒火主要還是針對程家的,這樣噁心的家族,一點點教訓怎麼夠呢?
崔夫人拉着自己不成器的閨女,躲在後面,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