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三日過去,皇上近日似乎忙於政事,一直沒有踏入後宮。你也樂得清閒,不必去擺出一副溫婉后妃的樣子逢迎。成日只與雪瑩和端嬪說說話,閒來看看書,再悠閒不過了。
思祥宮。
今日是福嬪家人入宮的日子,雖說她還在禁足,可太后娘娘也給足了臉面,送來了不少賞賜。
福嬪坐在榻上,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她的母親坐在一旁,打量着宮中的陳設。
“你這宮中,陳設也實在太簡單了些。怎麼說你也懷着皇嗣,怎的還是不得皇上愛重嗎?”
福嬪有些難堪:“皇上他,政務繁忙,沒有什麼時間來看我。”
陳夫人搖搖頭,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啊,既然懷了孩子,自然是應該比那些個沒有孩子的宮妃得臉了。怎的好好的還禁足了。”
福嬪淡淡一笑:“這宮裡的事,那裡說的準呢。”
陳夫人擰一擰手上的帕子,神色焦急:“你啊,就應該好好想想辦法。得了皇上的青眼纔是。”
“我知道了,母親。”福嬪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陳夫人看她一眼,搖頭又嘆氣。
這日夜,秦暄又來到了你宮中。你吩咐宮人上茶,與他在桌邊坐了。他瞧着你,嘴角帶笑,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樣子。你想着白日裡太后的囑咐,摸了摸茶盞,又看了眼皇上,猶豫着要如何開口。
還未等你想到,秦暄早已經注意到你欲言又止的小動作,開口詢問:“可是有什麼事?”
你一愣,點點頭,慢慢開口:“今日嬪妾去太后娘娘宮中請安。太后娘娘教導嬪妾,皇上應當要雨露均沾。”
秦暄聽你說完,喝了口茶,臉上滿是不以爲意:“母后實在太操心了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有些意外,皇上一向是極爲孝順的,你原以爲他會滿口答應的。
見你臉上遮掩都沒遮掩一下的驚訝神色,秦暄湊過來,摸了摸你的頭髮:“怎的,很驚訝?”
你點點頭:“皇上您素來孝名在外,嬪妾原以爲您會立刻答應的。”
秦暄的神色驀然沉寂下來,眸色深沉,遙遙地看了一眼窗外。
見皇上沉默,你也不多話,隨着他的目光瞧見着窗外的一輪明月。
就當你以爲皇上不會再開口的時候,秦暄轉過頭來看着你:“你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麼朕在這件事沒有順母后的意?”
你神色自若:“皇上是天子,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和決斷。”
秦暄笑了兩聲,似乎是心情很好:“你說的對,但也不對。這件事上,朕有許多私心在裡頭。”
“從前,母后是皇后,雖然她真心愛慕父皇,但還是免不了的,要將他推去六宮嬪妃處,這樣才顯得大度,有母儀天下的風範。”
“母后不願意落下個善妒的名聲,她也是這麼做的。”
“雖然母后面上大度寬和,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但是父皇走後,她總是會悄悄地傷心。”
“朕有時在一旁看着,便想着。父皇也是心繫母后的,他們明明兩情相悅,卻要受這種種陰差陽錯。”
“於是朕便下定決心,往後有了真心愛慕之人,必定要專寵於她,不冷落她,更不叫她傷心。”
秦暄說到這,便不再開口,只與你十指相扣,溫柔繾綣的氣氛瀰漫開來。
不曾想這其中還有這一段緣故,你頗爲意外,又加上他這番言論幾近於告白了,你聽着不由得面色微紅。
“朕的月舒可真叫人可憐可愛。”秦暄愛憐地看着你,緊了緊與你相扣的手指。
話說到此處,你便也不再勸,笑一笑:“皇上真是用心良苦了,只是這後宮的姐妹環肥燕瘦,各有千秋。若是您只常常的來看嬪妾,怕是遲早會看膩。”
“月舒美貌,古言道六宮粉黛無顏色,就是在說你這般女子罷。”聽了他的話,你臉上噙着一抹笑容,慢慢摸上自己的臉龐。
所以,色衰而愛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看你這般,生怕你覺得自己只是貪戀美色,秦暄急急忙忙開口:“容貌只是一時的,哪裡能長久呢?朕喜歡的是你的心性。”
“所以,你也不必裝成溫婉賢良的宮妃模樣,這般的嬪妃,朕見多了,也膩了。”
你覺着有些好笑,又無端被觸動了心絃,笑吟吟道:“皇上厚愛,嬪妾自然是盡力回報了。”
“你啊,就好生養胎。平平安安誕下龍種就是了。”秦暄愛憐地摸了摸你的小腹,目光逐漸飄遠,似乎在遙想以後的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