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在常寧伯府並沒有待多久,因爲安七姑娘沒有接到容蓉,只有容蓉派人送過來的信。
說是容老太君知道榮國公夫人居然擅自派人前往各府送請帖不說,還將大定的日期定在明日並且告知了各府,氣得直接暈了過去。
安七姑娘問了來送信的人,得知榮國公去上朝了,還把容世子給帶了出去,榮國公府現在是一團亂,所以容蓉是斷然無法出府的。
安三聽了這話後,便讓蘇月回去,說自己馬上去趟榮國公府,這個時候,有些事情她去提醒容老太君比較妥當。
蘇月回到蘇府之時,謝珏正好準備出去,在門口迎上了蘇月。
讓侍衛們等着,謝珏先扶了蘇月下來,牽着她往裡面走,低聲道:“事我知道了,榮國公府也往我們這送了帖子,東西我讓人先送去趙皓那,由趙皓給容世子。”
“帖子?給你送的還是給我送的?”蘇月不覺有些詫異。
謝珏雖然是一直住在蘇府,但是對外,他可是一直住在那個新建的王府裡的,這榮國公府居然往蘇府送帖子?
“給你的。”謝珏臉上掠過冷意,淡聲道:“給我的帖子,一早便送去那邊了。”
蘇月和他是定在二十二日成親,按說這種馬上要出嫁的新嫁娘是不會去參加什麼宴會的,除非是極其要好之人,纔會去參加。
可蘇月跟容蓉的關係雖然很好,但是旁人並不知道,而且是容世子娶親又不是容蓉出嫁,怎麼說,都輪不到榮國公府給蘇月發帖子。
而且,帖子還是榮國公和榮國公夫人所發,並非是容老太君和容蓉。
所以,與其說這是對蘇月的看重,不如說是因爲蘇月背後是他,所以這是對蘇月和容世子關係的一種試探。
蘇月沉吟了一會,靠近了謝珏低聲將安三說的那些話告訴了謝珏。
謝珏聽得眉頭不覺一挑。
如此說來,只怕大定也好,這給蘇月的帖子也好,都是出自那位陳大小姐之手了。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走回了正屋,讓一直離開了幾米距離跟着的唐冰等人留在外頭,蘇月拉了謝珏的手坐下,又將安三姑娘後面說的話給他說了。
“找常寧伯喝酒?”謝珏笑了一下道:“這位安三的確是個有趣之人。”
看樣子,在常寧伯手上還有一些東西並沒有交給常柏成,而這些東西對通敵之案來說只怕是非常重要之物。
而安三讓他去找常寧伯而不是常寧伯自己來投誠,這裡面的可就有些意思了。
“常寧伯是個武勇之人,脾氣直爽,最討厭別人瞧不起他,也最是不屑於趨炎附勢。”蘇月瞅了謝珏一眼,帶笑道。
上輩子北戎人南下,太子帶着人出逃,常寧伯拼命阻擋不成,便帶着屬下想去幫太子的部隊吸引敵軍,可惜卻是落入了高天野的陷阱,戰死在了城外。
亦是因爲如此,五城兵馬司的人馬是最早歸屬到趙皓領導之下,亦是抗敵最兇猛的部隊。
常寧伯那樣的人,可做不來主動巴結皇子之事。
“如此。”謝珏點點頭道:“我知曉了,我會去找他的。”
也就是說,安家對康王並不感冒,對他倒是有點好感,但是常寧伯那人好面子,這事得他去主動纔好。
“還有,三爺,既然榮國公府給了我帖子,這成親之日,我還是得去的。”瞅着謝珏那臉色一下沉了下來,蘇月笑道:“你放心,我去跟安三姑娘約好,到時候一起去,然後我們幾個絕對不分開就是。”
有安三在,想來也沒人能暗算得到她。
謝珏眼角抽了下,道:“你們還有什麼打算?”
蘇月眼珠轉悠了一圈,哼哼兩聲。
“月兒!”謝珏喚了一聲。
“就是,我和安三姑娘都覺得陳家大小姐不會那麼老實。”蘇月眼珠立時不轉了,老實的道:“那個,我好歹也是準賢王妃嘛,有些事情我去做個見證,不就更加……那啥了嗎……”
“你們覺得陳家小姐會做什麼?”謝珏思忖片刻後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安三姑娘說她一定會做什麼事,我們只要盯着她,防着她就行。”蘇月道:“安三姑娘現在已經去榮國公府了。”
謝珏點點頭道:“如此,那好,你再好生休養幾日,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若是真有什麼事發生,作爲月茶的合夥人,我自然不會讓容世子吃虧。”
“咦?”蘇月眨巴眼。
“呵呵,我會如那陳家小姐所願,表示出和容世子的關係不一般。”謝珏笑道:“我倒想看看,那時候,榮國公是個什麼選擇。”
蘇月和謝珏兩人在說笑着之時,外頭卻是風雲變幻。
當日早朝,趙皓雖然沒有出現,但是趙皓的副將卻是上了朝,當庭展示出了一份從北戎人身上搜出的詳細描敘邊軍行動的信件,還有一份鎮國公的謀士寫給京城不知名人士的信件,上面說得非常明白,因爲邊城糧食缺乏,鎮國公決定出城搶北戎人的糧食,而他已經將此事告知北戎人,鎮國公亦落入陷阱。
此信一出,當時朝堂之上半數人都啞聲。
這跟最開始送回來的軍報可不一樣啊。
隨後,那副將又說出了鎮國公出城,遇襲,戰死的詳情,而邊城得到鎮國公確定戰死的時間,居然和軍報到達京城之日是同一天。
這一下是滿朝譁然。
當初戰報一到之時那些附和着蔡炳說鎮國公各種壞話之人更是心下忐忑。
而隨後皇帝大怒,下令讓嚴查此案之時,又沒有人敢出聲了。
見此情況,皇帝更怒,直接指着內閣幾人和刑部尚書厲聲喝問,說一個假銀案子你們嘰嘰歪歪的要刑部查,怎麼如此大案居然不出聲了?
韓相和方相都不吱聲,刑部洪尚書只能出列道,此案不同尋常,這是通敵大案,事關國家存亡的大案,不說別的,就這軍報爲何能在邊軍剛得到鎮國公陣亡的消息就送到京城,就肯定跟軍隊有關,單就刑部一部,只怕擔不起。
皇帝更是憤怒,直接斥責洪尚書說,難不成因爲這個,所以你們就想推卸責任嘛?當初是誰說要追究邊軍責任的?是誰說要將趙皓當場法辦的?
這下大半的朝官都綠了臉色。
洪尚書無奈之下提出,要查此案可以,但是上頭得有人,皇帝您不行的話,要不您派個人來主持?
皇帝盛怒之下當場拂袖而去,留了滿堂心思各異的朝官各自下朝。
而下朝之後,榮國公便帶着容世子前往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