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長山當時的年紀和我差不離,只大兩歲,不過他跨入社會比我們還早,當時華人團體在當地的影響力並不突出,所以鍾長山性格還是比較溫和的,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混飯吃,太強悍的事情做不得。
這個人是王晨飛通過私人關係找到的,他有個學生常年在馬來西亞做物種研究,在當地頗有聲望,我們來這裡他也幫了不少忙。
我們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王晨飛說了自己來這裡是要進婆羅洲做科學研究,問他對那裡是否熟悉?鍾長山想了想道:“婆羅洲確實是個物種非常豐富的地方,但是那裡的原始部落原住民也非常多,我們儘量不要打擾他們,因爲這些尚未開化的人性格脾氣都是非常剛直爆烈的,萬一得罪了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王晨飛道:“你放心,我們是來做科研調查,可不是來得罪人的,再說也不能讓你難做啊。”
鍾長山笑道:“有您這句話就行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吧。”
趙邊城道:“行啊,這麼多年中國話還是沒丟下,我就怕遇到假洋鬼子。”
大家都笑了,當天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我們背起行囊,向婆羅洲密林進發,那裡纔是原住民最大的居住區域,此時爲七月天氣,正是馬來西亞最熱、最少雨的季節,不過在海灘居住了幾年,我對這種暴熱的天氣已經比較適應了,不過原始叢林的夏天不光是熱,還非常悶,所以走進樹林我已經汗透幾重衣了,可是當我正要脫下自己的衣服,鍾長山道:“建議你還是忍耐一下,這裡的蚊子是能要人命的。”
聽了這句話,我立刻打消了赤膊的願望,除去炎熱的環境,其實婆羅洲的原始叢林還是非常美麗的,生長着各種各樣的奇異植物、生物,之前我一個都沒見過,鍾長山道:“現在只是剛剛進入,這片巨大的森林裡有世界上最大的花,有最毒的蛙類,還有許多未被發現的新物種,我相信這是一個搞科研最佳的場所。”
王晨飛道:“反正已經進來了,我也就不需要再隱瞞什麼了,我們來這裡並不是單純的做科學研究的。”
鍾長山立刻警覺的望着我們道:“違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會做的,你們可別指望我在這裡能幫你們提供犯罪的渠道。”
王晨飛呵呵笑道:“小夥子,你警覺性太高了,你看我們樣子像罪犯嗎?”
鍾長山想了一會兒道:“那您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王晨飛道:“因爲這個事情確實需要保密,所以我不能一開始就告訴你許多,也是擔心消息會透露出去,希望你能理解,我們來這裡是尋找地球上一個非常神秘的種族,你聽說過馭鯨人嗎?”
鍾長山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了,這只是一個存在於傳說中的族羣,您不會爲了一個神話傳說來到了這裡吧?”
王晨飛道:“不,我有充分的證據可以證明馭鯨人這個族羣是真實存在的。”
鍾長山笑着搖了搖頭道:“王叔,如果這個族羣真的存在,那麼我奉勸您三位一句: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馭鯨人你們不能尋找,因爲他們是被納布守護的族羣。”
王晨飛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能不能對我們詳細說一說?”
鍾長山道:“當然可以,不過這是個神話傳說,你們聽了以後就知道不會是真的了,納布是一種怪蛇,如果用中國人的說法,這是一條鬼蛇,它守護着通往冥界的河流,如果有罪人被擺渡,那麼它就會吞噬這個罪人,它是冥界唯一有生命的動物,是冥王的寵物,正是因爲有生命所以纔會被勾引,其中有一條納布偷偷渡過冥河,逃到了世上,這種怪蛇有七個鼻孔,身材異常巨大,至少有三十米長,所以體型無敵的它曾經在地球上肆虐過很長一段時間,不少人畜都被它當做食物吞食了,直到後來一位馭鯨人成功的降服了這條怪蛇,才避免了它在世上繼續作惡,而大徹大悟的納布便做了馭鯨人的守護者,任何想要通過馭鯨人獲得海底寶藏的壞人,都會被納布吞噬,不過王叔,您覺得這個傳說有可能是真的嗎?”
王晨飛笑道:“納布未必存在,但是馭鯨人我相信一定會有。”
鍾長山道:“我聽到的馭鯨人傳說就是和納布在一起的,有馭鯨人的地方就會有納布的存在,希望您這次的尋找會落空吧,我不希望這個傳說是真的,我可不想面對有七個鼻孔的怪蛇。”
趙邊城道:“兄弟,不管你生活在那兒,總歸是咱們大漢子民,咱們講究的可是唯物主義,這種鬼啊神的都是小說家編來騙人玩的,把這個當真未免也太那啥了吧?”
鍾長山道:“馭鯨人還不是一樣,並不是說加個人字他就真的存在了,我不信有可以降服大型水生物的人存在,這是不符合生物行爲的。”
趙邊城道:“是嗎,那今天就要好好給你開個眼了,知道這位兄弟是誰嗎?”說罷指了指我。
鍾長山道:“你總不能說他是馭鯨人吧?”
趙邊城道:“他當然不是馭鯨人了,不過他確實飼養着一種體型巨大的生物,而且兩者之間的感情還非常之好,不信咱有照片爲證。”
說罷他從身上摸出咱們幾個人和海龍王合影的照片,只看得鍾長山目瞪口呆,好長時間說不出話來。
趙邊城道:“怎麼樣,你現在相信這些巨型生物是有可能被人類操控了?”
那個年代PS的技術還沒有得到廣泛應用,除了專業人員,很多人基本不知道有這樣的圖像處理軟件存在,所以鍾長山並沒有懷疑照片的真實性,不過就算他懷疑也不怕,咱們還隨身攜帶着國內報道這方面內容的剪報。
鍾長山道:“我的天,這麼巨大的水生物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和它距離這麼近,萬一它要是想吃了你們,也就是一口。”
我笑道:“小龍和一般的家養寵物狗差不多,你別看它樣子嚇人,其實非常馴良,只要你願意陪它玩,怎麼鬧都可以,反正它皮糙肉厚的,你就是用槍打它也感覺不到疼痛。”
鍾長山嘖嘖稱奇,道:“這張照片你能不能送給我,實在太奇妙了。”
我答應了,並邀請他日後有機會回國去看看我的小龍,這樣一來我們之間的關係算是融洽了許多,不過鍾長山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他不相信這個地球上會真的存在馭鯨人,我們爲此也做了深入的交流,才知道他骨子裡並不相信會有納布這種生物,道理很簡單,這個世界不存在地獄,既然沒有地獄哪來的“冥河”,沒有“冥河”哪來的“看守者”。
我們自然肯定相信有馭鯨人的存在,但是關於納布,我們就絕不相信了,要說婆羅洲這種環境裡生長着一些體型巨大的野生蟒蛇那是有可能,畢竟曾經在海島上都有一條巨型蟒蛇,這裡的自然環境,只要沒有狩獵者,只要蟒蛇可以生長到成年以後,這種沒有天敵的動物,甚至可以長到無窮大,所以納布的傳說很有可能來自於那些體型巨大的蟒蛇。
進了密林後我們帶上了斗笠,這是鍾長山極力要求我們帶的,本來我們也很奇怪,因爲密林雖然悶熱,但是陽光並不強烈,帶斗笠有什麼用呢,很快我就知道了斗笠的作用,在走的過程中忽然我聽到有人嘭嘭敲我的斗笠,我擡頭看了一眼,差點沒嚇死,只見一個樹枝上纏着一條說不上名字的細長的小蛇,它捲曲着身子,上半身的部分就在我的斗笠上。
鍾長山笑着把那條小蛇取了下來道:“你現在知道爲什麼要帶斗笠了吧,樹上的蛇很可能就掉進你的衣服裡,這種蛇是毒蛇,屬於蝰蛇科的,雖然現在還小,但是被它咬一口估計也夠你受了。”
我受此驚嚇,不顧炎熱將領子最靠上的一個鈕釦扣起來,避免萬一真的有蛇會掉入我的身上,一行人在林子裡走了整整一天,晚上各自撐開帳篷睡覺,老實說一身汗的躺在牀上,是我非常不適應的一件事情,但是在這種環境下你要求太多也不現實。
第二天早上我們繼續向西,因爲那纔是密林最深處所在,許多土著原住民世代居住在此,如果真的有馭鯨人,那麼他們也只可能生活在那裡。
走到中午時分,我們忽然聞到一股非常濃郁的惡臭味,就像屍體腐敗那樣,經歷過黃泉眼事件後,我對這種氣味有着天然牴觸,當下立刻警覺起來,鍾長山卻是面帶喜色道:“今天算是大家好運氣,你們要開眼了,說罷向前指去。”
我們順勢望去,之間在一株蔓延密集的葡萄藤上生長着三朵巨大的花瓣,這花大的邪乎,豔的晃眼,給人一種妖豔的感覺。
鍾長山道:“這叫來弗士花,是世界上最大的也是最臭最奇特的花。”
趙邊城皺着眉頭道:“我們碰到一朵臭成這樣的花還叫運氣好,真搞不懂我們運氣好在哪裡?”
鍾長山道:“你可不要小看這種花,它的生長週期非常長,從結苞到開花足足需要九個月的時間,但是開花時間非常短,只有三四天,不是運氣好可真碰不着,我在馬來西亞過了近三十年,第一次見到這種花。”
趙邊城道:“見面不如聞名,這麼臭的鮮花還是不見的好。”說罷捂着鼻子走了過去。
王晨飛取出照相機道:“這種花我也聽說過,它本身沒有根莖,必須寄生在藤蔓植物上,確實是一種很奇特的植物,拍個照留作紀念吧。”
趙邊城道:“這麼臭的花有什麼值得紀念的,權當看不見就是了。”話剛說完他很古怪的摸了脖子一下,剛把頭轉到左邊撲通一聲,筆直的倒在了地上,看他這麼奇怪的反應,我們立刻警覺了起來,只見茂密的樹林中許多樹枝開始晃動,十幾個穿着樹枝樹葉的土著人圍成圈走了出來,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個細長的竹管,放在嘴上對着我們。
鍾長山道:“我們碰到長藤族的人了,大家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他們現在用的是麻針,一旦我們反抗,他們就會改用毒針了。”
聽他這麼說,我們都自覺的舉起手來,之間其中一個體型瘦長,臉上塗滿了白色顏料的年輕男子對着我們呼呼了兩聲,向前指去,幾個長藤族的土著人便將趙邊城吊在一根竹子上,兩人擡着向前走去,鍾長山道:“他的意思是我們一起跟着走,一定要聽他們的吩咐,否則就是挨針的事情。”
路上我不由擔心的道:“這些人會不會把我們吃了?”
鍾長山倒不擔心道:“當然不會了,現在意義上的土著人只是不肯離開當地的原住民,有很多長藤族的族人早就搬進了城市裡,他們或許比咱們還現代呢,不過土著居民領地意識是非常強的,我們闖入了他們的領地,沒有事先通報,所以挨針在所難免。”
我道:“既然您早明白了這點,那幹嘛不早做準備呢?”
鍾長山道:“我也是好久沒進來過,一些規矩時間長了也就忘了,你們放心吧,這些人並不是原始的野蠻人,婆羅洲早就沒有食人族,這些原住民甚至知道開發旅遊資源,賺當地人或是外國人的錢了。”
我道:“那他們襲擊我們又算怎麼回事呢?如果真的有開發自己旅遊資源的意識,那豈不和領地意識自相矛盾嗎?”
我這個問題問倒了鍾長山,他想了一會兒道:“反正你別爲這事擔心了,相信我絕對沒有危險的,我本人和當地許多原住民都有往來的,還是比較瞭解他們的。”
在樹林裡走了大約二十幾分鐘的路,我們面前忽然開朗,這是在密林裡一塊算是比較大的空地了,大約有四五百平方米左右,上面建了大約十幾個圓形建築,每個都有三四十平米左右,約四五米高,估計應該是他們的房子,具體不知道用什麼物質建造的,但是最外面的是一層厚厚的芭蕉編制的“外套”,看起來還蠻精緻的。
他們把趙邊城放在了我們旁邊,來了四個人堵在我們面前,而那個發號施令的年輕人則走進了其中一個最大的房子裡,過了一會兒一箇中年人走了出來,他一看到鍾長山態度非常親熱的走了過來,似乎是用英語和他打了招呼。
鍾長山表情也是又驚又喜,兩人交談了一會兒,鍾長山對我道:“這位就是我說的已經生活在城市裡的長藤族人,他是當地酋長的侄兒,今天老族長不在這裡,他正準備回去,沒想到遇到了我,他問我們來幹做什麼,我說這件事情要得到你們同意才能告訴他。”
王晨飛道:“沒問題,你告訴他吧,說不定他還能幫助我們呢?”
鍾長山便用英語和他交談了起來,只見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而“納布”這樣的詞語不斷的在他們嘴裡出現,顯然納布只是個音譯詞,就像功夫在英語裡的稱呼那樣,而鍾長山的表情也是越來越嚴肅,他們很長時間對話才結束,鍾長山轉而對我們道:“你們知道老族長爲什麼不在了嗎?居然是爲了納布。”
王晨飛皺眉道:“這種傳說中的生物不會真的存在吧,那可真的要顛覆整個科學理論了,難道我們回去要告訴科學界地獄是真的存在的?”
鍾長山道:“土著文化本來就是具有圖騰聖物信仰的,他們相信這些東西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在今年雨季的時候,據說一個部落的人確實看到了巨大的納布在附近的一條河流裡遊動,前幾天最靠近那條河的一個部落,裡面的族人忽然全部失蹤,只有去狩獵的人倖免於難,而部落裡留下了巨大的痕跡,證明曾經有納布去過那裡,長藤族的老族長就是和各部落的頭人在一起,商討這件事情的對應方式,因爲那條河流流域生活着大大小小十幾個部落,所以他們非常重視這件事情。”
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王晨飛道:“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那也是好事,你問問你的朋友是不是可以帶我們去參加這個會議?說不定那裡就有馭鯨族人呢?”
鍾長山想了想道:“王叔,我勸您一句,最好不要招惹這樣的是非,你們是來做科研工作,我做你們的嚮導除了給你們指路外還有保證你們安全的義務,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回去。”
王晨飛道:“謝謝你,不過我不認爲這種事情有什麼危險的,而且納布這個物種如果真的存在,對於科學研究也是一個全新的課題。”
鍾長山道:“婆羅洲這個地方真的有很多事情是不能不信的,雖然對於科學我不具備權威性,但是我知道類似於這種各部族的頭領聚在一起,除非是真有大事情,否則一般不會這樣。”
這時趙邊城身上的麻藥似乎過去了,他有些含糊不清的道:“剛纔是誰射的我?”
鍾長山道:“你不是想報仇吧,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想法,任何暴力行爲,都會讓你付出生命代價,這裡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打架,而且他們出手就是要你命的,在這裡沒有法律約束。”
趙邊城道:“我可沒那麼傻,我想問他這種毒針是怎麼做的。”
王晨飛道:“別說這用不着的,小鐘的話你剛纔也聽到了,怎麼打算?”
趙邊城道:“那還用說嗎,既然來了我們就要把事情調查清楚,這裡的東西再恐怖還能比黃泉眼的厲害嗎?那裡我們都沒有退縮,在這裡就更不應該退縮了,再說世界上怎麼會有地獄存在呢?”
鍾長山道:“在這裡我們最應該尊敬的就是這些原住民了,他們對於婆羅洲的認識遠比我們要清楚,所以我奉勸大家最好不要輕易否定他們的行爲,這纔是真正不科學的。”
王晨飛道:“行了小鐘,咱們不說虛的,你說吧需要給你再加多少報酬?”
鍾長山道:“不是錢的原因,我覺得這次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我勸大家一定要慎重。”
王晨飛道:“你也別誤會,因爲這次我們一定要找到馭鯨族人,所以希望你能幫幫忙,不過既然這次出行是危險的,那麼我們只有以提高價碼的方式來彌補了,小鐘我真心的希望能獲得你的幫助,或者我可以再退一步,等到了那些部落頭領聚集的地方如果沒有馭鯨族人,那麼我們就回頭行嗎?”
這麼說鍾長山才勉爲其難的點點頭,隨後他詳細詢問了地點,到了傍晚時分,趙邊城徹底恢復了,我們繼續踏上了尋找馭鯨人的旅途。
探險家:
那些原住民的聚集地點並不近,原因是流域兩端的人都集中到中路去了,而長藤族正好在流域下端,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道:“王老師,有一點我不明白,長藤族的人爲什麼要襲擊我們,就算現在這裡出了怪事情,至少和我們沒有關係吧?”
王晨飛道:“誰知道呢,或許印證了中國一句古話:草木皆兵,非常時期的人總會有非常表現。”
他的這個解釋當時聽來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很快我們就發現不對頭了,就在我們路過的一片密林區域時,發現其中的居然有一個用碎磚搭砌的三角形的碎石堆,中間充滿了焦糊的樹枝落葉,鍾長山道:“看來這裡還有和我們一樣的旅遊者,原住民生活方式不是這樣的,他們是用枯枝搭建成四方形來生火。”
趙邊城道:“這能說明什麼問題,這種地方不可能只有我們一隊人吧?”
鍾長山道:“本來應該屬於正常的,但是我和長藤族人聊天時候曾經問過他我們是不是唯一遭受到他們攻擊的旅遊者?他說是的,但是很明顯至少還有一隊我們這樣的人曾經從長藤族的領地內通過,本來這應該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問題就出在長藤族沒有發現他們,我懷疑的是他們爲什麼知道躲避長藤族人?”
趙邊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深入的瞭解一個地方,肯定是帶有目的性的,否則不會下這番功夫。”
鍾長山道:“沒錯,顯然這種非常時期,來人居然知道長藤族的人正處在警備時期,我很難把這點歸結於巧合。”
趙邊城道:“別說你,我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我道:“王老師、趙哥來之前你們可是說好這次行動沒有風險的,如果又遇到怪事了,我可要求回去。”
趙邊城笑道:“你放心,我保證你的安全,再說誰沒事願意去找死呢?找到馭鯨人咱們就回去。”頓了頓又道:“找不到咱們肯定也會去。”
聽他這麼保證,我心裡稍稍安穩了一些,不過鍾長山又道:“這條流域大大小小有十幾個部落,我不想每到一個地方就被人用麻針射一次,雖然這東西不致命,但是承受多了會對神經系統產生破壞。”
王晨飛道:“那怎麼辦,難道你又想打退堂鼓了?”
鍾長山想了一會兒道:“王叔,也就是您,我實在沒有推的理由,否則我早就回去了,這麼說吧,還有一條山路可以通往我們的目的地,但是那條路有點不太平,有野獸出沒。”
趙邊城道:“那幫人會不會選擇和我們同樣的路呢?”
鍾長山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說明這羣人來此絕對是帶有極強目的性的。”
我道:“那也很正常,我們來這裡也是有目的性的,否則來這裡幹嘛呢,咱們不要本末倒置,尋找到馭鯨人才是我們唯一應該做的事情,至於有可能存在的另一幫人,他們來此的目的與我們無關。”
趙邊城笑道:“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小鐘,依我看還是以快速找到他們的聚集地纔是正事,可別自找麻煩了,小鄒急着回去呢。”
鍾長山道:“行啊,但是這次旅程未必平安,如果我感覺到有威脅,那麼無論如何我要走。”
趙邊城道:“你放心,到時候就算你不走,我們也要走,你別以爲我們是傻子。”
基本達成了共識我們繼續上路,不過這一路並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唯一讓我覺得非常苦惱的是叢林裡的蚊子實在太大了,比城市裡的體型至少要大一倍,據說這種蚊子是能要人命的。
我們和這種昆蟲做着鬥爭,一直到晚上鑽進帳篷,才感覺好些,至少可以將這種惱人的生物拒絕在帳篷之外,第二天一早我剛醒過來就覺得不對了,因爲我在帳篷旁看到了一雙毛茸茸的大腿,把我足足下了一跳,仔細看才發現這是一個人的腿,通過氣孔看上去,只見一個表情嚴肅的外國人不知道站在那裡思考着什麼問題,這個人足有六十歲的年紀,滿頭白髮,不過身高體壯,有點類似於歐美人種。
我有些戒備的打開帳篷,走了出來,只見還有一個年輕人,在鍾長山的翻譯下他和趙邊城、王晨飛聊的非常愉快,老人看到我用力點點頭,我笑了笑算作迴應,只聽鍾長山道:“奧利弗問您對這件事情又怎樣的看法。”
王晨飛道:“對於這件事情我覺得本身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巨蟒的生長除了有周期限制,環境也是非常重要的,這種生物沒有什麼天敵,如果給它合適的生長空間,我相信它們可以長到無限大,前些年在一座海島上,我曾經見過一條大約十四米長的蟒蛇,科學界有記錄的蟒蛇體型最長的好像只有十三米多,沒到十四米是吧?”
奧利弗道:“十三點七米,而且還是遠古時代的蟒蛇。”
王晨飛道:“我不認爲蟒蛇的生長週期這麼短,絕對有超級蟒蛇,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
正說話間之間林子裡飛鳥撲啦啦羣飛而起,我們立刻警覺起來,這說明肯定有情況,否則這些鳥不會莫名其妙的飛起,果然沒過一會兒,我們聽到一聲悶吼,一隻五彩斑斕的豹子從密林深處慢慢踱了出來。
這種豹子身上的毛色呈暗紅色,和我們平常所見的非洲獵豹鮮黃色的顏色不同,而且花斑也不一樣,這種豹子身上的斑紋沒有明確的紋路,感覺有些亂七八糟,但是更好看一些,體型沒有非洲獵豹勻稱,但是更粗壯一些。
王晨飛很警惕的站了起來道:“這是婆羅洲雲豹,大家小心些,野生豹子性格是非常暴烈的。”
我們六個人聚在一起,慢慢向後退去,豹子則一步步的逼近,奧利佛居然從身上摸出了一把左輪手槍,王晨飛一把按住道:“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在這裡屠殺野生動物,我們只求自保,它不敢襲擊這麼多人的。”
我不知道王晨飛的話有沒有科學依據,不過雲豹確實沒有發動襲擊,但是它始終慢慢的向前逼近着,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趙邊城道:“王公,我看它不會輕易退縮的,咱們不能這麼無休止的和它糾纏吧?”
王晨飛道:“別亂來,總之我們是客人,沒有客人欺負主人的道理。”
話音剛落,雲豹忽然調轉身子,矯健的向林子深處跑去,立刻就沒了蹤影。
我們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奧利弗長長舒了口氣,將手槍插入懷裡,這個意外的插曲雖然談不上驚魂時刻,但是頭一次在野外面對真正的野生動物,還是讓我比較緊張的,不過這也算是一次難得體驗。
我們心情放鬆下來後,趙邊城道:“這次有驚無險啊,不過那隻豹子要是突然發難,我們還真難辦。”
鍾長山道:“我們現在已經很難辦了,你們看那裡。”說罷向左邊指去,只見大約六七十米的地方本來是一個土著人的部落,木屋子,包括一些生火用的碎樹枝堆砌的木堆,還有一些原始的農耕工具,應有盡有,不過現在都變的破爛不堪,似乎受到了一場可怕的劫掠,屋子被砸的七零八落,木堆被拍散的滿地都是,許多工具也都遭受重擊,破壞了不少,此時整個部落死氣沉沉,一個人影也看不見。
王晨飛道:“這裡距離長藤族也就是一天多的路程,說來不算遠,怪不得他們如此緊張。”
鍾長山道:“我帶你們去個地方,大家就會知道他們爲什麼緊張了。”
說罷當先向林子深處而去,我們一路跟隨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漸漸水流的聲響隱隱傳來,我大概也知道自己要去的是什麼地方了,果不其然樹林的盡頭出現了一條雖然不寬,但是非常狹長的長河,由於婆羅洲的植被實在太過豐富,所以這條河乍看來像是穿梭在樹林間的河流。
鍾長山道:“這是巴勒河的分支,往西去就是巴勒河了,如果說那個村莊是被巨型水蟒襲擊,那麼它一定是從這裡上岸的。”
他話說完之間奧利弗走到一堆被壓得東倒西歪的灌木叢邊,道:“你們看這裡。”
我們走過去,只見一道比成年人大腿還要粗一倍的印跡,赫然出現在潮溼的泥地上,向前蜿蜒而去,這條蹤跡所到之處所有的植被無不被壓的稀爛,有些小樹甚至被連根拔起,歪倒在兩邊,看得我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王晨飛道:“你們看到了嗎,這麼粗的蟒蛇,我從來沒有見過,就是海島上那條,也沒有這麼粗大的。”
話音未落,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尖利的吼叫聲,只見十幾個赤身裸體的土著人將我們包圍了起來,他們個個身背弓箭,手持標槍,對我們似乎敵意很濃,奧利弗看來對這些土著人非常熟悉,立刻舉起雙手,我們也跟着他學,果然這次這幫土著人沒有再使用他們的武器,只是圍着我們叫了一會兒,忽然又讓開了路,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異常的猛男分開衆人,走到我們面前,他和這些人不一樣,皮膚有些黑裡泛紅,陽光下閃着一種暗紅色,肌肉異常發達,和那些健美冠軍不相上下,身材之高目測至少有一米九,他手上提着一個巨大的類似於骨架的東西,不過兩頭都有一個球頭形狀,看來這是一個武器。
他不但身材強壯,表情也是強悍異常,只見滿頭都是編好的小辮子,讓我想起了古利特,眼睛的瞳孔居然是綠顏色的,乍看下有點像是妖怪,他對着我們說了句什麼話,聲音有點類似獅子的低吼。
那十幾個人似乎得到了什麼指示,立刻用標槍對着我們,還有幾個人向前指了指,似乎是要我們向前走,受制於人沒有辦法,我們只好跟着他們繼續向前而去,行走的過程中,河水呼啦一響,土著人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們身手敏捷的取出弓箭對着河面,只見一兩條體型巨大的魚類,翻騰在水面上,其餘沒有任何異常,饒是這樣,他們還是帶着我們離開了河邊,走到了林子中央,向前而去。
魔鬼的祭品:
我們又一次做了土著人的俘虜,這次走了很長時間,才走到一個巨大的村落前,只見這裡的建築基本處在黑暗時代,非常的原始,四周雕刻着一些古怪的生物雕像,因爲原始人有圖騰信仰,所以我們也沒有覺得那不對勁。
林子中的小樹都被砍伐掉了,只有那些遮天蔽日的大樹,這裡的空間顯得很大,中間的空地上圍着一圈人,其中有四五個巫師模樣的土著人頭上戴着一頂用木頭雕刻的蟒蛇形狀的頭飾,跳着一種非常奇怪的舞蹈,口裡唸唸有詞。
那個猛男走到一個身上披着用羽毛做成披風的身後說了幾句話,那個人立刻站了起來,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比那個猛男還要高大,估計足有兩米的身高了,而且雖然看樣子他已經垂垂老矣,但是表情依舊非常強悍,眼珠子也是綠顏色。
他走到我們身邊挨個打量我們一番,這時圍觀巫師表演的那羣人陸續走過了六七個,都是上了年紀的老者,看樣子都是各自部落的頭領,他們用一種很奇怪的聲音似乎在討論着什麼問題,過了很久那個個子最高的人說了一句話,看來他非常的有威信,本來討論的局面立刻變成了贊同,其餘部族的頭領都不停的點起頭來。
我們還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忽然我只覺得腦後勺遭遇了一下重擊,眼前一黑就此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再次醒來,場面真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見我們六個人全部赤身裸體的被分別綁在一根用木頭做的巨大的十字架上,就像耶穌他老人家那樣,那幾個巫師則在我們身邊又唱又跳,我立刻就明白這回要命了,他們如果不是準備吃了我們,就是打算拿我們喂東西,說好聽點就是我們現在成了貢品。
而在這對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我見到了一張非常特殊的面孔,雖然人很多,但是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她,這是一張非常娟秀精緻的面龐,雖然她的膚色很黑,但是掩蓋不了她是個美女的事實,當然我注意她並不是因爲她的美麗,而是因爲這個人居然是一個非常著名的國際名模。
那個年代時尚在大陸已經漸漸開始流行,巴黎時裝節、米蘭時裝節、紐約時裝節對於我這樣有錢又有閒的人並不陌生,老實說我是一個比較講究生活品質的人,因爲人生苦短,我們何必要虧待自己呢,而且我有這個實力,所以平時比較喜歡收藏一些時尚雜誌,對於一些時尚界的風雲人物,多少有所瞭解,除了那些功成名就的世界著名品牌創始人、設計師,一些著名模特我也頗爲了解,眼前看到的這個美女絕對是某著名時裝的御用模特,她所以現在紅透半邊天,除了因爲自己的實力,還有就是她神秘的身世,八卦消息當年雖然還沒有現在這麼發達,但也是甚囂塵上,我知道這個名叫:維維·福特安斯的女模特曾說過自己出生於一個土著部落,她的爺爺是一個酋長,所以自己的美是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沒有絲毫矯揉造作在裡面,而對她的風格分析也確實是這樣,因爲她的颱風偏硬,非常適合表現那些風格突出的服裝造型,她的特立獨行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其中就包括我,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見到了她,面對着我的偶像,我居然赤身裸體,這讓我情何以堪?
一瞬間我胡思亂想居然忘記了害怕,直到那些人一聲吆喝,他們擡起了我們向前走去,我纔想起來應該害怕了,奧利弗大聲喝罵着,雖然我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不過從表情來看,他確實非常氣憤。
我的偶像一如既往的表情酷酷的跟在大家後面,我要不是四肢被俘,真想找她要個簽名。
他們將我們一路擡到了河旁邊,插在河旁的泥地上,這些人立刻退了出去,我心中暗道不好,他們不會真拿我們去祭祀納布吧?雖然之前我們並不相信會有這種巨蛇存在,但是看到那個被毀滅的村落,不由得我們多懷疑什麼,或許七個鼻孔未必是真的,但是這裡一定有條巨蟒,而以我們對巨蟒的瞭解,它一旦確定了自己的領地是不會輕易走開的,現在的它一定潛伏在這片巨大森林裡的某個陰暗角落裡,正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們,想到這裡我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無可奈何之下,我道:“王老師,你不是說這次出來不會有任何危險嗎,現在我應該怎麼理解你的話呢?”
王晨飛道:“小鄒,實在不好意思,看來我確實不應該把你拉到這件事情裡面來,你是無辜的。”
我道:“現在說這些話還有意思嗎,我們會死的非常慘,這都是你造成的。”
趙邊城道:“行了小鄒,誰知道會遇到這些倒黴事呢,你現在怪我們也沒有用了,說不定納布吃了我們就飽了,放你一條生路呢?”
鍾長山帶着哭腔道:“就我最倒黴,爲了賺一點小錢把命都搭上了。”
王晨飛道:“小夥子,實在對不起你了,如果這次能留一條命,回去我絕對給你加錢。”
鍾長山道:“現在還提錢有什麼用呢,掙了錢沒命花,不如沒有。”
我們士氣低落的互相埋怨,忽然腳步聲響,之間十幾個身材健碩的猛男,飛速跑到過來,這是我見過的速度最快的人類,如果他們去參加奧運會,世界冠軍只會在他們當中產生。
他們跑到我們身旁,兩個人一組,拔起十字架,立刻向林子深處跑去,此時我們還是面對着小河,只見河面裡已經隱隱約約的漂浮起一塊巨大的黑油油的事物,上面滿是暗黑色的巨大鱗片,像極了亞馬遜森蚺的身體,寬度且不說了,長度實在驚人,從頭至尾望去,足有二十米,雖然這種長度相比較海龍王並算不了什麼,但還是讓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如果這些人稍微再遲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將我們擡進了空地裡,並沒有放下我們,而是將十字架靠在了大樹上,接着那個猛男拿出一件衣服,對着我們大聲說了一句話,我們沒人聽得懂,維維·福特安斯這時走了進來,我看着自己的裸體不由得一陣羞愧。
她大聲說了一句,那兩個外國友人和鍾長山全都用英語搭話了,維維又問了一句,鍾長山道:“王叔,他們再詢問那件衣服是誰的,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你的吧,能告訴他們嗎?”
王晨飛道:“你說吧,最好所有事情能由我一個人承擔了。”
鍾長山便告訴了維維,忽然那個猛男很恭敬的對王晨飛跪下,磕了個頭,這下可弄得我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花樣,這時那個老人又大聲說了一句話,來了幾個人用小刀將捆綁我們的繩子全部割斷,又有人送上了衣物,我立刻穿在身上,維維只是神態漠然的看着我身後的樹林,一如她走臺時的風格。
那個猛男非常客氣的一點頭,對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當先而去,我們稀裡糊塗的跟了過去,臨走時我經不住多看了維維一眼,只見她默不作聲的跟在我們後面,進了當地一個最大的木頭和樹葉搭蓋的房子。
老人此時已經坐在了裡面,而其餘十幾個部落的酋長並不在內,裡面有六張桌子,每個桌子上都擺滿了稀奇古怪的熱帶水果,顯然是爲我們準備的,老人請我們坐下,猛男和維維則坐在了他的身邊。
老人開始說話了,他說一句維維翻譯一句,然後再由鍾長山翻給我們聽,老實說我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只是盯着維維娟秀的面龐看個不停,雖然我不是色狼,但是對維維我除了崇拜還非常喜歡,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
忽然一直面無表情的維維盯着我狠狠看了一眼,表情頗有些兇悍,看來她對我這麼放肆的盯着她看,已經有些不愉快了,不過又不好公然發泄,我臉上一陣發燒,趕緊轉開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又轉了回去,維維這次也死死盯着我,我乾脆豁出去了,大家互相看唄,反正我也不吃虧。
一會兒老酋長從自己的桌子上舉起一張照片,說了一句話,經過翻譯我們才知道這次讓我們得脫死亡的真正道理,原來是王晨飛一直帶在身上的那張馭鯨人電腦合成圖片救了我們的命,因爲我們眼前的這個老酋長正是馭鯨族人的後代。
我大吃了一驚,沒想到真的在這裡遇到了馭鯨人,不過眼前的這些人已經進化的和我們差不多了,看不出任何有別於常人的地方,健碩和高大並不算是區別人的特點,以他們的高度只能說比正常人略高一些,真比起那些打籃球的,他們也就算是一般人,比起他們老祖先三米多高的身材,現在已經很正常了。
不過還是因爲身材比較特殊,所以在靠體格吃飯的土著部落中馭鯨人還是獨樹一幟的,他們一個人就可以降服一頭馬來熊,兩三個人就能對付一頭犀牛,在當地這些部落羣中,他們是當之無愧的王者,所以每次“土著部落大會”都在他們的地方上“召開”。
老酋長當然知道自己祖先的模樣,在村子裡甚至都有他們老祖先的身形雕刻,看來先人在他們的思想中已經成爲了一種不能磨滅的宗教圖騰,他們崇拜自己的祖先,這也是很罕見的,我們國家各名族的圖騰都是以動物,或是神話中的聖物作爲崇拜對象的,像馭鯨人這樣以自己的先人作爲圖騰符號,估計全世界內絕無僅有。
這也是我個人非常欣賞他們的一點,我總覺的他們的精神覺悟已經達到了一種高度,我們這種人遠不能及,事實也確實如此,馭鯨人最大的名族特點就是團結,任何一個族人都可以爲另一個族人去死,而他們維護自己酋長或是族裡德高望重之人的榮譽,超過一切,和他們相處千萬不要說他們族裡人的壞話,否則很有可能被他們殺死,當然,這點知識在我並不瞭解馭鯨人的前提下做出的總結,之後我才發現實事並不是這樣。
不過他們交上朋友,那是絕對可以放心的,他們死都不會做出賣朋友的事情,隨便你用任何手段,至少在保持土著生活的馭鯨人羣落裡,是存在這種品質的,所以這羣人是地球人中的另類,如果他們做了地球上各個國家的領袖,那麼政治家這個名詞的貶義性就不會存在,他們性格里純樸的本質,和他們彪悍的長相不成正比。
老酋長詢問我們爲什麼會有他祖先的照片?王晨飛想了想道:“我們是科研工作者,一直做科學研究,我們很早就知道有馭鯨人的存在,這次來到這裡就是爲了尋找馭鯨人,因爲我們希望得到貴方無私的幫助,我們也希望獲得貴方最大的幫助,去尋找、開發蔚藍的海域裡那些無盡神秘卻又存在的秘密。”
就像鍾長山說的,這些土著人裡其實對現代文明並不生疏,所以王晨飛的這些名詞他們都知道,聽罷老酋長道:“我爲什麼要選擇幫助你們呢?”
王晨飛道:“道理很簡單,如果貴方可以幫助我們,那麼我們也可以幫助大家對付納布,還有我需要你們幫助的事情是你們所不能推辭的,我們發現了一種海洋巨獸,但是它隨時可能因病而死亡,需要得到你們的醫治。”
聽到了納布這個詞,老酋長臉色大變,但是他並沒有說關於這方面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說海洋巨獸,是什麼東西呢?”
王晨飛道:“我想那張照片你們應該也看到了,就是照片裡的動物。”
老酋長沉吟了一會兒道:“並不是我不信任你們,不過作爲馭鯨族的後人,我們有一條祖訓,那就是絕對不幫助人類。”
王晨飛道:“爲什麼呢,大家同時人類啊,況且你們也不是幫助我們,而是幫助那條海龍王,從我個人對你們瞭解,你們曾經是海洋的守護神,也是海洋的王者,難道隨着特徵功能的喪失,你們對自己的使命也漸漸遺忘了嗎?”
老酋長道:“你說的不錯,不過那都是曾經的事情,我們早就不是海里的王者了,現在只有你們人類纔是這個地球上真正的王者。”
他的口氣多少帶有一點無奈和譏諷,這出乎我們的意料,尤其是我,因爲在我的思想裡,馭鯨人這個部落應該是一種具有神話色彩的人類,畢竟他們可以控制海里面的大型水生物,這絕不是普通人類可以做到的,我們可以抓捕,甚至殺死這些海洋巨獸,但是我們無法操控它們,能操控這些生物的,應該具有神的力量,結果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馭鯨人族羣,除了比我們略顯強壯外,沒有絲毫能讓我覺得確實厲害的地方,甚至老酋長的態度多少有些怯懦,這讓我從心底裡覺得有些失望,畢竟和那個坐在巨鯨身上,颯爽英姿的化石相比,眼前的這些人沒有表露出任何超人之處。
難道這就是王晨飛所說地球上最神秘,最接近大自然的人類:馭鯨人?真的會是他們嗎?我越來越疑惑,尤其想到維維,一個馭鯨人的後代居然會去做模特,這是怎樣的一種選擇?想到這裡我覺得有些啼笑皆非,或許就像現在的人類,雖然技術力量日新月異,但是身體條件已經遠遠落後於我們的祖先,馭鯨人應該也存在這樣的問題,他們的能力退化了。
想到這裡,我既覺得失望,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會真正存在神的。
王晨飛道:“請原諒我對您觀點的反駁,海洋裡面的動物應該有它們的頭領,你們不應該拋棄它們,如果就這麼下去,馭鯨人將徹底消失於地球上,你們會變得和我們一樣平庸,無能。”
這話說得已經有些激烈了,猛男臉色一變,不過他並沒有對王晨飛發作,而是面對老酋長跪下,嘰裡咕嚕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老酋長卻雙目微閉,沒有一絲反應,過了很久才搖了搖手,猛男臉色大變,他忽的站了起來,似乎想要出去,維維一把拉住他的手,又說了一句話,猛男仰着頭半天沒有動靜,過了很久才安靜的坐回老酋長身邊,但是自此以後一言不發。
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爭論些什麼,這時奧利弗說話了,他道:“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證實世界上確實有巨型水蟒的存在,如果沒有看錯剛纔那個應該就是生活在這裡的巨型水蟒了?”
老酋長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你們說的納布,我相信它是從地獄裡出來的妖獸,它每年都會在雨季時來到這裡大肆毀壞,然後再九月份的左右離開這裡,這和冥河渡者有關,據傳說冥河渡者只有每年九月份以後纔會開始擺渡亡魂,納布回去就是爲了檢測這些靈魂是否存在邪惡者。”
趙邊城道:“如果真是這樣,納布代表的應該是正義,不應該食人啊。”
老酋長道:“你說錯了,納布是地獄裡唯一具有生命的物種,靈魂並不能讓它們填飽肚子,相反邪惡的靈魂只會讓它們更加憤怒,所以一旦它們出現在人間,其實是找人類復仇的。”
奧利弗道:“我們搞科研並不會相信有這種事情存在,我個人認爲這應該是它的一種自然習性,如果能把這點搞清楚了,那麼可能會對此地的生態系統有更加徹底的瞭解。”
我一直對這兩個人的身份持懷疑態度,我覺得他們來這裡的目的不可能只是如此單純,況且兩個人就想在原始叢林裡研究一條巨蟒,我不相信會有這樣的白癡的科學工作者,何況他們還是來自於當今科技最發達的國家:美利堅合衆國。
老酋長道:“這裡沒有人會同意你們這麼做,納布在沒有人打攪的前提下,已經是滿心怒火,如果再被人冒昧打擾,那麼這片流域所有的部落都會倒黴。”
趙邊城小聲道:“這樣從地獄裡跑出來的貨色,應該給它弄些黃連上清片去去心火。”
我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王晨飛卻恍若未聞道:“我對納布的生活習性不感興趣,我只希望老酋長可以幫幫或許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海龍王了,只有你們可以拯救它。”
老酋長道:“可能要令你失望了,我們的族人是絕對不會再回到人類社會。”
聽了這話,我很奇怪的看了維維一眼,因爲作爲一個國際超模,她所接觸的社會應該比我們這些人都豐富多彩,難道她不需要尊重老酋長的命令,想到這裡我實在忍不住問道:“維維小姐,你作爲時尚界的一份子,難道還能避免和人類打交道?”
維維表情冷酷的道:“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從她說話的方式來看,很明顯是用上了和記者打交道的慣常口吻,這無疑說明了她現在的生活,難道整個馭鯨族只有她能例外?
王晨飛道:“老酋長,我們千里迢迢從中國來到這裡,就是爲了獲得你們的幫助,只有海洋之王纔可以治療海龍王的傷口。”
老酋長道:“這個問題你們不用再說了,我絕對不會同意的,既然你們來了,在這裡住幾天,如果需要做科學研究的,我們可以配合,前提是不能驚擾棲息於此的納布,別的問題咱們不用再繼續交流了。”
他話說的如此堅決,讓我們沒有絲毫迴旋餘地,看來是心意已決,無可奈何之下我們只有放棄,好不容易找到馭鯨人,卻是這個結果,總結一下就是他們出現的毫無驚喜,之後又表現的平庸無比,和他們祖先相比,這應該是地球上退化的最快的種族。
出來後奧利弗道:“這條河是巴勒河的支流,我相信所謂的納布應該是從巴勒河過來的,絕不是他們所說的什麼冥河守護者,但是爲什麼每年這條巨蟒都會出現在這裡,本身這就很值得人去探索。”
王晨飛道:“你們真的只是來這裡研究巨蟒的生活習性?”
老人道:“您不必要懷疑我們,我們已經連續三年,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過來,否則也不會對當地的土著部落生活習性瞭解的這麼清楚了,不過始終沒有找到真相,看來這次也要空手而歸了,好在這次算是近距離看到了巨蟒的一截身體,至少可以說明世界上存在巨型蟒蛇的。”
王晨飛道:“巨蟒本來就存在的,你們美國科學界應該知道印度洋的白色移動海岸吧?”
老人道:“當然知道了,全世界的爬蟲學家都知道這件事情,不過海蟒畢竟和陸生蟒蛇的生活環境不同,陸地蟒蛇迄今爲止發現過最長的無非九米,不過剛纔咱們看見的那條已經遠遠超過這個記錄了。”
奧利弗道:“如果陸生蟒蛇也可以長到如此巨大的體型,那麼婆羅洲的生態環境一定有值得研究的地方,否則這條蟒蛇不會每年這個時候都出現在這裡,生物的這種慣性行爲,總有一定的原因,它們不會莫名其妙的做一件事情。”
王晨飛想了想道:“雖然我很希望能幫助你們不過大家來此地的目的不同,所以……”
老人笑道:“能夠理解,科學雖然無疆界,但是科學家還是各有分工的,希望你們之後能一切順利。”
說罷我們分別,回到了馭鯨人給我們準備的屋子裡,我道:“王老師,什麼叫移動的白色海岸線。”
王晨飛道:“這是一個國外探險家遇到的真實事件,當時他架船橫渡印度洋,經過一座海島時,他被海島旁那潔白如玉的海岸線所吸引,於是架船靠近,之後他發現海岸線是純白色呈圓柱形狀的建築,不像是渾然天成的,開始他以爲是人工建造,也沒有多想,還摸了摸這條海岸線,當時以爲是大理石所製造,於是他就在海島上逛了一圈,發現島上生長着許多白顏色的堅果,大約有鵝蛋大小,撬開后里面是白顏色的液體,香甜可口,於是他就在島上挑選了幾個準備帶上船吃,結果在林子深處,他發現一個白顏色的方形建築,好像是房子,房子頂端雕刻着一個巨大的乳白色的蛇頭,惟妙惟肖,他覺得雕刻到這種程度簡直不可思議,於是便拍照留作紀念,結果就在他按動快門的一瞬間,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他認爲是雕刻的巨型蛇頭忽然吐出了一截又長又紅的舌頭,探險家嚇的屁滾尿流,跑回自己的小船,架船就跑,直到很遠,他還能看見那道足足圍了小島一週的白色海岸線忽然伸展開來,在海里面若隱若現的飄動着,所幸他沒有丟下自己的照相機,記錄下的那個巨型蛇頭,後來就被人稱之爲移動的白色海岸線,形容的其實是海里生長的巨型蟒蛇。”
我聽的只覺一陣陣的毛骨悚然,實在難以想象這種巨型蟒蛇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就在我們準備進一步探討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大步走進了我們屋裡,居然是那個猛男。
我們立刻警覺起來,生怕他們會再度綁着我們,將我們當做納布的祭品,他表情嚴肅的盯着我們看了一會兒,居然說起了英語道:“我想要殺掉那條納布,因爲它始終在傷害我的族人,但是我需要你們的幫忙,如果可以,作爲回報,我可以幫助你們治癒海龍王的疾病。”
鍾長山道:“原來你會說英語,那幹嘛之前要裝作不會呢?”
猛男道:“我的英語是和我妹妹學習的,我的家人不允許我學習人類的語言,所以我只能偷偷學。”
王晨飛道:“小夥子,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猛男道:“可以,我可以徹底打消你們的顧慮。”
王晨飛道:“那好,首先我可不可以請你證明一下,你究竟是不是馭鯨人,因爲我實在不能相信這麼輕易的就可以找到馭鯨族人。”
猛男擡起自己的咽喉道:“我們的身體上還有腮的存在,雖然遊動的速度不可能和我們的祖先相比,但是我們可以在水下呼吸,並且我們在水中的能力並沒有退化。”
他脖子下面確實有一道淺淺的小口子,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王晨飛的電腦合成圖顯然是誇大了馭鯨人的身體特徵,趙邊城道:“我確實很想幫助你,不過那條蟒蛇據我目測可能有近二十米長吧,就憑我們幾個能殺的了它?”
猛男很堅定的道:“能,我們完全可以殺死它,其實我一個人就可以,不過我需要一個人幫助我。”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道:“如此巨大的蟒蛇,你一個人就能殺死它,這也太玄了吧,我勸你小心一點,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王晨飛道:“如果我們幫你這個忙,你真的可以幫助我們治療海龍王的傷勢?”
猛男道:“絕對沒有問題,這條納布其實是這條流域所有土著居民的神,我殺了他們的神當然也不可能在這裡生存下去了。”
我道:“爲什麼你要觸犯這個底線呢?應該說你自己也會祭拜它的?”
猛男幾乎是咬着牙道:“它吞食了我未來的妻子,我要爲我的妻子報仇,就是真正的天神也不能傷害我的家人,否則我就一定要殺死它,不是它殺死我就是我殺死它。”
聽了這樣的話,我覺得這纔是一個馭鯨人應該說的,那個老酋長實在太懦弱了,還沒我所見過那些頭腦簡單的流氓打手膽子大。
當然我這樣的比較肯定不合道理,但是能找到一個願意治療小龍傷勢的馭鯨人,纔是我來到這裡的最終的目標,於是我首先問道:“你需要我們做什麼事情?”
猛男道:“我需要你們將它從水裡面引出來。”
聽了這句話我立刻就放棄了讓他拯救小龍的想法,那種體型的蟒蛇一旦和我面對面,就算以後有治好小龍體內細菌的可能,可能與我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因爲我早就跟隨納布去了它常年工作的地方。
猛男一看我們都沒有了聲音,表情有些着急了,道:“怎麼了,難道你們不願意做這次交換?”
我道:“並不是我們不願意,而是你這個計劃實在太瘋狂了,讓我們這些去勾引那條巨蟒?首先你怎麼保證我們的安全,其次就算我們把蟒蛇勾引出來了,你又能怎麼辦?”
猛男道:“其實讓蟒蛇上岸的方法一點都不復雜,隨便什麼誘餌都可以引誘它上來,它會第一時間攻擊我準備的誘餌,蟒蛇一般只會攻擊距離自己最近的物體,不會特別攻擊人類的,至於我用什麼法子來對付它,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了,這也是我需要你們幫助的原因,否則我一個人就可以完成這件事情。”
看他這麼有把握,我不禁猶豫了,如果真的沒有危險確實可以幫他,以換取他對小龍的幫助,正在我猶豫的時候,維維大步走了進來,她表情嚴肅的和她的哥哥在我們房間裡爭辯了起來,因爲他們用的是本族語言,所以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討論些什麼,不過猛男的表情越來越憤怒,他動作誇張的比劃着,聲音也越來越響,而維維雖然看似比較堅持,但是聲音卻越來越弱,最後猛男的眼睛隱隱有淚水充斥,維維也徹底不說話了。
猛男道:“剛纔我的妹妹來阻止我,她說這麼做會讓我冒非常大的危險,但是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水生物會是馭鯨人的對手,更加不會有任何一個水生物可以殺死馭鯨人,所以納布必須爲它的行爲付出代價。”
我心裡暗道:“真要是如此,那你未婚妻是怎麼死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末了特地加了一句:“我的妻子並不是馭鯨族的,她不具備我們的能力,另外我的妹妹還提到了信仰的問題,我不認爲作爲一個人應該去相信魔鬼的使者,我的鬥爭將是一場正義的鬥爭,真神會保佑我,保佑你們的,有一個秘密我從來沒有說出來,我的未婚妻子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所以納布殺害的不僅僅是一個無辜的生命,如果它真的是神的僕人,那麼它的主人都會懲罰它這次行爲的。”
應該說他最後這句話徹底打動了我們,人都是有感情的,面對着一個想復仇的丈夫和父親,我們實在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不過趙邊城道:“雖然你的遭遇很值得我們同情,但是該說的話我們還是要說清楚,首先你不能讓我們冒太大的危險,其次你必須兌現你的諾言,如果之後你反悔,不願意幫助海龍王了,那麼海洋之神一定會懲罰你的。”
猛男道:“你們放心,我是一個馭鯨族人,曾經我們是地球上最接近神的人類,我們說出的話神明都可以聽見,所以我們絕對不會撒謊。”
有信仰的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做缺德事,馭鯨人是具有非常強烈的個人信仰的種族,甚至比那些極端穆斯林還要堅信自己的理念,當然他們比較那些恐怖分子最大的區別就是不會因爲自己的信仰而否定別人的信仰,也就是我們說的大愛,馭鯨人本質非常純樸,這都是我們後來相處時所感覺到的。
我們並沒有急着立刻行動,而是到了第二天中午,絕大部分的土著居民開始午休的時候,我、趙邊城、維維、猛男四個人牽着一頭用作誘餌的山羊向河邊走去,而猛男還帶了一個巨大的包裹。
到了距離巨蟒棲息很近的水域,猛男打開自己的包裹,只見裡面是一些非常奇怪的東西,有幾個金光燦燦似乎是飾品的物件,不過每一個飾品的邊緣都異常鋒利,還有一個封了口的瓷瓶子,猛男先將幾個看來是飾品的物件分別佩戴在手腕上、手的中部、手腕上是一把固定好的腕刀,一邊是刀刃,一邊是鋒利的鋸齒,手中部的一時就看不明白了,有點類似於拳套,不過卻沒有拳套那種凹凸不平的設計。
手腕上的東西我還能理解,那是用來進行肉搏的武器,可是手上的又是什麼呢?不過奇怪的還不僅於此,他又在脖子上掛了一個圓形的項圈,項圈大小和他脖子差不多,正好將他脖子上的腮給固定掩蓋起來,而項圈上還有一個多出來的部分,端頭是一個小型的方塊,而中間還有一個小孔。
猛男打開瓶子,空氣中立刻充滿了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他卻絲毫不覺得難受,傾倒出一些淡藍色的液體,將身上每一個部位包括頭上都擦拭到,仔細之處連指甲蓋子都沒落下。
我們都不知道他會怎麼做這件事情,維維對我們道:“從現在開始大家都要極度小心,這種巨蛇雖然不是傳說中的納布,但是非常可怕,而且別看它身形巨大,它的攻擊速度非常之快。”
我們當然明白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一種什麼生物,於是各自小心翼翼的往河旁邊摸去,不過猛男卻和我們保持了一段距離,我沒有想到平日裡看來光鮮靚麗的時裝模特,居然敢和我們一起捕殺巨蟒。
到了森林深處,靠近河邊的時候,維維忽然伸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我們立刻站住了腳步,只見猛男也駐足不前,因爲我們看到一幕非常詭異的狀況,河面上站着一個衣飾異常古怪的人,更讓人捉摸不透的是他的臉上帶着一個金黃色的鬼臉面具,因爲不是中國的鬼神,所以我們不知道這是那路神鬼,但是給我們印象特別深的是,他的面具上有一個類似於觸角的長鬚,大約二三十釐米的長度,有弧度,伸展出去的盡頭處掛着一盞碧森森的小燈,這在昏暗的密林裡看來詭異無比。
我注意到維維和猛男的表情立刻驚慌起來,那個人不知道到底使用了什麼魔法,居然在河面上漂浮着,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只聽嘩啦一聲輕響,他在全身上下一動不動的情況下,慢慢向前飄去,就在我們驚異無比,沒有想明白究竟是怎麼一會事,那個人身前大約十米處的地方,忽然間水紋波動,一個巨大無比的蛇腦袋探出了水面,我們這才明白原來他一直站在水蟒身上,這條水蟒的腦袋差不多比一個成人的腦袋都大了,不過沒有傳說中納布的七個鼻孔,其實就是一條體型龐大的蟒蛇而已,但是如此馴良的被那個人站在身上,這讓人很難理解。
我們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只等那一人一蛇走的沒有了影子,還沒等我們發問,維維很憤怒的走到他哥哥面前,猛地推了一把,大聲詢問着什麼,而猛男似乎也沒有了剛開始的銳氣,彪悍的五官滿是無奈,甚至還有些垂頭喪氣。
就在他們二人喋喋不休的時候,又聽到老酋長的聲音,我們轉身望去,只見老酋長和他的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林子裡,就憑猛男身上的“裝備”,傻子也能猜到他是來幹嘛的,不過老酋長對於他孫子的極端做法似乎沒有那麼氣憤,大家默默的在哪裡站了好一會兒,老族長說了一句話,二人便跟着回去,我們估計也沒戲了,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老酋長約我們在他的房間裡見面,只見他表情異常嚴肅道:“昨天發生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幸虧你們沒有和我那個粗心的孩子去做那件愚蠢的事情,否則所有人都會大難臨頭。”
那兩個美國科學家並不在場,趙邊城道:“酋長,按理說咱們不應該對你們內部的事情插手太多,但是如果你孫媳婦真是被那條蛇所吞食,難道你真的就忍心漠視不管?”
老酋長道:“你們是外人,很多事情我不可能對你們說的太明白,那樣做同樣會給我們的部族帶來危險的災難,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早點離開這裡,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馭鯨族人了,正如你們所見我們退化的和你們沒有分別,所以也沒有治療那條海龍王的能力。”
我一聽真急了道:“酋長,咱們這次來是非常誠心的希望你們能幫這個忙,你們是海洋的守護神,這點沒有任何人可以否認,包括你們自己。”
老酋長道:“真的非常遺憾,我幫不了你們。”
王晨飛忽然道:“酋長,你不願意幫助我們也可以,可以請你說一下巨蟒身上那個奇怪的人到底是誰嗎?他爲什麼可以控制那條蟒蛇?”
一時間老酋長面色有些慌亂,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下來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人可以接近納布,那是在找死,我去那裡是爲了避免自己的孫子自尋死路而已。”
王晨飛道:“酋長,我希望這次您能配合我們,就算你們已經退化,至少可以做一些治療工作吧,你能理解工作的含義嗎?”
老酋長的語言是經過維維翻譯的,他們的語言當然有對“工作”準確的描述了,不過老酋長很痛快的拒絕了我們,沒有道理,就是因爲他不希望自己族人摻和到我們當中來。
他們這種始終否認的做法,除了讓我們愈加懷疑,沒有其它的作用了,看來土著人還是非常質樸的,騙人的方式都那麼真實,不過他就是不願意答應幫忙,我們也沒轍,看來兩手空空的回去已成定局。
不過我們剛出門就看到那兩個美國人拼命衝我們招手,一副勾引我們的表情,現在不是表明自己對於資本主義批判態度的時候,我們走了過去,大家微笑着坐在了一起,老頭道:“先生們,看來你們也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啊?”
我知道自己缺心眼,這種需要使用外交辭令的場合我很自覺的把嘴閉上了,王晨飛道:“大家彼此,你們也是兩手空空,不過我覺得這時候能保住性命就是最主要的事情了。”
老頭道:“我知道你們對我不是很信任,我覺得其實沒有必要,而且走到眼前這一步了,我希望大家可以齊心協力合作一次,你們認爲呢?”
王晨飛似乎毫不在意的道:“我們之間能有怎樣的合作呢,大家目標不一樣,手段不一樣,存在交集嗎?”
老頭道:“不能說的這麼絕對,其實如果可以好好討論一下,我們會發現彼此身上都有對方需要的因素。”
王晨飛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嗎?老實說我這沒發現。”
老頭道:“我知道你們需要獲得這些人的幫助,也許我可以提供一個方法幫助你們,我認識幾個紐約最頂級的時裝設計師,不知道你們注意沒有,那個女孩子是個很著名的模特?”
王晨飛顯然不知道這個事情,他嘴巴一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我小聲道:“這個老毛子沒亂說。真是這樣。”
王晨飛“哦”了一聲,繼續淡淡的道:“對我們能有什麼好處呢?”
老人狡黠的笑了,眼睛熠熠閃光,眼神不像他這個年紀人擁有的,道:“王先生,咱們並不是敵人,我只是希望能夠幫助你們,如果你一味將自己的姿態擺得很高,我想這不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聰明人關心的只是他能獲得的好處,只有愚蠢的小商人,纔會關注對方能得到的利益。”
這句話有其絕對的道理,中國人做事講究不露聲色,但是過了就是裝了,王晨飛當然不是嫩手,當下不再猶豫道:“你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老人一拍手掌道:“這就對了王先生,我保證你不會吃虧的,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想清楚需要你做些什麼。”
趙邊城似乎就要發作,王晨飛暗中踩了他一腳,道:“我應該怎麼理解你這句話呢?”
奧利弗這時道:“大家也不用懷疑我父親的說法,我相信不久後大家就會知道了,現在我們需要達成的唯一目標就是應該將維維這個小姑娘說服,讓她和你們走。”
我實在忍不住道:“不是我打擊你們,她工作應該特別忙,有時間去關心海怪的勾當嗎?”
老奧利弗道:“首先從你們描述的海龍王特性來看,這種水生物雖然身材特別巨大,但是性格並不兇猛,而且如果維維真是馭鯨族的後代,對於這種巨型水生物,她不應該有畏懼心理,用一件她依靠本能就能完成的事情,去換她夢寐以求的事業難道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老美說的很有道理,王晨飛想了一會兒道:“說說你們需要我們做的事情吧?”
老奧利弗道:“這點我很早之前就說過了,我希望你們能幫助我們抓捕那條蟒蛇。”
趙邊城在我耳邊道:“兩個老毛子也要我們幫忙對付蛇,看來我們要做專業捕蛇的了。”
王晨飛道:“並不是我想拒絕你們,可那條蟒蛇你也看到了,憑咱們幾個人能抓捕這種體型的蟒蛇?”
老奧利弗詭秘的笑了道:“沒有把握,我會提這種要求嗎?”
趙邊城不耐煩的道:“美國大爺,我看您就痛快點吧,和我們說說這條蛇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們的抓捕計劃?”
老奧利弗衝王晨飛擠擠眉毛道:“或許你們的領導還沒有答應我,所以我必須得到他的同意。”
看來這個老美以爲王晨飛是我們的領導,不過從我們三個人的小圈子裡看,我們確實都聽從王晨飛的命令,畢竟他從年紀上說是長輩,不過他身上獨有的那種知識分子的小心翼翼,有時候也讓我無法忍受,此刻他又猶豫不決起來。
趙邊城也不耐煩了,道:“王公,咱們先聽聽他的意見,如果可以咱們就照辦,如果不行咱們就直接否定,道理很簡單嗎?”
王晨飛看看他,又思考了一會兒這才道:“說說你的想法。”
老奧利弗衝他一豎大拇指道:“這是正確的選擇,其實我們有共同的目的,所以大家應該是朋友,這條蟒蛇我們追蹤已經整整三年,這是一條海蟒,並不是淡水蟒蛇,至於它爲什麼能潛入淡水河流,這是我們一直在研究的課題。”
王晨飛道:“什麼,這是一條海蟒?”
老奧利弗道:“沒錯,如果你能看到它的尾部,就明白了,我們一直跟蹤這條海蟒的道理就是希望查清楚它們爲什麼可以進入淡水流域,甚至能上岸,這種海洋動物應該是不具備這種生態行爲的。”
王晨飛道:“能說一下你們爲什麼要進行這方面的研究嗎?”
老奧利弗的表情之前一直是非常隨意的,但是一聽到這個問題,表情立刻變了,道:“爲什麼問這個問題,與你有關係嗎?”
王晨飛道:“沒有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
老奧利弗有些不快的道:“我覺得我已經是非常誠心了,不過如果你們一味的懷疑我們,那麼不合作也罷。”
趙邊城笑道:“別,千萬別把話說得這麼死,咱們有事情好商量嗎?”
老奧利弗哼了一聲道:“怎麼商量,你們的人也實在太小心了,如果沒有一點信任的基礎,咱們還怎麼合作呢?”
趙邊城道:“沒錯,不過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咱們把話說得太滿其實也是不負責任,中國人性格中謹慎佔了很大的比例,互相理解一下。”
老奧利弗道:“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就合作,如果不願意那就算了。”
趙邊城對王晨飛道:“王公,我知道您是擔心着了老毛子的道,不過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看咱就豁出去一次吧?”
王晨飛道:“也沒有選擇了,不過我建議大家還是要小心爲上,美國人很狡猾的。”
我差點笑出聲來,其實那個國家都有狡猾的人,王晨飛確實太小心了一些,真不知道他扳倒巨鯨設備的決心是從何而來,總之合作意向既然已經確定,我們在晚上悄悄找到了維維,並將老奧利弗的想法告訴了她,她是個非常冷傲的姑娘,尤其對我,可能是因爲我之前的眼神讓她產生了不適應,所以她對我一直就是冷冷的不理不睬,老奧利弗和她溝通不需要翻譯,但是鍾長山還是將他們說的話翻譯給我們聽,避免裡面有什麼貓膩。
看來老奧利弗的條件深深的打動了維維,她基本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從這點上來看她與王晨飛是兩個極端,不過年輕人的行爲與上了年紀的人總歸會有不相同的地方,這也很正常,但是維維還有個附加條件,那就是必須要把她的哥哥帶着一起走,首先她哥哥也是個馭鯨族的後人能幫上忙,其次她哥哥自從失去了自己的愛情,整個人顯得有些偏激,維維擔心他會繼續做錯事情,能帶他出去散散心也是個排解的好方式。
這個妹妹真不錯,我們當然答應了,那麼下來就是美國人的條件了,趙邊城道:“雖然我們有條件在先,不過還是有一句話要說清楚,首先不能冒太大的風險,比如說親自去抓這種類型的巨蟒,我們絕對不會同意這樣的行爲,其次不能傷人,因爲之前我們看到那條巨蟒身上有一個人站立其上,如果確實牽涉到需要抓捕那條蟒蛇,那麼是必要和這個人打交道,前提是絕對不能傷害他。”
老奧利弗道:“你們放心,這是必然的。”
一切說清楚了大家開始商量抓捕水蟒的細節,小奧利弗從身上拿出一個電子設備道:“我們早在這條巨蟒身上移植了一臺微型追蹤器,爲什麼我們能掌握它的行蹤就是這個東西。”
說罷他打開接收器,只見不大的顯示屏上有一個亮點不停閃動着,並且有四級表示巨蛇現在所處的方位,和我們之間的距離,讓我們無比吃驚的是這條巨蟒現在離我們只有二公里左右的距離,而且它安安靜靜的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們似乎對這條巨蛇很有把握,沒有細說下一步行動,關掉了追蹤器小奧利弗道:“你們一定非常奇怪我們是怎麼發現這條巨蛇,並開始追蹤的,我想你們應該都是值得信任的朋友,所以我就把詳細情況告訴你們,這條蛇我們從它很小就開始追蹤了,因爲它的母親是在有海盜樂園馬六甲海域被我們發現的,當時我們被一羣海盜劫爲人質,無意中發現在馬六甲海峽東七海里的方位,有一座熱帶海島,那裡曾經是海盜的中轉站,不過現在卻被一羣兇猛的海蛇所佔據,那些海盜經常將那些無力承受贖金的人丟下去喂蛇,當時他們帶着我們去那兒就是丟了七個付不起贖金的人去餵養海蛇,當時的場面異常恐怖,那些海蛇最長的足有十二三米,不知道有多少條,我們脫險後對那片海域爲什麼會存在巨蟒感興趣,便告知了美國海軍,他們通過菲律賓的美國海軍基地派遣戰船,由我父親領導,去曾經出事的海域做實地調查。”
“到了那裡本來我們以爲會有一場惡戰,但是很驚異的發現一個情況,說了你們都不會相信,那羣巨蛇居然是由一羣人所控制的,當時我看到他們分別騎在一條海蛇上,向海的深處潛去,那種震驚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所以你們說的馭鯨人,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些能駕馭巨型水蟒的人類,後來這片海域還是有巨型海蟒出現,沒多久就被我們發現一條,本來是想在它身上注射一個追蹤器的,但是我父親認爲對於這種已經完全長成的巨蟒做研究,不如對尚未長成的小海蛇做全程追蹤,所以我們就對它身旁的一條小海蛇發射了追蹤器,這種追蹤器可以使用十五年,現在已經是十三年了,本來我們只是單純的研究水蟒的羣居特性,以及那片海域可能存在的特殊環境,沒想到第十年後,它的訊號忽然出現在陌生的婆羅洲境內,後來我們持續跟蹤後才發現它是通過一片深海區域,進入婆羅洲巴勒河,然後來到這個支流,每年如此,我們本來以爲還有其它的巨型水蟒會有這樣的行爲,但是迄今爲止就發現這一條,所以我們必須搞清楚它爲什麼會產生這種習性,還有它是怎麼克服自身特性,熟悉淡水水域的,我們覺得這應該是值得懷疑的。”
王晨飛皺眉道:“是啊,它是如何克服自身生理特點,來到淡水水域的?這點確實值得研究。”
維維面無表情的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身上站立的那個人,他身上所穿戴的衣飾道具全是馭鯨族的聖物。”
老奧利弗有些不解道:“你們看到了所謂的馭鯨人?”聽來他的口音有些不快,因爲他覺得我們不應該隱瞞這些細節。
王晨飛道:“沒錯,我還沒有來得及說這件事情,那個人的打扮確實太詭異了,沒想到他身上的東西和你們馭鯨族有關。”
維維道:“我哥哥身上的東西是馭鯨族用來刺殺海怪的武器,而那個人頭上戴的面具卻是我們祭祀的物品,是馭鯨族的聖物,我們小時候如果不小心碰觸了這些器物,是要遭到鞭撻的,馭鯨族對於聖物的保管是非常嚴格的,可以說碰觸既是褻瀆,可是那個人卻把它戴在身上,我爲此也問過了爺爺,但是他不回答這個問題。”
王晨飛道:“難道你們這裡有他佩戴的那些飾物?”
維維道:“每一件東西都有,可這些東西在我們這裡是貢品,祭拜用的,除了我的哥哥,沒有一個族人使用過它們。”
趙邊城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用這種東西的就不會是你們的族人?”
維維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其實對於我們族內,我並不瞭解多少,從小家裡的長輩只教授過我們辨認海獸和海生植物的方法,其餘我們什麼都沒有學過,你們說的那種操控大型水生物的本領,我個人是並不具備的。”
聽了這句話,我們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次千里迢迢來尋找所謂的馭鯨人,會不會以白跑一趟結束,我最害怕的還是無法治癒小龍體內潛在的病菌,因爲據王晨飛說這種病菌在腐蝕海龍王體內組織的時候,劇烈的痛苦會讓它失去理智,這種巨型生物一旦失去了理智後果不堪設想,而最要命的是雖然科學界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剩下王晨飛了,但是如果海龍王無法治癒,他肯定會將這點上報國家,畢竟越早採取措施對於人類越有利。
想到這裡我就急了,有些冒失的問道:“你們有沒有可能並不是馭鯨族人?”
維維身子立刻挺直了,她坐直後上半身比我還高,略微低着頭對我道:“你這句話是在侮辱詆譭我和我的族人。”
我臉一紅道:“你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她壓根沒有聽我解釋的意思,翻了我一個白眼,眼睛望向了別處,這讓我非常尷尬,卻又不知道如何排解,王晨飛道:“姑娘,你別多心,我們絕沒有這個意思。”
說罷又對我們道:“小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如果這個部落真是馭鯨人,那麼他們爲什麼會住在這裡,而不住在靠海近的地方,這不合道理。”這句話他沒讓鍾長山翻譯。
老奧利弗道:“維維小姐,不管什麼原因吧,只要你願意幫助我們,無論事情能否成功,總之我都會幫你達成心願。”
維維高傲的點點頭,並沒有說話,起身出了屋子,小奧利弗對我笑道:“漂亮的女人總是很高傲,這是顛撲不滅的真理,因爲她們有這個資本。”
我不耐煩的道:“我對這點並不感興趣,我覺得我的疑慮也是有道理的,況且她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就說我的疑慮是詆譭,這樣太不合道理。”
那對美國父子對視了一眼同時哈哈大笑,之後老頭道:“鄒先生,作爲男人你應該有紳士風度,質疑漂亮的女士不是你這種年紀的男士應該有的行爲,希望你不要再犯這方面的錯誤。”
他這句話帶有玩笑性,我就沒有去反駁了,一會兒維維把猛男帶了過來,她二人在路上已經做好了溝通,猛男同意和我們一起回去治療海龍王的疾病,其實猛男也有自己的名字,只是太長、太拗口,所以我們一直都稱呼他猛男,他了解了這個詞的含義後,顯然也非常滿意,所以之後我們一直稱呼他猛男。
他進來我們屋子沒多久,忽然外面雷聲隆隆,大雨傾盆而下,這個季節婆羅洲是很少下雨的,居然被我們遇上了,這場雨並不算小,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我們發愁的看着屋外,只覺得什麼事情都被耽誤了,奧利弗父子卻找到我們,要求現在出去做考察。
趙邊城道:“這個天出去?當心感冒了。”
老奧利弗道:“我們做科學研究的還能爲這點事情耽誤時間?況且昨天一夜暴雨,這裡的河流水位肯定增高,這是巨蟒最活躍的時期。”
我們也沒有多心,一行六個人稍做準備就出了屋子,打開監控器,只見方位居然還是在原地沒動,我們一路尋了過去,大雨中原始森林的泥地都變成了爛泥地,行走於上並不輕鬆,兩三公里的路我們走了很長時間,接近巨蟒的棲息地後大家愈發小心起來,聚精會神的注視着周圍的一切。
這個地方還是在支流覆蓋的區域,不過此地的植被沒有我們所在地區豐富,都是些小樹荒草,只是靠近河岸旁有一座用木頭搭建的草棚,頂上用來遮陽避雨的樹枝草堆已經所剩寥寥,屋頂的四角居然還有幾個不知道用過多少年的火把,此刻天色灰暗,暴雨傾盆泄在不遠處的河水裡,此時水位已經和泥巴河岸差不多高了,估計再有一天的功夫,那條水蟒就可以上岸了。
我們慢慢向那個小木頭臺子摸去,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對美國父子放慢了速度,落在了我們身後,忽然一聲槍響,響徹在雨林中,雖然此時暴雨傾盆,但是聲音還是非常明顯的,忽然河面水紋一陣波動,一條巨大的黑色背脊漂浮起來,接着巨大的蛇腦袋也付出了水面,它身體微傾,巨大的蛇頭眼珠呈死灰色,發出巨大的絲絲聲,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忽然一聲怪叫,只見它身體的終端一個衣飾古怪的人從水底下翻了上來,站在巨蟒的背上,所帶的金黃色的鬼臉直面對着我們,在大雨中看來詭異而神秘,我感覺自己頭皮都豎了起來。
雙方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他忽然尖叫了一聲,在水蟒的身上跳起了一種古怪的舞蹈,而巨蟒粗長的身體,居然也有節奏的都動起來,只聽沙沙聲不斷,原來是河流裡的水被巨蟒的抖動激起了一陣陣的水花。
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忽然又是一陣槍響,那個神秘的鬼臉人身子一震,肚子上的血流了出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撲通一聲掉入了河裡,而那條水蟒也沉入了水裡,這時候老奧利弗拿着追蹤器走到我們前面,不知按了什麼按鈕,過了一會兒只見渾濁的水面大片殷紅的鮮血涌了上來,開始我還以爲是那個中彈的人流的血,心裡還奇怪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鮮血,沒想到水面轟的一聲,巨蟒鑽了出來,它碩大的腦袋已經被炸飛了一塊,原來他們拿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追蹤器,而是引爆微型炸彈的發射裝置。
這條二十多米的水蟒身子鑽出水面足足露出了近十米的身軀,我們肝膽俱裂,往回就跑,只聽撲通一聲巨響,回身看去,只見那條巨蟒已經倒在了泥地中,看來它的傷是致命的,瞬間就讓它死亡了。
要說奧利弗父子膽子是夠大的,等了一會兒見巨蟒沒有動彈,便靠了過去,他們用腳踢了踢蛇頭,確認它死亡無疑了,這才走到河旁邊左右看了看,接着小奧利弗將揹着的揹包放下來,打開后里面居然是一套潛水服,他穿上後一個猛子就扎入了河裡,我真的很佩服他的膽量。
過了一會兒,他從水裡冒了出來,吐出嘴裡的微型氧氣瓶對他父親搖搖頭,我們什麼都不明白,不過還是非常憤怒,趙邊城道:“你們也太孫子了吧,說好不殺人的,你們怎麼擡手就殺人啊?”
不知道鍾長山怎麼翻譯這句話的,老奧利弗並沒有直接回答我們的問題,而是笑道:“趙先生不用這麼激動,我們既然答應了你們的事情我們就會做到,我們並沒有殺人,因爲那個人他沒有死,河裡面沒有他的屍體,但是殺蛇是計劃內的事情,我們只是執行自己的計劃,所以請你們不要干涉這點。”
我疑心大起,道:“你們爲什麼要殺這條蛇,它和你們好像沒有任何關係吧?”
老奧利弗還是非常狡黠的笑了道:“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這叫爲民除害,它吃了人勢必會死在人的手上,這就是命,行了咱們不用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我對你們只有一個建議,現在他們所祭拜的聖物已經死了,你說與你們無關只怕很難有人相信,所以我勸你們最好帶着維維兄妹趕快走,如果被他們發現了這裡,那你們就死定了。”
說罷,他們不理會我們還有許多的疑問,居然就這麼走了,好像之前我們並不認識,而我們所有的東西還在部落裡沒有帶出來。
我們身上沒有槍所以沒辦法控制他們,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趙邊城狠狠一腳踢在身旁的小樹上,罵道:“這幫混蛋外國佬,居然敢陰我們。”
這時我小商人謹小慎微的特性又開始發揮,問道:“王老師、趙哥,你說他們讓我們過來看着他們殺蛇的真實意圖是什麼呢?還有那個老傢伙擺明了是陰我們,那維維的承諾怎麼辦,我們沒法幫她完成這方面的願望。”
王晨飛嘆了口氣道:“目前看不出來對方的真實意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至於那個女孩子我們暫時先瞞着吧,把他們先哄回國再說,大不了我們好吃好喝的供養他們一段時間,雙拳不打笑臉人嘛,他們應該會原諒的。”
趙邊城道:“您有這把握?”
王晨飛道:“還能怎辦?無非如此而已。”
……
回去後我們沒有申張此事,不過這件事情現在依然非常棘手,沒有拖下去的時間了,我們立刻聯繫了維維兄妹二人,隨便找了個理由騙他們趕緊離開這裡,本來以爲他們至少要懷疑我們一下,可猛男似乎比我們離開這裡的心思還要迫切,一聽說我們要走,立刻就答應了,甚至他連東西都準備好了,王晨飛按照中國人的傳統問他們是不是要和老酋長說一聲,猛男立刻否認了這點,只怕走的不夠快。
這正合我們的心意,當下也不再囉嗦,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冒着大雨悄悄逃離了這個部落,因爲擔心這些身體素質好我們太多的人隨後追來,我們甚至連覺都不敢睡,好在猛男對這裡的山地非常熟悉,我們抄了條近路,連走了兩天一夜,總算回到了我們位於沙撈越的賓館裡,大家差不多全都虛脫了,洗了個澡連飯都沒吃,矇頭就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之後我們把報酬結給了鍾長山,隨即聯繫了馬來西亞的中國使館,將情況彙報給了他們,因爲來之前是有過聯繫的,國內有關部門和他們說過情況。
回去雖然多了兩個人,但是手續辦的非常快捷,沒幾天我們就搭上了回國的飛機,經過一天的顛簸,我們回到了浙江舟山,找了一個翻譯,回到海龍王的所在地,也就是我現在的家已經是傍晚時分,因爲海龍王是一種生物鐘特別準時的生物,所以這個時候它肯定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棲息地“休息”了,我把他們直接帶回了家,茉莉花知道我要回來,早就燒好了一桌菜等着我,不過這麼多人一同進屋卻是她沒有想到的,尤其是看到維維,她疑惑的站了起來,沒有第一時間和大家打招呼。
我熱情的招呼大家坐下吃飯,在飯桌上我把情況和茉莉花說了,包括欺騙那對兄妹的事實,不過這段話沒讓翻譯。
茉莉花道:“咱們家的小龍活的很不錯,你爲什麼要給自己找麻煩呢。”
王晨飛咳嗽了一聲道:“丫頭,你可能不知道海龍王的一個致命傷,它活到特定的年齡,體內有一種細菌就會爆發,那是致命的,所以我們必須提早準備,給它們治病。”
聽王晨飛這麼說茉莉花也不好再說什麼,道:“那你們可要保證對方的安全,小龍這些天脾氣有些不好。”
我吃了一驚道:“怎麼回事,走的時候它不是蠻好的?”
茉莉花道:“不知道爲什麼,這兩天它性格就是有點煩躁,雖然沒有攻擊人類,但是對於那些海里的東西就沒那麼客氣了,甚至連海豚它都攻擊,咬死了卻並不食用,絕對不是因爲肚子餓的原因。”
我皺着眉頭道:“王老師,對於這點您有什麼看法嗎?”
王晨飛道:“今天有專家在場,你問他們啊。”
我轉而又問維維,維維淡淡的道:“你還是問我哥哥吧,我已經很久沒有生活在部落中了。”
猛男沒有推辭,當下便道:“任何生物在發情期脾氣都會變得非常爆烈,你們說的海龍王會不會是性成熟了?”
我道:“不會吧,它才兩歲多,這就性成熟了?據我所知它的壽命是很長的,沒道理這麼小的年紀就需要下種了。”
猛男道:“那就很難憑空亂說了,咱們明天去看看再說。”
茉莉花給每人盛了一碗飯,猛男接過後非常靦腆的道了謝,他的性格和他的外表有些不成正比,在大部分的時間裡,這個人都非常溫和,但是你千萬不要把他惹急了,這個人一旦急眼了,那麼不弄死對方他決不罷休,而且不管對方是怎樣的角色,比方說他爲了替自己的老婆報仇,居然想要獵殺那條巨型蟒蛇,由此可見一斑,總之他的性格很有意思,當然後來我才明白他的性格爲什麼會是這樣。
晚上吃過飯我幫着茉莉花洗碗,長時間的分離後再看到我,她的情緒卻有些低落,我們默默洗着碗,還是我先忍不住道:“怎麼了,我看你好像有些不高興?”
茉莉花嘆了口氣道:“那個大美人是誰,你爲什麼要帶她回來?”
沒想到她居然吃醋了,我不免感覺有些神奇,因爲我對維維確實很有好感,茉莉花雖然也算是個漂亮女人,可老實說我對她的到底是不是愛情,直到現在我都不能確定,我的回答稍微遲疑了一下,茉莉花似乎是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了,她非常失望的放下碗走出了廚房,一個人坐在屋外的沙灘上動都不動。
我也不知道應該和她怎麼解釋這件事情,或是壓根就不需要對她解釋,不過我並不想傷害她,畢竟她爲我做了許多事情,所以我放下碗坐到了她的身邊,茉莉花往旁邊坐了點,故意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道:“姑娘,不是我想刺激你,是你自己給自己找不愉快,總不能我帶個女人回來你就不高興吧,我想在這點上我不需要像你解釋什麼。”
茉莉花冷笑了一聲道:“你當然不需要像我解釋了,我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犯罪分子,你能收容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我心裡忽然一動,雖然之前一直沒有懷疑過這方面,道:“大姑娘,你這麼流利的中國話是和誰學的,我一點也感覺不出來你是外國人,難道你們組織有專門的中文老師?”
茉莉花道:“越南人,但是我從小就在中國生長,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身世,從這點我就應該知道你其實……”
女人就是這樣,什麼事情都能和愛不愛她掛鉤,並以此來聲討男人,雖然之前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在茉莉花身上我學到了不少,不過當我知道了她所在的其實是個國內的組織還是讓我吃驚不小,道:“什麼,你們這個組織是中國人的組織,那麼、那麼……”
茉莉花道:“你一定是擔心他們回來追殺我們是吧?告訴你還真有這個可能。”
聽了這句話我徹底無語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大麻煩,茉莉花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很快我就會走,沒有道理妨礙你的生活。”
我道:“你這是說到哪去了,我可沒有這麼想過,其實我真的挺喜歡你的,只是我這個人不太善於表達,你也不要太敏感,這會讓我壓力很大的。”
茉莉花顯然對我的話並不相信,道:“女人的感覺是很準全的,從你看那個女人的眼神我就能感覺出來,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女人。”
說到這裡她眼睛居然紅了,我一看女人哭就沒轍,忙靠上去替她擦眼淚道:“我說過絕對不會虧服你的,絕對說到做到,你也別這麼小心眼啊。”
茉莉花遮擋着我的手,不讓我幫她擦眼淚,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忽然維維經過了這裡,我條件反射的將手縮了回來,維維似乎有些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向大海走去,顯然我的表現讓茉莉花極度失望,她起身離開了我,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只見維維毫不避諱的脫了衣服,穿着內衣跳入了海里,雖然月光下的海面並不是漆黑一團,但是在這個時候下海,足可見她身上作爲馭鯨人的基因。
我心情有些低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只聽外面海水轟轟作響,我知道小龍玩的正高興,很長時間沒見到它,還真有些想念,趕緊穿上衣服,去了海灘,只見在茉莉花的帶領下它在海里騰挪縱躍,此時海濱浴場還沒有到開放的時間,所以它動作大些也不礙事,不過看到我它嗓子咕咕叫了幾聲,迅速游到岸邊跑到我身邊,圍着我轉了一圈,以它現在的身材,我已經是個非常渺小的生物的,不過它對我是非常馴良的,低下身子我爬了上去,只見猛男和維維目瞪口呆的在窗口看着小龍,顯然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動物。
我出了趟海,當然以小龍現在的速度來回十海里的路程最多隻要小半天的時間,等我回來海濱浴場已經開放,那些奔着小龍來的孩子,對它沒有絲毫恐懼,紛紛爬到它的身上,我安排他們坐好,合影留念,維維也禁不住走了過來,馭鯨人的基因讓她對這種巨型水生物沒有產生絲毫畏懼的心理,因爲她特殊的膚色,和美麗的容顏,很快就成了除小龍外最受青睞的合影對象,找她的一般都是成年男人。
我到並沒有覺得小龍的脾氣變得不好,或許是它離開我後“心情不佳”吧,和我相處它總是顯得非常活潑好動,當然它也特別喜歡和小孩子一起玩耍,而且最具明星氣質的是它知道躲讓那些幼小的少年,每一步踩下去它都會事先觀察腳底下是否有生命存在,這讓它博得了所有家長的歡迎,和孩子們的喜愛。
一直到鬧到中午遊人減少,它才趴伏在巨大的海灘上暫時休息,很多人在它巨大的軀體上撐起遮陽傘,居高臨下的休息,當然這是生意的一部分,成年人上去是要收費的。
趁小龍休息的當口,猛男來到了小龍的周圍經過仔細觀察後道:“暫時看不出病變的跡象,但是我可以幫它配置一種草藥,可以調理它的身體機能,我的爺爺每年都會用這種藥物調理那條該死的蟒蛇。”
我想了想道:“我想也許應該讓你知道這件事情,那條蟒蛇已經死了。”
猛男吃了一驚道:“什麼,它死了?是你們殺了它?”
我道:“不是,我可沒有這種膽量,殺它的是那兩個美國人,他們用非常先機的武器殺了那條巨蟒,所以你不用再爲這件事情傷心了。”
猛男嘆了口氣道:“我傷心是因爲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默然了一會兒他忽然走到海岸旁,一個猛子紮了進去,足足過了有七八分鐘,他才浮出水面,手裡抓着一把奇形怪狀的海藻,和一個滿是針刺,橘黃色類似於刺蝟的東西,猛男道:“我不知道這在你們這裡怎麼說,我們稱之爲懲罰之刺和天梯。”
其實這就是刺魨,一種含有劇毒的魚類,他居然拿這個做藥,那豈不是要毒死我的小龍,這些土著人也太不講科學了,似乎是要打消我的疑慮,他隨後便將這條魚身上那些部位有劇毒的地方說了出來,並用一把魚骨做的小刀,現場就把魚給宰了,掏出內臟,扔進了海里,也不知道那個倒黴蛋會食用。
隨後他回去用碗將魚肉和海藻搗爛,塞到餵食海龍王的魚類的腹腔內,餵食它吃下,我有些莫名其妙,如果真是這麼容易就可以製作的東西,我有必要養着他們嗎,天天就做這麼簡單的工作,那我也太不划算了,而且他的這種所謂的藥還未必管用。
我的小商人潛質,這時候又得到了使用,不過猛男很快就打消了我的疑慮,海龍王一般不和成年人多“接觸”,但是猛男只是繞着它轉了兩圈,海龍王就徹底變了,它低着嗓子悶吼了一聲,似乎就要站起來,背上那些人東倒西歪,尖叫聲四起,我以爲它要發飆,剛要趕過去,只見猛男伸出一隻手按在海龍王的鼻子上,這頭巨大的生物立刻安靜下來。
猛男對我做了一個豎大拇指的手勢,而小龍背上的那些人都慌里慌張的走了下來,猛男幾下爬到小龍身上,忽然小龍站了起來,幾步竄入海里向前游去,而之前它中午絕對是需要“休息”,而不會選擇下水的。
沒一會兒他們就游到了很遠,只見猛男忽然又跳到了海里,過了一會兒他又浮出了水面,居然和那個怪人一樣漂浮在水面上,我以爲他也找到一條巨蟒了,取來望眼鏡才發現他雙腿分別踩着一條海豚,在小龍身邊遊弋着,過了一會兒猛男吹了一聲口哨,小龍在海里騰空躍起居然翻了一個跟頭,濺起的巨大水花將猛男和海豚衝擊而起,又跌入海里。
這種難得一見的場面讓那些慵懶的遊客立刻提起了興趣,紛紛取出照相機,拍照留念,我立刻就想到以後再看類似表演絕對要收費。
他兩玩的盡興,這才遊了回來,猛男的興致顯然高了許多,他連連用英語說着:“非常好、非常好。”
我有些吃醋,暗中踢了小龍一腳道:“你小子不是個東西,白養你這麼長時間,居然和外人這麼親。”
玩笑歸玩笑,小龍在猛男的訓練下其潛能完全被髮揮,而另一件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維維因爲在海濱浴場的超高人氣,終於有國內的媒體開始和她接觸,也有專業的模特公司請她去走秀,雖然美國人的話沒兌現,但是同胞們主動幫我解決了這些問題。
我們的生活似乎安定了下來,猛男治療訓練小龍,我對他的能力絕對放心,而維維也在中國找到了自己的事業,並且有趕超她原來的可能,因爲在中國是多方向發展,不像在國外只能做個模特而已,而隨着事業的越來越成功,她對我也不像一開始那麼排斥,畢竟是從我這裡發跡的,而且只要有記者採訪我,我是全力挺她的。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了四個月,茉莉花和我的關係越來越冷淡,因爲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打破和她之間那種令人尷尬的關係,趙邊城和王晨飛早就離開了這裡,不過也回來過一兩次,冬季漸漸到來,海濱浴場的生意一日淡似一日,這是我一年中最閒的三個月,小龍在這種氣候下也明顯減少了自己的活動量,進食量也大大較少,並且不下海了,我卻並不擔心,因爲這是它的正常生理表現。
一天晚上我正在洗澡,忽然覺得玻璃上有人影晃動,我的屋子是建在海濱浴場裡的,一般到了閉園時間,除了我和猛男還有茉莉花,不會有第四個人,開始我以爲猛男,因爲從體型上看不像女人,不過很快就覺得不對頭了,猛男可比這個人要高不少,我有些奇怪的道:“誰啊?”影子沒說話,忽然之間消失了。
……
詭秘疑雲:
我不顧寒冷,立刻打開窗戶,只見外面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除了海水不停的涌上岸來,其餘的什麼都沒有,我疑心頓起,立刻擦乾身上,穿上衣服走出了屋子,只見偌大的海灘上從左到右半個人影都沒有,而隨後我發現茉莉花和猛男都在看電視,他們壓根就沒有出過屋子,我覺得有些古怪了,把情況告訴了他們。
猛男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人,這種情況也沒讓他覺得古怪,而茉莉花卻似乎有點慌張,我看在眼裡當然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組織的人追查過來了,不過並沒有點破,避免她會更加緊張,晚上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敲門,我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茉莉花,開門後果然是她,這是在上次鬧彆扭後她第一次站在我房間的門口。
我道:“怎麼了,你又看到那個人了?”
茉莉花搖搖頭道:“我是個職業殺手,我們這種人最不怕的就是人了,不過我只擔心一點,這個人是我們組織裡的人,我的任務沒完成,他們肯定要想辦法結束。”
我頓時緊張起來,道:“要不然咱們報警吧?”
茉莉花道:“不行,這樣會暴露我的身份,那我一樣死定了。”
我沒有想到這點,以她曾經的身份如果暴露了,至少是無期,這事還真難辦了,我道:“那你看怎麼辦,這些人應該是殺人不眨眼的吧?”
茉莉花遲疑了一會兒道:“沒錯,我們這種人只要給錢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我忙道:“你別多心,我不可不是這個意思。”
茉莉花淡淡的道:“沒事,我本來就屬於這樣一羣人,和你待了一段時間讓我產生了一定的錯覺,但是過去的事情畢竟是真實發生過的,我無法逃避,鄒哥你放心,如果真的是他們,我拼了這條命保證你的安全。”
聽了這話我心裡一陣溫暖,道:“大姑娘,謝謝你了,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瞞着你沒說……”
我本意是想把那天在海里遇險時的行爲解釋一下,讓她知道我只是想逃跑,並沒有想過要救誰,只是沒想到那條變異虎鯨就盯着我不放,不過茉莉花淡淡的道:“鄒哥,既然你之前瞞着我,就一直瞞下去吧,好歹給我留個念想。”
聽了這話我滿心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茉莉花輕輕關上我的房門,走了回去,這一夜我失眠了,老實說和茉莉花忽然走到這份上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本來以爲感情比較穩定了,沒想到忽然又橫生枝節,關鍵是我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她,對她有的只是同情和憐憫。
第二天早上我給小龍準備好早飯,準備招呼它自己過來食用,不過到了它的棲息地,發現它懶洋洋的沒一點精神,這也不爲奇怪,因爲天越冷,海龍王的運動頻率就會越低,它是那種準冬眠的動物,所以我也沒有多心。
不過我叫了它幾聲,小龍只是懶懶的動了動眼皮動都沒動,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頭,不知道它是不是病了,要是真的病了,那就是大麻煩,畢竟全世界的獸醫估計都沒有研究海龍王的。
想到這裡我不免有些緊張,趕忙將救星猛男請了出來,讓他幫忙斷個病症,猛男在海龍王的大腦袋前左右轉了轉,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不過他很肯定的說海龍王沒有生病,只是行動遲緩了一些而已,或許是與天氣有關。
話剛說完就聽茉莉花一聲驚叫遠遠傳來,我心裡暗道不好,趕緊往回趕去,卻發現猛男的速度比我快了幾倍,我剛跑了一小半的路程他已經進了屋子裡,今天算是開了眼,劉易斯就算在這裡估計也不是他對手。
等我跑到屋裡,只見茉莉花和他坐在屋子正中的沙發上,滿臉蒼白,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渾身抖個不停。
我走過去道:“你看到什麼了?”
茉莉花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我們兩就這麼陪她坐到下午,過了很久她纔回過神來,長長吁了口氣,我又問了她一遍,茉莉花道:“說了你都不會相信的,我剛纔看到了孟洋。”
聽了這話我也是大吃一驚,因爲孟洋死在了黃泉眼上,是我們所有人都親眼看到的,而且他的屍體估計也被炸成了許多塊,他沒有生還的道理,雖然孟洋是個好人,但是並不代表好人就能夠死而復生。
猛男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經過幾個月的生活,他已經可以使用中文進行簡單的對話了,便問我們孟洋是誰?我們將前因後果告訴了他,猛男也和我們一樣長大了嘴說不出話了。
我們就這麼面面相覷的對視了很久,茉莉花道:“我們這種人是不能信鬼神的,信鬼神做不了殺手,但是我絕對沒有看錯,那個人就是孟洋。”
我道:“如果是他,能說明什麼問題?他回來找我們復仇了?他的死與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和他是一頭的,不過如果說他回來是打算保佑我們,我看也不太像。”
茉莉花道:“看到死人,絕對不會是好事,鄒哥,我想你應該想辦法搞清楚這件事情,就算他真是鬼,我們也要找個驅鬼的把他趕走。”
茉莉花對我的期許太高了,我骨子裡只是一個小商人而已,在島上經歷的一切包括真相探查和推斷基本都是趙邊城和王晨飛完成的,與我沒有太大關係,忽然間遇到這種棘手的事情我有點不知如何是好,想到這裡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打個電話把情況和他們兩個說一下,想到這裡我掏出手機,首先給王晨飛打了過去,他接通電話後我們寒暄了幾句,我道:“王老師,和您說個事情,我不知道怎麼和您說,反正這件事情特別古怪……”
我說到這裡王晨飛嘆了口氣道:“我來猜一猜,你是不是看到孟洋了?”
就這一句話,讓我再一次目瞪口呆,我們兩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還是王晨飛先說的道:“雖然我還沒有見到孟洋,但是趙邊城給我打電話說過這件事情,我想咱們有必要見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