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私情與大義

於府的書房當中,俞士悅和于謙相對而坐,香爐紫煙嫋嫋騰起,扶搖直上。

良久,于謙開口道。

“整飭軍屯,原本就該兵部出力,陛下愛重於我,已然替我擋下了諸多風波,但是,陛下並非無所不能,對於諸王宗室,陛下的身份始終只能震懾,而不能過分切責。”

“所以,就需要有人,一處處的去攻破各地的藩籬,將朝廷的大政,真正的推行下去。”

“這個人,只能是於某!”

這番話,于謙說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疑。

俞士悅沉默着,道理他當然都明白。

自古以來,改革必然伴隨着你死我活的流血犧牲,雖然說,整飭軍屯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能算是真正的制度改革,更多的像是撥亂反正。

但是,觸動了大批人的利益這一點,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既然如此,想要通過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就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在巡視諸邊,看到了邊境糜爛的場景之後,于謙就下定決心,要整飭軍屯。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打算好了,要賭上自己的一切,性命,官位,乃至於名聲,去替朝廷剜掉這顆毒瘤。

所以,他可以不顧朝野議論,將兵部攬於他一人之手,對於勳貴的彈劾攻訐,置之不理,冒着風險,決定親自前去伊藩。

只是,就像于謙說的,雖然他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決心,但是,天子卻明顯不願將他當做犧牲品,因此屢屢迴護,替他承擔了大部分的壓力。

兵部重組,天子允准的同時,又塞進去了李實等人,以平息朝堂輿論,勳貴彈劾攻訐,天子一邊按下不提,一邊通過種種手段,迫使勳貴低頭配合,爲此不惜恢復了成國公的爵位,允准了太子出閣備府。

這次藩王反彈,天子亦是動用了岷王和襄王打擂,又召了伊王進京,以震懾諸王……

這一樁樁一件件,固然是天子爲了更順利的整飭軍屯,但是也更是對於謙的愛重。

可是,畢竟人力有時窮,身爲九重天子,萬乘之尊,也有無奈之處。

便如勳貴世家,畢竟是國之功臣,又是武臣的代表,打壓過甚,便會文武失衡,無人可用,若臨戰事,則國家危矣。

所以,既要維持朝堂平穩,又要讓勳貴吐出吞下去的利益,其中分寸實難拿捏。

若非因勢利導,以寧遠侯爲威,以成國公府爵位及東宮幼軍爲誘,引得兩大公府及太上皇一黨四處奔走,想要讓那羣勳貴讓步,難比登天。

而到了藩王這裡,難度只會有增無減。

勳戚的根基,好歹還都在京城,但是藩王,卻四散各地,強龍不壓地頭蛇,在自己的封地裡,哪怕藩王有再多的限制,也是妥妥的地頭蛇。

何況,宗親大義,這一條就能讓天子束手束腳。

身爲天子,不能過分偏袒宗親,這是自然,但是,如果連自家親戚都不迴護,過分苛責,豈能讓天下百姓相信,天子有情有義?

更不要提,如今的諸王大多都是天子長輩,即便是有尊卑之別,可長幼之分也不能完全忽略。

所以,伊王鬧了那麼大的動靜,天子也只能召入京中申斥,襄王被宗室子弟聯合彈劾,又有代王,岷王舉告,兵部舉證,他也只是被奪去大宗正的職位,禁足十王府。

各個藩地有那麼多的藩王,天子不可能每一個,都像對伊王一樣召入京中,更不可能每一個,都像襄王一樣多方算計。

天子的態度已然擺明了,但是,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君當君爲,臣當臣爲。”

片刻之後,俞士悅輕輕吐了口氣,說出了幾個字。

如於謙所說,在整飭軍屯這件事上,天子已經承擔了君王應有的擔當,甚至,猶有過之。

剩下的,該是底下諸臣去做的事,也只能是諸臣去做,作爲兵部尚書的于謙,當仁不讓!

眼瞧着俞士悅終於認可了他的想法,于謙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

“不錯,所謂君明臣賢,陛下乃千古明君,如今君既已明,臣豈可不賢?”

“話雖如此,可你……”

道理是道理,但是想起于謙的這副性子,俞士悅還是有些擔心。

于謙這個人,性格剛正,向來不善妥協,往常在朝中還好,他有聲望,有功勞,有天子的愛重,幾乎是百無禁忌,呃,雖然時常捱罵,禁足,罰俸……但是都不傷及根本。

但是,一旦出京,面對諸藩王,可就不同了。

宗親和文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系,于謙的影響力,在藩王那裡能有幾分,需要畫個問號。

若是他的行爲太過強硬,這幫藩王膽子大起來,不是沒有可能做什麼出格的事兒。

于謙一眼就看出了俞士悅的擔憂,苦笑一聲,道。

“仕朝兄放心,於某豈是那般衝動之人?”

“陛下你都敢天天招惹,何況這些藩王……”

俞次輔撇了撇嘴,一副你自己心裡沒點數的表情。

于謙愣了愣,片刻後,嘆了口氣,道。

”陛下和這些藩王,豈可相提並論?”

“於某是爲了整飭軍屯,又不是要整頓宗務。”

“陛下胸懷天下,仁慈寬恕,偶有直諫,雖動怒意,卻始終留有餘地,這一點於某清楚,各地藩王盤踞封地,經營多年,性情各不相同。”

“此次伊藩之事,陛下給我提了個醒,伊藩跋扈至此,亦可召伊王父子進京,化解伊藩困局,那麼,對於其他諸藩,自然也並無一定之法。”

“所以,仕朝兄大大可不必擔心,於某若能出京,自然是剛柔並濟,進退有據,不會魯莽行事的。”

這番話說的還算合理,不過……

俞士悅皺着眉頭,往書房外瞥了一眼,道。

“既然如此,那你將璚英叫回來做什麼?”

這……

于謙一時語塞,良久之後,他嘆了口氣,道。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仕朝兄的慧眼。”

“不瞞仕朝兄,此次出京,兇險難測,雖未完全確定,但是,我也想着,能夠一心爲朝廷辦事,可璚英,冕兒還有康兒這幾個孩子,雖未入朝,可只怕待我離京之後,也會捲入朝爭之中。”

“所以我想着,過上幾日,讓冕兒帶着康兒,璚英,回三臺山老宅住一段日子,對外就說,老夫人病了,讓幾個孩子回去探望探望,京中便只留幾個人手,守着府邸便是。”

于謙祖籍杭州西湖,三臺山是於氏一族的祖地。

所以說,這就是下嫁的好處了。

要是於家結親的是同等地位的府邸,人家的兒媳婦,哪能說回孃家回孃家,說回老家回老家。

說到底,于謙再是一心爲國,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自己身在朝堂,明槍暗箭經歷過無數,但是,自家的幾個孩子,卻始終不願他們捲入朝堂當中,受這勾心鬥角之苦。

俞士悅聽了這番話,心中一陣複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道。

“所以,你一直不讓于冕參加會試,就是在顧慮這個?”

這件事情,之前俞士悅就一直不明白。

于冕的才學能力,雖然不算上上之選,但是,中試的可能還是有的。

自從考了舉人之後,于謙一直都不讓于冕參加會試。

二人曾經談論過這個話題,但是,畢竟是于謙自己的兒子,俞士悅也不好過分干涉。

這話問出,于謙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愧疚之色,道。

“冕兒性格方正,但是變通不足,純良孝順,但是太過仁厚,沒有手段,若在尋常人家,考中進士,到地方做個知縣倒也無妨,總能牧守一方。”

“可偏偏,他有我這麼個爹爹,一旦入了官場,無數雙眼睛盯着他,仕途之上,必然危機四伏,他的性格,應付不來的,倒不如拿了舉人功名,安心在府中做學問的好。”

所以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如若是其他家族的子弟,有人做到于謙這個位置,入了官場,只會如魚得水,備受提攜。

但是,于冕不一樣,或者說,于謙不一樣。

以他的性格,如果於冕真的入了官場,他只會用對自己的要求,去要求于冕,而且,他絕不會違背原則,給於冕任何的提攜幫助,甚至於,來自故舊好友的提攜,于謙也會一律拒絕。

所以對於冕來說,他入了官場,不會得到來自於謙絲毫的幫助,相反的,就像于謙所說,他還會因於謙之子的這個身份,而受到刁難甚至是陷害。

官場上的手段無數,這些手段以于冕的性格,他應付不來,而一旦于謙出手助他,哪怕是正當反擊,那也正中了其他政敵的下懷。

朝局險惡,並非口頭說說而已。

于謙清正廉潔,一心爲國,私德無缺,大德更是無虧,堪稱一句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可他也是人,也有私情,于冕若入了官場,便會成爲他的軟肋。

所以,于謙只能將於冕按在府中,不許他出仕爲官。

可即便如此,只要于謙一旦出京,肯定還會有人在於冕等人的身上做文章。

正因於此,于謙纔想着,讓於康帶着於璚英回到老家呆上一段時日,不過……

“廷益,我覺得,你多慮了。”

俞士悅將茶盞擱在案上,望着于謙開口道。

“你若出京,定然是一路兇險,有人在京中動手腳,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你能保證,于冕他們幾個,回到了杭州,便能安然無事嗎?”

聞聽此言,于謙眸色一凜,一身氣勢奔涌而出,書房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懾人。

“他們敢!”

朝堂上的規矩,無論鬥爭再你死我活,都不可涉及家人,這也是于謙一直不讓于冕入仕的原因。

只要于冕不是官身,他就不會被捲入朝堂鬥爭。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次整飭軍屯的大政牽連太廣,暗中窺伺的人實在太多,于謙又必然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京師,他也不會動了要將於冕等人暫時送回杭州的打算。

而如果要是發生俞士悅所說的事情,也就是說,于冕等人回到了杭州,還是有人在他們身上做文章,那就是犯了官場大忌。

自古以來,宗族傳承,是鐫刻在每一個華夏人骨子裡的烙印。

于謙的高祖,曾祖,祖父都曾入仕爲官,於家在錢塘雖然算不上什麼呼風喚雨的大家族,但也算是書香世家,族人衆多。

到了錢塘,只要于冕等人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就算是出了什麼事,自然會有族人出面幫忙。

而如果說,有人膽大包天,敢對於氏宗族下手,那麼,可就真的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一旦出現了這種狀況,那麼下手的人,得罪的就不僅僅是于謙一人,而是整個官場。

畢竟,人在朝堂,誰沒有宗族故籍,仕宦數十年,誰又不想落葉歸根,若是相互對宗族出手,便算是真真正正的觸動了朝堂禁忌,不死不休!

所以,于謙並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

但是,面對着于謙的質疑,俞士悅卻搖了搖頭,道。

“廷益,你不要忘了,你這次出京,面對的不僅僅是各地的藩王,你敢擔保,各地的官員,就都是迫於壓力,所以對藩王的胡作非爲聽之任之的嗎?”

“這些人當中,就沒有膽大包天之輩?”

“于冕他們留在京城,好歹還有諸多大臣可以照拂,但是去了杭州,才真正是天高皇帝遠,真出了什麼事,出手挽救都來不及。”

“何況……”

說着話,俞士悅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于謙眉頭一皺,問道。

“何況什麼?”

俞士悅遲疑了片刻,眨了眨眼,道。

“何況,你在京中的親族,又不止於冕這幾個孩子,你那女婿朱驥,他可還在錦衣衛中任職,沒有調令,離不開京城,璚英要是走了,豈不是夫妻分離?”

“還有,于冕的媳婦孃家也在京城,就算是他把媳婦也帶回杭州,可難道能把一大家子人都帶走?”

“只要有心針對,手段層出不窮,躲到哪……總之,去杭州避禍,不是什麼好法子。”

聽了俞士悅的分析,于謙也顯得有些苦惱。

他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是,眼下來看,又沒有其他的法子,他倒是可以託付如俞士悅這樣的老友照拂。

但是,這畢竟是朝堂爭端,他們一旦出手護住於家,只怕在朝堂上,也會產生不利的影響。

這一點,是于謙不願意見到的。

見於謙這副樣子,俞士悅罕見的感覺到十分爽快,你無所不能的於廷益,也有解決不了的事了吧?

沉吟片刻,俞次輔輕咳一聲,道。

“廷益,你既是爲國效力,朝廷豈能坐視你後院起火?你且放心出去,于冕等人在京中,必定安安穩穩的,這一點,老夫向你保證!”

“真的?”

看着俞士悅信誓旦旦的樣子,于謙也一陣躊躇,他知道俞士悅不會輕易下這種保證,所謂君子一諾,言出必踐。

俞士悅只要這麼說了,那麼哪怕自己的官位不保,也一定是會做到的。

可是如此一來,人情可就欠大了……

躊躇片刻,于謙還是想要推拒,道。

“仕朝兄,我……”

“好,就這麼定了,你放心出京,于冕等人在京中,我來負責。”

話沒說完,俞次輔便大手一揮,止住了于謙的話頭,道。

“我看外頭管家也等了許久了,想必飯菜早已備好,雖是家宴,可老夫既然來了,就不客氣的蹭你一頓,走吧!”

說着話,俞次輔拉着于謙就起身往外走,讓這位於少保一臉的苦笑,道。

“那就……多謝仕朝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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