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這幾天苦了你啦!”
“沒事的,孃親!孩兒照顧母親天經地義,怎會苦啊?”
“可你……爲娘耽誤你報效朝廷了!不知……”
“孃親!孩兒……孩兒只是一個小小的幷州縣丞,縣令大人恩准我回來照顧您,還可以……接您過去!”
“我?這……”
“孃親!”見母親欣喜的表情,吳生真不忍心再欺騙下去,只好先穩住她的情緒,之後再做解釋。其實,他早已請了辭,只是不敢告訴母親而已。他跪在母親身旁,陪着她,望着母親似乎在憧憬將來,心如刀絞。是啊,以他現在的處境來看,無法讓母親過上寬裕舒適的生活,只能另想它法了。
一鶴爲了吳生也是不辭辛勞啊。夜幕降臨,他已然來到城隍廟門前,剛要進去,卻發現城隍也才匆匆趕來。
“城隍爺,您這是——”
“還能幹嘛?當然是去幹活嘍!唉!”
“不知是何事讓您如此傷神?棘手麼?”
“你先不要跟我說話,讓我好好兒歇一會兒!”城隍拖着疲累的身子躺在了地上,就在躺倒的那一瞬間,地上突然就出現了一塊兒草墊子,似乎還閃着金色的光芒呢!“哎呀——就讓我先緩口氣兒!”
看到城隍那麼累,一鶴也沒有再急着說什麼,只是席地而坐,陪在城隍身邊,耐心地等待着。他也知道,這急不來,反正,也不差這點兒時間。
“說吧!特意來找我,所爲何事啊?”
“您……緩好啦?”一鶴那急性子,一咕嚕站起身,望着還躺在草墊子上的城隍,一副欣喜的樣子。
“你看我這樣兒,像是恢復神采的樣子麼?上頭有令,最近妖孽橫行,每天都不得安生,我啊,除了管妖,還管上這一帶的鬼怪了呢!唉!”城隍扭頭懟了一句,又迴轉頭,望着房樑,“我啊,反正沒你那麼好命哦!只不過,我這會兒願意說兩句啦……說吧,你想出什麼法子了沒?”
“什麼?您知道我爲何事而來?”原來城隍也在關心一誠的恢復,一鶴一激動又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笑嘻嘻的,等待着城隍的高招。
“真是的!我啊!這點兒本事還是有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你這麼招搖,不怕……”說着,城隍伸出手指指了指蒼天,“難道你也要學他那個蠢傢伙?”
“什麼?難道……”
“你以爲呢?你以爲這世上的事情,是你願意做就能做到的?”城隍還是坐起了身,盤腿坐在一鶴的面前,一副很嚴肅的樣子,“我知道,你也擔心他的安危,但是,他也有他的使命啊!”
“使命?你是說……”
“不錯!凡事自有定數啊!你我人爲改變的話,不但會傷及你我,還會逆改天命……壞了規矩,還改了命數,到時候,就不是你我二人能夠彌補的啦!”說完,還長長地嘆了口氣,耷拉着頭,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怎麼!難道,我就只能等着?萬一他遇險,萬一他……”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我都不做出格之事,他,就不會被任何外力所傷……”忽然,城隍又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心,不要總是那麼衝動……還有,也管好那隻狐妖啊,不要她插手這件事,不然,對她,後果會不堪設想的!”說完,他一咕嚕坐起身,朝自己的塑像瞅了瞅,“我該回去好好兒歇着了,你也早點兒回去吧!”剛要走,要停住了腳步,轉過了身,“還有,最近這些日子,你得好好兒修煉啊!別沒事兒到處跑!”
“恭送城隍爺!”
見城隍走了,一鶴也準備回去了。剛轉過身,卻發現心慌得很嚴重,持續了好一會兒呢!他開始擔心起來。思索了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哎呀,不好!”一道金光,一鶴便來到了他所棲身的山洞之中,發現火狐已不在洞中,便立即來到了吳宅。這一刻,他看到的卻是吳生孝順吳母的一幕:
“娘,好了!”吳生將泡又草藥的水盆端到吳母面前,“在這藥水中泡泡腳,或許,孃的眼疾會有起色呢!”
“哎!”吳母笑眯眯地望着如此孝順的乖兒子,心裡美滋滋的,心裡又萌生了娶媳婦兒的想法,“兒啊!你也該娶房媳婦兒啦!如今有了身份,那胡家二小姐還不巴巴的趕來啊!哎,對了,你回來也這麼些日子了,怎麼也不見那胡二小姐來看我啊!”
“孃親!胡家……”一想到那個胡二小姐,吳生就渾身不舒服,總覺得像身上被紮了刺兒一樣,再說了,在京城還“羞辱”了人家,這又該怎麼給母親解釋呢,“孃親,孩兒在京城遇到過胡小姐,聽她說,胡家要移居至京城……好像是爲了商路……”說這些話,他頭也不敢擡,儘管母親看不到他的表情,“可能再也不來了吧!”
“什麼?她……”
“孃親!孩兒福薄,攀不上那胡家!只要能陪在孃親身邊就好了!”
“傻兒子!盡說傻話!娘百年之後,誰來陪我翰兒啊?你啊……”吳母咯咯地笑着,撫摸着兒子的頭,“娘也想通啦!只要我兒願意,誰家的姑娘都可以成爲我吳家的媳婦兒啊!”
“啊?”吳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娶妻這件事上,母親怎麼突然會這麼開明呢,前一刻還在欣喜的吳生忽然間來了一絲憂慮,不敢再多言,要不然,火狐的事不但包不住,還會給她平添是非,“多謝孃親!”
“這孩子!肯定是讀書讀傻了,給孃親還這麼客氣!”
“娘!這水有些涼了,孩兒把它換掉啊!”
“不不不!這都泡了好一陣子了,索性倒掉算了!爲娘有些疲乏了,想睡了!你也該累了,早些歇息去啊!”說着,吳母藉着兒子攙扶躺倒睡下了,吳生也收拾收拾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