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啓程赴京

“娘!孩兒啓程了!您要照顧好自己啊!”

“快去吧!”說罷,吳母含着淚轉過身去,關上了門。

是啊,與兒子相依爲命了這麼多年,忽然,屋子裡一下子就剩下她一個人了,難免會感傷。吳生也是如此,雖然母親最近總是嘮叨着,逼他與他不喜歡的胡家二小姐成親,但是丟下母親一人待在家裡,心中難免不忍,眼下,他要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力金榜題名了!

看到這一幕,火狐已經覺得吳母不那麼令人惱怒了,反而有些同情這位老婦人了。

“好吧!我就做一回好事吧!”

原以爲火狐會緊跟着吳生趕往京城,但是看到吳母這麼孤單,又於心不忍,她決定施法,讓那些因爲吳家家貧而好久都不跟吳家來往的親戚們,都來吳母跟前示好,讓鄰居更加有愛心,來關心這個孤單的婦人。剛施完法,鄰居康嬸兒就帶着自家剛做的窩頭來了。

“來啦!”吳母感到奇怪,這個村裡除了胡家待她不薄,但也不會上門來,這敲門的又會是誰呢?“喲,康嬸兒,您這是……”吳母看了看康嬸兒端着的笸籮中的窩頭,感到驚訝。

“吳夫人,這是給你的!你家翰兒雖孝順,但他畢竟是個讀書人,也不能總做這些活兒啊,你說是吧!再說了,平時啊,翰兒待我家鐵頭就很好。上次我家鐵頭啊,上山砍柴摔了,還是你家翰兒採藥救了我家那不爭氣的鐵頭呢,我……又沒什麼本事……這是我出鍋的饃,你可不要嫌棄啊!”

“那怎麼使得啊!算了吧!翰兒算是跟鐵頭一塊兒長大的,關心關心也是應該的啊!您這……太……太客氣了!”吳母還是感到奇怪,平時幾乎說不上幾句話,今兒竟然說這麼多客氣的話,還帶東西來,她都不敢接過來。

“哎呀,你就收下吧!我們鄰里之間理應如此,不要推辭了啊!我改天再來取笸籮啊!”說罷,康嬸兒硬將笸籮放到了吳家門口便走了。

“哎——這——”見康嬸兒頭也不回地走了,吳母無奈地笑了笑,拿起笸籮進屋去了。“也好!等我家翰兒金榜題名、有了功名,一定會照顧他家鐵頭的!”吳母自言自語着,心裡美滋滋的,覺得兒子纔去考試,就有鄰居前來巴望着了,以後肯定會更熱鬧。

將這一幕幕看在眼裡的火狐總算鬆了一口氣,至少,吳生赴京趕快的這些日子裡,他的母親不會那麼孤單了。解決了這一樁大事,火狐便安心地追上吳生去了……

吳生不停地趕着路,遇到涼亭或者大樹就坐下來邊乘涼邊邊吃乾糧補充能量,吃完就又趕路,因爲三十多裡外有一處客棧,等趕到也就快天黑了。

“終於到了!”吳生擦擦額頭大滴大滴的汗珠,微張着乾裂的嘴脣笑着,看到“雲城客棧”四個大字的時候,他開心極了。找個地方歇歇腳還真是不容易呢!

“客官!您這是要住店啊還是……”

“不知店家可否……”

那客棧掌櫃還真是有些勢力呢,見吳生沒有挑選客房,便上下打量着這個窮酸的年輕人,接着,他輕蔑地說:“客房已經滿了,不如……”

“店家請講!”

“後院有一間柴房,不知你願不願將就住一晚啊?”

“啊——”吳生喜出望外,剛要答應住下,可那掌櫃又似乎打着別的什麼主意。

“不過嘛,一天一兩銀子!”

“啊?要一兩銀子?怎麼……”吳生沒有想到,住個柴房都要這麼貴,雖然之前採藥賣了些錢,但這幾年攢的銀子怎麼夠住客棧、花銷,可要一直撐到京城啊!

這時,一錠銀子“咚”一聲放在了櫃檯上,出來了一位翩翩錦衣公子,雖然個兒不高,但是風流倜儻,英俊不凡,一身白色長衫,格外引人注目,“請爲我找兩間上等客房,剩餘的錢……就留給你們……”

“謝謝!謝謝客官……”

“我還把話沒說完呢!剩餘的錢,就請你們照顧好我這位兄長!”

“這……這十兩銀子……”

“怎麼!不夠?”

那掌櫃看到錢樂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啦,趕緊收了銀子讓小二去帶他去,剛開始他們都不明白這位公子爲何要兩間客房,誰知,他竟微笑着邀請吳生,“吳公子!怎麼也不帶上小弟一起上京考試啊?這住……應該住一起吧!”

“這……您……”吳生感到驚詫,一時間語無倫次了。

“怎麼,梓翰兄這就不認識小弟了?”那公子咕嚕嚕轉了轉眼珠子,俏皮地衝吳生笑了笑,“走,你我先住下來,歇息歇息,小弟自會告知你一切!請——”

“請……公子請……”很顯然,吳生感到有些懵,似乎懷疑眼前這一切是夢呢!甚至這樣一來,他倒有些拘謹了,但是,總覺得這位慷慨解囊的公子似曾相識,卻又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在哪裡見過。

“小二啊,勞煩把我兄長那邊的客房收拾乾淨一些啊!”對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這位錦衣公子可沒好氣,不過,面對吳生之時,笑容立即上來了,“梓翰兄,小弟這邊的房子已經收拾好了,就請梓翰兄先過來歇息歇息!請——”

“我……這……這怎麼使得啊……”此時此刻,吳生的自尊心和這位公子的熱心腸使得他亂了方寸,有些騎虎難下了,想要拒絕這份好意來挽回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又怕自己拒絕之後又添新的“坎兒”,幾番思想鬥爭,還是隨着那位公子走進屋去。

“梓翰兄,請坐!”

“請——”見吳生有些拘謹,竟揹着書篋坐了下來,而且不敢擡眼看別人,這位公子立即起身作了個揖,吳生見狀,也趕緊站起身來,“公子,你這是……”

“梓翰兄!小弟必須得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命?救命?我曾救過公子你?”

“莫非梓翰兄忘了?那過去的事不提也罷!你我同去赴考,也算難得的緣分,你我珍惜這緣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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