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趙謙知道蕭烈的身世,那麼之前九王爺身中的“七日散”,就一定是趙謙的手筆。
再加上是劉大夫治好了趙澈中的“七日散”,趙謙知道劉大夫與蕭烈關係非比尋常,劉大夫又是蕭烈的府醫,近段時日爲了照顧蕭烈方便,已經住在了蕭烈寢宮的隔壁。
有劉大夫時常在蕭烈身邊把脈防範,五王爺也能篤定蕭烈不會真的會因爲中了“七日散”而死在這行宮之中。
至於許蓮……
宋禾自然是不打算放過許蓮的。
她耐心地等待着碧荷兩人回來,不急不躁。
如果她的這些設想都猜對了的話,此去清平宮,劉大夫定然會察覺到有所不同的。
碧荷可是個人精,人情世故她最是瞭解了,這也是宋禾爲什麼會讓碧荷跟着的原因。
而且“七日散”這毒雖然無色無味,但她聽林晉說過,趙謙的寢宮當中有茉莉花香。
茉莉花香與七日散相結合,會產生一股不易察覺的怪異的味道。
劉大夫身爲醫者,自然能夠聞到其中的不尋常來。
如果能夠在他寢宮當中聞到這股味道,那就能夠確信無疑,是趙謙下的手。
等到碧荷與劉大夫回來的時候,劉大夫果然凝重着一張臉,將事情都跟宋禾說了。
一切都得到了證實,毒是趙謙指使許蓮下的,他篤定了蕭烈不會有事,纔會想方設法的把這件事陷害給趙康。
他肯定沒想到她會把事情都查出來個水落石出吧……
也是,像趙謙這樣虛僞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太過自負,篤定了自己的計劃會因爲自己表面的一些表象而迷惑到他人,又怎麼會想到宋禾會一點一點的將事情都查出來個水落石出?
既然這樣的話,宋禾想起今日皇上要在外野營紮寨,忽然開口吩咐碧荷道:“碧荷,你去打聽一下皇上何時會回來。”
碧荷馬上應了下來,很快就離開了。
“林大人,我有一事相求,還請林大人能夠出手相助。”
宋禾向林如風鄭重的行了一禮。
林如風忙起身,回了一禮,“蕭夫人客氣了,您說就是,在下一定辦到。”
宋禾思索了一會兒,將手裡的砒霜拿了出來。
“我記得許蓮身上有一個荷包,林大人若是能辦到,能否將荷包內的東西再加進去一些砒霜?”
林如風馬上就明白了宋禾的用意,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這個蕭夫人儘管放心,今晚在下就能辦得到。”
林如風一口答應了下來。
將砒霜交給林如風,叮囑他小心一些之後,將他送走了,宋禾才小心關上門,將一旁碧荷剛送來的粳米粥端到了蕭烈面前。
“眼看着傷口快好了,再喝點粥,待會兒跟我一起去後花園處散散步。”
宋禾聲音很輕,想起剛纔劉大夫爲蕭烈換藥的時候,蕭烈背上的傷自己差不多癒合了許多。
只要不過分運動,再過個三五日,就能多走幾步路了。
蕭烈安靜地用完了粳米粥,想起方纔林如風說得那些話,忍不住問宋禾,“你準備如何對付許蓮?”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宋禾俏皮地眨了眨眼,難得有些小孩子氣,“反正不會讓皇上懷疑到你我身上的,她能這麼對待咱們,我纔不會要她好看!”
看着宋禾有些氣鼓鼓的樣子,蕭烈失笑,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摸一摸宋禾微微鼓起來的腮幫子。
可剛伸出手,就有些拉扯到了傷口處。
他忍不住皺眉。
宋禾卻一巴掌拍點蕭烈的胳膊,一點都不心疼他,“誰讓你動手動腳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宋禾還是將蕭烈的胳膊放在了自己腿上,爲他揉了揉胳膊。
“身上的傷還沒好,別老是亂動。”
蕭烈無奈的點了點頭,心中有些鬱悶。
他現在只能躺在牀上,偶爾才能起身慢慢走幾步,連伸出手抱一抱宋禾都做不到。
等到碧荷回來的時候,蕭烈已經在後花園有了有一會兒,被宋禾擦了擦身子,躺在牀上已經睡着了。
碧荷說,皇上大概第二天中午用過午膳纔會回來。
第二日用過午膳啊……
宋禾思索着,想着這個時候林如風應當已經將許蓮身上的荷包內的東西掉了包,不由開始準備起接下來的事情。
其實並不難辦,只要林如風將自己拜託給他的事情辦妥了,剩下的其實只要選對了時機,許蓮就永遠都不會有回到京城的那一天了。
至於剩下的這些砒霜……
宋禾瞟了一眼那個紙包,待會兒讓林如風處理了就是了。
“蕭夫人,”碧荷忽然開口,“皇上明日晚上還有辦一場筵席,沒有比明天更好的機會了。”
宋禾詫異的看了一眼碧荷。
她沒想到,這個碧荷能夠看穿自己的想法,洞悉到自己要做的事情。
也是,前朝那邊派來的人,哪就有十分簡單的人物了?
宋禾點了點頭沒有問別的,只想了一會兒,讓碧荷到了自己的面前。
碧荷附耳過來,聽到宋禾的吩咐,眼前一亮,忙興沖沖的應了下來。
至此,一切籌備就都準備好了。
林如風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宋禾將剩餘的砒霜交給了林如風,吩咐了他幾句,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等到第二日晚上筵席開始之前,本來宋禾是不用參加的,可還是帶着玉娘一起來了。
寢宮有林如風照顧着,她很放心。
筵席開始了,皇上一如往常,懷裡又是一個宋禾從未見過的姬妾,互相調笑着喝酒。
宋禾有些無語,似乎每次筵席開始,皇上懷裡都是不同的姑娘。
還真是……
想到皇后和淑貴妃等人來了之後,皇上就日日寵幸淑貴妃,然而每次筵席卻從不帶淑貴妃,宋禾心中就開始升起了懷疑。
即便淑貴妃這幾日感染了風寒,不能外出,皇上也不該如此放肆。
淑貴妃可是個有名的醋罈子,皇上只要看了旁的姑娘一眼,第二天那宮女就會因爲各種各樣的理由消失在皇上的面前。
在宮裡,皇上即便擺了筵席,只要淑貴妃不參加,他也不會帶任何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