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天氣總是陰沉沉的,籠罩在天上,卻壓在每個人的心裡。
自那日之後,蕭烈再也不讓宋禾上街去賣滷味,畢竟還是擔心會出現那種相似的狀況。
今日的天氣終於放晴,湛藍的天上時不時的飄過幾朵雲彩,鳥兒在其中嬉戲。
“蕭烈,我知曉你這些時日的努力。但是我們不能夠就此放棄了賣滷味,並且澄清文書已經公之於衆,我現如今又沒什麼好怕的。”
家中的銀兩幾乎全部給了那秀才,他們手中本就沒什麼錢,如此一來,更是回到了初始的模樣。
蕭烈緊緊的珉起嘴脣,彷彿漫不經心般的擡起了眼眸,看見她眼中的期盼的目光,一時之間,拒絕的話語哽在喉嚨裡。
“好。”本來是拒絕的話,不知怎麼鬼使神差的就同意了下來。
等到蕭烈反應過來之時,就看到宋禾蹦蹦噠噠的身影,更是能夠看出她此時喜悅的心情。
罷了,既然如此,她開心就好,總歸是不在悶悶不樂了。
蕭烈不由得啞然失笑,所幸是做了這個決定。不然怕是她又會自己待在那裡,無事可做了。
但是一想起那日在集市上發生的事情,蕭烈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疼痛起來,眼底閃過一絲冷芒。
若是今日,仍然有人會做出如此之事,那也休怪他不客氣。
“你還愣着做什麼,走啦。”宋禾收拾妥當後,發現蕭烈仍然是方纔的動作,一動未動的坐在那裡,身上縈繞着冰冷的氣息。
蕭烈猛的回過神來,這才放下手中的柴,隨着宋禾一同出去。
其實這對宋禾來說並沒有什麼,本就不是她做的事,身正不怕影子歪。但是在這思想封閉的古代,此事是十惡不赦之事。
對於蕭烈所作之事,她一清二楚。
她也不是無心之人,自然也是免不了心中多了些感動。
畢竟在危難時刻總是有蕭烈護着她。
宋禾偏過頭,用餘光悄悄的看着蕭烈。其實這傻大個真的很好,對待自己又與別人不同,妥妥的總裁範。
她的心裡劃過一絲暖流,雖然蕭烈什麼都未曾說過,但是他一直都是用行動來表達。正如現在這個時刻,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步伐,去迎合自己。
“蕭烈…”宋禾忽然站住身子,在蕭烈的身後喊了一聲,語氣中蘊含着道不清的情緒。
蕭烈聞言,站住了腳步,轉過身子疑惑的看着她。
在他如此炙熱的眼光下,宋禾一時之間有些心跳加快。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只是想喊他一聲罷了。
“無事,走吧。”宋禾微微的咳嗽了一聲,臉上透露着不自然的情緒。
蕭烈並不明白她心中所想,只是單純的以爲室內的事情給她留下了陰影。
“宋禾,莫怕,我在。”蕭烈語氣中透露着柔和之意,語氣中滿滿的全然是安撫之情。
宋禾不由得有些許怔愣,轉念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緣由。
原是他擔憂自己,因那日的事情留下心理陰影,所以這才安撫自己。
“我無事,忘記了方纔想說什麼。”宋禾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如同冬日裡的陽光,溫和這冰冷的內心。宋禾就那麼站在陽光下,顯得愈加熠熠生輝。
蕭烈不自然的躲避視線,臉頰上爬過了兩抹紅暈。
還未等到宋禾想說什麼時,集市上嘈雜的聲音,便是拉回了她的思緒。
罷了罷了,本身自己也沒想好想要說些什麼,正巧到了集市,倒也能安穩些。
“蕭烈,你等等我。”
宋禾連忙追了上去,她可以感覺得到,蕭烈的步伐明顯在聽到了她的聲音而放慢。
蕭烈人已經到了集市上,他如鷹般銳利的雙眸,掃視着周圍的人羣。
“你走慢些。”他如同變戲法一般,拿出了一個板凳,放在了宋禾的腳邊。
“這是何時有的?”宋禾驚喜的看着他,其實在這裡站一天,是真的累。
“最近這幾日做出來的。”蕭烈眼底閃過了一抹笑意,但臉上的神情仍然淡淡的,彷彿沒有任何一絲情緒一般。
“這怎麼賣?”很快就有顧客前來,她的眼神看向宋禾時帶着愧疚。
畢竟不論怎麼說,那日的事情也有自己的過失。宋禾不過只是一個初爲**之人,就經歷瞭如此大的磨難。如果是換到自己身上,恐怕堅持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一份十五文。”宋禾臉上帶着笑意,畢竟現如今顧客就是上帝,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上哪裡去掙錢,去改善生活。
“那個,小姑娘抱歉。”她匆匆的留下十五文錢,拿起東西,垂下頭來認認真真的道歉。
蕭烈眼底閃過一絲幽光,其實就在她來的那一刻,他就一直觀察着她的舉動。若是她有什麼不好的行爲,他定然會在第一時間護好宋禾。
宋禾看着那人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好笑的搖頭,“我有如此的可怕?怎麼如同見了鬼一般。”
蕭烈輕笑,這纔將心慢慢的放了下來。畢竟他擔憂此事對宋禾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畢竟人言可畏。
一日就這麼一晃而過,有不少人前來買滷味,眼底多多少少都帶着愧疚之色。
“蕭烈,我們回家吧。”其實宋禾並不在意這些說法,但是她卻害怕因這件事情與蕭烈產生隔閡。所幸是他相信自己。
蕭烈將空空如也的罐子拿起,眼底帶着笑意。
今日的情形,他也看在眼裡,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可有開心?”他輕笑一聲,看着宋禾言笑晏晏的臉,心中那股煩悶之氣也消散了不少。
宋禾如同小倉鼠般亮晶晶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看。猛的點頭,能夠拯救自己的名聲自然是開心的。
他們二人說說笑笑的回家,並未發覺身後跟着的人。
“今日我們就吃的簡單些,早些歇息可好?”宋禾揉了揉酸脹的肩膀,不得不說,這身子還真是讓自己養嬌了。
“吃什麼簡單些?我來你們家吃飯,還不去好好做飯。”
還未等到蕭烈回答,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自院落外傳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