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宋禾不小心崴了腳踝,正腳步蹣跚地下着山,那夥人還在身後追趕着。
樹木叢生茂盛,宋禾扶着樹幹,一步一步地往下挪着。
蕭烈的身影就在眼前,越來越近。
宋禾眯縫着雙眼,看着來人本是要躲藏,可那人的模樣卻是萬分的熟悉。
定睛看清,宋禾像是拽住了救命稻草般,向其奔跑了去。
蕭烈確也發現了宋禾,兩人向着中點奔跑而去,宋禾撲進了他的懷裡,蕭烈張開雙臂迎接着。
細看蕭烈的眼眸裡充斥些溼、潤,他緊緊地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裡,而此時恰巧宋禾也迴應着,短暫的相擁卻是十分的溫暖。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蕭烈語氣有些哽咽,卻在努力地壓制着自己有些爆發的情感。
宋禾聞見了那股熟悉的味道,頃刻間只覺得內心充實,少了些孤獨。
腳步聲離着兩人越來越近,蕭烈回過神來,看見幾個裹着黑衣的男人正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蕭烈反手把宋禾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攥着拳頭看着眼前的來人。
“我這大侄子,竟然和五叔搶女人,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蕭盛運走路都帶着山賊的痞意,嘴角掛着些不懷好意的邪笑。
蕭烈側臉,嘴角向上傾起,擡手撫了撫沾了些汗水的頭髮,
“恐怕也該講些道理吧?”
蕭盛運向着旁邊吐了口口水,擡手見身旁的幾個山賊一齊衝了上來,
在人數上,蕭烈絕對不佔優勢。他把宋禾護在身後,仗着自己的身材高大,徑直朝着那幾個山賊踢了過去。
此時不得使用蠻力,蕭烈則是以策略爲上。
他的手一直緊緊扣着宋禾,將其牢牢護着,以確保她的安全。
那幾個用蠻力的山賊,卻已全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左右扭、動着身體。
“你個小子。”蕭盛運見狀,一個箭步飛竄上來。
蕭盛運好鬥,自然也並非個善茬兒,一腳便踹在了蕭烈的大腿上。蕭烈一個踉蹌,差一點兒就跪在了地上。
可是他咬牙硬撐着,額頭上的汗水順着臉頰流淌下來,腦海裡都是其對於宋禾的傷害。
一聲嘶吼,他猛地向着蕭盛運衝了過去。
蕭烈的身材高大,影子在地上映着,比蕭盛運的身影大了許多。
隨着一聲悶響,蕭盛運也單膝跪在了地上,嘴角冒着一絲的鮮血,蕭盛運擡手擦拭着,眼神緊緊的盯着眼前的蕭烈。
一聲冷笑,本想要站起,可是腿腳軟弱無力,根本站不起來。
蕭烈回頭看了看宋禾,腳下的落葉層層疊疊,隨着腳步帶着向上,飛起了一些,終而落地。
他沒有說話,拉着宋禾往前走去。
那羣山賊全然躺倒在地,蕭盛運嘴裡還在謾罵着什麼,只是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宋禾腳下一瘸一拐,蕭烈看到更是心疼,把她背在了身後。
宋烈的肩頭寬厚安穩,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其攬得牢牢的。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順着山路向下走去,全然不顧身後那些山賊的嗚咽和碎念。
“玉姨怎麼樣了?”宋禾在他的背上詢問着,語氣輕柔關切。
“娘沒事,受了些驚嚇,正是惦念着你。”蕭烈迴應着,他的心裡在埋怨着自己,沒有照顧好宋禾。
宋禾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用手輕輕敲擊着他的後背,以此來安慰他。
二人相處最舒服的狀態,宋禾沒有說出口,蕭烈自然心領神會,知道她的意圖和她的所念所想。
二人踏着些葉落的光涼,背影融於景中,周圍的花開正好,隨即凋零如雨。
回到了家中整頓,玉娘緊緊的攬着宋禾,眼眸裡都是疼愛。
“好孩子,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玉娘已經有所緩和,去廚房裡給宋禾煲湯,宋禾的腳踝受傷,蕭烈拿出了一些藥草,爲她揉搓着腳踝。
“今天的滷味…”宋禾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蕭烈打斷。
“今夜不去賣滷味了。”蕭烈沒有擡頭,手裡繼續忙活着。
宋禾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蕭烈全然不敢動彈,手就懸在半空中,擡頭看向宋禾,眼眸裡都是心疼。
宋禾搖了搖頭,蕭烈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生怕再次弄疼了她。
屋門緊閉着,陽光從中擠了進來,雞湯的濃郁香味竄入鼻吸之中。
沒過多久玉娘端着那碗熬好的雞湯進了屋來,砂鍋裡冒着熱氣,蒸騰向上。
玉良往前走了幾步,去查看宋禾的傷勢,腳踝處有一些腫、脹。
“傷筋動骨一百天,阿烈你多辛苦些。”玉娘交代着,語氣輕柔。
蕭烈點了點頭,起身往桌邊走去,端着一個小瓷碗,給宋禾盛了一些雞湯過來。
用湯匙端到了宋禾面前,在嘴邊輕輕吹氣,讓雞湯多些溫涼,以可以送、入口中。
宋禾沒有反駁,欣然接受了他遞上來的湯,攝入口中的都是湯汁的香醇。
屋裡光亮,宋禾捋了捋耳旁的碎髮,聚集在耳後。
光蔭碎在了地上,周圍散着幾片落葉。
三人坐在圓桌前,蕭烈先然開口,“我想把婚禮日程提前。”
宋禾知道他爲何口出此言,也知道他是全然爲了自己考慮。
玉娘在一旁點着頭,“是該這樣的。”
蕭家按理說都是血緣之親,如果結婚了,蕭家長伯也是宋禾的長輩,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做出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否則蕭家的前面都會在村中淪爲笑柄。
宋禾真正成了蕭烈的人,纔是真正相對安全了。
宋禾點了點頭,心中都是對未來的嚮往,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心思,只是那份安心無處隱藏。
屋裡飄蕩着飯菜的香氣,全然是溫馨。
今天的事情,像是給每個人的心中敲響了警鐘。
蕭烈沒辦法再有半絲的怠慢,只想把宋禾牢牢地護在自己的身邊,不想再讓她受任何的傷害。
他身上的緊張還沒有放鬆些許,飯菜也是狼吞虎嚥地扒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