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濱莫非王土，也就是說，這天下其實全部是大王的。別說你張道士明明是犯了詐騙罪，這些珠寶原本就是不義之財，就算你什麼都沒幹，你一個人藏着這麼大一堆珠寶，你藏得穩嗎？你以爲你的這個騙局會永遠持續下去，就沒有任何被你欺騙的人醒悟過來找你算賬？或者就沒有任何眼紅之人前來打劫搶奪？”
張道士冷笑一聲：“明明是你們眼紅了，想要黑吃黑，卻找那麼多借口……”
他瞄了一眼那一大堆珠寶，不屑一顧：“國師大人不就是覬覦我這堆珠寶嗎？找那麼多借口乾什麼？你口口聲聲什麼詐騙罪，大商哪來的詐騙罪？再說，我分明是治好了人，應得的酬勞。你非要認爲我有什麼錯，無非是我收取的酬勞高了一點而已，此外，我還有什麼錯？”
子初和尊乙對視一眼。
不知怎地，他倆都覺得張道士說得其實也有點道理。
這妖道，無非是收取的酬勞更高一點而已，雖然也存在欺詐的成分，但也罪不至死。
吳所謂苦笑一聲：“你串通妓女冒充仙女，這也僅僅是抽取酬勞高一點而已？”
張道士不以爲然：“冒充仙女也無非是爲了讓求醫者更放心。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許多人得了一點小病，往往就以爲是大病，自己嚇唬自己，尤其是有錢有勢者，更是貪生怕死，根本是三分的小病作成七分的大病。我利用妓女冒充仙女，讓他們知道自己得到了仙女的撫慰和靈藥，當然心病徹底去掉，馬上就不藥而癒了，這難道也有錯？”
“這麼說來，你認爲自己不但無罪反而有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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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了無數人，再有天大的罪孽也算是被徹底洗刷了……”
“你還真以爲你救了許多人？”
“這是當然！那麼多被我治好的人都可以替我佐證。國師大人，你有種的你就公開審訊我，否則，你就是濫用私刑，想黑吃黑，覬覦我的這批珠寶，我張某人就算死了，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沉默已久的尊乙忽然道：“國師大人，在下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你說。”
“我也覺得張道士所說並非全然強詞奪理，而且他的確治好了不少人。其實也罪不至死……”
他看了看那一大堆珠寶，但見裡面金塊銀條堆積得小山似的，並各種昂貴的首飾，珠寶，尤其是幾顆紅色綠色的寶石，更璀璨發光，十分漂亮，可以說，縱然是出自大富之家世襲侯爵的尊乙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財寶，他當然以爲這位國師大人肯定是見到了這麼多的財寶眼紅了，想要黑吃黑而已。
“至於這堆珠寶嘛，既然這樣了，國師大人也可以全部帶走，就當是張道士贖罪的代價了……”
他轉向張道士：“讓國師大人把珠寶全部帶走，你服氣不？”
張道士冷哼一聲：“國師大人都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這珠寶既是我的也就是大王的，我願意把全部珠寶獻給大王……”
子初也死死盯着那堆珠寶，沒有做聲。
看樣子，他也有心向張道士求幾句情，畢竟，張道士在這之前，在這一代並無惡名，而且名聲非常好，有口皆碑的大善人，如果就這麼處死他，只怕天下人不會太服氣。
吳所謂將二人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嘆道：“你們以爲我真的是看上這堆珠寶了？”
張道士固然連連冷笑，就連尊乙臉上也寫滿了：咱們不裝B了行嗎？你不是就看上了這堆珠寶嗎？
任何人看到這堆珠寶都得眼紅啊。
你不就是想獨吞嗎？
你國師大人再這樣裝有意思嗎？？
反正張道士都說了要全部上繳國庫，你再這樣做戲就不太好了吧？
可是，你獨吞也得看你胃口有沒有那麼大啊，畢竟，這是小山一般的財富啊，你怎麼也掩藏不住的啊，就算大王再寵愛你，再寵信你，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你獨自享受這麼海量的財富吧。
吳所謂自言自語道：“自古以來都一樣，和珅跌倒，嘉慶吃飽；劉瑾倒下，肥了嘉靖，任何一個貪官的倒下，都會讓皇帝肥上好一陣子，古往今來都一樣，天天抓貪官抄無數的贓款，但是，這些贓款的去向卻從來也沒有過任何的公示……其實，只要我睜眼閉眼，這堆財寶便是大王的了，而且，在交給大王之前，我儘可以先自己挑選一些最好最肥的，然後呢，你們兩個……”
他指了指尊乙和子初：“見者有份，你們兩個當然也可以大撈一筆，然後，御林軍們也沾點光，但凡這次參與者，見者有份，如此，豈不皆大歡喜？當初韋小寶就是這麼幹的……後來，韋小寶富可敵國……”
子初和尊乙交換了一下眼色，竟然臉上都頗爲動容。
難道不該是這樣嗎？
這堆珠寶理應上繳給大王，但是，在上繳給大王之前，本着參與者人人有份的老規矩，在場諸位當然應該先撈取一大筆好處。要知道，這些珠寶都是上等極品，隨便拿幾樣，那都是不得了的財富。
吳所謂將二人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忽然道：“你們都同意張道士的建議嗎？”
尊乙和子初默不作聲。
沉默便是默認。
吳所謂自言自語道：“你們竟然還真的有這個心思。”
張道士忽然道：“除非是你國師大人不願意。”
“……”
“看樣子，國師大人你比我想象的更加貪婪啊。你這分明是藉口將財寶獻給大王，而實際上分明是想自己獨吞。就算是尊乙侯爺和玄王大人，你都不願意讓他兩分一杯羹啊。哈哈，國師大人，我可真是低估你了，你的野心真的比你的歲數更大啊，哈哈哈……”
尊乙和子初的面色都變了。
很顯然，張道士完全說中了他倆的心事。
吳所謂卻悠悠然地：“張道士，你知道二桃殺三士的故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