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答疑解惑
會議在宇智波一族略微帶着強硬和傲氣的妥協之下很快達成共識——三日以後,由宇智波一族的十二個小隊出發換出木葉北線對雲隱戰場的二十支隊伍,加上空閒的三十個中忍小隊開往東海岸，而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只需要坐鎮北線戰場即可，作爲一個老一輩的知名影級高手，有時候即使不出戰也具有非凡的意義。
散會以後水門招呼裕裡回火影辦公室繼續進行先前的彙報。卡卡西也一聲不響地跟上。
似乎是指揮系統完全運轉起來的緣故，即使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樓道里還是來來往往許多形色匆匆的忍者,偶爾會一兩個暗部夾雜在他們之中,幾個閃身就看不到了。爲了不妨礙別人的工作，水門三人經過時排成一隊,儘量讓出大半個走廊來。
裕裡跟在最後面，滿眼裡都是前面那人隨着腳步微微搖動的亂糟糟的銀色頭髮,原本心裡還在想宇智波家和暗部的事情，可沒多久思緒便不由自主地飄散到別的地方。
——好久沒見，前面的卡卡西好像又長高了些，已經快超過水門老師的肩膀了。聽水門老師說他的直屬暗部包括自己和卡卡西在內都是負責對外任務的，也不知道卡卡西的新隊友是什麼樣的人，任務危不危險，他這回能在木葉待上幾天……
無論是走在前面的兩個人還是所處的地方都讓裕裡感到十分安全，她就這麼隨意地想着小心思，完全沒有注意已經走到火影辦公室門口。
下一刻，裕裡就一頭撞在已經停下腳步等待自己老師開門的銀髮少年背上。
“沒事吧？”卡卡西摸摸後背，詫異地微側過頭。
裕裡一臉尷尬：“還，還好。”
“在想什麼呢？”卡卡西保持着側頭的姿勢好一會兒，隨即整個轉過身低頭盯着裕裡看。可她卻只是有些慌亂地一直笑，少年不由微皺起眉頭：“如果在任務的時候發呆可不行，有隊友在邊上也不行。”
他想起自己曾經向老師提起的那件事，心道，果然再這樣是不行的。
“進來了，你們倆。”這時候屋子裡傳來水門的聲音。這使得卡卡西立即從沉思中省過來，他拉着看上去又在發呆的裕裡，轉身就進了門去。
落地窗邊，波風水門正饒有興趣地看着兩人。
卡卡西愣了愣，下意識地鬆開手，轉而行禮道：“四代目大人……我之前的請求，您是否可以再考慮一下？”
“我明白你的心情，卡卡西。”水門收起臉上的笑容，“但上一次我就說得很清楚了吧，如果那樣分派的話實在是太浪費資源了，現在的木葉必須把每一份力量都用在點子上。”
卡卡西看了裕裡一眼：“可是，老師……”
水門輕輕搖頭，繼續拒絕道：“不行……這樣下去你自己給自己施加的壓力也太大了，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問題，對於成長很不利。相信我的判斷吧，我會盡量安排最適合的任務的。”
雖然聽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但裕裡下意識的就覺得那話題與自己有關。這時候水門已經覺得這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了：“卡卡西，沒什麼事情的話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再過來。”
卡卡西沉默了一會兒，只得有點不情願地轉身離開。他知道自己的老師和同伴間有別的任務要談，這種屬於暗部的機密是不能讓第三人知曉的，他之前貿然跟過來已經可以算是壞了規格的。
“好了裕裡，詳細說說關於宇智波家這些天的情況吧。”卡卡西出去以後，水門一臉嚴肅地開口，由於今天會議上又發生了些變故，情況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裕裡行禮道：“四代目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她明白水門想知道的並不只是宇智波，想必木葉高層共享的情報中，這部分內容已經足夠詳細了。於是裕裡只是簡略地提了一下，便把彙報的重點放在了白蟻和古川的舉動之上。末了，裕裡想了想又補充：“我們三人的監視肯定已經被宇智波家發現了，這一點白蟻似乎也很清楚，但奇怪的是兩方卻依然能把這種關係繼續維持下去，而不是挑明。完畢。”
說到這裡，裕裡不由想起派發文件時宇智波鏡的眼神來。
“不錯。”水門點點頭，思考了片刻，引導道，“裕裡，我想你自己心裡應該已經有些明白了，這也是我讓你旁聽這次會議的用意。你大膽地說一下自己的結論吧。”
妄議情報這已經超出了暗部的本職，裕裡詫異地擡起頭，卻只看到水門一臉鼓勵的微笑。她心中有些瞭然，但仍是猶豫了一會兒纔開口敘述：“唔，我想……於我、古川和白蟻三人，沒有命令是無法擅自終止任務的。而於宇智波家，他們是村子的一部分，包括髮現了被監視而不反抗只是一個妥協的信號，說明他們不希望把關係鬧得太僵。而村子也需要他們表明這樣一個態度，這樣一個服從於村子的態度。只是……”
只是什麼裕裡已經有些說不下去了，她覺得問題的關鍵就恰恰在村子對宇智波的態度這一點上。在這必須一致對外的時期，宇智波一族容忍被監視的表態顯然已經足夠，先前的部署會議上高層卻仍然對他們步步緊逼，直讓宇智波鏡連續妥協。不提其他暗中的道道，戰場本身就是生死不由己的所在，被派去的人將來會是怎麼死的，誰都顧不上。
“只是你覺得宇智波家被逼迫得太緊了，對嗎？”水門接口，他沒等裕裡回答就又繼續說道，“這首先已經是歷史原因了，上可以追溯到五十多年前木葉村建立以前的混亂時代。近可提到宇智波一族警備隊在三次忍戰中的作爲。最近的也是導火索嘛……”
水門頓了頓，方道：“那天晚上你也在的，黑衣人有寫輪眼，而玖辛奈受到襲擊時，宇智波家族全體都在村外集會。不得不令人懷疑。”
“但畢竟也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啊。”裕裡皺起眉頭。
“所以，宇智波家還能繼續存在。”水門緩聲解釋，“我和三代目畢竟都屬於主和派，都相信這是隻是和其中一人而不是宇智波一族有關。而團藏大人和兩個顧問卻……認爲宇智波作爲一個極不安定的因素，全族都該被剝離出村子的體系。”
水門的話印證了裕裡早先就有的想法——高層兩派觀念不合——就連兩方各自具體的觀點都明確提及。
然而下一刻，裕裡猛然驚覺：“水門老師。這些不應該是我能知道的事情……”
“不，裕裡。”水門卻又笑道：“你的判斷力很不錯，爲人也謹慎，如果接受一些培養，一定能接手更多的事務。就在不久前你已經完全通過我的測試了。這是從四十七年讓你接手顧問的情報處理工作時，就已經基本決定列入考慮範圍的事情。”
語畢水門便又很快轉回話題，不過再說有關“培養”的事情，而是就裕裡的監視任務本身又和她討論了很久。
最後水門說：“三天後你們也會收到調令，跟宇智波的隊伍一起去北線戰場，應該還會有別的暗部和你們一起去，但是裕裡，你的隊友是不會變的，所以下一步你的任務也不變。團藏的提議雖然被我們壓了下去，宇智波一族又連連妥協，所以明裡是不可能有什麼動作了。但那個人我是知道的，爲了自己心中認定的事情，他可能會換別的方法達到目的，三代大人沒怎麼察覺，我卻很擔心。如果可以的話你多注意一下那個白蟻。”
月上中天，裕裡離開火影辦公室，往自家行去。
經過和水門的交談，她對思路前所未有的順暢起來，然而與此同時帶來的卻是陷入泥潭越來越深的無力感，讓人十分頭痛。
裕裡不願意再深想，換個思緒，便立刻憶起今天的尷尬場面和卡卡西有點異常的舉動來，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燒。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上忍公寓樓的樓底下，裕裡自然而然地擡起頭。大多數上忍們這個時期都已經被派到村外出任務，夜幕下，公寓樓顯得很安靜，只有零星幾個窗口透出橙黃色的燈光來，而屬於裕裡家和更樓上的卡卡西家的窗戶裡都滅着燈，黑漆漆的一片。
裕裡停下腳步。卡卡西不是已經早很多就回來了麼？這時候怎麼似乎不在？
“興許是去慰靈碑了吧……”裕裡轉念又想道。
她站在樓底下躊躇了半天，終於轉個方向往慰靈碑走。有很多事情，她其實是很想知道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聲召喚忍者們集合的警報聲響陡然響起，其中又夾雜幾聲不易察覺的短哨，卻是單獨召喚暗部的。裕裡無奈地搖搖頭只得收回才邁出的腳步，飛速折回剛離開不久的火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