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將秦小溪帶下高速路,詢問她爲什麼在高速路上步行。
她哭着說,因爲沒有錢坐車,所以只有走路回冰城。
交警很同情,幫她攔了一輛車把她帶往冰城。
凌浩川和江雲揚趕到了T市,和萬飛虹,還有萬飛虹的表哥左俊逸,幾個人開着車,分頭在T市的大街小巷尋找秦小溪。
但找了一個通宵,都沒有秦小溪的影子。
凌浩川急得亂了方寸,聯想到秦小溪上一次的遭遇,他更擔心,害怕她再次遭遇什麼不測。
那麼晚跑出去,一個通宵不見人,電話又打不通,不擔心纔怪。
秦小溪到凌浩川家的時候,凌浩川已經到T市去找她了,大門的鎖換了,她進不了門,就在圍牆外走來走去。
走到天亮了,她想按門鈴,卻又猶豫起來。
到了這時候,她對昨晚的衝動已經非常後悔,想着來看了他又如何呢?
她和他離了婚,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她來了也只能給他炒幾頓菜,不能爲他炒一輩子菜,她走了後,他仍然會頓頓吃泡麪,仍然會憔悴和消瘦。
既然不能爲他炒一輩子菜,又何必跑這一趟?
她轉身往出走,走着走着又停下來了。
既然已經來了,就見見他吧,她眼睛受傷的時候,他照顧了她那麼久,就衝着這一份情意,她來了也應該和他見一面。
她又轉身來到門前,卻仍然沒有勇氣按門鈴。
假如凌浩川問她來幹什麼,她怎麼回答?
她能說想他嗎?能說擔心他嗎?能說對他不放心嗎?
可她和他還有什麼關係?如果他說:“我不需要你擔心。”她怎麼辦?
她一定會哭出來!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不想讓他看到她流淚。
那就在暗中看看他吧,看看他比以前又消瘦了多少。
她沒有按門鈴,就在門外走來走去,後來覺得太顯眼了,因爲附近來往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她便離開到街上去了。
T市,幾個人一直找到中午都沒有秦小溪的消息,左俊逸打電話,叫他們回俊虹酒店吃了飯再去找。
凌浩川和江雲揚也想詳細瞭解一下秦小溪失蹤前的情況,就一起來到了俊虹酒店。
看見萬飛虹,凌浩川幾乎忍不住想上前揍他一頓,他說過會好好照顧秦小溪,卻讓她不明不白地失蹤了。
左俊逸迎上來,招呼他們進去,凌浩川控制住情緒,和江雲揚走了進去。
一邊吃飯,萬飛虹一邊講述事情了經過,說:“是我不好,我應該提前給小溪說一聲,讓她不要在意我前女友說什麼,妖精很任性,說話也很傷人。”
凌浩川問:“那個女人在哪裡?問問她知不知道小溪的情況。”
萬飛虹搖頭:“她也沒有在家,我估計她罵了小溪,小溪走了,她怕我責怪她,不敢再呆在我家,所以也走了。”
停了停,他又補充:“我前女友的手機也關了機。”
凌浩川沒有再說話,他只是覺得,萬飛虹說的這些事情沒有一點利用價值,對尋找秦小溪毫無用處。
凌浩川想像萬飛虹的前女友罵秦小溪一定罵得很難聽。
因爲按照他對秦小溪的瞭解,她那麼溫順忍讓,如果不是忍無可忍,是不會輕易離家出走的,更不會不給任何人說,還把手機都關了機!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點,秦小溪離家出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許現在她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當她遇到不想面對的問題或者人時,就會選擇離家出走!
她會在哪裡?
吃完飯,幾個人又分頭去找,大家都沒有一點頭緒,純粹是無頭蒼蠅亂碰。
凌浩川急得不知道怎麼辦,一邊開着車,一邊在大街小巷亂鑽,看見和秦小溪的背影有點像的人,他都會停下車跑過去查看。
因爲亂停亂放,他的車子前面貼了好幾張交通違法通知單。
天漸漸黑了,秦小溪仍然毫無線索,萬飛虹打電話,要凌浩川和江雲揚回俊虹吃飯。
凌浩川不去,萬飛虹勸他:“凌大哥,你們先過來吃飯,吃完飯再找吧。”
凌浩川悶悶地回答:“我不吃!”停了停,他說:“我回去了!”
萬飛虹想了想,說:“那好吧,你回冰城再順路找找她,有消息打個電話!”
江雲揚也表示和凌浩川一起回冰城,兩人便一前一後往冰城開去。
回到冰城,江雲揚給凌浩川打電話:“浩川,你別急,秦丫丫那麼大的人了,不會出什麼事,如果明天還是沒有消息,我們就報警吧!”
凌浩川“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和江雲揚分了手,凌浩川又在冰城到處遛了一圈,希望能夠發現秦小溪的影子,但什麼也沒有發現,他不由想起前兩次秦小溪離家出走後,他也是這樣在街上有一圈沒一圈地找她。
第一次她躲在江雲揚的家裡,所以他沒有找到她,後來被他抓回去,她才第一次被他佔有,正式和他有了夫妻之實。
第二次,她被周曼麗欺負了,離家出走,卻到了瀑布溝,然後就和萬飛虹認識了,然後她就漸漸遠離了他,並最終和他離了婚!
這一次,她又會在哪裡?沒有在江雲揚家,難道又到瀑布溝去了?她會不會到別的地方去散心?
如果只是出去散散心還好,凌浩川最擔心的,是她會像上一次那樣,遇到潘豐茂之流的壞蛋,遭遇到危險!
他父親、他叔叔,還有他自己,不可能只得罪了潘豐茂一個人,如果還有別的仇家打她的主意,那怎麼辦?他要到哪裡才能找到她?
凌浩川的心緒太亂了,開車注意力越來越不集中,他決定先回家去。
秦小溪在街上轉了一天,天黑了又到凌浩川家裡來了。
他家的窗戶黑着,整幢房子都沒有一點光亮,這越發讓她感到冷清。
她不由自主地想像,凌浩川一個人呆在這幢冷冷清清的房子裡,是多麼孤獨!
天氣很冷,大門口的風很大,她蹲下來,這樣要暖和一點。
後來看見有車子開過來,她便轉到牆角去蹲着,那裡很背,不會有人看見她。
車子的聲音一直響到了大門外,她將頭伸出來,看見
車子停下,凌浩川下了車,拿出手機照着鎖孔開門。
她想,這麼晚了,他回來連個開門的人都沒有,回到家裡,他一個人冷鍋冷竈,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心裡不由一陣痛,眼睛裡已經含上了淚。
凌浩川放好車,轉身出來鎖門,隨意往外面掃了一眼,心裡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好象有哪裡不對勁。
鎖好門,他一邊轉身回屋,一邊在心裡想,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秦小溪看着凌浩川打開門,看着他把車子開進去,看着他又出來看了一看,然後鎖上門進去了。
她慢慢站起來,仰頭看着二樓的窗口,她知道凌浩川習慣在那窗口向外望,她想就這樣遠遠地看着他。
二樓的燈亮了,凌浩川的身影果然出現在了窗口,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動一動,她的心裡又痛起來,想着,他爲什麼不去弄飯吃?今天晚上他又不吃飯嗎?
這時候,窗口的凌浩川已經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因爲他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他站在窗邊向外看,這種感覺依然存在,而且越來越強烈,他的心裡充滿了不安。
他覺得,好象在某個角落裡,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着他!
凌浩川決心要把這件事情弄個明白,一個人無緣無故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感覺,他再次走下樓。
秦小溪癡癡地看着窗口的身影,過了一會兒,那身影不見了,很久都沒有再出現,她很冷,於是又蹲下來取暖,這時候,她聽見大門的鎖在響。
凌浩川打開大門,順着圍牆邊往前走。
很冷,風颳得呼呼呼的,直往衣領裡面鑽,他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
轉過一個角,他看見前面黑乎乎一團,好象有一個什麼東西。
凌浩川狐疑地拿出手機,打開電筒,看見那裡蹲着秦小溪!
秦小溪原本只是想躲在暗處偷偷看看他,卻沒想到他突然就來到了她面前!
她沒有動,仍然默默地蹲在那裡,兩隻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他。
凌浩川的心一瞬間揪緊了,這麼冷的天,她就這樣蹲在那裡,臉和鼻子凍得通紅,看起來是那麼無助,那麼讓他心痛!
他大步走過來,蹲下,張開雙臂將她抱進了懷裡。
秦小溪仍然不動,也不說話,她的心裡卻有淚在涌流。
凌浩川將她抱得緊緊的,他覺得她很冷,因爲她在發抖,而且顫抖得很厲害!
他將臉貼在她的臉上,她的臉冰得滲骨,他用力貼緊,想讓她的臉快點暖和起來。
他的心裡很痛,他不知道這個傻女人爲什麼要默默地蹲在這裡,她在這裡蹲了有多久?爲什麼不給他打電話?
凌浩川摟了她好一會兒,將她抱起來,往家裡走去。
秦小溪仍然不動也不說話,就那樣蜷在他的懷裡,像一隻被主人丟棄了的小貓咪一樣惹人憐愛!
凌浩川將她抱上樓,一直抱進他的房間,把外衣幫她脫了,將她放進棉被裡,然後轉身打開暖氣,溫度調得很高,希望她儘快暖和起來。
他還不放心,又從衣櫃裡抱出一牀棉被,搭在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