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陳曉把手機遞過來。
秦小溪按了接聽鍵放在耳邊:“浩川,我剛剛忙空,你不忙?”
東方陳曉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傾聽她講電話。
凌浩川說:“我一直在等你電話,怕你又不理我了。”
秦小溪微笑了,眼裡卻含着淚:“不會,我說過不會了。”
“你在哪裡?我要來找你。”
秦小溪說:“你先別急,我問你一點別的事。”
“好,你問。”
“慕容詩云現在爲什麼不回來?”
凌浩川遲疑地說:“她……她不方便。”
“她有什麼不方便?”秦小溪說:“我知道她懷着孩子,不過按日子推算,她現在剛七個多月,乘飛機應該沒有問題吧?”
凌浩川只得實話實說:“她已經生了。”
“什麼?她生了?”秦小溪大吃一驚。
“嗯,”凌浩川回答:“她動了胎氣,突然肚子疼,我把她送到醫院後,醫生說大人和孩子都危險,必須馬上剖腹,所以就把孩子取出來了。”
“什麼時候生的?”
“今天上午,你那會兒跟她講電話的時候,她剛出手術室不久,孩子現在還在保溫室裡。”
秦小溪吁了口氣:“我明白了,難怪她不方便回來。”
“小溪,你在G國?”
“嗯。”
“你怎麼會到G國?”
“我送東方陳曉回來。”
“東方陳曉?你真的和他在一起?”
“嗯。”
凌浩川的腦海裡迴響着丁艾娜說過的那幾句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秦小溪認錯了人!
他以爲秦小溪也像慕容詩云一樣,把東方陳曉認成了他,所以才和東方陳曉上牀,並懷上了他的孩子!
這樣一想,他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慕容詩云並沒有懷上他的孩子,可秦小溪卻實實在在懷上了東方陳曉的孩子!
“小溪!”他的聲音發顫,問:“你愛他嗎?”
秦小溪沒聽明白:“什麼?”
他不敢再問她愛不愛他,怕她說出他不想聽到的答案,改變了方式說:“你一直跟那個東方陳曉在一起?”
秦小溪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我不跟他在一起,跟誰在一起?”
凌浩川擡高嗓門:“我不管你跟誰在一起,你必須做我的妻子!”
秦小溪糊塗了:“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好,怕秦小溪生氣,馬上又改口:“小溪,你別說話,我馬上過來,馬上到G國來,我已經往機場走了,我們見面再談!你不準躲着我,不準逃走,不準關機,聽見沒有?”
不知不覺,他霸道的語氣就顯現出來了。
秦小溪噘了噘嘴,突然想捉弄一下他,她說:“我等你到明天這時候,過期不候。”
“小溪!”凌浩川大急:“萬一飛機晚點呢?”
“這麼快就找藉口了?怕飛機晚點,你可以不來啊!”
“我要來,我已經出發了,小溪,你一定要等我。”
秦小溪忽然又變了:“等等,你先到慕容詩云面前去,我跟她說幾句話。”
“她還在醫院裡。”
秦小溪一本正經地說:“如果你先到醫院去找慕容詩云,我就不限制時間。”
“好,好,”凌浩川馬上答應:“我這就去,一會兒就到。”
“你專心開車,我一會兒再打給你。”秦小溪掛了電話,臉上還滿是笑意。
東方陳曉看着她生動的笑臉,說:“我感到你和你的前夫關係似乎很好,你們爲什麼離婚?”
秦小溪嘆了口氣:“我們感情很好的,離婚這事,是我的小心眼造成的。”
那時候,她以爲凌浩川和周曼麗有染,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所以憤而提出離婚。
所以他們的離婚,還真的是她的小心眼造成的,當然也是因爲周曼麗從中搞破壞,她和凌浩川又不溝通,才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局面。
凌浩川到了醫院,先給秦小溪打電話:“我已經到醫院了。”
“好的。”秦小溪起身對東方陳曉說:“我上洗手間。”
她起身一邊聽電話一邊往洗手間走。
東方陳曉看着她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在心裡暗想,她還要在洗手間和她的前夫說一會兒悄悄話。
凌浩川把手機給了慕容詩云,秦小溪壓低聲音說:“慕容小姐,如果你的身體好些了,希望能儘快回來一趟。”
慕容詩云驚疑地問:“有什麼事嗎?”
秦小溪感到三兩句話說不清楚,只能長話短說:“陳曉非要你回來才肯和他的父母相認,他父母很難過,他媽媽的身體不好,我怕她扛不住。”
慕容詩云說:“哦,我明白了,我會盡量爭取早點趕回去。”
“或者,”秦小溪想了想,說:“如果你現在不方便回來,那你帶一個什麼信物,能證明你身份的信物,讓浩川帶回來,陳曉看了,也許能打消懷疑。”
“好,好,我明白了。”
凌浩川聽完電話也不由放心了,有了慕容詩云的這個信物,秦小溪一定會等他。
第二天,東方墨夫婦又過來了,帶來了幾個香菇餅。
陳蓮荷分別遞給東方陳曉和秦小溪,說:“這是曉曉以前最喜歡吃的香菇餅,我們跑了很遠買回來的,曉曉看還能不能回憶起這味道?”
東方陳曉看着手裡的香菇餅,好一會兒都沒有放進嘴裡。
秦小溪咬了一口,說:“好香,咦?這裡面除了蔥花,還加了香菇?”
“是的,所以這餅叫香菇餅,”陳蓮荷笑着說:“這家以前在我們公司旁邊賣,曉曉那時候每天都要買一個吃。後來他們搬走了,我們這些天一直在找,今天終於找到了,就買了幾個回來,希望曉曉吃了能回憶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秦小溪忙催東方陳曉:“陳曉,真的很好吃,你嚐嚐。”
東方陳曉喂到嘴邊咬了一口,真的很香,也很特別,這特別的香味讓他感到很熟悉,但他沒有說話,只默默地把餅吃完了。
這一天東方墨夫婦不再提說要陳曉回家的話,只跟他閒聊,聊很多很多以前的事。
東方陳曉表情比較冷淡,秦小溪則饒有興味地不斷髮問。
下午,東方墨夫婦回去了,東方陳曉悶悶不樂地說:“我下
去走走。”
秦小溪知道他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點頭說:“你去吧。”
東方陳曉到了下面,看見停車場周圍有許多高大的柳樹,他慢慢走過去,摘了一片樹葉,放在嘴邊輕輕吹起來。
秦小溪站在窗邊,她看不見東方陳曉,但聽見了他用樹葉吹奏的特殊的曲調,這曲調她不熟悉,只覺得很優美也很憂傷,如泣如訴,她聽得眼淚汪汪。
這個七年都生活在空白記憶中的男人,在黑暗中摸索了七年的男人,他的心裡有多少傷痛和怨恨?
誰又能解開他心裡的怨恨?
吹奏聲停了,過了一會兒,秦小溪轉過身,看見東方陳曉站在門口,她說:“陳曉,你怎麼不進來?”
他不說話。
她再看向他,突然呆住,他沒有戴墨鏡!
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那深遂的眼神裡有一抹受傷的情緒,她手裡的杯子噹啷掉在地上,沒喝完的水灑了滿地。
她的心跳無法控制地加快,心裡有一個聲音響起:這不是東方陳曉,而是凌浩川!
許慶山一直在爲珠寶的事情奔走,想和吉塔吉瑞重籤合同,無奈老總裁稱病不和他見面。
他只得另找其他的供貨商,人家得知他和大公子簽約的事,覺得他這人不可靠,也不肯和他合作,他不由焦頭爛額。
這時他又突然得知兒子病重,只得放下那邊的事,急匆匆來到冰城探望許志誠。
在醫院裡,他看見許志誠躺在病牀上,兩眼呆滯,喃喃地說:“鼎級,詩云,鼎級,詩云……”
他問戚少威:“詩云到哪裡去了?爲什麼沒有在醫院裡照顧志誠?”
戚少威遲疑地說:“嫂子從許總家逃走了,可能找凌浩川去了。”
“逃走?她爲什麼逃走?”
戚少威委婉地說:“她當時懷着孩子,許總不讓她出門。”
“詩云懷上孩子了?”許慶山很驚喜:“那她跑到別人家去做什麼?”
戚少威非常爲難地開口:“她……她說,她懷的孩子不是許總的。”
“不是志誠的,還能是誰的?”
戚少威索性全說了:“許總懷疑是凌浩川的,纔對凌浩川進行打擊報復,但沒想到凌浩川有這麼強大的背景……”
聽完戚少威的講述,許慶山才知道,鼎級之所以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因爲許志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他也知道,鼎級珠寶行和慕容詩云是兒子心裡的兩個依靠,不管失去哪一個,他都會崩潰,而現在他把兩個都失去了,這打擊的確相當嚴重。
要想讓兒子好起來,他必須讓鼎級再開起來,同時還要找回慕容詩云。
他吩咐:“少威,你叫人去把詩云帶回來。”
戚少威面露難色:“董事長,我只是懷疑她在凌浩川家,但沒有證據,就這樣去要人,他一定不會給,而且如果嫂子自己不願意回來,我們去了也沒有辦法。”
許慶山知道他說得有理,他沉吟良久,說:“我親自走一趟,只要凌浩川讓詩云回來,他提出的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
他深知,對於許志誠來說,只要慕容詩云回到他身邊,他的病就能好一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