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定了戀愛關係後,江雲揚千里迢迢來看她,跟她走在一起的時候,想牽她的手都不敢,和她相處總是小心翼翼的。
可當她被潘豐茂逼迫跟凌浩川相愛,和江雲揚無意相逢後,卻發現江雲揚和以前判若兩人,變得讓她不敢相認。
他把誰都喊老婆,跟誰都可以在大街上接吻,她知道是自己傷了他的心,才讓這個曾經的純情好男人變成了遊戲花叢的浪子,爲此她深感內疚。
“你錯了,晚欣……”江雲揚說:“我們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只能說,我們那時候太年輕,錯過了太多,如果非要說誰對不起誰,那也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拖累你,你不會在潘豐茂的公司上班,那就不會和左俊逸相遇。”
童晚欣哭着搖頭,泣不成聲。
“還有……”江雲揚說:“我大學畢業後心氣太高,一心想給你最好的生活,因爲現實讓我的理想處處碰壁,我找不到好工作就不敢來見你,結果更把你推到了別的男人身邊。所以真正錯的人是我,要說自卑,我比你更自卑,是我配不上你,是我辜負了你的一腔深情……”
江雲揚的喉嚨硬了,眼裡也含滿了眼淚。
童晚欣在他懷裡嗚嗚痛哭:“不……不是這樣的……”
江雲揚控制了一下情緒,又說:“晚欣,過去的事就不說了,我們已經結了婚,就應該以夫妻的關係平等相處,因爲我要的不是保姆,不是自卑得不敢跟我對視的妻子,而是和我相知相愛的心靈伴侶。”
童晚欣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但她那些不堪的過去總是讓她無法在江雲揚面前放鬆。
“對於兒子來說……”江雲揚的聲音在繼續:“他需要的也不是保姆,而是父母一起給他更多的愛,如果只有我和兒子笑,你卻揹負着沉重的心靈枷鎖,這樣的幸福就不叫幸福。我們三個人是一個整體,只要一個人不開心,我們都會不開心。”
童晚欣知道他說得對,她的哭聲漸漸放低。
“晚欣……”江雲揚捧着她的臉,手指輕輕抹着她的眼淚:“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波折才走到一起,一家三口好不容易纔團圓,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發生不愉快的事情,不希望這個家散了,所以,你一定要拿出當妻子和母親的尊嚴,成爲家裡真正的女主人。”
童晚欣眼淚汪汪地看着他說:“我知道我的心結,爲了不讓你看出來,我一直隱藏着我的心事,沒想到你還是知道……”
“傻瓜……”江雲揚將她重新摟進懷裡,說:“我們愛得這麼深,你有什麼心事我全知道,我有什麼心事你也必定全知道,所以我們真的是天生一對,沒有誰能把我們分開,除非你自己要把我推遠。”
“不……”童晚欣抱緊他的腰:“我再也不把你推開了,我要做你的妻子,做你的愛人,永遠都不離開!”
“好老婆。”江雲揚低頭吻下……
這一次的談話,解開了童晚欣的一些心結,但江雲揚知道,要讓她徹底丟棄自卑的心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不過他相信,只要他努力,童晚欣一定可
以重獲自信,只有她自信了,他才能真正放心。
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萬飛虹和秦小溪舉行婚宴的日子來到了。
江雲揚給凌浩川打電話,手機卻無法接通,他只得打他的座機。
凌浩川躺在沙發上,像一個活死人,座機丁鈴鈴響了很久,他才懶洋洋伸出手,抓起聽筒貼在耳邊,死氣沉沉地“喂”了一聲。
江雲揚問:“浩川,你出發了沒有?”
“幹什麼?”凌浩川懶洋洋地說。
“去吃喜酒啊,今天是丫丫大喜的日子,我們作爲她的朋友,理當去捧捧場,是不是?”
“我不去!”凌浩川悶悶地說。
他心愛的前妻嫁給別人,他怎麼有臉去吃喜酒?
“你不去?這怎麼行?那丫丫多沒有面子!”江雲揚努力勸說他:“浩川,你聽我說,丫丫老家沒有什麼人,我和你就是她的孃家人,我們去了才能給她撐面子,以後萬家的人才不敢欺負她,你不知道,現在有的人,看見女方家裡沒有什麼後臺,就會欺負人家,我可不想讓丫丫結婚後被姓萬的欺負!”
凌浩川不說話。
“浩川……”江雲揚繼續勸說:“你趕快收拾收拾,打扮整齊一點,我們要給萬家的人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秦丫丫的孃家人不是好惹的,以後他們才能對丫丫客氣一點。我說了這半天,你在聽沒有啊?”
“你去吧。”凌浩川仍然是這一句。
“好,你不去算了,我去看看萬飛虹是怎麼挽着丫丫的胳膊走上紅地毯的,我還要看看他們是怎麼接的吻,又是怎麼進洞房的,嘿嘿,如果那萬飛虹有本事,一炮點端了,那我明年就當叔叔了!”江雲揚說完,哈哈大笑。
凌浩川默不作聲。
江雲揚無奈地掛斷了電話。
童晚欣問:“怎麼樣?他去不去?”
江雲揚搖頭長嘆:“唉!我是沒有辦法幫他了,又臭又硬的傢伙!”
童晚欣也只能嘆氣。
“俊虹”酒店熱鬧非凡,客人很多,不過實際上是“俊虹”平時的顧客,因爲秦小溪不願意大張旗鼓地辦這場假婚宴,所以他們並沒有請多少客人,原計劃就只有幾個好朋友。
萬飛虹和秦小溪穿得裡外一身新,秦小溪堅持不要那些繁縟的儀式,她覺得,江雲揚和童晚欣上一次的婚禮就很好,既簡單又開心,還沒有一點拘束感。
所以她連花都不肯戴,在萬飛虹的再三勸說下,她才答應了,還要求花盡量弄小一點,其他的儀式一律免掉,只和朋友們吃頓飯做做樣子了事。
十二點了,除了凌浩川,該到的客人都到了,萬飛虹說再等等,秦小溪堅持不等了,她端起酒杯,看着萬飛虹。
江雲揚也看着他們,他心裡說,浩川啊浩川,你再不來,就真的晚了,只要萬飛虹和秦小溪喝了交杯酒,他們就是夫妻了!
其他人都靜靜地看着他們,在新郎新娘喝過交杯酒以後,客人們就會獻上他們真摯的祝福了。
凌浩川已經在沙發上躺了兩天。
從接到萬飛虹邀請他參加婚禮的電話以後,凌浩川就睡在沙發上,兩天兩夜沒吃也沒喝。
他的心已經痛得麻木了,失去知覺了,腦袋裡成了一片空白。
他竭力想要想秦小溪,想要回憶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那些回憶像被誰撕成碎片撒開了一樣,東一張,西一塊,他怎麼也拼湊不起來!
他沒有回房間穿上外套,也沒有拿棉被出來,就那樣躺在沙發上,享受着寒冷侵襲的滋味。
再冷,都沒有他的心冷!
掛斷了江雲揚打給他的電話,他覺得更冷了,但他仍然躺着沒有起來,也沒有動一動。
他閉着眼睛躺在那裡,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透骨的寒冷讓他覺得自己已經快成冰塊了,但他什麼也不願意想,什麼也不願意做!
在半夢半醒之間,他像做夢一樣,腦海裡轉動着秦小溪和萬飛虹結婚的樣子:他們胸前戴着大紅花,恭迎各路來賓……
他的耳邊迴響着電視裡新郎新娘結婚的鏡頭,司儀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鏡頭轉換,他彷彿看見萬飛虹牽着秦小溪的手,走進了一間門上貼有雙喜圖案的房間裡,一張寬大的牀特別醒目,牀上是龍鳳呈祥的大紅牀單,枕頭上是鴛鴦戲水……
他彷彿看見萬飛虹和秦小溪走到了牀前,萬飛虹吻秦小溪,兩人向牀上倒去……
“不!秦小溪,你不能嫁給他!”他一聲大吼,一骨碌爬起來,向樓下衝去!
T市俊虹酒店。
凌浩川沒有到,秦小溪一臉的憂傷。
萬飛虹看看她,站起來說:“對不起大家,我想說一件事情,今天請大家吃飯,並不是我們的結婚宴,因爲我和小溪結婚是假的!”
江雲揚和童晚欣大吃一驚:“你說什麼?你們結婚是假的?怎麼會是假的?”
“我和小溪不能結婚,因爲我們是親兄妹!”萬飛虹說。
大家又是一驚。
“什麼?”一向口辭伶俐的江雲揚也結巴了:“你們是……是……親兄妹?這是怎麼回事?”
萬飛虹講述了他們一家人的不幸遭遇,以及一家四口相認的經過,大家不由唏噓不已。
他接着說:“我妹妹很愛凌大哥,我覺得凌大哥也是愛她的,但他們相互懷疑,都不相信對方愛自己,所以我和小溪來個假結婚,我想用這個法子來看看他們是不是真心相愛。”
大家都看向秦小溪,她低着頭,臉上的表情很傷心。
萬飛虹說:“但我沒有想到,凌大哥到現在都沒有來,這隻能說明,他沒有愛小溪,是我看錯了!”
江雲揚搖頭一嘆,他知道凌浩川愛秦小溪,但他自己不來承認,他不親口對秦小溪說出來,那就誰都幫不了他!
萬飛虹說:“既然凌大哥沒有來,我們這場婚宴自然沒有再進行下去的意義了,不過我和小溪相認了,也是一件大喜事,所以今天請大家吃這頓飯,就是慶祝我們兄妹相認的喜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