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賽兒焦急的站在那裡,突然只覺一陣腥臭刺鼻的屍臭縈繞在四周,方纔太過焦急,心煩意燥,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臭味,此刻靜下心來細細一聞,只覺屍臭越發濃烈,充斥着整個墓室。
不對!這裡怎麼會有這麼濃烈的屍臭?這不是五葉屍香花散發出來的那種屍臭嗎?可是五葉屍香花明明就被烏絲麗兒砍爛了啊!那麼這個臭味又是從哪裡來的?
唐賽兒靜下心來細細思索着,只見對面三人此時都殺紅了雙眼,根本沒人注意到這股臭味,只顧着與別人廝殺。
唐賽兒再細細一想從看見五葉屍香花之後發生的所有事,越想越覺得整件事都透着一股怪異。
難道…
唐賽兒連忙狠命的一掐自己的手臂,只覺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整個人一下就清醒許多,她再往四周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裡哪裡是什麼北面墓室,此時的四人還在方纔的淮北王墓室中,擡頭一看那朵碩大的五葉屍香花完好無損的懸吊在水晶棺木之上,此刻彷彿陰險的看着下面廝殺的衆人,鮮豔的花口大大的張開,從花口中不斷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惡臭。
而廝打中的三人渾然不覺,彷彿中了邪一般,眼中只有殺戮之意,拼命的攻擊着對方。
“住手!你們快住手!我們還在淮北王墓室中!根本沒有什麼神像!也沒有什麼出口!全都是五葉屍香花製造出來的幻象!”
唐賽兒對着三人急聲呼喊道。
“你說什麼?”
三人一聽這話,都停了下來,疑惑的回頭看着唐賽兒。
“你們別打了!這一切都是五葉屍香花的陷阱!我們從一開始就被騙了!”
說完唐賽兒急忙奔上前去,伸手在三人胳膊上各自狠命的掐了一把。
“啊!好痛!你幹什麼?疑?這裡不是…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烏絲麗兒痛呼一聲,捂住胳膊,惱怒的看着唐賽兒,片刻之後回過神來,腦袋也隨之清醒,只見只見哪裡是在什麼北面墓室裡,根本就還在淮北王墓室中。
“我們…怎麼會這樣!”
季明禮也驚呼道,手中長刀“啪”的一聲摔落在地,整個人都愣住了。
“看樣子,我們是中了五葉屍香花的幻象了,我早該想到,淮北王怎麼可能在他的墓室中什麼機關陷阱都不放置,只放了區區一朵五葉屍香花來守護自己的屍身,原來只要有這朵五葉屍香花,任何人都休想在這個墓室中盜走任何一樣東西,這朵五葉屍香花竟比天下間任何的暗器都要厲害。”
遊浪搖了搖頭,自嘲的嘆息道。
“你是說…從我們看見的毒蛇,到那些石壁上的圖案,都是假的,都是五葉屍香花製造出來的幻象,目的就是讓我們自相殘殺?”
烏絲麗兒瞪大了雙眼,看着遊浪問道。
“不錯!甚至應該說從我們一開始聞到屍臭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了五葉屍香花製造的幻象,包括我們以爲你把它砍爛,都是幻象,我早該想到,這五葉屍香花能被淮北王拿來守護自己的屍身,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你砍爛,是我太小看他了。”
遊浪一邊嘆息,一邊凝神望向半空中懸吊着的五葉屍香花,若有所思。
“我…我…哎…”
季明禮茫然的看着躺在血泊中死去多時的三名手下,又看看地上那把沾滿鮮血的長刀,頹然的嘆氣。
“都怪我!是我害了他們,怪我鬼迷心竅。我竟然想將你們都殺死,然後一個人逃出生天,我…我真是…哎…”
季明禮悔恨的自責道。
“我又何嘗不是…”
烏絲麗兒也垂下了頭,低聲的說道。
“五葉屍香花正是利用了人性貪生的弱點,使得我們中了它的計,其實方纔我們只要靜下心來仔細的想一想發生的事,就會發現許多疑點,例如那些毒蛇,試想那些毒蛇怎麼可能只是一心把我們往北面墓室逼,而不攻擊我們?這根本就解釋不通,還有,我們是從墓室入口上方掉落進來的,我們是一直在往下走的,試問這石壁後又怎麼可能是山頂?”
衆人一聽這話,都恍然大悟。
“可是,我們只顧着想要獨自逃命,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也沒有注意到身邊一直縈繞着的屍臭!”
遊浪自嘲的搖了搖頭,看着衆人,彷彿在嘲笑着衆人,也嘲笑着自己。
烏絲麗兒和季明禮一聽這話,頭垂得更低了,再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話。
“幸好賽兒沒有被求生欲矇蔽了雙眼,所以才發現了五葉屍香花的陷阱,我們纔沒有繼續自相殘殺下去。”
遊浪對着唐賽兒感激的一笑。
“我只是,實在對你們下不了手…”
唐賽兒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笑聲的說道。
“如果我們彼此能多一份信任,少一分懷疑,能有着共同進退,永不放棄的覺悟,任何幻象都困不住我們。”
遊浪對着衆人微微一笑,似乎話裡有話,若有所指。
“遊兄說的對!季某實在慚愧!慚愧啊!”
季明禮搖着頭,羞愧的說道。
“哼!這朵臭花!居然敢用幻象騙我!看我不撕爛了它!”
烏絲麗兒擡頭望着五葉屍香花,惱怒的說道。
“不可!”
遊浪伸手拉住了烏絲麗兒。
“爲什麼?”
烏絲麗兒疑惑的看着遊浪。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花了,這朵五葉屍香花在這裡已經守護了淮北王的屍身上百年,早已不是凡花,單憑它能利用人性的弱點製造幻象,這朵花已經帶有靈性,豈是我們這種凡人可以染指的?再說了,它只是利用我們貪生的弱點來讓我們自相殘殺,而我們也是因爲不夠信任自己的夥伴纔會中計,所以並不能怪它。”
遊浪默默的看着五葉屍香花,眼神深邃的就像一潭水深不可測。
聽到這,烏絲麗兒也不由得垂下了手中的雙刺,默默的望向五葉屍香花。
只見五葉屍香花此刻仍然靜靜的垂吊在水晶棺木上方,花口微微開合,似乎也在靜靜的觀察着下方站立的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