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_137:夜色太暗,夜風太涼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擔心.....”

“夠了。”許念一冷漠的打斷他的話,咬咬脣,用盡最大的力氣讓自己擡起頭直視他,或許是夜色太暗,或許是夜風太涼,許久沒見的這個人,現在看來消瘦了一圈,原本明朗的眼神也暗淡了許多。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聽的太多就覺得膩了,我現在沒有紅杏出牆的打算,就算有我也不會選擇你,感謝那些報道說我老公有外遇,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外人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對我們的婚姻生活評頭論足。”話畢,她低下頭不再看他,不知爲何,她在他的眼裡可以看到他埋在心靈深處的憂傷,那種很苦卻說不出的東西。

許念一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是她想太多了,這只不過是自己不甘心就這樣被甩了,自尊心在作怪罷了。

此時此刻張敬航的心有多痛,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停止心跳,可他又能怎樣?這是他的選擇,不是嗎?

“念一,其實......”

“我說了,不要再說了,張敬航,以後別再用這樣的稱呼,如果我們迫不得已的見面了,還請你喊我全名,或者喊我喬太太,但我還是希望我們儘量不要在見面的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不可否認的是,在聽到他喚她念一的時候,她的心會痛,會情不自禁的迷戀這樣的暱稱,就連她這的名字都是因爲他而改的,他說她是他今生心裡的唯一,她就傻傻的改名念一。可她現在只有一股衝動,問他,爲什麼就選擇了那個小師妹,難道真的只是因爲他們長輩之間過不去的那道坎,可事情都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他爲什麼還在計較,是她的爺爺毀了他整個家族

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決堤了,可能是強忍了太久,當第一滴淚留下的那一瞬,憋在心裡的那些委屈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的淚燒碎了張敬航的心,他多想緊緊擁她入懷,他多想大聲的吶喊,問問老天,爲什麼要這樣的折磨他,和心愛的女人一輩子平淡簡單的生活着,對他爲什麼就成了一種奢望,一種遙不可及。

“念一,別這樣好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你難受,你就打我,罵我,狠狠的打我,用力的罵我,只要你別流淚,你這個樣子,,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他卻不知道此刻他的真心只會更傷許念一的心。

許念一淚眼朦朧的凝視着眼前的男人,明明他還是他,明明還是那個眼神,那個味道,那個氣息,怎麼就變成了他不在是她的了,就是因爲他心裡過不了那道防線,在他心中,只要看到她,他能看到還是那些他被毀掉的一生。

“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可恨嗎?你不是不要了我了嗎?你不是不愛我了嗎?我哭管你什麼事?我孤零零的坐在這裡,你就當做沒看見不就行了嗎?你叫我別這個樣子,我可不可求你,別這個樣子,你現在算什麼?”越說她的聲音越大,最後一句,她幾乎是用吼着喊出來了的。

一心一意愛了快半輩子的人,不是都說好結束的嗎,她怎麼可能不痛,讓她歇斯底里的大哭一場都不可以嗎?難道他真的已經不知道她的心,痛的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嗎?

明明只要不再見面,就可以假裝已忘記一切的,可現在卻偏偏還是這樣的見面了。

她失控了,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不見了,她站在那裡低着頭,任由淚水滑落......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痛,他明明就像他一樣,痛到呼吸快要停止,他還是沒有做好不看、不聽、不痛的準備。

還是一樣溫度的懷抱,許念一沒有拒絕他的擁抱,那一刻她想就這樣哭個痛快,把過去的一切都哭完了,都真的結束吧。

站在不遠處的喬治,嘴角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這樣的一幕無妨是在刺傷他的眼,刺痛他的心。

是什麼讓他擡起了原本沉重的腳步,他在想什麼?他想做什麼?

秋風瑟瑟的夜裡,一襲黑衣的喬治猶如黑夜裡降臨的使者,面色沉冷如冰,彷彿夾着雷霆萬鈞之勢席捲而去。

前一秒還在張敬航的懷裡哭的稀里嘩啦的許念一,下一秒只感覺一股冰冷攝骨的蠻力將她毫不吝惜的拉扯到另一個懷裡,梨花帶雨的她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擡起溼眸看他。

張敬航更是不知所以然的擰眉看他。

喬治沉冷如冰的撇嘴一笑,一副君臨天下的傲氣,聲音冰冷的像是從萬丈深淵裡發出來的,彷彿能瞬間把整個空間冰封,“你們這樣不太合適了吧?別忘記你現在是我的女人的身份。”

同爲男人,張敬航能從他深不見底的潭眸裡看出他的認真,這句話絕對不是演戲,只是心裡該是喜是憂,五味雜陳的感覺讓他不知該說什麼。

張敬航只是高深莫測的笑笑,沒有說話。

而在許念一眼裡,這個喬治的演戲本領是越來越高超了,至於他爲什麼會突然從天而降般出現在這裡已經夠她不可思議的了,他竟然還跑出來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的女人?!

她是嗎?

他確定!

許念一仇視的目光瞪着喬治,貝齒用力的咬住吹彈可破的嫩脣,扭動着疲憊無力的身子,希望能從他的禁錮裡掙脫,她想說,大明星戲演的太過了,這個人不是跟蹤你的狗仔。

卻不知喬治像是賭氣似的,她越想掙脫,他就禁錮的越緊。

“你放開我。”許念一怒斥道,冷豔的臉上除了憤怒看不出任何表情。

喬治好像也早就預料她會這樣一樣,怒極反笑的他讓人更加捉摸不透,嘴角微微上翹,笑得讓人不寒而慄。

“許念一,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那個把你甩了的男人是他,不是我,剛纔他抱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讓他放開,你愛他就愛到如此卑微的地步嗎?他不要你了,你還要躲在他的懷裡哭哭啼啼,還是你就喜歡玩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把戲,如果你對他......”。

“啪------”一道刺耳的響聲劃破冷清幽靜的夜,是的,喬治的每一個字生生的刺痛着許念一的心,她聽不下去的,她在憤怒之餘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

很顯然,這樣的行爲也是張敬航沒有預兆到的,他明顯的愣怔一下,但這不得不讓他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們絕不是如那些捕風捉影的報道中說的那樣,有名無實,形同陌路。他們看彼此的眼神,特別是喬治看許念一的眼神,讓他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有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情感,甚至是情愫。

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在他和許念一之間讓他感覺自己像是第三者,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在他離開的時候,她的身邊已經有個愛她的人,至少他可以很安心。

喬治瞬間就感覺到臉頰炙熱的溫暖,他用舌尖不屑的頂了頂臉頰內側,鮮腥的味道刺激他的味蕾,但這些都比不上他心裡難受的滋味,原來他連說一下他的不好,都會被她恨成這個樣子。

三個人一時間都陷入沉默,也只有許念一知道自己在打了他一耳光之後有多後悔,那一巴掌是怎麼下去的,她都不清晰了,很想對他說聲‘對不起’,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許念一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太可笑,站在他們兩人之間,她幾乎是透明的,他們兩個人是世界上最瞭解她傷口的人,卻也是離她最遙遠的人,她轉身就走,就好像分別站在她身旁的兩個男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念一......”張敬航迫不及待的輕喚了她一聲,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許念一的腳步並沒有張敬航的喚聲而有所停頓,此刻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想,就像找個屬於自己的小角落,該哭就哭,該睡:就睡,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讓她重新開始,沒有張敬航的離開,也沒有喬治的出現。

兩個男人平行線似的站着,相互看了一眼對方,卻沒有開口說話的必要,張敬航一抹夾雜苦澀的淺笑之後一笑而過,轉身欲走,但好想又想到到什麼,側身對着喬治說道。

“念一她是個口是心非的女孩子,刀子嘴豆腐心,比如剛纔她打了你,估計她當時就後悔莫及了,可卻因爲性格里的倔強而不肯道歉,她一點兒都不會照顧自己,如果你能多空出時間來陪陪她,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喬治冷哼一聲,“既然你如此惦記她,爲什麼不自己陪她,你憑什麼篤定,我會稀罕你不要的女人。”總之心裡就是萬般的不爽,明明就是自己的東西,卻有一種別人讓給他的感覺。

“你對她有好感不是嗎?”這句話回眸看他,眼神平靜無波,內心卻疼的滴血,她怎麼會是他不要的女人,是他已要不起。

喬治又是一抹傲骨的冷笑,“在我面前就別情聖了,我查過你。”他怎麼可能不調查清楚自己深愛的女人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他查到了不該查到的東西,一個讓他也不能輕易接受的事情。

因此今天的一切,讓他更加的不痛快,憑什麼他就成了他們之間的第三個人,就好像是從始至終都是多餘的一樣,多餘的感覺很不好受。

“也就是說,你知道我.......”張敬航欲言又止,他應該清楚喬治的能力,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不可能查不到。

喬治不羈的聳了聳肩,好像查清他的事情是理所當然一樣,“你憑什麼斷定你的離開是對許念一最好的結果,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你覺得她會比現在好過嗎?不覺得你的決定太自私了,對許念一也太不公平了嗎?”

或許喬治的話說中了張敬航的心,這些話他何止問過自己上百遍,這樣的決定是他下了多大的決心。

“能替我保守着這個秘密嗎?”看來他個決定是不可能改變的。

“看我心情嘍。”喬治一副若無其事的姿態,好像整件事他知不知道根本不重要似的。

“你不會告訴念一的,對吧。”張敬航微微一笑,保持着男人之間的談話。

喬治似笑非笑,“你憑什麼這樣肯定。”

張敬航也是同樣的似笑非笑,“因爲你愛她。”雖然他很不想承認自己看透這件事實,可他卻已改變不了這樣的事實。

被情敵如此輕易的看穿心思,心裡不爽的程度無法用言語形容,“別一副自以爲是,可以看穿一切的樣子,愛不愛她是我的事,至於你......能否放下對她的愛,纔是你該擔憂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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