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清晨。
學生們走出霍格沃茨。
陽光有些耀眼,卻並不灼熱。
樹梢葉片邊緣綴着晶瑩的露水,熠熠生輝,微風吹過,露珠滴落在地,緩慢被泥土吸收,有些露珠掛在灌木叢中,野草青嫩,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在陽光下閃着光。
洛倫和赫敏並肩走在一起,落在末尾。
哈利和羅恩等人相伴走在後面不遠,精神萎靡,眼神呆滯,看起來傻乎乎的樣子,正在消化昨晚夜遊並徹夜不眠的後遺症。
前方隱隱傳來汽笛聲。
“嗚——”
“特快專列已經到了啊。”
洛倫望着簡陋的霍格莫德站臺,一輛紅色列車緩緩進站,停在路邊。
他的心底油然生出一股不捨。
霍格沃茨上學的幾年雖然禁止外出,遠離麻瓜科技,但總體來說還是很有趣的,只是在課餘時間還要應付伏地魔,解決整個世界的和平問題,稍微有些忙碌。
洛倫轉頭看向後方幾人,略微有些感慨:“哈利,西莫,你們有沒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
哈利僵硬地擡起頭來,看向他時,眼神聚焦了好幾次,才終於回過神來:“你精神這麼好,竟然一點也不困?”
“我沒熬夜啊。”
“??”
旁邊羅恩和西莫同時轉頭看過來。
“你們夜遊的時候我已經睡着了,只是被你們回屋的聲音吵醒了,就順便問問你們魁地球世界盃的事情,聽你們說得興奮,我插不上話,就躲在被子裡繼續睡了。”
“那你還說克魯姆很有可能奪冠……”
“只是找個話題,我又不懂魁地球。”
“你……”
哈利不想說什麼了,眼皮沉重粘黏,他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補覺,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向不遠處的列車。
森林和灌木蔥鬱茂盛,像極了顏色飽滿的油畫,一輛筆直鮮紅的列車沿着鐵軌停靠,光滑的漆面在陽光下閃着亮光,沒多久就靠攏停穩,車門轟然打開,露出潔淨整潔的車廂。
“不要着急,排隊有序上車!”
海格的聲音粗糲而嘹亮。
坐車回家這種事情,經歷幾次就熟悉了,也就是一年級新生會有些許紛亂,指揮他們排隊上車就好了。
等到新生摸清上車次序,海格就笑呵呵地退到後面,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語氣有些感慨:“這就要離開學校啊。”
“是啊。”
“我其實有點捨不得你們。”
“我們知道。”
“……”
哈利看他似乎有點疑惑,於是補充說道:“昨晚宴會結束以後,我們沒有回宿舍,想着今後很難再回學校了,就逛了一圈城堡,結果看見你在走廊抹眼淚,當時太晚了,我們就沒有上前打擾你。”
海格愣了一下,很快回想起昨晚獨自垂淚的記憶,幾十歲的巨人羞得臉頰通紅,目光閃爍不敢跟他們對視。
哈利想拍他肩膀安穩,擡手評估了下高度,稍作沉吟,只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吧海格,我們畢業了也還是朋友,還能經常通信,經常在對角巷碰面,還有三把掃帚和豬頭酒吧……”
海格勉強擠出笑容。
“嗚!嗚!”汽笛聲再次響起。
“就在這裡告別吧……”海格扭頭看向列車,低沉粗糲的聲音有些艱澀,“再見了,我的朋友們。”
“再見。”
“再見海格。”
洛倫和赫敏鄭重說道。
“照顧好你自己。”
哈利認真叮囑道。
羅恩則是吵吵嚷嚷:“忙完學校的事情給我寫信,去破釜酒吧喝酒怎麼樣?”
“莫麗會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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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朝他們揮手,目送他們登上列車。
在列車啓動的剎那,幾十位七年級學生腦袋探出窗口,一齊朝他揮手:
“再見!海格教授!”
“再見!霍格沃茨!”
“……”
洛倫坐在靠窗位置,探出窗外回頭望去。
晨光下的這座城堡巍然矗立,兩側塔樓高聳,無盡的禁林綿延,湖泊晶瑩,山丘起伏,顯得古老而神秘。
……
下午四點左右,列車就跨越了大半個不列顛,走出蘇格蘭地域,熟悉的景物表明他們已經來到倫敦郊外,國王十字車站遙遙在望。
當時幾人在車廂裡睡得昏昏沉沉。
幾人聽見赫敏合上書本,輕聲喚醒睡眠充足也在補覺的洛倫,也慢慢從沉睡中甦醒,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
洛倫看向窗外的天空,樹木依然翠綠,只是染上了一層金黃的光暈,落日西斜,霞光微微泛紅,略微有些晃眼,出發時還是清晨,抵達車站已經是黃昏,讓人不由有些恍惚。
列車駛進9站臺,許多家長早已等在平臺兩邊。
貝茨爺爺穿着一身休閒夏裝,正在和納威父母聊天,有說有笑,旁邊的莫妮卡和溫德爾也聽得津津有味,在洛倫印象中,自從他和赫敏學會幻影顯形就一直是自己回家,在幾年以前,他就說服貝茨爺爺不用來車站接送了。
等到火車停穩靠攏,赫敏立即撲進媽媽的懷抱。
洛倫稍微慢兩步,也來到幾人面前,輕擁了下貝茨爺爺:
“信裡不是說好了嗎,怎麼還是來了?”
“想着是最後一次,還是接一接吧。”
“是啊,最後一次了。”
“洛倫,我們家新店開業時記得來做客。”
最後一句是納威說的,隆巴頓夫婦站在旁邊笑容溫和,看向洛倫的目光懷着真摯的感激。
現在的隆巴頓夫婦已經遞交辭呈,再也不是傲羅夫婦了,曾經限制傲羅的法律也不再適用,根據前段時間收集的內部情報,搶先開店售賣些曾經不流通的商品,雖然不會暴富,也能積攢一筆家資。
“嗯……”
洛倫稍作沉吟,瞄向納威以及旁邊的隆巴頓夫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仔細問道:“什麼時候啊?”
“八月下旬吧,國際巫師聯合大會結束,商定的新政策開始實施,違禁商品清單也會更新。”
“店鋪開在什麼地方?”
“破釜酒吧旁邊。”
“哦……”
正好哈利和金妮等人過來道別,聽見他們的地址,紛紛發出揶揄打趣的聲音。
別人漢娜在破釜酒吧工作,你們家就把店鋪選址定在破釜酒吧旁邊,還說不是想挖牆腳。
接下來和哈利、羅恩、西莫等朋友告別,這種告別其實沒有多少傷感,儘管以後無法再回到學校朝夕相處,但他們都將留在英國魔法界,畢業以後也不會渺無音訊。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大,赫敏會進入魔法部,哈利要成爲傲羅,隆巴頓和韋斯萊在對角巷有店鋪,還是會經常碰面的。
“納威,那就對角巷再見。”
“再見。”
“哈利,放假不要瘋玩,儘快去傲羅辦公室報道,好好訓練啊。”
“……”
哈利表情有些難受:“明明赫敏都不會立刻去魔法部報道,要跟你一起畢業旅行,爲什麼我就要儘快去傲羅辦公室?”
“所以?”
“我也要跟金妮去旅行!”
“我還以爲你會選擇羅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