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之一臉擔憂的看着他,但陌啓年卻也只是平淡的一笑,說,“沒事,走一步看一步,DIA這麼多年了,他不可能輕易從我手中奪走的!”
所謂的總裁之位,不過是個虛名,而他手上掌握着真正DIA的命脈,那些東西,纔是真正的權利,而且陌啓年也打算好了,如果DIA真的無法保住,他寧肯親手毀了它,也絕對不會讓陌建業染指分毫的!
不可能讓自己白手起家創下來的家產,拱手讓與他人!
陌啓年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這種時候,季瑾之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唯一能做的,就是握住了他的手,希望能給他一點簡單的安慰。
幾個人往外走,而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陌建業卻從裡面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父子相見的瞬間,當年有關的很多不好回憶,瞬間在陌啓年腦海中浮現,像一幕幕的夢魘,而心底沉浸的憤怒,也瞬間被點燃。
季瑾之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陌啓年手上很涼,冰涼的溫度,讓季瑾之身體不住一顫,但卻沒有鬆開。
她在提醒他,這個時候,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陌啓年也明白她的意思,將心頭的怒火盡數壓下,冷臉看着陌建業,他倒是面不改色的從電梯裡緩緩走下,來到了兩人面前,視線從季瑾之身上,又掃向陌啓年,冷道,“想不到,你還挺有能力的,將DIA經營的這麼大,這點經商的基因,倒是很好的遺傳給你了!”
陌啓年氣的咬牙,真想回他一句,誰願意遺傳你的基因啊!
但此時此刻,他不能這麼做,要冷靜,更要沉着,不能因爲一個陌建業,將自己把控這麼多年的情緒失控,絕對不可以。
所以內心反覆掙扎多時的陌啓年,最後只道了一句,“你有事嗎?”
陌建業擡眸看了他一眼,道,“沒有事就不能和你聊聊了嗎?我們可是父子啊!”
他氣的握緊了拳頭,真相一拳狠狠地朝着陌建業那張臉上狠揮過去,虧他還知道兩人也是父子!既然是父子,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爲什麼要窺覬兒子的公司,既然是父子,爲什麼小時候在給陌少錫父愛的同時,卻殘忍的將他囚禁在地下室!
就因爲是私生子嗎?
難道說私生子不是孩子?不是他的骨血?
如果沒有陌建業當初勾搭歐懷柔,兩個人又怎麼會生下他?既然生了孩子,既然也接到了自己身邊,孩子總是無辜的,爲什麼要將所有的不滿遷怒在一個幾歲的孩子身上!
爲什麼要給他留下那麼多童年的陰影和負擔,爲什麼要如此對待他!陌啓年真的很想問問他,自己到底有什麼錯,才讓自己的父親,如此殘忍的對待!
這些質問,滿含憤怒的怨氣,盡數壓回了心底,陌啓年深呼吸,努力平復自己心情,再冷眸看着陌建業,怒道,“沒別的事兒話,就去會議室吧!”
“我覺得在董事會召開以前,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吧!”陌建業說着,徑直朝着總裁室走了過去。
看着陌建業的背影,一瞬間,陌啓年倒是有些好奇,想聽聽他到底會大言不慚的說些什麼。
陌啓年也跟着走了過去,季瑾之一時心慌,來到總裁室門口時,她問,“我用跟着嗎?”
不等陌啓年回答,陌建業直接轉過頭道,“都進來吧!反正啓年這個毛病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改了,不管何時何地,都喜歡身邊拉着個人才肯和我談話,好像我真能把他怎麼地似的!”
陌啓年眸光一陣緊縮,加快腳步進了總裁室。
關上門以後,他直接冷道,“到底想說什麼?”
“關於這次選舉,你就真的一點不擔心?”陌建業反問,戲謔的目光不懷好意的看着他,“我手上可是有DIA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呢!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意味着他手上的股份超過陌啓年,不管選舉能否成功,他都是DIA最大的董事,擁有的各項權利就自然不用說了,從此以後,公司上的大小事物,他都必須要向陌建業詢問,這就是最有利的一點好處。
陌啓年點點頭,“那又怎樣?”
“如果你不在乎,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就真的不怕這麼大的公司,真的被我奪走嗎?”陌建業問。
陌啓年冷笑,“你奪得了嗎?”
“不能嗎?我如果沒有這份實力,可能坐在這裡和你談話嗎?”
陌啓年的臉色沉了,他早就應該提防陌建業的,但是長達二十多年,他一直銷聲匿跡,掩藏的如此巧妙,真的讓人一點提防都沒有!
“你到底想說什麼?”陌啓年眸光微斂,冷聲質問。
陌建業放聲大笑,隨後才說,“我是看在我們父子一場的份上,如果你願意現在乖乖的跪下來求求我,並且答應從此以後DIA交給我執掌,那麼,我或許會對你寬容大方一點,也說不定呢!”
陌啓年臉色發黑,因爲過度生氣而額頭上青筋暴跳,就連太陽穴也一跳一跳的,看着陌建業的冷眸,狠眯了眯,冷聲嗤笑,“讓我跪下來求你?還要將DIA拱手讓給你?做夢呢吧!”
“呵呵……”陌建業也笑了,假笑陰冷,快速斂去後,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信不信陌啓年,你遲早有一天會主動跪下來,心甘情願的求我的!”
陌啓年冷笑的更加狂妄,“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倒是很期待啊!”
“好,那我們走着瞧!”
雙方談崩了,陌建業氣的拂袖離去,聽着他的摔門聲,陌啓年氣的咬碎滿口銀牙,握着茶杯的手也因爲過度用力,只聽‘咔嚓’一聲,好端端的一個杯子,被他活生生的握碎了!
季瑾之倒吸口冷氣,忙收拾杯子的碎片,並查看他手上的傷口,但他卻好像絲毫不知道疼痛一般,無所謂的推開她的手,只說,“沒事,我們去會議室。”
她一愣,“我也去?”
他說,“就當是陪我吧!”
“這個……”季瑾之皺眉,隨後才解釋說,“我陪着你倒是可以,但是你也看到了二叔的態度,等下會議室裡還有那麼多的人在等着你,他們都是來看你笑話的,所以,這個時候,還是你親自去吧!”
陌啓年眸光一沉,他倒不是沒有這個膽量,只是……
每次控制不住心裡的怒火,想要對陌建業出手時,唯有季瑾之才能壓下他心中的怒火,他倒是不畏懼什麼選舉,也不在乎這個總裁到底能否保住,唯獨在乎的,就是自己會不會剋制着不對陌建業動手……
仔細想了又想,最後他也說,“那算了,你就留在這裡吧!”
“我下樓在走廊陪着你,放心,我不會離開的。”
他點了點頭,隨便拿紙巾擦了擦手上的鮮血,就要起身,季瑾之看着他手上的血還在流,急忙阻攔,“還是處理一下吧!不然總流血也不好。”
她快速的從包裡拿出了創可貼,簡單的給他手心裡的傷口粘了下,都處理好後,才和他一起下樓。
樓下的會議室,陌啓年從踏入會議室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
會議室裡總共差不多有十多個人,每一位都是DIA的董事,但所有人都整齊劃一的站成一排,唯獨陌建業坐在那裡,大搖大擺的,端着紫砂壺倒茶,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茶杯裡嫋嫋的熱氣,臉上洋溢着一副格外自信的神情。
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身後,爲他馬首是瞻。
可見態度是有多麼的恭敬。
陌建業淡薄的目光掃到了剛剛進門的陌啓年身上,不屑的勾脣冷笑,“哎呦,這次怎麼沒帶着那個小丫頭了?”
陌啓年臉色陰沉,沒有理會,只和沈潯快步坐到了指定的位置上。
而走廊上,季瑾之總覺得這次的選舉,關乎到DIA的以後,而對陌啓年來說,處境也十分危險。
權衡再三後,她還是發了條信息給陌少川。
她記得差不多五年前,陌少川曾和陌啓年一度反目過,當時陌少川私下裡派人收購了很多DIA的股份,後期,兩人關係略微緩和,所以那些股份,就遲遲未動,也不知道這幾年,有沒有又發生什麼變故。
陌少川收到她這條短信的時候,正開車在奔馳的高速公路上,有關DIA的情況,還有陌二叔的突然回來,他也是剛得到的消息,只是沒想到,陌建業剛回來,就馬上對DIA下手了!
高速路出口,陌少川開車下高速,以最快的速度,趕往DIA集團,而且在去的路上,他聯繫了沈城,讓他準備幾分材料,同時派律師在DIA集團等他。
這邊,陌啓年坐在會議室之中,看着陌建業的律師從外面進來,提着個公文包,恭敬的站在那裡,掏出一份文件出來,對大家說,“以前DIA集團每隔三年都會進行重新選舉,推選出下一任的執行CEO,而這一次,我受當事人委託,重新選舉,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董事,是否有異議?”
下面所有人默不作聲。
陌建業卻勾起了脣,露出了一臉惡劣壞笑,目光幽深的看着陌啓年,彷彿在看一個跳樑小醜,等着他醜態百出。
陌啓年也不迴避,冷淡的目光中,不動聲色的淡笑着。
“如果沒有異議的話,那麼今天就開始投票選舉,在座的董事們,是否有異議呢?”律師又問。
這一次,陌建業開口了,他斜睨着陌啓年,問了句,“有沒有異議啊?陌總?”
說話的同時,他將茶杯往前推了下,後面的董事上前一步,忙端起了紫砂壺,給他續杯。
陌啓年淡漠的看着這一幕,清冷的俊臉上,冷笑連連,“我怎麼會有異議呢?既然選舉是大家的提議,那麼,我奉陪!”
“好!”陌建業高興的就差鼓掌了,“有骨氣!不愧是我兒子,不錯!”
當聽到這幾個字時,陌啓年臉色猛然一沉,憤怒的手指緊握成拳,真恨不得衝上去,這份暴怒在他心裡橫衝直撞,勉強壓抑了很久才壓抑了下來。
陌建業擡眸給律師遞了個眼色,律師馬上會意,連連點頭,“那麼,現在開始重新投票選舉!接下來……”
話沒說完,會議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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