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正常在耍貧嘴,下一秒就吐血……
嚇得徐帆臉都白了,麓揚一邊給他傳真氣,一邊教育蕭陽:“千萬別和你白哥哥學,他這是不對的,遇上身體不好一定不能自己扛,要找大夫,還有找朋友,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蕭陽乖乖的拉着徐帆的衣袖:“白哥哥,沒事吧。”
白暢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面那股寒疾的不正常之處……
看來……是那門功力開始調整他的身子了。
“麓揚。”白暢開口喚他:“你別浪費真氣了。”
麓揚見他嘴角帶着血,還有那麼多的話要說……直接一個手刀把人打昏,然後安心的開始治療。
也不是第一次這麼直接打昏,他從前也做過這事情,廣陵還笑話過他、
徐帆看着面前的場景不由的也笑出聲:“不是……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直接給他打昏……哈哈哈哈哈。”
“他廢話太多。”麓揚等到那人的手腳暖起來,然後用自己的袖口抹掉他嘴角的血跡:“還是安靜一點比較好。”
“狹路相逢勇者勝?”
“算是吧。”他背起白暢。
“你不怕他和你生氣?”
麓揚笑的無奈:“也不是第一次了,氣就氣吧,他平常惹我惹得也不少。”
“難得看到您如此不講道理啊。”徐帆覺得這件事越想越好笑。
“能怎麼辦啊。”麓揚也是一臉的無奈:“我說道理也說不夠他啊,還是武力解決比較重要。”
“……”
徐帆道:“你要是這麼對旁人,旁人早就和你打起來了。”
徐帆牽着蕭陽,麓揚揹着白暢,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
突然間徐帆感慨起來:“你說,白暢要是從小就和我們兩個長在一起,也挺好的。”
“你不是挺嫌棄他的嗎?”
“我什麼時候嫌棄他了?只有他嫌棄我的分。”徐帆搖頭嘆氣:“我看他一個人孤苦無依的也是可憐。”
“同情心氾濫?”麓揚不禁想起小時候:“就和你小時候看着我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一樣?”
“有一點,你不覺得你兩個挺像的嗎?都有點被拋棄的可憐感。”
“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同情心,你給他聽到,又不知道要怎麼編排你。”
“我說實話啊。”
酒坊之中,紅旗飛舞,綠樓高聳。
“你們是說……這路品藍帶着西域人過來找楊慈的女兒?”洛非笑低下頭開始沉思:“這麼說……他們是來找涫兒的了?”
麓揚點頭:“八九不離十,門主涫兒不是您的女兒,楊慈也不是您的妻子,咱們是不是應該將一切都告訴涫兒?”
洛非笑有些訝異的看着麓揚:“你小子什麼時候知道涫兒不是我的女兒的?”
“這……”麓揚低下頭……他可不敢說是當年和廣陵一起站在屋頂上偷聽來的。
洛非笑搖頭:“算了,本就不是什麼秘密。”
“門主,那涫兒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涫兒只見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別人的女兒,好端端的變成了你的女兒?”
一旁的天井和平花也並不知道事情的始末,當時他們一個個全都歸隱山林,不理世事。
唯有徐老爹知道,卻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明。
“既然這麼難說,那便不要說了吧。”麓揚將背上的白暢上前送了送:“我們只是告訴各位一聲,若是你們不願,那……我們就派弟子去打發了他們。”
洛非笑擡手按住這件事:“讓我考慮一晚,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這裡面……還牽扯到很多的事情。”
徐帆和麓揚對視一眼,最後點頭。
帶着白暢回去了竹園,那園中的棗樹倒是又綠了,徐帆望着那棗樹笑道:“也不知道今年夏天的時候這天下之事能不能有一個結果,若是有了結果,咱們便和往年一樣,在梅林裡面摘些果子吃。”
靠在躺椅上,徐帆自顧自的說道:“這竹園的棗樹,結的果子總是最好的。”
麓揚安置好白暢開始生火給他取暖,這月份漸漸的往三月靠,氣溫總算是沒有那麼了冷,只是這幾日風大的緊。
徐帆靠在外面一會兒就覺得手腳有些發涼,還是一步並作兩步的往屋子裡面跑。
靠着碳火,徐帆傻笑道:“唉,我還是蠻期待,一會兒白暢醒過來要怎麼酸你。”
麓揚嘴角勾着笑,兄弟兩個一人靠着一邊,一擡眼就能看到彼此不懷好意的眼神:“敢酸我,我就再打昏他。”
“白暢遇上你這麼個人也真是作孽。”
蕭陽乖乖的坐在一旁,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的道:“師父,徐帆哥哥。”
麓揚一回頭就看到蕭陽癟着肚子的樣子,想起……這下山本來就是爲了吃飯的,如今這飯因爲那檔子破事,根本就沒吃成。
他心下一合計:“反正咱們這裡有碳火,我去後山找點魚再挖一點野菜回來。”
“成。”徐帆立刻就起身:“咱們一塊去吧。”
“算了,你留在這裡看着蕭陽和白暢。”指着那邊正在昏睡人道:“他那寒疾估計是加重了,你幫我看着點。”
“也行吧。欠我一人情啊,我可是拋棄思繡過來陪你們兩個老爺們。”
“白暢說的沒錯。”
“說什麼了?”
“你這小子果然是重色輕友的。”
徐帆差點提起藍魂鞭打他。
麓揚轉身提着籃子就飛身而去,點地幾步之後便消失在浩渺的雲煙之海中。
徐帆望着遠山風光,最後轉身對蕭陽道:“你師父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那他是什麼樣的?”
“嗯……有點內秀,反正活的小心翼翼的,挺讓人心疼的。”
“那是現在好,還是從前好呢?”
徐帆揉亂蕭陽的腦袋:“當然是現在好,人還是活得有血有肉一點才比較好。”
蕭陽不明白徐帆意思,但是聽起來卻很有道理,他點點頭:“我雖然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但是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會記着的。”
“記着什麼?”
“人還是活得有血有肉一點才比較好。”
徐帆放聲大笑:“要不是你師父是麓揚和廣陵,我還真的想把你收爲弟子。”
“師父說,您早晚會和思繡姐姐有自己的寶寶,到時候蕭陽就是哥哥了。”
徐帆聽着蕭陽這兩個字,難免會冒出擔心,這個孩子若是將來名揚天下,說不準這身上懷有一甲子功力的事情也會被有心人查出來。
徐帆便問了:“蕭陽啊,你師父有沒有和你說過……要給你換個名字?”
“換個名字?”那孩子乖巧的點頭,雙目之中皆是景仰:“師父說了等到廣陵師父來了,讓廣陵師父給我擇一個姓氏。”
“這麼說,這名已經有了?”
“嗯。”蕭陽天真而笑:“師父說叫做挽陽。陽還是保留我的陽字,挽是挽回的挽,是白哥哥給我取的,徐帆哥哥,挽陽這個名字,我覺得很好聽。”
徐帆微微一愣,而後有些不解的重複這兩個字。
“挽陽?”
見他神色不對,蕭陽立刻就問了:“怎麼了?徐帆哥哥?這個名字不好嗎?”
“不是不好……”徐帆笑的有些僵硬:“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取挽回的挽這個字?白暢和你說過是爲什麼嗎?”
“沒有,白哥哥沒有提起過這個事情……”
徐帆低下頭,蹙着眉宇,仰頭去看麓揚消失的地方。
但願……是他多想了吧。
白暢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再給他喂水,睜開眼睛發現是徐帆正舉着杯子給他喂水。
見他睜開眼睛,還不懷好意的問:“還活着呢。”
他沒力氣和他爭辯什麼,身上那股寒意不斷的往心口匯聚,凍的他渾身打顫。
徐帆也發現他的不對勁立刻就要渡真氣,可是回想起來自己的風氣貌似並不能減低白暢的痛苦。
他放下白暢想要去再倒一杯水,卻發現水壺已經空了。
帶着蕭陽去屋外的井裡打水。
“你白哥哥好像挺不舒服的,可惜我是雷靈,要是火靈的話就能給他渡真氣了。”
蕭陽立刻揮手:“我是火靈。”
“你這麼點大,你給他渡真氣?別把自己弄的走火入魔了吧。”徐帆將水提上來,笑道:“你白哥哥以後都留在梅林,你想着要對他好,還有很多辦法,不用拘泥於這一種。”
蕭陽卻搖頭:“白哥哥說……他以後不留在梅林。”
徐帆的水桶落回井裡,有些不解的問:“爲什麼?”他心中狂跳:“黑莊已經毀了,他還能去什麼地方?”
“白哥哥說……他要去找他的親生父母。”
“親生父母?”徐帆更是不解:“他還要尋親啊。”隨即就放鬆下來:“那他說了找到之後會回來嗎?”
蕭陽坐在一旁:“白哥哥說,他的父母在很遠的地方……他此行一去,這一生都不會有時間再回來了。”
“他不回來了?”
徐帆心中大概有了一些數,卻不敢確定。
爐上的水燒得滾燙,徐帆將那水倒入杯中,稍稍涼了涼之後再走到白暢身邊,那人身上蓋着厚厚的杯子,全身上下卻依舊是涼的。
徐帆探了探他的脖子,發現就連脖子都是涼的,面上除了蒼白看不出其他的顏色,神情倒是不痛苦,遠瞧着就像是死了一般。
一種恐懼感在心中升起,他扶起白暢將那水杯湊到他的脣邊:“白暢,白暢,白暢!”
他的呼喚沒有人迴應,急的他快要把杯子捏碎。
那人終於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就着水杯就開始大口喝水……水是暖的,喝下去之後,稍稍有了一些溫度。
他這才稍稍鬆下一口氣。
蕭陽看着面前有點焦慮的徐帆,同他往日不正經的模樣天差地別……如今他渾身都帶着幾分憂愁和與生俱來的威嚴。
這份氣場倒是和徐老爹有些相似。
徐帆的轉變讓蕭陽有些陌生。
正巧這個時候,麓揚帶着東西回來,他一身都是山間的露水,還有濃重的寒氣。
“怎麼樣?他沒事吧。”見兩個人都坐在牀邊圍着那人,徐帆還一臉顏色,叫麓揚有些擔心。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有事……”徐帆回身,就看到麓揚脫下外袍,正在火堆前烤火,想着把一身的寒氣都除掉,這才走過來。
麓揚回來了,便給白暢渡真氣……
一地殷紅,這次吐出來的是兩口。
就連麓揚都不禁開始蹙眉……寒疾愈發的嚴重起來。
他想起那天門主叫他採來的火靈芝,從櫃子裡面摸出來,就着熱水就給熬了。
那火靈芝乃是良藥,喝下去之後,確實比起之前要好一些。
麓揚坐在牀邊看着白暢依舊沒有血色的臉:“我去叫師傅過來一趟。”
“你去吧。我來烤魚。”
“嗯。”
麓揚剛要出門,徐帆叫住他:“麓揚。”
徐帆心中有困惑,亦也有不捨和體諒,最後還是轉了個彎來問:“白暢他……真的沒事嗎?會不會……”
他聽明白這句話,只能笑道:“我不會讓他死的。”
這徐帆心中有自己的打算,麓揚又何嘗沒有自己的打算,西域人已經來了……萬物歸元的秘密一定就在他們身上,無論門主要不要把涫兒交出去,他都一定要和那幾個西域人討來萬物歸元的秘密,白暢……不能死。
他絕不會讓他死。
人就在自己眼前……
是個人都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朋友死。
洛非笑被麓揚帶着去了竹園,眼看着白暢又嘔出幾口殷紅。
他無奈搖頭:“你們都下去吧,我來救沁兒。”
麓揚一怔,而後反應回來,拉着徐帆和蕭陽就出了門。
坐在院子裡面,屋中傳來紫色的光。
麓揚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外,眼中滿是擔憂和訝異。
“你想什麼呢?過來坐着吧。”徐帆拍拍麓揚的肩頭:“你都說了他不會有事的,你還這麼緊張幹什麼?”
“徐帆……”
“嗯。”
“我從來沒有在門主面前說過白暢叫做沁兒。”麓揚低下眼睛:“門主和白暢只見過兩面,一次爲了療傷,一次偶然遇見……門主怎麼會知道他……叫做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