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洲城,是這裡最繁華的地方之一,大大小小總共有千戶人家。而其中有很多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這當然也是俆洲城繁華的衆多原因之一。
現今如此安詳,來到這裡的人又有幾人能猜得出,半年前的那件血腥的事曾發生在這裡。
半年前,一直和平幽靜的徐洲城的夜晚,卻被一束沖天火光打破——徐洲首富何府一夜之間上上下下除了兩人,其餘的二百多口人全都死了,一樣都是被一劍封喉,一樣都是被火燒傷過。死去的人脖子上傷口不歪不斜顯“一”字樣,當時不是驗屍專門的人都可以看出,那使劍殺人者的慘忍。
活下來的兩個人,分別是何家大少爺和三少爺。但是關於何家大少何良一,是在這場事故中失去蹤影,他本身真正的生死亦無人知曉。
衆所周知,何家三少爺何楠一是風流紈絝子弟,就算變成天悅客棧的小二,性子也不改半分。
洛府後院後的小道上,兩三個家丁擺出凶神惡煞的表情,手持棍棒在四處眺望,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小道的另一頭,兩個人影匆匆忙忙地亂躥。一位面容俊秀,星眸亮目,儘管穿着棕灰色的粗麻大衣也遮掩不住一身的貴家公子姿態。而另一位也穿着粗麻大衣,眼睛流淌着純真,長得十分胖,手中拿着一根木棍。
“大哥!等等我!”何一瓜撐着胖胖的肚子,扶着手中的木棍,口有些喘不過氣。
何楠一停下腳步,抱緊一下手中用荷葉包裹着的烤雞,確認沒丟後才轉過身對着何一瓜說:“瓜頭,等什麼等,等那菜頭追上老子?把雞搶回去?那可不成。”自己纔不想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午餐弄沒了,還是一隻上好的烤雞。
盯着眼前漆黑的眸發亮的大哥,何一瓜忍不住開口道:“大哥你、你呼,不是說過亂偷人東西是不好的嗎?怎麼呼,從一菜那裡偷烤雞吃?”由於上氣不接下氣,何一瓜說的話有點雜音伴着,斷斷續續。
“這不是偷,這是菜仔應該補償給我們的,懂沒?”何楠一一臉正氣的模樣,完成沒有因做錯事而自責“菜仔那傢伙投入洛輸稱那人的懷抱,背叛了我們,你大哥我只讓他賠償一隻烤雞,算我寬什麼大量。所以我們並沒有偷,懂了吧!”
“……好像懂了。”
“還懂得頭啊!快逃,哦不對,是快跑!”何楠一看到有人追來,轉身就跑。
“逃”這一詞是用在小偷身上的,他不是小偷,當然不能用這此,所以固然換成“跑”。
“大哥!等一等我!”何一瓜望着何楠一落跑的身影大喊。
一路上二人在一處轉角處才甩開那幾個家丁。
二人慘兮兮地逃到天悅客棧,總算,卻不曾想有更大的麻煩等着他們。老闆娘蔡倫雅,人稱蔡娘,四十歲至今未嫁,而現在正霸氣地坐在櫃檯上,兩手各拿着鐵鍋望着他倆:“怎麼,逃工作逃得還舒服嗎?”
“蔡、蔡娘!?”兩人驚愣地看着蔡娘。蔡娘上下揮弄着手中的鍋,邪笑道:“今晚加多兩個時辰,有什麼問題嗎?”意思是你們今天逃班了,今晚就罰你倆如夜班去。
看着您手中的比劍還今人畏懼的武器,我們能有問題纔怪。
“哪,你說哪裡話。沒問題,保證沒問題。”何楠一是典型的吃軟怕硬。大哥怕得都全身發抖,更何況本來就膽小的何一瓜呢。
於是兩個人,晚上忙得通宵才能入睡。而在夜裡,何楠一起身獨吞掉烤雞,以至於第二天何一瓜一大早猛地抓住蔡孃的腳,驚天動地地哭訴自己沒雞吃。最終天悅客棧門前又上演一場蔡娘提鍋碗瓢盆上下追打何楠一的場景。
易山歸空,正殿內。
萬般愛恨,皆歸空。這句話不知道師尊對自己說了多少次,怕是等於一天一句吧。
“於龍爲何走神!”問話的是一身灰衣,手持浮塵的短鬍子老人。只見他對着一位不染風塵面無表情的男子十分不滿地說:“掌門在說重大的事,你竟然走了神?”
參於龍只是皺一下濃眉,目光沉迷一秒後變回面無表情的模樣,淡淡道:“弟子知錯。”幾個字完結,並不想解釋,幾乎每次都這般簡言簡語。
“哎,我怎麼就教出你個寡言的人……”李潛扶額。
“李師叔鬆口氣,您老兒又不是不知道參師弟的個性,能跟您說聲知錯就算不錯了。”細眉白膚的男子揚着嘴角笑着,一臉溫和但卻有些純真的模揚,“再說,您這才叫打擾到師尊說話。”
“陸今休得胡言,還不快向李長老道歉!”一旁老掌門實在忍不住被打擾的怒氣,於是一臉憤怒都發在唯一的弟子陸今上。 wωω★ ttκá n★ C O
“說不說,不說我就走。”參於龍冷漠轉身,這種情況再下去,今早的練劍怕是又得推遲。看到自己門派的弟這般,陳聖德只得假裝咳嗽幾下:“我叫您們來是淡正事的……咳,今兒去把那圖擺出來。”
“是,弟子領命。”陸今止住笑容,向前一步伸出左腳,一邊轉動身子一邊吟咒施法。他念完咒後猛地張開雙手,“譁”的一聲,一道刺眼的金光出現,金光忽而變幻成一副巨大的水墨畫。
陸今深吸一口氣,動作瀟灑不拖泥帶水,收回法力:“此乃世間八寶之一,山河社稷圖。”
“竟然長、長這樣!”一旁的李潛、白子尋、洛之三大長老異口同聲。也難怪他們會驚訝,山河社稷圖上的畫今人慘不忍睹。
畫中,山河破碎,血流成河,世間生靈皆變紅眼黑爪,目中含着的殺氣四溢,最後竟開始上演自相殘殺化成枯骨。慢慢的世界則逐漸消失,畫變成蒼白一片,不帶一絲墨跡。
“畫中世界,彷彿想告訴世人什麼。”參於龍打破平常幾個字成一句的景象。陸今只是恢復以往微笑溫和公子的模樣,沉默不語跟自己的師尊對視。
“於龍說的沒有錯,此畫畫的正是六界一年後的情況,世間一年後六界蒼生的結果。”陳聖德揮起手中撫塵,一揮落,畫便圈縮到手中,“預知未來,這是它的能力之一。”
“掌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該如何是好?”參於龍又一次開創自己的記錄。李潛等三大長老揮撫塵問:“掌門可是有對策?”
“不是我有,是女媧娘娘有。”陳聖德閉上眼,“古有女媧之石、無望劍、山河社稷圖、玄吟冰、神農書、破魔箭、七寶鎮妖寶塔和炎黃令八寶。每寶各有不同的能力,只要找到女媧娘娘命定的救世主,再集合八寶之力,方可救世。”
“而師尊叫您們來,也是爲此事。”陸今笑了笑,拿出一面令牌“虛情殿參於龍接令,隨我下易山助救世主尋八寶救求世,無論生死,都要完成。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衆弟子內心痛苦,大師兄您能嚴肅點說嗎,笑着說很嚇人的。
“這……”李潛表情顯得有點難爲的樣子。
“是!弟子緊遵大師兄,掌門之命。”參於龍跪下接令。這下陸今的臉色卻變得不好看:“你跪我作甚,要跪該跪師尊啊!”
參於龍輕輕擡頭,面無表情道:“誰叫你拿着令牌。”陸今無言以對,早知道會被這傢伙跪,就不答應師尊那老傢伙自己拿令牌發號施令,現在才知道又上了那老傢伙的當。
“師尊。”
“今兒啊,你是要當掌門的人,該學學被人跪着的感覺。”陳聖德撫着白鬍子喃喃道。李潛倒是不插話,只是目光沉了沉。
而陸今在陳聖德說那話時,嘴角下彎,眼神苦澀,但是那隻在一瞬間,隨即他又恢復往曰的模樣。包括靠得最近他的參於龍也沒發覺他的變化。
“好了,快下去罷,記得事關六界蒼生,不得有誤。”陳聖德亦不想自己的唯一的弟子出事,亦不想天下百姓出事,無奈自己早是一把老骨頭,幫不上什麼忙,只怕還忍倒忙,“切記,一定要找到那個叫何楠一的人,纔可挽救這場浩劫。”
“是,弟子遵命。”
參於龍和陸今告兩人辭別衆師兄弟,帶上山河社稷圖持上各自的劍,抱着視死如歸的態度踏上這條漫漫長途。他們永遠也猜不到這條路上的未來,只知道爲了六界蒼生,他們必須找到那個人,去拯救這世界,無論路途多麼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