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的離去,不過神界一百多天,汝又何必擔這麼多的心。”開口的是一位紅衣似火的少年,他留給身後人的,僅僅是從那南天門跳落的背影。
老人撫須而苦笑,喃喃道:“但願,你能一百多天後再回來吧。”
人界一年,神界一天。六界衆生,皆有劫。
“公子您、您這又是作甚啊……”管家哀痛的看着這一幕。
“無事。你說,是不是我太自作自受了。徐大俠說的對,我之前生來好像只是爲了自己,而完全不顧及身邊人的感受。自私自利的認爲自己的性命與他人無關,要死要活只在自己……害得姐替我擔了十幾年的心。到親身體會知道身邊人不存在時,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該做什麼。”許城雪覺得心似刀劃過,很痛,忽然感覺自己十分弱小,弱到救不了身邊任何一個人,“若是染不上疫病的人不是我,是姐姐她,這樣的結果好不好呢,好不好?”
“公子……”管家眼眶紅了。
許城雪啊,許城雪,你爲了自己所謂不顧生命的自由,到底傷了多少人的人啊。
許城雪忽的腦袋一痛,意識裡剎時聽到一個同自己聲音的人在說‘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嗎,想挽救身邊的人嗎,那就不要在選擇一味的逃避。吾烽火司命的轉世可沒這麼薄弱!’
紅光閃過許城雪的雙眸,嘩啦的一聲,系在他腰上的紅瑪瑙吊墜斷裂,啪嗒一聲掉落至地上。
紅光泛起,染紅了他的青衣。
珠散劫開,是他的劫,他註定逃不掉。
遠處一座涼亭下,坐在許陌身旁的石月突然站起,風吹起她的綵衣,此時皺眉的她喃喃的說:“神界司命星君的天劫,爲何現在纔開啓。”
暗屋內的梨木椅上,那位黑袍人褪去黑袍,一張如烈鬼的臉在蠟燭微光下照得無比清晰。他興奮的笑着:“雖不知那趙淵爲何事託了時間,但是皇的任務我已完成,如今我應該可以得到莊主之位了吧,哈哈!”
“報!報!主上!”不知從何處衝來一名手下,一臉惶恐,“有一名身着紅衣的少年持着一把鐵扇殺了、我們不少兄……弟……主上,這該如何是好!而且……”
此時這名手下衣上染着鮮血,那血足以證明他說的事無假。
什麼,許二叔一右拳狠狠地打在梨木椅的扶手上,隨着他的起身,梨木椅瞬間散架化成灰。他惱怒,差一點他便可成爲許家莊主,關鍵時刻竟然闖來了一個毛頭小子。居然敢打擾他,他非殺之不可。
“說完去!而且什麼!”許二叔一臉怒火,臉部扭曲得猙獰可怕。手下抖擻着身子,驚得吞吞吐吐口齒不清的說:“而且,那人、那人——”
“那人長得很像許城雪。”不知從何處飄來一句具有諷刺之意的話。
之後“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暗屋的門裂成幾片慘落地上。
而後一名身着紅衣似火的少年,手持白色鐵扇,一步一步走了進來。令許二叔無比吃驚的是,少年那熟悉的面容,儘管氣場不同以往,他根本是那許家莊許公子許城雪。
紅衣少年眼角下兩條紅紋,讓他笑起來時顯得狂傲萬分:“許二叔,爹的二弟弟,年齡約四十,入魔,按規,今日必卒!”
“你!你……”許二叔仍爲他巨大的變化深感吃驚。
“吾名烽火,乃九重天上神界的司命星君。手握六界衆生命格,卻……”烽火搖扇,苦澀的笑着,“改不了自己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