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紅衣騎”的大本營之後,洛道立刻去見楚縱歌,還沒走到房門口,門就被拉開了,只見楚縱歌一臉焦急,“見到了嗎?母妃身體怎麼樣?情況如何?”
洛道見自家王爺這麼焦急,別的也沒有說,“貴妃娘娘該有的東西一樣都不缺,只是……”他遲疑了一下,“只是身體清減了很多,而且臉色也不是很好。”
楚縱歌聽到這個回答之後,臉色都變了,但是他也知道再問不出什麼,吩咐洛道下去,就把自己關進房間。
洛道見楚縱歌這樣,心中也很難受,只是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安慰楚縱歌,只能原地踱步,正好這個時候蘇蘇聽到消息急忙趕過來,洛道見到她就像見到救命稻草,急忙把情況告訴蘇蘇,請蘇蘇一定要安慰王爺。
蘇蘇心裡也不好受,惠貴妃是她母親的手帕交,爲人和藹可親,對她也很好,如今因爲自己竟然落到這個地步。
想到這兒,蘇蘇說:“放心,我一定會安慰你家王爺,讓你家王爺振作起來的。”
得到這個保證之後,洛道才離開,他要去給銀雪報個平安,王爺交給蘇蘇就好了。
蘇蘇站在門口,輕輕敲了幾下,“縱歌,你給我開門,縱歌?”房間裡沒有絲毫地聲音,蘇蘇不死心,又重重地敲了幾下,見還是沒有人答應,索性一推門,直接進去了。
房間裡,楚縱歌坐在桌子邊,手肘撐着桌子,一動不動的抱着頭,肩膀劇烈抖動。
蘇蘇見楚縱歌這樣,也沒有說話,只是坐到他身邊,試探性的抱住他,卻沒想到楚縱歌反過來抱着她的腰,把臉枕在蘇蘇的肩膀上。
蘇蘇僵硬了一下,反手輕輕摟住楚縱歌,沒有說話,她感覺自己的肩膀上突然溼溼的,熱熱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縱歌纔開口,“我不是一個好兒子,我也,不是一個好皇子。我的母親日夜思念我,我卻沒有辦法去看她,我在自己祖先統治之下的土地上起兵,可能會讓這片土地……”
蘇蘇打斷楚縱歌的話,“你別這樣說,你不是個好兒子,但是你是一個好領袖,我相信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楚縱歌沒有再說話,蘇蘇繼續說,“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找個方法把貴妃娘娘接出來吧,以後她在宮裡的日子就難過了,我們一起生活吧。”
楚縱歌已經調整好了,他還是抱着蘇蘇,卻沒有了之前的難過,聲音也輕鬆了很多,“到時候,你就要改口了,不叫娘娘,應該少一個字,叫娘了。”
蘇蘇面色一紅,掙扎着就要離開楚縱歌的懷抱,楚縱歌把她摟得更緊了,“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等以後,咱們就成親,然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蘇蘇不再掙扎,以後,多好啊。而蘇府這個時候,正是大亂的時候,蘇婼自盡了!
自從“紅衣騎”打敗了叛軍,把蘇婼從邊界帶回來,蘇婼就一直有些癡傻,再也沒有之前的靈秀美麗。
郝素容看到自己一直疼愛的大女兒變成了這副模樣,心都碎了,她傾注心血養大的女兒,原本可以嫁入皇室成爲皇后的女兒就成了這樣,讓她怎麼不恨!
蘇遠道是一個比較功利的人,當初把郝素容從良妾擡爲繼妻,除了有郝素容吹耳旁風,他和郝素容之間有一些情誼之外,還有另一個考慮,他沒有兒子,需要幾個得力的女婿幫襯,而嫡出的女兒以後會嫁的更好,所以才擡了郝素容。
現在出了蘇蘇的事,而且蘇婼又成了這副模樣,蘇遠道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只是吩咐把蘇婼安置在偏園看管起來,便放在一邊不管,連蘇蘭和郝素容都被斥責了一番,勒令她們不許去看蘇婼。
蘇婼本身就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一心單戀着楚縱歌,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嫁給楚縱歌肯定是不可能了,現在又沒有人來管她,親人又對她這樣,底下的僕從也私下裡對她指指點點,她一時想不開,就懸樑自盡了,等到丫鬟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郝素容看着地上冰涼的屍體,怎麼都不能相信那是她以前溫柔敦厚美麗大方的女兒,而蘇蘭已經看傻了,她前一天才偷偷去看過的大姐,怎麼現在就這樣了!
蘇遠道剛剛下朝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匆匆趕回家,他厭惡的看了地上蘇婼的屍體一眼,“趕緊買一口棺材,擡出去埋了,太晦氣了!”
郝素容和蘇蘭聽蘇遠道這麼一說,不敢相信地擡起頭,這還是以前那個對蘇婼百般寵愛的人嗎?人死了,難道連喪事都不準備辦嗎?
蘇府的人辦事能力很強,很快就買來了一口棺材,做粗事的婆子馬上就要上來把蘇婼的屍首擡進棺材。
郝素容尖叫一聲,趴在蘇婼的屍體上,“不行!我看你們誰敢!”聲音太過尖利,都啞了。
蘇遠道馬上說:“你幹什麼,快起來,你不嫌丟人現眼!”又對周圍的下人說:“看什麼!大小姐死了,夫人太傷心了,快把夫人拉起來!”
身邊的僕婦馬上就上去,有的拉胳膊,有的抱腰,費了好大勁都沒有成功,只聽郝素容尖叫,“都放開我,我看你們誰敢!”
下人們,沒有辦法,只好放開了郝素容。郝素容頭髮散亂,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風光,事實上,這幾個月的事已經讓她老了幾十歲。
只聽郝素容先是在哪裡哭,哭着哭着就開始瘋狂的笑:“婼婼,你看到了嗎,你父親,連一個喪事都不想給你辦,他覺得丟人啊,他覺得丟人現眼啊!”
蘇遠道聽到這裡,怒火沖天,擡手就給了郝素容一個耳光,“你胡說什麼,趕緊起來,你瘋了不成!”
郝素容看也不看蘇遠道一眼,繼續抱着蘇婼的屍首,對着一邊被剛剛的場景嚇了一跳的蘇蘭招招人,“來,蘭蘭,我們一起跟你姐姐道個別。”
蘇蘭過去跪在屍體旁邊,已經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