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阿姨,放心吧,你吃的那個也不含糖,雖然口感可能沒那麼濃郁,但是絕對健康。”時鬱佳在做點心的時候,早就已經考慮到了大家的偏好。而且她決定,以後都朝健康食品來研究,哪怕可能會稍微損失一點口味,但是這必定是以後大多數人的選擇。
一家人其樂融融聊了一會兒天,時鬱佳很識趣的起身告辭。自己老是這麼不請自來也挺難爲情的,怎麼可以還打擾人家休息。
謝絕了張叔的相送,時鬱佳慢慢晃悠在小區道路上。寂靜的昏暗的道路,像極了她此刻的心。
爲什麼覺得,燁爍哥哥好像是對自己避而不見?
她應該怎麼辦?
漫無目的,圍繞着鹿山開了一圈,停下又不知道發了多長時間的呆。燁爍依舊還是整理不清自己的思緒。
每個人對待感情的方式,都會受到自己個性的影響,所以他沒有燁涵那麼果斷,沒有邵闊那麼勇敢,也沒有時鬱佳那麼執着。
他習慣了先爲別人着想,他習慣了尊重別人的決定,他習慣了以自己關心和愛的人的意見爲出發點。所以,只要是時時的選擇,只要是時時的喜好,他便會支持。
淡淡的煩躁,讓他無法沉浸。看着時針不知疲倦的繞過,想着時時進門卻看不到他的身影,他又有點不捨和自責。
時時或許改變了,但是對他依舊一如既往。自己因爲這些莫名的心事,卻開始疏遠她,這到底對不對?再退一萬步來說,他有什麼權利去幹涉時時的選擇?時時那麼多年愛着他喜歡他追求他,他何曾給過一個肯定的承諾?
既然如此,他有什麼理由去阻止她尋找自己的幸福?
自己還是太狹隘太自私了吧,面對着會失去時時的可能性,便亂了方寸。他捨不得那些擁有她的畫面,他害怕以後的生活裡沒有她這個可愛的小尾巴、熱鬧的跟屁蟲,他想象不出自己自己改如何面對沒有她的生活。
即便她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但是,有她在,不管什麼方式,應該就滿足了吧?
他是如此的安慰自己,可是爲什麼,心裡卻還是這麼的難以釋懷?
快到十點半,打了個電話回家,聽到了時時早就在一小時前左右離開的消息。燁爍心中輕鬆了一點,卻又有點隱隱的失落。
發動汽車,歸家——錯過了最溫暖的守候,心,空落落。
時鬱佳縮成了小烏龜。今天很有先見之明,已經多加了一件衣服,可是在三九的野外蹲守,是永遠不會嫌棄溫暖太多的。本來坐在花壇那邊,後來小屁股實在受不了那漢白玉的檯面,只好又開始原地漫無目的的散步——只要不離開大門範圍就好。
她在等燁爍。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她想要確定心中那些不安的情緒是否有根據,她迫切的希望用真實的燁爍哥哥,來撫慰她日漸不安的小心。
分針已經過去整整一圈了,進進出出的車輛,卻始終沒有燁爍的身影。時鬱佳揉揉自己發紅的小臉蛋,搓了搓手,而後在原地跳跳取暖。呼,自己是不是應該走了?這麼守株待兔的,也不是辦法呀。若是燁爍哥哥現在當真不喜歡看到自己,那自己在這兒蹲着好像又惹人討厭的嫌疑。若是燁爍哥哥真的只是因爲有事而出去,那他回來看見這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自己,會心疼會愧疚會有負擔感的吧?
時鬱佳越想越覺得自己這麼呆着很愚蠢,而且連續半夜貓在外面不回家,小姨會發飆的吧?時鬱佳吸吸鼻涕,又回頭看了一眼小區大門,下定了決心。隨即,她緊了緊領子,雙手插着口袋,縮着腦袋,走了。
小區前面景觀花壇,她向右走的同時,深藍色xc60從另一側駛進小區大門。隔着重重的假山,兩個人再次擦肩而過。
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半夜的道路上,也就她,藝高人膽大,心中沒有一點害怕。可是勇敢的心未必就真的無所畏懼,她現在就覺得渾身不得勁。
她疑惑於目前她和燁爍之間怪怪的感覺。但願,一切只是她的錯覺纔好。
好孤單呀,忽然,很想找個人說說話呢。
好應了那句歌詞啊……想找個人說說話,所有人都不在家,隨手拿起個電話,卻不知道該給誰打……
她現在也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了。燁爍哥哥?不行呀。思婕妹妹?睡覺了。燁涵?找抽吧?邵闊?不妥啊。張鵬亮……算了,那貨說半天,屁都可能沒一個……
時鬱佳忽然覺得好悵然,眼睛被冷風一吹,有點酸酸的。
口袋忽然震動起來,然後是三隻熊歡快的樂曲。時鬱佳這一刻驀然有點驚喜交加,誰他媽在這關鍵時候給她打電話?真是太貼心了!
掏出一看,居然是大胖。時鬱佳汲了汲鼻涕,接通:“喂,大胖,半夜三更做賊呢啊?”好兄弟好哥們啊,絕對的。
“時時!你小子行啊!”大胖那頭很興奮的樣子:“嘿嘿,不愧是我們定源一哥啊!”
“切,我當然行,我哪兒不行!”時鬱佳絲毫沒有羞恥心的自誇了一下,眼淚卻不知道爲何往下掉:“對了大胖子,你在說什麼事兒呀?”
有朋友天南海北吹着牛,這一路走來,便不孤單。
“你昨兒的英雄事蹟啊!多牛!一挑三!你知道對方什麼人不?南門三霸!你就這麼的把人家挑翻了……”大胖興奮的在那頭嘰嘰呱呱。
時鬱佳挖了挖耳朵,將手機拿的離耳朵遠點。大胖的嗓門比廣播室的大喇叭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空曠寂靜的夜裡,都能傳出三十米了。
大胖這麼一說,時鬱佳自然想起來他說的應該是昨天自己不小心抓了酒駕的那三個慫人了。還南門三霸……三蟲還差不多,她就最見不得這種人了,剛好撞她手裡。
話說,她現在的心情也很想再去抓兩個人間禍害來撒撒火。“大胖,誰告訴你的呀?”邵闊嗎?兩個人不過打了幾場球,就這麼熟了?邵闊不像這麼大嘴巴的人嘛。
“你火了,你現在可火了!你去微博上看看!好多你照片,還有你視頻,叫做最美怪力蘿莉!”大胖說起這個稱號就笑得有點岔氣:“啊哈!還蘿莉!應該叫最酷純爺們兒!”
昨天現場不知道哪個圍觀羣衆,將現場的照片和視頻發到了微博上,還起了這麼一個“最美怪力蘿莉”的名字,並且@了xx。xx今兒又轉發了一遍,然後一傳十十傳百,這條微博瞬間就爆紅了。大胖沒趕上昨晚第一波,剛剛起來做夜貓子的時候,才發現了這個消息,一看熟人,立馬先轉發了一遍帖子並評論“這是我哥們兒”,然後打電話通知當事人。
時鬱佳的業餘時間很寶貴,所以她很少玩微博什麼,微信嘛的也是爲了通話聊天而上。大胖說她紅不紅火不火,她倒是無所謂,網絡上這些東西,熱度通常都超不過二十四小時,而且,她也不喜歡做名人。
“我這純爺們了,你算什麼,瘋狂原始人啊?怎麼樣,我是不是很上照很帥啊?”時鬱佳呵呵笑,不忘在好友面前顯示一下自己得瑟的本性。
“帥爆了!酷斃了!”大胖無時無刻不羨慕着這樣可以充當英雄的機會,可惜他這個學柔道的,體型是強壯了,但是膽子還不夠強壯,真要碰到這樣真槍真刀幹架的,他還不敢:“不過時時,你那形象也挺狼狽的啊!好像還流血的吧!怎麼樣,是不是他們點子很硬你吃虧了?”
“吃虧個屁啊,我自己摔的,然後差點被他們撞了。”時鬱佳對自己昨天狼狽的形象還是有印象的。靠,早知道要上網成名人,她收拾那幫小子的時候好歹先拾掇拾掇自己的形象啊。
等等……這麼一上網,那不是大家都會知道了?咖啡館的同事……呃,算了,知道也不要緊,就當自己低調了。但是赫連家三兄妹呢?他們可不知道自己受傷或者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受傷的。
不知道燁涵會不會上微博啊……應該不會吧,他的時間更加金貴,應該不會上的。唔,思婕和燁爍哥哥也不太喜歡……這麼一想,時鬱佳又輕鬆下來。
“啊哈,跟兄弟們何必嘴硬呢!”大胖還以爲她不好意思承認:“爲了向我們偉大的英雄致敬,明兒晚上我們再來一場球賽怎麼樣,打完了繼續大排檔啊!我約了竹竿他們,你再約上邵學長和張鵬亮,怎麼樣?我做東!”
“喲,鐵公雞拔毛!那顯然得去啊!那就這麼定了,老時間,你們先打起來,我和張鵬亮晚點到。”他們八點才下班呢。
掛了電話,耳邊的喧囂一下子就寂靜下來,寂寞的讓人覺得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時鬱佳臉上明朗的笑容再次在夜色裡漸漸黯淡下去,孤獨感席捲而來。
她掏出手機,繼續發短信,哪怕是單方面的交流,此刻對她來說都會讓心裡好受一點。羣發給邵闊和張鵬亮:“明晚八點半,露天球場,老人員老規矩,大胖做東涮宵夜,去不去?”
除了在燁爍哥哥面前,自己覺得做個女生比較好以外,和其他的朋友相處,她都覺得自己應該身爲男兒身才對。
“去。安。”秒回的是張鵬亮。寒假工作完了他不用補作業,所以抓緊時間補睡眠。這樣的模式時鬱佳也挺佩服的,感覺像冬眠的另一種類型,就是儲藏一寒假的睡眠,來抵抗一學期的缺覺。
估計他現在已經又回去夢周公了吧,說不定還以爲這短信是做夢呢。時鬱佳輕笑,不打算再回短信打擾他睡眠。
邵闊沒有回短信,直接電話:“在哪兒呢?”
“剛到家樓下。”事實上,還有一半的路程,但是時鬱佳不想他擔心:“燁爍哥哥剛把我送回來。”
“哦,”邵闊有點放心,又有點不是味道:“那明天你們下班了我來接你們?”
“行啊!那明天見。”
“藥我剛纔已經送給小姨了,你晚上回去記得換。”邵闊嘮叨的交代。
“謝啦!”時鬱佳這次沒有嫌棄他煩,心裡軟軟的,又有點鼻子酸酸,說話都快帶着鼻音,趕快咳嗽一聲掩飾:“對了,明天早上也不要來接我了,我自己塗藥,然後燁爍哥哥來接我。嘿嘿,因爲晚上要和你們打球,怕沒時間跟他見面呀。”
“那行。那你早點睡。明天見。”
掛了電話,雙手插兜,漫無目的踢着腳邊的落葉。忽然覺得自己好傻,營造着燁爍哥哥那麼寵愛自己關心自己的情節和畫面,只是爲了杜絕另一個人對自己的關心。
她覺得自己很可悲,自欺欺人。到底她喜歡燁爍哥哥這件事情,是真愛無關其他的證明,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範例?她是不是本來就不應該喜歡那麼完美的燁爍哥哥?
她覺得自己很傻帽,不識好歹。若是換成一個別的女孩子,有着邵闊這麼高大帥氣威猛又不失溫柔的男生——呃,還是標準富二代追求,一定都樂顛顛的接受了吧?她不是沒聽過學校女生說她傻說她裝的言論。
可是愛情,不就應該是愛情嗎?不是因爲相貌不是因爲金錢也不是因爲你對我好,而是人與人之間那種特殊的磁場特別的吸引力。她對邵闊的感覺,就是定位在了好朋友好哥們上,讓她更進一步,她做不到,也覺得是在欺騙邵闊。
能讓她區別對待的男生只有兩個。燁爍哥哥讓她開心舒服,燁涵讓她……氣?怒?火?無奈?討厭?……
所以,她喜歡的,她愛的,還是燁爍哥哥吧?
可是燁爍哥哥,會愛她嗎?
三隻小豬再次成爲午夜伴奏。時鬱佳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名字……靠,剛想着燁涵壞話的,怎麼他就打電話過來了?“燁涵哥哥!”
燁涵拖着行李箱,在候機室微微皺眉:“做什麼錯事了?”一上來就這麼叫,非奸即盜。
“去shi啦!”馬屁拍到馬腿上,時鬱佳立馬恢復本性,本來就覺得心情不好,想跟他好好鬥一場的:“你說你這人,就是緣淺福薄,好好叫你你不要,偏要叫你外號你才喜歡是不是?”
“如果是你,我確實承受不住。在家嗎?”每天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只爲了能跟她說一聲晚安。
時鬱佳警覺,小心的用手捂住話筒,營造回聲氣氛,順便隔絕自然音響:“當然在啊!這大半夜的,不在家在哪兒!要不要視頻啊?等我五分鐘,我剛洗完澡,穿好衣服就來開機!”五分鐘的話,她跑回去應該足夠了。
……你沒穿衣服我都看到過……燁涵心中忍不住冒出某個她醉酒夜晚所發生的旖旎畫面,在這人來人往的候機室,他覺得自己的心也開始有點火熱。眼睛微微一眯,剋制冷聲:“不用了,早點睡吧,我馬上上飛機,去紐約。明天晚上再給你電話。”
不知不覺裡,每天一個電話,已經變成了他和她之間的慣例,兩個人都很理所當然的認爲這很正常。
“去紐約呀,嘿嘿,見網友大美女呀?”時鬱佳故意開他玩笑。
“惡俗。”對於某人,燁涵只有這兩個字可以評論。假象他和人家視頻就能急哭、假象他身邊有女聲就是看a0片的人,爲什麼就不能自覺一點?
“切,你才惡俗。”和燁涵這樣打着嘴仗,時鬱佳的心都輕快起來,臉上漸漸恢復明朗的笑容:“對了,明兒晚上我約了大胖他們打籃球,要是打我電話沒人接別發飆啊!我結束了會打電話給你的。”反正她半夜的時候他也是白天。
“還有誰?”燁涵從來沒指望過她能玩些適合女孩子的東西。不能限制她的活動,問問情況還是可以的吧。
“呃……就是大胖他們啊,原來體育部的那些。”時鬱佳嘴脣抖了兩下,還是很理直氣壯的撒謊了。燁涵和邵闊的氣場特別不對路,她纔不要送上門去。
“嗯。昨天后來怎麼樣?”雖然接到了她短信,可是情況不問問清楚,不放心。
“完美!”時鬱佳差點就要脫口而出自己成爲“最美怪力蘿莉”的新聞,幸好忍住了,不然額頭上的傷口不能解釋。說是因爲接他電話摔得?那小子得自責死。說是因爲見義勇爲弄傷的?呃……那她以後真的就要被廢掉武功了。“後來警察叔叔來了把他們帶走了,我就被叫過去做了一下口供,然後警察叔叔讓駕駛員送我回家了。”
不算說謊啊,趙光明那個警察叔叔叫邵闊那個駕駛員送她回家嘛。
時鬱佳真要爲自己的智商喝彩了。
燁涵嗯了一聲。他今天本來都想質問燁爍爲什麼昨天晚上不送她,但是又覺得自己完全沒有理由和立場:“在家老實點。好了,快點穿衣服睡覺吧,我登機了。”
“哎……”時鬱佳正說得開心,乍聞他要走,下意識的開口,然後又反應過來,嘿嘿笑:“到紐約給我買好吃的啊!”
隨便找個理由。
吃貨……“豬啊,你來拿?等我回來說不定都發黴了。”燁涵略有點悵然,下一次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
“你不會寄給我啊!小氣鬼!”時鬱佳只能順着話題下去。
“想得美。我沒餵豬的愛好。”燁涵心中思考着有什麼東西是她可能喜歡的。
“滾滾滾!平常我給你吃的都是豬飼料是吧,把你喂的!”時鬱佳氣哼哼:“等你下次回來,我絕對不會再做好吃的給你!”
“樂意之極。好了,去睡吧!”就等他一個了。
“……晚安。”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些都是時鬱佳一直以來信奉的準則。天大的事情,有高個子頂着;解決不了的事情,該吃吃該睡睡。
所以,回到家後,她就讓自己滾進了溫暖的被窩,讓熱乎乎的被子來驅散自己身上和心裡的寒冷,讓睡眠君驅趕掉盤旋在自己腦海裡那些煩人的想法。
睡一覺,海闊天空;如果還不行,那就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
這大抵便是時鬱佳這一日的節奏。起牀,提前上班,忙碌,下班,然後打籃球,然後吃宵夜。期間,她給燁爍發過三個短信,分別是早安,吃飯,和晚上打球。燁爍同樣給她回過三個,分別是早安,好的,注意安全。她的三個短信都長短成句還帶上標點和感情符號,燁爍的三個短信,則真的就是字面那八個字。
燁爍哥哥真的有問題了,可是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是自己嗎?還是他遇到了什麼問題?時鬱佳不知道。
心情煩躁,所以宵夜的時候,大胖提議喝兩瓶二鍋頭暖暖身子,她也沒有反對。當然不可能喝得跟在家一樣放開一樣多,但是話稍微多一點,還是難免的。
“是那裡出了錯,我感覺你在放手,不要連埋怨都沉默……愛得慌了自己亂了頭緒,我要你來在乎我。是那裡出了錯,要這樣遠遠看我……你不能只是搖搖頭,隨便說些什麼,就算傷心也要讓我傷個透……”副駕駛位,時鬱佳開下車窗,迎風高歌,嗓音帶着搖滾特有的粗狂,可是清亮的音色卻出賣了她,有種爲賦新詞強說愁的尷尬:“一直都以爲,我的愛情裡不會有心碎,你將我擊潰,徹底毀滅……痛往何處推,現在我只想頹廢,真的除了你……再不會爲誰……”
邵闊開着車,方向盤有點抖,要在這種魔音穿腦中始終保持一顆淡定平常的心,實在太難了。雖然在廣州已經領教過時時的歌喉,但是喝了酒之後,這程度更甚啊……他真的很想捂住她的嘴,或者捂上自己的耳朵。
“她失戀了?”坐在後座的張鵬亮忍不住問,開始擔心自己後半夜的睡眠。餘音繞樑三日散,估計這幾天,他的耳邊都會殘留着她狂野的咆哮。他強健的心臟現在也要崩潰了,快壓抑不住體內想要滅了這噪音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