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道祖的預言
楚槐序站在一片濃霧中,閉上眼睛,細細聆聽着周遭的劍之顫聲。
“這些放在下方的劍,應該都是煉器師們新煉製出來的劍胚。”他心想。
劍身上有其靈性,但未成氣候,還算不上是劍靈。
“反倒是我,明明是個人,體內卻已經有了類似劍靈的存在。”他無奈一笑。
現在他已經可以徹底確定了,爲什麼周圍的靈壓給他造不成任何影響,甚至讓他覺得很舒暢。
原因很簡單,靈壓是因爲這裡器靈太多,從而產生。
藏靈山是屬於器靈們的山!
但這玩意他身上也有。
嗯,來藏靈山就跟回家一樣.
甚至於,山上還有着溫養器靈的法陣,以免那些前輩遺物的器靈消散於天地間。
因此,他會覺得很舒服,並不奇怪。
我也有被溫養到.
楚槐序是個很想得開的人,他甚至還自我打趣:“別的前輩在離世後,是把自己的本命法寶放在山上等待有緣人。我死了以後,是不是自己帶着劍靈往這一躺就行了?”
他搖了搖頭,打消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念。
只見楚槐序目光一凝,就重新向着山上快速跑去。
在他的狂奔中,周圍不停地傳來靈劍的顫抖聲。
但他的腳步,卻未作片刻停留。
這些劍,無疑都選擇了他,甚至於是恐懼中夾帶着一絲臣服,卻又渴望被他帶走,成爲他的靈劍!
“但我志不在此。”
藏靈山第3333節石階處,楚槐序停下了腳步。
“一路上,一共有549把劍!”他剛剛數了一下。
“可惜基本上都是下品靈器,連中品靈器都沒個幾把。”
楚槐序連碰都沒有去碰它們。
原因很簡單,他總覺得自己輕輕一碰,這些劍便會彈飛出去,甚至劍上的那一縷靈性,都會被抹殺得乾乾淨淨。
這幾日與劉成弓切磋,他心中便一直是喜憂參半。
楚槐序很清楚,自己識海內的小劍特殊,自己現在貌似對劍修有着極大的剋制!
劉成弓的蒼松劍是中品靈器,也會被他輕輕一彈就擊飛出去。
他甚至懷疑隨着自己境界的增強,這把識海內的小劍,不僅能斬破幻境這些虛妄之物,甚至能斬靈!
——斬滅他人本命法寶的器靈!
然而,楚槐序現在修爲太低,這把識海內的小劍又太特殊了,且已經覺醒了【劍心通明】。
他無法做到對它的力量收放自如。
可以控制,但並不能控制的太完美。
很明顯,這股玄妙力量的位格,要高出他太多。
倒也並不能說是劍靈不聽話。
“畢竟它病懨懨的,看着就沒啥精氣神,一天到晚也沒多少情緒。”
今天它虎軀一震,估摸着都是因爲藏靈山太過特殊。
事實上,確實會有劍靈跟劍修鬧彆扭的情況.
若是太具靈性與靈智,這便是代價。
此時此刻,楚槐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焦黑色木牌,向前跨了一步。
此處通往山腰區域,有一道肉眼可見的半透明屏障。
他身懷通行令牌,很自然地就穿透了過去,感覺就像是穿過了一層薄膜。
問道峰,大殿。
門主項閻坐在門主寶座上,其餘長老則按照自己的座次坐在下方。
七長老沈慢依舊在竹林悟道,其餘的山上高層都已到場。
對此,楚音音很滿意。
“哼!這次終於願意帶上老孃了!”
若是又搞什麼七境以下不配知曉,那你們就睜大狗眼,老孃立刻馬上當場破境給你們看!
她現在很沒坐相地坐在大椅子上,由於是大殿內的椅子,所以做工很氣派,椅子又高又大,她那一雙小短腿甚至無法落地,離着幾釐米在空中搖搖晃晃。
六長老李春鬆站在大殿中央,又開始瘋狂搓手。
楚音音看着他,立刻來勁了:“哎呀!你別鋪墊了,誰不知道你想賭啊!快快快,所有人一起給咱們的執法長老上繳罰金!”
她還開始催進度了。
一張張罰金飄到了執法長老陸磐的桌子上,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它們充公,然後一臉嚴肅地說:
“國有國法,門有門規,道門不允許私設賭局,罰金會全部入庫,下不爲例!”
說完,他自己也面不改色地上繳了他那份罰金。
哼,我堂堂執法長老,自會以身作則!
李春鬆見狀,給小師妹投去了讚許的目光,自己可以省下一番口舌了。
楚音音又開始催流程:“六師兄,這次你想賭什麼?”
“要不.賭楚槐序和韓霜降大致能走到第幾節石階?”慈善賭王提議。
“沒意思沒意思!小家子氣!”小短腿率先抗議。
她開口說:“就藏靈山上那點靈壓,撐死了也就會讓他們頭暈目眩,噁心想吐,只要努力堅持堅持,心懷毅力,成功登頂不是問題!”
“能走到哪一節石階,只看他們在哪個位置選中了心儀的靈器。”
楚音音擡頭看向一衆師兄師姐,說道:“而且,你們不就是想讓楚槐序拿那把劍嘛!裝什麼裝!” 她語氣不善,有意報復。
你們之前不讓我參與,我這次就把你們都戳穿!
怎料,門主項閻卻在此刻發話,用他那極其難聽的刺耳聲音道:“小師妹,話可不能這麼說。”
“你我心知肚明,那把劍究竟是什麼個情況。”
“誠然,大劫將至,【本源靈境】馬上就要開啓,所以各宗馬上就要召開第一境的大比。”
“這種時候,我道門若有人能持劍下山,那麼,本源靈境的問題自可解決,這對於整個玄黃界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可我道門講究緣法,我們也不會強求他去取下那把劍。”
“畢竟那把劍咳咳咳!道祖的劍太過特殊!”
“對於取劍者而言,究竟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清楚呢?”
楚音音聽着門主的話,小嘴一嘟,開始嘀咕:“對於拿劍的人來說,當然不是好事!”
衆人聞言,也都沉默,沒有反駁。
一年前,七長老沈慢偶得道祖傳承,並在裡頭看到了道祖留下的箴言。
這些箴言,道門的高層全都看過了。
在道祖留下的話語裡,稱這把劍爲救世之劍。
可取下劍的人,卻被稱爲——侍劍者!
從這三個字中,其實便能看出一二。
對於玄黃界而言,侍劍者便是道祖箴言中的救世之人之一。
可對於那把救世之劍來說,他只是個區區侍劍者。
究竟是人御劍,還是劍馭人,由此可見一斑。
一衆道門高層都很清楚,傳聞其實是真的,道祖留下的這把劍,確確實實曾是一把噬主之劍!
它吞噬了很多人。
其中,吞噬的第一個人,便是千年前的那位煉器宗師,那位親手將它鍛造出來的第九境大能!
這是絕對的邪劍,只是因爲道祖太強,能壓得住它罷了。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就連跌境前的小師叔都不行,當代劍尊也同樣不行!
事到如今,因楚槐序的種種神異表現,外加他是小師叔找回山上的救世之人,所以,大家幾乎心中認定,他就是道祖箴言裡所說的侍劍者。
但就像項閻所說的那樣,道門講究緣法,也不會強行要求他去取劍。
像李春鬆和南宮月,剛剛當着楚槐序的面,可謂是隻字未提。
一切都看個人的選擇,一切自有定數!
若道祖箴言是真,楚槐序自己便會選擇這把劍,這是他的個人意志。
我們不可過多幹預,不然便會承擔這份因果。
總不能衆生是命,他的命就不是?
他的命,該由他自己做主。
大殿內陷入短暫的死寂,最後還是死賭狗試探性地出聲:“那咱們要不就賭這個?”
楚音音性格最爲跳脫,她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情都敢做。
於是乎,小短腿直接從大椅子上跳了下來,向前走了兩步,道:“好,那我就押楚槐序能拿到那把劍!”
有人帶頭了,自然就會有其他人跟上。
眼睛很小的趙殊棋雙目一眯,就跟入定了似的,然後微微頷首:“我也是這般認爲的。”
“是極是極。”門主項閻也這般道。
衆人接二連三地附和,全都覺得楚槐序能拿下這把劍。
這倒是讓李春鬆無語了。
“諸位!你們就一個人都不押他拿不到?”
那這還賭個屁啊!
南宮月在一旁慵懶地坐着,單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身子軟綿綿的。
她側目看向急壞了的李春鬆,說道:“六師兄,這可是道祖箴言,道祖又怎會出錯呢?”
爲了能讓賭局延續下去,死賭狗急了,差點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好在李春鬆並未失去理智,在悖逆道祖和蛐蛐小師叔之間,他選擇了後者,朗聲道:
“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小師叔下山尋人,他尋錯了呢!”
這位六長老四下看了看,壓低音量:“你們也知道小師叔的爲人嘛,他呀,他不靠譜的!”
門主項閻連連擺手,提出異議:“六師弟莫要瞎說,小師叔平日裡雖然.呃!但在大事上!小師叔還是很靠得住的。”
楚音音聞言,開始在一旁拱火。
“李春鬆,你自己押另一頭不就好了,何必攛掇我們呢?對不對呀!你自己押!”
死賭狗立刻一張臉漲的通紅,然後一雙手開始搓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地球上很多賭狗有句名言:比分反着買,別墅靠大海!
無疑,李春鬆其實也有點這種臭德行。
他反正又不怕輸,早就輸習慣了,純粹就是享受這個小賭怡情的過程。
只見他一咬牙,高聲道:“好!那我就賭楚槐序不拿那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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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