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見過六長老,見過九長老。”
藏靈院內,所有道門弟子一同行禮。
李春鬆揮了下衣袖,示意大家不必多禮。
南宮月雙手環胸而抱,就跟將那鼓脹脹的地方給託舉起來似的。
她本就氣質溫婉,此刻笑盈盈地看向楚槐序與韓霜降,目光上下打量着二人,眼中有着不加掩飾的欣賞。
“小師叔這次下山,真是給我們道門找到了兩位可造之材啊。”她在心中感慨。
兩位長老親自帶着他們前往藏靈山的入口。
院內的一衆內門弟子們,倒也沒有過於驚訝。
畢竟當值這麼多年,他們也才第一次見到焦黑色令牌。
更何況,楚槐序和韓霜降這兩個名字,他們在內門也是略有耳聞的。
見二位長老已經走出去了,他們還開始竊竊私語。
“楚師弟和韓師妹有通往山頂的資格,那豈不是有機會見到那把劍?”
“如果能成功走到山頂,那是自然。”
“也不知道山頂區域的石階好不好走,反正我當年在山腰區域都沒走完一半。”
“想必肯定更困難吧,考驗難度也會更高。”
過了一會兒,那個去喊南宮長老過來的陳師妹突然開口。
“如果你們有能力走到山頂,你們真的會一路往上走嗎?就爲了去山上看一看那把劍。”
基於藏靈山規則的特殊性,此言一出,大家紛紛沉默了。
另一邊,南宮月作爲藏靈山的負責人,正在耐心地給二人講述登山的規則。
韓霜降聽得很認真,楚槐序則心裡大致有數。
藏靈山一共有9999節石階,將它們除以3,每3333節爲一個區域。
整座山都有禁飛法陣,凡是九境之下,皆只能拾階而上。
由於此處有着大量的靈器,所以自然會產生一股靈壓,它與高階修行者的威壓相似。
每一位上山的道門弟子,都要承受這一股靈壓。
登山對修行者而言,自然不會覺得吃力,但這股子靈壓,便是考驗了。
山上設有諸多法陣,你越是拾階而上,需要承受的靈壓便越強。
它所帶來的壓迫,可不僅僅是在肉身上。
第一境的修行者,識海內的神識都纔剛剛誕生。
這種情況下,拼得就是意志、毅力、心性等方面了。
總體來說,那股子難受的滋味很難形容,要上山了才能切身體會到。
南宮月走在前方帶路,她的聲音很好聽,有點江南女子那種吳儂軟語的感覺。
“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告知你們二人。”
“藏靈山上的石階,只可拾階而上,不可走回頭路。”
“石階旁會放有法寶靈器,你若沒有要它,而是選擇繼續向上走,便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山頂區域的靈器,整體品質肯定比山腰的好,山腰的整體品質肯定也比山腳的高。”
“但是,在同一個區域裡,並不代表着你越往上走,靈器的品階就一定會越高。”
“更何況,我想你們二人還是有着基本的常識的吧?靈器需要你去細細感受,適合自己的,那纔是最好的。”這位煉器宗師說道。
李春鬆在邊上一直一言不發,時不時的會忍不住搓手。
此刻,這條死賭狗倒是發表起了個人意見。
“就是因爲沒有回頭路可以走,所以啊,藏靈山它不僅是一座寶山,實際上,它也是一座賭山!”慈善賭王語氣興奮。
南宮月微微白了他一眼,在這方面也拿他無可奈何。
李春鬆卻越講越有談興,說着:“登山時,你不確定山上有沒有更適合自己的,但是,你也不知道你錯過的是不是最好的!”
“很刺激,不是麼?”他臉都開始泛紅了。
楚槐序心中早就有了決定,所以他只是隨便聽聽。
韓霜降卻越聽越緊張,沒想到藏靈山的登山規矩竟會是這樣!
南宮月看着二人,還補充了一嘴:“每人登山,只可取一件靈器。由於道門講究緣法,外加山上還有很多前輩們的遺物,所以,還必須是雙向選擇。”
“不可強行讓靈器認主,你在選靈器,靈器亦是在選你。”
“唯有如此,方可把靈器帶下山來。”
李春鬆這條賭狗聞言,立刻又說着:“所以,有的時候你一旦在前面錯過了,可能後面一件靈器都不選擇你。”
楚槐序在心中腹誹:“什麼你選我,我選你,跟上《非誠勿擾》似的.”
他在此刻只是適時開口,說出自己的看法:“所以,其實那些新煉製出來的靈器,更容易帶下山?” 南宮月聞言,笑着看了他一眼。
這位煉器宗師微微頷首,對楚槐序表示肯定:“你能這麼快就想到這一點,很不錯。”
她繼續說道:“通常情況下,只有那些修行者的本命法寶,纔會誕生真正意義上的器靈。”
“比如劍有劍靈,刀有刀靈。”
“拿我煉製出來的那些劍胚舉例,它們就像是剛剛誕生於天地間的嬰兒,確實具備一定的靈性,但並不具備多少靈智,都還算不上是劍靈。”
“可以說,它們都還很懵懂,只會憑藉自己的天性與本能,去挑選自己覺得適合的人。”
“唯有成爲他人的本命法寶後,這一縷靈性纔有機會在修行者的溫養下,不斷壯大,成爲器靈。”
“但那些前輩們的遺物不同。”南宮月話鋒一轉。
“那些遺物裡,大部分其實都是這些前輩的本命法寶。”
“他們離世後,器靈依然是存在的,只是會衰弱許多。”
“正常情況下,其實快則數月,慢則數年,它們的器靈便會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
“但藏靈山上設有很多陣法,能保證這些器靈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徹底消散,只是會越來越弱小。”
“但是,它們一旦重新認主,成爲別人的本命法寶,老的器靈便會徹底消失,新的器靈則會就此誕生。”
“是死亡,亦是新生。”南宮月侃侃而談。
作爲煉器宗師,她醉情於煉器一道。
談及到器靈,她的模樣竟和李春鬆聊賭局時差不多。
韓霜降共情能力還挺強的,她先前一直都只是在靜靜地聽,此刻卻道:“所以,這些前輩們所留下的靈器,其實是在秉承着他們的遺志?”
南宮月點了點頭,回覆:“有一部分確實是如此。”
既是本命法寶,自然不可能違背主人的意志與遺願。
哪怕到時候迎接它們的,將是死亡。
李春鬆馬上插話:“有的前輩可能會留有遺志,但有的可能就沒有,只是把自己的靈器放在山上等待有緣人。所以,靈器選擇人的時候,標準五花八門,並不統一,是不是更具神秘感與未知性了?”
“寶山亦是賭山吶!”他再度感慨,然後又開始搓手。
好端端的感人氛圍,又被這條死賭狗給破壞掉了。
楚槐序聽着這些話語,心中其實冒出了一些有點大不敬的比喻。
比如新煉製的法寶就像是那啥,特別好騙。
而那些遺物則是難搞的老登
他很快就打消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進行了一番自我譴責,羞於與李春鬆這種破壞氣氛的死賭狗爲伍!
事實上,楚槐序在論壇上看過很多道門玩家的帖子,紛紛表態:“賭狗心態要不得啊!”
很明顯,他們在藏靈山上有錯過的靈器,下山後,後悔到捶足頓胸。
四人邊走邊聊,很快就走到了登山的石階前。
南宮月指了指二人手中的焦黑色木牌,道:“正式上山前,將它佩戴好,掛於腰間即可。”
“木牌內刻有小型陣法,與山上的傳送陣相連,選好靈器後,捏碎它,即可傳送回山腳下。”她說。
楚槐序和韓霜降聞言,紛紛照做,將它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九長老見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便溫婉一笑,問:“你們兩個誰先來?兩個人是需要岔開一炷香的時間上山的。”
這對年輕弟子對視了一眼,韓霜降這位《借劍》裡的大女主倒是颯得很,就跟當初在秘境的第三關時一樣,再度主動請纓。
“我先來吧。”她道。
“不,這次我先吧。”楚槐序說。
讓哥哥我啊,給你打個樣兒!
“去吧。”李春鬆向上一指:“你只需踩到石階上,便可感受到周圍的靈壓。”
“你所能承受的靈壓極限,便是你此次登山時,所能走到的極限。”他說。
當初,他奉門主之命,將藏靈山的木牌拿去給楚槐序。
可這9999節石階,他究竟能走到哪一階,還得看他自己。
楚槐序點了點頭,朝着衆人拱了拱手,便大步向前走去。
一陣風兒吹過,吹起他一身黑袍的衣角,他眼神一凝,向上一邁。
楚槐序站到第一節石階上,細細感受了一波,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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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感覺!
他繼續拾階而上,且越走越快,但還是沒有任何感覺。
周圍的靈壓,於他而言就跟不存在似的,無法產生一絲一毫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