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楚槐序直接就拒絕了。
他的臉上再度浮現出笑意,只是那耐人尋味的眼神嘛,彷彿又是在看一個小笨蛋。
這讓韓霜降有幾分惱火。
楚槐序看着她,也不接那高高擡起的酒罈子,只是看着她那雙美眸,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回家,我去送酒,會發生什麼?你很可能會遇到危險。”
韓霜降皺眉,也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看,氣勢上沒有絲毫的躲閃,這座冰山回答說:
“我當然知道!”
都聊得這麼開了,我又不是真的傻,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她就是知道有危險,才選擇讓自己回家,讓對方去求援。
楚槐序見她這倔強模樣,笑意更濃了。
“那你覺得男人遇到的危險,和女人遇到的危險,能一樣?”
說完,他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迎着他的目光,韓霜降的嬌軀都微微緊繃了一瞬,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沒想到,楚槐序考慮事情竟這般周全,連這一點都想進去了。
“可是......”她還想說點什麼。
不管怎麼說,事情終究是因她而起。
“你也別可是了,按我說的去做!”他的態度無比強硬,甚至還有點兇。
冷臉少女不由得抿了抿雙脣,最終也只能屈服,帶着微惱的情緒轉身離去。
“呵!小小管家婆,你還想當家做主不成?”楚槐序看着她走向東邊的背影,在心中道。
他沒有絲毫的壓力與緊張,拎着一堆食材繼續回家,還吹起了口哨。
在他看來,和牛遠山有一些側面接觸,這無傷大雅。
但在現階段,正面接觸還是儘量少點。
更何況,同爲【組織】的一員,自己主動上門求人家,顯得掉價。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玩家之前扒出來過,這個【組織】裡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規矩。”
“一個個都被洗腦過了,都要捨生取義似的。”
以常規的邏輯來理性思考,臥底之間就算做不到相互掩護,也要別給對方添事兒。
楚槐序自己猜測,他不親自上門,可能會更符合【組織】裡的行事邏輯。
給牛遠山一罈來自月國的酒,足夠了。
以現在兩國的貿易情況,這倒不至於成爲什麼破綻。
就好比在地球上,你總不能因爲我用iPhone,就說我是行走的五十萬吧?
不至於,不至於。
當然,還有一點更爲重要。
楚槐序在等待着什麼。
回到家後,他把食材都放在了韓霜降的竹屋門口。
“她自己說的她做飯,當然要放她這裡,反正我包一頓不做的!”
“嗯!碗也不洗!”他暗下決心。
剛做完這些,他的耳邊就響起了系統提示音。
“來了!”楚槐序心中一喜,他已經沒經驗值可以用了。
“【叮!您已觸發被動任務——來自劉成器的報復!】”
“【任務難度等級:甲級!】”
......
......
另一邊,韓霜降也已來到牛遠山的小院外。
作爲外門九大執事之一,他的這處小院看着就比竹屋高端大氣上檔次。
怎麼說呢,還挺雅緻。
中式美學是很奢侈的,這處小院估計造價不菲。
走到院前時,韓霜降纔想到一件事情:“萬一牛執事不在家,那可怎麼辦?”
作爲外門的管理層,牛遠山也是有事務要管理的。
如果不在家,那八成就是在執事堂了。
記名弟子的手冊裡有地圖,韓霜降知道執事堂在哪,離這也不算特別遠。
但不管怎麼說,終究也是費時間的。
她都有點後悔了,覺得方纔買食材花了太多時間,心中有點費解:“爲什麼他一路上都有點不緊不慢的?”
殊不知楚槐序是在等任務觸發呢。
少女拎着酒罈子,擡手敲了敲院門。
在分離前,楚槐序吩咐過她幾句,她一路上也有在打腹稿。
院門很快便開了,是院內的僕從。
“您是?”僕從問道。
“我叫韓霜降,來拜訪牛執事。”她說。
話音剛落,院內便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是霜降啊,進來吧。”
韓霜降頓時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和牛遠山只有一面之緣,但她對這位中年人的印象很好,看着就是一個爲人正派且待人和善的長輩,符合她對道門這種名門正派的管理層的想象。
臥底老牛此刻正在自己的小院內擺弄花草。
那是一株龍血草,是製作止血丹的主料。
止血丹不算名貴,只是下品靈丹。
他將其養在這裡,並不是說要煉丹,純粹是覺得這株龍血草生得好看,造型獨特,且顏色特別正,紅得像血!
牛遠山看着韓霜降走來,目光匯聚在了她拎着的那罈子二郎酒上。
他衝她微微一笑,點頭示意,然後便又背對着她鼓搗起了龍血草,眼神在暗處卻是微微微一凝!
“二郎酒?”牛遠山眼睛微眯。
他在道門行事一向小心謹慎,有着超高的細作覺悟與素養,是個非常典型的高敏感人羣。
一罈產自月國的酒,他不可能不留意。
神色恢復如常後,牛遠山放下剪子,轉身對韓霜降道:“來就來了,怎麼還帶壇酒來?”
“二郎酒?這不是產自月國的酒嗎?”他說。
韓霜降將酒罈子放於邊上的石桌上,道:“回稟執事,是楚槐序讓我帶上的,他說第一次登門,兩手空空過於失禮。”
牛遠山聽到這個名字,心中的疑慮便全部消散了。
甚至於,他還有幾分老懷寬慰。
這是一罈酒嗎?
這是我們兩位月國人之間的心照不宣!
“好孩子,有心了。”他笑着說,誇讚着這位未到場的人。
先前他就懷疑這個新人或許知曉他的身份。
現在等於也是打明牌了。
牛遠山先在石凳上坐下,然後示意韓霜降坐到自己對面。
“對了,那怎麼是你一個人來的呢?”牛執事很自然的就順着對方的話語,開始把話題引到那位【組織】新人的身上。
韓霜降謹記着楚槐序的吩咐,心中就算再焦急,也不能直接吐露自己前來的目的。
但她不是笨人,只是楚槐序愛用看笨蛋的目光看她罷了。
此刻,她心念一動,想到楚槐序與劉成器動手時,他捱了對方半掌。
於是乎,韓霜降立刻就找到了一個最好的切入點:
“牛執事,因爲他受了點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