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的命可是林凡和杜星宇親自救回來的，怎麼現在她活着反而是種錯嗎？
這是衝誰來呢？
穆靖靖龍行虎步地走過去，拉住二丫的手就往屋裡走。
先前說話的小男孩兒早就見狀不妙躲回去了。
沈修遠見狀，只得加快幾步，帶着師弟妹們從洞開的院門進去。
進到裡屋之後，就看到穆靖靖大馬金刀地拉着二丫坐在炕桌前，大壯娘不知所措地站在炕邊。她老漢和兩個兒子都跪在離穆靖靖最遠的那個角落。
尤其是老漢和小兒子，幾乎要把自己縮到牆裡去。
桌上擺了四碗稀飯，其中三碗水下能看到滿滿的一層米，大壯娘手邊那一碗半碗水半碗米，還有一個空碗，應該就是二丫的。
穆靖靖斜了大壯娘一眼：“之前是誰求我們去救人的？怎麼？人救回來，就這樣對她？”
大壯娘哆哆嗦嗦跪了下來，捂着嘴哭。
穆靜不理她，端起桌上最大的碗，往桌邊重重一放，對二丫不耐煩道。“吃！”
二丫看着嗚嗚哭的親孃，還有身後跪了一地的爹和兄弟，有些不知所措。
“哎呀，讓你吃你就吃吧！”金童也老大不高興的，走過去把二丫拉到旁邊坐下，拿起一雙看起來乾淨的筷子塞在她手裡，“我們家師姐和師兄爲了救你冒了多大的風險你知道嗎？那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啊，結果人好好地給你們帶回來了，不給她飯吃。你們這不是打我們臉嗎？”
“不敢不敢！”屋裡能說話的，也只有大壯一個了。
“你！”金童正愁沒人罵呢，手一指，就過去了，“說的就是你，你是她親哥吧？先前就跟其他人一起看着自己親妹妹去送死？”
“那不是……”大壯臉漲得通紅。
“我知道，你們叫河神娶親嘛，多好聽，你咋知道河神一定是男的呢，那要是女河神，送二丫去有什麼用？就應該娶你這麼大的壯小夥兒呀！”
所有人一愣。
“河神咋能是女的？”小壯到底是小，沒忍住嘀咕。
“怎麼不能？”金童走過去一把揪住小壯耳朵，“我還沒說你呢，你倒是會躲啊！還敢不給姐姐飯吃！你誰給你的膽兒啊！”
“不敢了，我不敢了，”小壯耳朵疼的像要掉了，兩手捂着哭喊道，“是爹讓我說的，是爹，不是我，哇~”
杜星宇和鬱斯年看着金童的動作若有所思。這一手專門折騰人的手法，可不是普通貧苦家庭能接觸得到的。
“哼！就這點兒出息！”金童一甩手，小壯往地上一落。轉向他們爹鐵牛的時候，似是想到先前他尿褲子的慫樣，嫌棄地沒搭理他，轉回到林凡身邊。
“河神怎麼就不能是女的了？你們都沒見過就說有河神，誰規定河神一定得是男的？女仙多厲害你們知道嗎？看我林師姐，再看我穆師姐，哪個不是英雌豪傑？小小河神，她們還未必稀罕。小瞧女仙人，哼！一個個嚇死你們！”
金童自己不好學，但不妨礙她吹噓別人厲害。
林凡幾人正因爲金童最後一句話齊齊側頭時，穆靖靖卻配合地伸手在炕邊一扣。
牢固的磚砌炕角就像豆腐一樣被她摳下來一塊。她手一合，再一張，細微的粉末落到地上，飄在大壯娘身上，嚇得她連忙往後縮。鐵牛父子更是頭都不敢擡。
沈修遠摸摸鼻子，乾咳一聲，看向地上的婦人。“你當初求我們救人時是何種心情，現在還想得起來嗎？”
婦人一怔。
“既然求回來了，理應好好善待，否則當初爲何要那般哭求呢？”沈修遠循循善誘道，“子女都是緣，萬望好自爲之。”
“是是是！”大壯率先磕頭應道，“我們全家伺候必善待二丫，仙人放心，必不辜負了仙人們的救命恩情。”
穆靖靖看着二丫始終捧着碗筷，猶豫不決地看着衆人，一口都沒進嘴，懶得再看，起身往外走。
她一走，其他人自然也跟往外走。
“恭送仙人！”大壯大喊，膝行幾步一直送到門檻邊。
“哼！”穆靖靖揹着手，氣壓低得厲害。
杜星宇知道她不高興什麼，特意湊到她身邊，假裝不經意地跟沈修遠搭話道：“經此一次，他們家必不敢明目張膽地虧待二丫了。”
“定然。”沈修遠點頭肯定。“還是穆師妹大義，救那小姑娘於微末。”
穆靖靖被誇得有點兒不好意思，高高揚起的腦袋轉向一側，心情的確輕快許多。
幾人再次回到河岸邊，遠眺江面的波濤。
“我們在下面發現九個龍吸水，”杜星宇找了塊硬石在地上畫着，“這裡是一個，我們回來的方向，這邊，應該也有一個。”
“那就還有七個。”鬱斯年輕搖扇子。
“最下面漩渦距離過近，不容易進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從上面，比較空曠的河面上直接往下。”沈修遠道。
“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林凡搖頭，“九個漩渦斜向在河面形成的面積不會太小，但在下面，沒看到屋頂地面上有什麼雜物，倒是外層雜物很多，堆在一起，幾乎要將那處蓋嚴實了。”
“就是說，如果我們再晚來一點，就算有人下去發現水龍捲，也未必能發現那處亮光，因爲都被雜物遮住了，是嗎？”金童問。
“有這個可能。”杜星宇道。“所以我們來得巧，正是時候。要是心理陰暗的人，可能都想，會不會是什麼人故意引我們進去的呢。”
他說話的時候一個勁看鬱斯年，鬱斯年卻當做什麼都沒聽到，跟沈修遠一同比對手中已有的地圖，猜測其他漩渦的落點。
杜星宇沒勁兒，撇了撇嘴，也不再說了。
“若是外面還有結界，想必破起來不會容易。”穆靖靖道，“我們要不要上報宗門？”
“報肯定是要報的。”杜星宇回道，“但探也要下去探嘛。我跟林凡之前下去看過，不容易，但目前看，風險也沒有那麼大。我們可以先行探索一番，憑咱們幾個，真遇上什麼危險，應該也有一敵之力。萬一沒花太大功夫就進去了，也省得同門笑我們太過謹慎嘛。”
試煉的目的嘛，不就是探索未知，看他們的能力是否能處理好，藉此增長經歷嘛。哪能試都不試，就直接搖人？
穆靖靖看向林凡，也沒有表現出反對的意思，決定聽師尊的話，遇事不決看林凡。
五人在岸邊吃了些東西，休整完畢之後，分別向不同方向進發，尋找定位點。
而金童，因爲能力不夠，只能留在岸上無所事事地焦急等待。
突然，心裡對獲得實力的衝動又強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