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珍閣密寶庫的傳聞由來已久。
如果熬狠說的秘密就是這個,只能讓衆人大失所望的同時,暴露他的無知。
林凡看熬狠一臉自信的模樣,再綜合他之前擠牙膏似的吐露消息,覺得這事定然還有下文:“這不是你說的秘密吧。”
杜星宇也覺得熬狠每次都只說個話頭,就讓他們好一頓發散,而他真正要吐露的消息卻沒說多少,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熬師兄啊,你就讓我們省省腦子,直接說了吧。再這麼猜下去,回頭酒樓關門我們飯都還沒吃完!”
“還是林凡瞭解我。”熬狠笑嘻嘻地看着林凡,又把杜星宇的手抖落下去,“行吧,我就不賣關子了。”
熬狠最開始只是因爲最近經歷,對靈珍閣護寶隊相關消息比較關注。在這番言論裡,涉事的也就是兩方——策劃方和靈珍閣。
他萬萬沒想到,還有第三方的加入。
“忘川舫給靈珍閣傳遞消息?”杜星宇掏掏耳朵,搖了搖腦袋,彷彿要把耳朵裡的東西倒出來一般,“忘川舫?給靈珍閣?”
一個是青樓,一個是寶器行。兩者雖然都是行業魁首,但從來沒人會把八竿子打不着的兩方聯繫到一起。
而且剛纔不還在說,暗中收集情報的是馥香樓嗎?
他們還猜測是靈珍閣給馥香樓下了什麼指令,馥香樓再指使那些小孩兒偷取了長天門的弟子令。
“所以……”沈修遠遲疑,“這忘川舫,也在收集情報?”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熬狠拍着大腿,笑了,“那等銷金窟裡,美酒美人,說話的氛圍可比馥香樓要輕鬆多了。而且,那地方是花樓,接待的人囊括上下九流,以情報彙集來說,遠不是馥香樓能比的。”
“忘川舫收集情報不是多讓人驚奇的事,”林凡若有所思道,“但它能及時將這則消息遞送給靈珍閣,說明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合作關係?或者一直以來,就保持着合作關係?”
林凡想到第一次去忘川舫時,在入門屏風的後面看到的那個香爐。
當時她就覺得那畫面有些眼熟,裡面燃着的香料也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現在有針對的去想,不正跟靈珍閣大廳裡那香爐的擺放和香料一般無二嗎?
一個以脂粉謀生的花樓,跟堆金砌銀的寶器行,品味相同,用同一種香料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或者……”林凡擡眸,“他們之間,還有更緊密的聯繫?”
“什麼聯繫?”穆靖靖問。
熬狠則是笑彎了眼,鼓勵道:“繼續說,大膽地猜!”
還要再大膽?林凡乾脆把心一橫:“這兩家或許……同出一門,共受一主?”
“什麼?!”杜星宇和穆靖靖驚叫出聲。
沈修遠也瞪大眼睛:“忘川舫和靈珍閣是一家?”
但想到忘川舫招搖的建築風格,和怎麼看都不缺錢的行事風格,要說它的背後是靈珍閣支撐……似乎也很合理。
“具體過程我就不贅述了,”熬狠見林凡一語道破,也不擺譜了,“經過我多番跟蹤調查,基本可以確定,忘川舫是靈珍閣的下屬機構,馥香樓也是。” 熬狠雖然看起來不着調,但金丹高的修爲,可沒人真把他當傻子。他說基本確定,那排除他被人故意矇騙的可能性,和他故意要騙在座衆人的可能性,這事兒可以算是板上定釘了。
“什麼?!”杜星宇這一聲差點劈了嗓子,“還有馥香樓?”
“若是這麼說,”鬱斯年沉吟,“靈珍閣和忘川舫只要在有馥香樓的地方,用的菜品就是馥香樓的。原以爲只是因爲馥香樓菜色好……原來還有這個原因。”
“難怪靈珍閣總是消息靈通,”沈修遠輕嘆一聲,“之前還覺得是他們觸類旁通,打交道的面廣……原來是馥香樓和忘川舫一明一暗在給它輸送消息嗎?”
“忘川舫輸送的應該不止是消息,它裡面的姑娘可以潛移默化的給靈珍閣轉化客戶,甚至貼心到客戶想要什麼,靈珍閣針對性地投其所好。”林凡道,“馥香樓……當然也能做到,但畢竟沒有忘川舫便利。”
“等會兒等會兒!”杜星宇伸手叫停,“如果忘川舫也是靈珍閣的。之前偷我們令牌的偷兒……這樣靈活的人脈,忘川舫比馥香樓要輕鬆多了。所以還是靈珍閣?”
林凡搖頭:“是不是靈珍閣已經不重要了。應該還存在一個上級僱主。但如果那羣小孩最終的確指向靈珍閣,那還就真說不好,這個上級到底只是凡俗中人,還是來自於仙界了。”
“這的確能算得上是靈珍閣的秘密了,”鬱斯年慢悠悠搖着他的扇子,“但似乎,還沒有靈珍閣寶庫位置來得更震撼。”
對普通人來說,的確如此。但對熬狠不是這樣啊!
他爲了甩開靈珍閣的眼線,故意吊着太虛宮那老頭到處跑。
後面終於把人甩了,最後卻發現,他爲了能混淆視聽,故意躲進忘川舫裡,竟是自投羅網……
他都能想到,靈珍閣背後那羣人看自己掏錢給忘川舫的時候,都怎麼笑的……
還好他一直沒放鬆過警惕,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又假裝什麼都沒發現地將自己一點點摘了個出來。
再次遇到林凡等人簡直是天公作美。
和他們匯合,終於能給自己之前不斷亂竄留下一個合理的“等待”藉口。跟他們在一起,比熬狠自己單獨在一起,引起的關注要小得多。
“也對。”杜星宇點頭,“吃驚過後,好像對我們也沒有太大影響。就算馥香樓收集情報,咱們日後去吃飯注意着點,不要說過於機密的事情不就好了?也不至於就完全不去了吧?”
在林凡看來,靈珍閣就像是擴大業務範圍的大型商業體嘛。信息向來是和盈利息息相關的,靈珍閣能做到如今這麼強大,制霸兩界,也不可能真有那麼純良。
在對方沒有主動表現出招惹她的態度前,她只會對靈珍閣及其附屬提高警惕。
熬狠的顧忌沒法明說,只能從竊取隱私的角度詆譭一衆商鋪,表達對他們這種行爲的不齒。
在他硬要同行的情況下,長天門衆人也的確不可能無視熬狠的意願,硬是要去馥香樓,更別說忘川舫了。
吃完飯,熬狠默不作聲地跟衆人去了傳送陣,等從一個陌生的小鎮傳送陣出來,他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這裡肯定沒有詭秘莫測的靈珍閣,也不可能有能人輩出的忘川舫。
就算有馥香樓,他也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