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早就聽玢澤說過，多靈根之所以被捨棄，並不是靈根本身有多廢，而是在同等資源下，多靈根更難出結果。
其中又以五靈根的資源需求最多，最難滿足，所以纔會變成廢靈根。
如果給予足夠的資源和足夠的時間讓多靈根發展起來，同境界絕對是吊打單靈根的存在。
但資源是有限的，時間是有限的。修仙者的實力除了代表宗門臉面的同時也是隱性的震懾。
同樣的資源和時間能又快又穩地供出一百個單靈根弟子，誰願意死腦筋守着二三十個不知道能什麼時候能突破的多靈根弟子呢？
尤其在爭奪普遍資源的時候，別人家呼啦啦出來一大批弟子，光站就把地方佔滿了，自己這邊就幾個人……
打起架來強不強的先不說，那些靈草靈植總歸也是需要雙手一點點去挖掘獲取的。
唯結果論的後果，就是原本更稀缺的多靈根因爲難出成績所以地位墊底，甚至連普通人說起來，都一副看不起的樣子……
不過林凡不卻不擔心這個。
當初跟女丑那一戰，她意外將藍星剛剛萌芽的世界樹，接近半數之力全吸納到了自己身上。靈力方面，她身上的能量甚至能直接供給一個小星球。哪怕珀圇世界最強的靈脈都不可能比她身上的靈氣充裕。
而法寶靈藥之類的資源，在如此充裕的靈氣下，也就只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的替代品了。
她現在缺的，一是系統全面的功法。二就是無極宗的消息。
特事所爲了異能學院自然也總結出了一套系統的異能功法，但因爲傳承幾經中斷，很多不全的地方都是由錢老這個外來法修補全的。
對於異能剛剛興起，一片空白的藍星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但在百家爭鳴，各種異能門派林立的珀圇世界來看，就太過單薄了。
成年人在條件允許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做選擇，所以諾亞號纔有了這次珀圇世界異能學習計劃——他們全都想要。
“外門雜役能修煉嗎？”林凡處變不驚地問中年人。
比起在哪裡，她更在乎的是，能不能接觸到有用的東西。
“自然是能的。”中年人點頭，“即便是雜役，在宗門攤派的勞作之外，也有固定的修習課程。只不過因爲靈根貧乏，通常很難寸進，大多連練氣都突破不了，只能在外門做一輩子雜役……”
“那雜役進的了內門嗎？”吳憶略帶焦急地問。
她們下來的任務就是近距離圍繞着林凡，進一步感染她的情緒。要是林凡都不能跟她們在一起，那金醫生的計劃要怎麼實施？
中年人看關瑩也沉着臉，還當她們是捨不得同伴，安撫道：“要是能通過外門課程成功吸納靈氣，進入練氣期，則足以證明此子天賦雖不佳，然其他方面可圈可點，也是能收入內門的。”
看兩人舒了口氣，中年人又繼續道，“而且，雜役弟子本身也是能在內門走動的。他們的工作就是解決各種繁重勞務，讓內門弟子專心修習。所以即便這位師妹進不了內門學習，你們還是能相見的。”
他看這三人牽絆頗深，對林凡也蠻客氣：“師妹只要努力修習，突破練氣即可進入內門。而且即便是外門弟子，咱們長天門也不會苛待，無需擔心。”
林凡接過他親手寫的名錄，站到關瑩身邊，看後面的小豆丁繼續測靈根。
“林艦，現在怎麼辦？”吳憶悄聲問道。
“既來之則安之，”林凡小聲回她，“你們先進內門。有機會的話，看看藏書樓之類的地方，有沒有相關記錄。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
吳憶小幅度點頭。關瑩表情則是快速瞥了林凡一眼。
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以林艦的實力，她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不過以她現在的性格……萬一外門有人不長眼惹了她，她會不會不耐煩把人直接嘎了？
關瑩不敢問。她甚至已經在想，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她要怎麼幫忙掃尾了。
天上一聲尖嘯，地上的人都擡起頭來。
一隻巨大的白色大鳥伸展雙翼在空中盤旋一圈，而後俯衝下來。洶洶的氣勢和翅膀扇動的風讓還在排隊的小豆丁東倒西歪地散作一團。
中年人面露喜色的迎了上去，只有林凡三人沒動。
“天品冰靈根在哪兒呢？”大鳥還未落地，背上就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緊接着，一個鬍子拉渣，看不清長相，但雙眼瞪得像銅鈴，頭髮亂得像稻草的男人跳了下來。他一身看不出顏色的袍子，上面都是皺巴巴的印子，活像上次洗完忘記晾，扔在角落幾個月找出來穿上似的。
“倚風長老，您怎麼親自來了……”中年人雙眼冒光，雙手一禮，躬還沒彎到底，就被人一把扒拉開去。
倚風長老眼睛很快鎖定在已經拿到名錄的人羣中，龍行虎步地走了過來。
中年人轉了一圈，很快穩住身子，小跑着在他老身後，指着吳憶道。“那位師妹就是您要找的天品冰靈根……”
倚風長老腳步一頓。
中年人趁機站定到吳憶身前，滿臉笑容地將人往前推了推：“倚風長老，就是這位師妹。”
旁邊剛被火燎過的那個人機靈地遞上了測靈石。中年人接過來，往吳憶手裡一塞。就看到水晶球瞬間茫茫白色包裹，外層還隱約能看到冰晶。
倚風長老走過來，將測靈球往中年人手裡一扔，一把鉗住吳憶的手腕。
看起來動作大張大合，是個極其粗魯的人，但實際力道極輕，吳憶皮膚血色都沒變。
“的確是天品冰靈根。”倚風長老哈哈大笑，“這個徒兒我要了。”
他拉着吳憶的手就要往鳥那邊走。
“慢着！”關瑩伸手攔住他，“你是誰？哪能光天化日之下，隨便抓了姑娘就走？”
“放肆！”中年人連忙呵斥。“這位是我長天門的倚風長老，也是修仙界冰靈根第一人。他的親傳弟子可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福氣。”
長天門的倚風長老是罕見的冰靈根，而且已經修至分神中期，修仙界誰人不知道？
倚風長老卻沒有被冒犯的樣子，凶神惡煞地在懷裡掏了掏，摸出一個黑漆漆的牌牌，展示給關瑩看。
“吶，我的長老令！”
牌牌上有圖有字，可惜關瑩看不懂。她回頭看了一眼林凡。
中年人又擠了過來，先衝倚風解釋：“長老，她們不識字的。”
說着又從自己懷裡掏出長得很像，但材質和內容不一樣的牌牌遞到關瑩面前道：“吶，這是我們長天門人的身份牌，人人都有的。咱們這麼大的宗門，可不會騙人。”
關瑩得了林凡的示意，讓開了路。
倚風長老卻好像突然對關瑩也起了興趣，問：“聽說還有一個天品火靈根，不會就是她吧？”
“對對對，就是她！”中年人笑道。
“那好極了，”倚風長老令牌一揣，伸手捏住關瑩，“我一起帶回去，給掌門也開心開心。”
說完，就拎着兩人，跟小雞子似的上了鳥，轉眼騰空而起。
吳憶跟關瑩趴在鳥背上，看着越來越小的林凡，不約而同的捏住耳垂上小巧的耳釘。
裡面，林凡聲音淡而有力。
“注意安全，保持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