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珍閣丟了東西，又不能正大光明地找。一股氣憋着不上不下的，實在難嚥。
丟的這件東西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有靈珍閣高層才知道有多重要。
截殺之後，只丟了那一件東西，很難說是巧合。但靈珍閣自信，即便對方奪去了，也未必知道怎麼用，必然還是要來他們靈珍閣探聽消息的。
而最近的機會，就是針對仙門的那一場拍賣會。對方十有八九會來。
拍賣會上，靈珍閣看誰都有可疑。
熬狠的嫌疑並沒有因爲他幽夜宗弟子的名號減輕多少，反而因爲他的境界，能夠完成截殺事件，而高上不少。
但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貿貿然針對熬狠也不是明智之舉。
靈珍閣說到底只是一個生意場，因爲不確定的懷疑而高調得罪頭部大宗的事，他們是不可能做的。只能細微盯人，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破綻。
熬狠自然感覺到了。拍賣會之後，靈珍閣還找藉口，想拖他幾天。
他東西還在儲物袋裡沒有轉移，生怕夜長夢多，呆久了，靈珍閣再整出什麼手段，豈不是自投羅網？
正好，拍賣會上，長天門跟太虛宮兩邊槓起來了。
熬狠看着窗邊林凡的臉，想到了現成的脫身辦法……
“我就知道你們讓太虛宮丟那麼大臉，他們絕不會放過你們，”熬狠揚揚下巴，衝凌逸塵齜牙，“一直盯着他們呢。果然，第二天一早，這傢伙天不亮就出去了，一身白生怕人看不到似的。”
凌逸塵臉色不好，但也沒跟熬狠起口舌之爭。端坐在桌邊，兀自喝酒，當沒聽到對自己不利的言辭。
“他自以爲是螳螂捕蟬，完全沒想到還有我這個黃雀在後。”熬狠又衝林凡嘿嘿一笑，“後面，你們都知道了啊。不過也有你們不知道的。原本跟在我跟他身後的靈珍閣眼線啊，看到我們打成一團，之後又都跟着你們到處溜達，無所事事，嫌疑應該又降了不少吧。”
“有人跟在我後面？”凌逸塵皺眉出聲，“我沒感覺到啊。”
“我跟着你不也沒感覺嘛。”熬狠抖着腿，毫不客氣的嘲諷，“咱倆都算是託了林凡的福，要不，現在後面還有尾巴綴着呢！”
“跟我們在一起走，就洗清嫌疑了？這麼容易？”杜星宇問。
“哪裡容易了？”熬狠翹着腿，“只不過我一直那樣死皮賴臉，他又一幅死人臉，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長天門衆人默。明明都很心狠手辣啊！
“我的嫌疑嘛，多多少少應該是降低了一些。最主要還是後面遇到他們太虛宮的長老，我不是被追……呃緊急避險嘛？那些眼線就追不上我了。至於他嘛，連眼線都沒發現，嫌疑基本排除了。”
凌逸塵捏緊拳頭。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熬狠本不知道那東西是幹什麼用的，只是下意識順手牽羊。但見事後靈珍閣人追得這麼緊，心知那東西必不是凡物。
趁跟太虛宮長老追逃的便利，布了幾處疑陣，引得靈珍閣耳目追着另一個方向去了。當他再次現身人前，盯梢的人也不復存在。 他趁機在各處探聽消息，手裡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用途，引得靈珍閣如此大動干戈，卻又秘而不宣。
幾番折騰，東西的用途還沒找到，倒是發現了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所以靈珍閣的秘密，”林凡開口，“就是拍賣會前丟了什麼寶物？在秘密尋找？”
“不不不，”熬狠再次伸出食指左右搖晃，“那哪兒算得上什麼秘密啊！我說的秘密……”
熬狠突然停下，四下看了一眼，一揮手，一層淡褐色的光膜在房間內一閃，隨即消融於空中，不見蹤影。
“還是有隔音結界保險。”熬狠臉色正經許多，身子往前湊了湊，“我不是聽到有人打算打靈珍閣密寶的計劃嗎？因爲之前剛好親身遇到了，又被盯了那麼久，聽到這事兒的時候，很難再像以前，當做吹牛，一笑而過。”
“我耐着性子聽了許久，對方什麼身份倒是沒透露出來，但他們透露出，靈珍閣的密寶，其實都是來自上古世界。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密寶庫，只是掌握了一條通往上古世界的通路罷了。”
熬狠想到自己順走的東西，幾乎瞬間信了大半。
“啊？！”穆靖靖驚呆了，“這……這……真的假的？”
“其實這種說法，一直以來就有。”杜星宇單手搓着下巴，“因爲靈珍閣總能弄得到各種珍寶，很久之前就有這種傳聞。但靈珍閣跟各大小宗門都交好之後，幾乎全仙界的資源都能在它手裡流轉，煉丹師，煉器師……能說得上名號的人，都跟他有不錯的合作關係。再加上它也有長期收集任務。慢慢的，這些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但樹大招風，”沈修遠笑着對師妹們解釋，“靈珍閣自己從沒解釋過，再加上它露富的作風，雖然人人都稀罕它的好東西，但也不是人人都買它的賬。時不時還會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言出來，更是增加了靈珍閣的神秘度。”
熬狠垂下眼皮，淡笑着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拇指和食指慢慢地搓動着，像是在回憶什麼觸感。
“可是，”林凡問，“就算靈珍閣跟各大宗門關係好，的確有法器，法寶出自各大宗，也不能保證它所有的東西都來路清楚啊！它經手的東西那麼多，除了靈珍閣自己，沒有人清楚那些東西到底來自哪裡吧？我在一樓的時候，就看到好幾個隨葬的禮器，那東西，來路可不算正啊。”
熬狠擡眼看林凡，圓溜溜的大眼睛閃着不靈不靈的光，嘴角的弧度又彎上幾分。
“這……”沈修遠啞然，“這倒也是。我們買東西的時候，通常只看功效，除非是當世大拿，能增加物品本身的身價，通常，是不會刻意說出煉製者是誰的。”
“你意思是說，靈珍閣是以有來路的法寶掩蓋那些來路不明的，也就是上古世界來的法寶？”杜星宇雙手環胸，往後靠在椅子上，看向林凡。
“我只是覺得，單從理論上來說，是有這個可能的。”林凡點頭，“畢竟在靈珍閣跟各大宗締結友好關係，建立穩定的供貨鏈之前，它就已經做的風生水起了。那些東西是哪裡來的呢？就算不是上古世界，也有可能是某處秘境吧。”
杜星宇也跟着點頭，“嗯……要這麼說，也合理吧。只是這麼多年，能想到的人應該也不少，也沒見有人真跟上去，找到過啊。可惜咱們現在還有要事在身，要不找個機會遠遠跟上去瞧瞧也行啊。鳴岷山的秘境咱們沒進得了，這邊要是有個秘境，進去看看也行啊！”
熬狠心重重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