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河人恢復生產的能力還是非常迅速的。
林凡第二天再跟吳宇森出門時，早餐攤子都支起來了。
不過那些都是老城區裡，前店後家的房子。
正好也是林凡要探尋的地方，她自然是高興的。
高河市裡，老城區面積還是很大的。
就像吳宇森說的，那些不起眼的小店真的多如牛毛。
但林凡不管，她救錢老心切，也是想找點事情，不讓自己閒着想東想西，所以儘管知道爲難，但還是樂此不疲。
吳宇森陪她進行了連續六天的探店排查。對於林凡那種推門看一眼就走人，完全不逛的行爲表示歎爲觀止。
好在這種環境裡，一路上少不了小吃店，路上倒也沒餓着。
只是如此幾天下來，吳宇森都開始面有菜色，更別說相對體弱的林凡。
剛開始幾天，她因爲高度集中的精神，和高強度壓馬路，導致身體疲勞，一倒在牀上，閉眼就睡。
但是隨着身體和心理疲勞的累積，後面她也漸漸產生了“這樣是搞是不是不對”，“還要不要繼續”的想法。
最後還是吳宇森看她整個人又蔫巴了，說自己吃不消，要休息一天再繼續。
還說特事所那麼多人去找雜貨店呢，也不是就指望他們兩個。他們只是其中兩個小小的機率，不用那麼緊張。
林凡這纔算從驢背上下來，長長鬆了口氣。
還好她這個部門只有她一個人。
她突然產生一股非常明確的慶幸。
要不然，以她目前的能力來看，機動部讓她領導，只怕要一團糟。
林部長吃飽喝足之後回到自己房間，終於有心情打開手機消遣一下了。
小視頻不是宣揚他們的小視頻，就是各地民衆拍的，自己家園的美好景色。
林凡劃呀劃的，沒幾下，就看到一個捐款募集視頻。
說是因爲外星人攻擊，天上的航天器全部墜毀，又要支援其他受難G家，H國資金壓力非常巨大。
沒有衛星設備，蘭星面對外星人的突襲會非常被動，希望有能力的民衆能慷慨解囊，巴拉巴拉……
林凡想了一下，衛星的確都被打掉了。
倖存的衛星都離蘭星很遠，飛回來的時間都夠再造一個發天上去了……
點開聯繫人，給王峰峰打了個電話，問問情況。
“是有捐款這個事兒，但不全是因爲衛星。”王峰峰可能是忙着，對面鍵盤聲一直沒停過。“裡面分支挺多的，還有基建啊，傷亡撫卹啊，國際救援啊，什麼的，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看看這是不是真的，真的就捐款呀！”林凡倒在牀上摸着耳朵上方剛長出來的細絨毛。
“啊？！”王峰峰叫了一聲，很快鍵盤聲漸遠，他走到了其他地方，“果然還是林部長高風亮節啊，我都沒想到這個。你要捐多少，我跟你一起。”
“都捐了吧。”林凡捏捏耳垂，“我卡里挺多錢的，反正也沒地方用，就都捐了吧。”
“你……”王峰峰一聽，直接岔氣，“那我跟不起。不是，你那錢不是要買房子的嗎？” “先不買了。”林凡翻了個身，把腦袋擱在牀沿，“反正我現在又不是沒地方住，還挺舒服的，先緊着上面急用吧。”
王峰峰之前說林凡高風亮節是帶着調侃的，這時候卻反而說不出話來。
他一手罩住腦門，問。“你知道，你卡里有多少錢嗎？就全捐了？”
王峰峰記得，上次說買房的時候就有四五千萬了。
加上這幾個月的工資，還有這次打格羅，祝存軍給林凡爭取到的各種福利，零零總總，可能已經上九位數了。
“能有多少……”林凡打開銀行軟件一看，然後就在那兒數，個十百千萬……
王峰峰聽她一遍遍數數，哭笑不得，“你現在還想全捐了？”
林凡沉默了一會兒，把手機一翻，不再看那些勾引人心的數字，恨恨道。“捐了捐了！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再說，下個月工資不也快發了嗎？餓不死我。”
王峰峰以往只把林凡當做志同道合的好夥伴，世界觀相通，可以一起說笑，吃飯，說八卦的那種。
現如今，卻覺得這傢伙突然高大上了，到了一個自己難以企及的地步。
“你這傢伙。”他搖頭，像是頭一次認識林凡似的，低喃。“我沒這麼多錢啊……”
“多少都是個心意嘛，這還能攀比？要不咱兩合起來捐，名字寫一起，那不就相當於你也捐了那麼多？”林凡天馬行空地出主意。
“拉倒吧，我可不佔你便宜。”王峰峰毫不留情地拒絕。“你捐哪個賬號？各個項目賬號不同。”
“國內基建損壞嚴重嗎？不是說損傷不大？”林凡坐起身問。
“怎麼說呢，跟其他G家相比不嚴重，但是地方畢竟大呀，公共交通這些損毀不少，還有偏遠地區，加起來還是有不少的。只是城市內部基本正常。”王峰峰迴道。
“開捐款這事兒，本來是面向G外的，想敲他們點兒油水出來，尤其是那些壞傢伙們，總不能無償援助吧？誰知道民衆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咱也不可能說這是對外捐款渠道，專薅老外羊毛是吧？面子上太難看。”
“反正上面經濟也的確吃緊，民衆自發捐款對他們自身生活沒什麼影響，多少也能幫上點忙，所以上面就沒有制止。”
林凡聽完表示瞭解。“這是好事兒啊，不正好體現了我們民族凝聚力加強了嗎？”
“對啊，所以小視頻上那些，上面也沒有要求清理。據說現在數額一直在增加呢。”王峰峰笑道，“也難得，咱們H國人能齊心幹一件事兒。”
林凡也笑。“那你知道捐款賬號不?給我發過來，我等下也參與一下這麼激動人心的事兒。”
“你這不是參與激動人心的事兒，你這事兒本身就夠激動人心了。”王峰峰調侃，“等下就發給你。”
林凡在確認轉賬的最後一瞬間，還是猶豫了好久。
這都是錢啊，她以前一輩子都賺不到，還沒來的及享受的錢啊。
但腦袋裡又一幕幕滑過破碎的道路，帶血的屍體……
林凡利索地輸入密碼，然後把手機往旁邊一扔。
錢是王八蛋，沒了還能賺！
比起躺在她卡里什麼屁用沒有的一串數字，還不如去些有意義的地方。
身無分文的林凡在牀上滾來滾去，將被子弄得一團亂。
沒發現心裡的壓抑卻在慢慢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