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知世故
宴會廳裡，衣香雲鬢，觥籌交錯，好一幅人間繁華樣。
由於是第一次到達外星，臨城內環境也相對安全，諾亞號上能下來的人都下來了。
他們都聚集在宴會廳裡，享受着第一次外星晚宴。
岑方遠還有其他兩位副艦長，跟魯家人以及其他很多天都人站在一起說笑，崔巖也端着一杯酒，板着臉陪在一旁。
金思辰招搖地戴着墨鏡，這裡站站，那裡停停，如魚得水地到處跟人聊天。
小護士吳憶在自助區端着盤子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安東尼奧更是像花蝴蝶一樣，在會場裡到處撲騰。
其他工作人員，技術人員都三三兩兩地聚集着，新奇地跟天都星人交流。
船員們星星點點地散佈在各處，或享用美食，或聚集聊天。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們似有若無地將那些武力值不高的諾亞號成員囊括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發生任何突發狀況，他們都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燈火通明，香飄四溢，輕歌曼舞……
林凡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又浮現出那個破敗的棚戶前，瘦骨嶙峋的……
不不不！她叫不多想！
林凡輕搖腦袋，毫不猶豫地將逐漸清晰的畫面打碎。
“哦，我親愛的女士，”安東尼奧一個滑步閃現到她面前，浮誇地做了一個脫帽禮，托起林凡放在腿上的另一隻手，單膝跪地，“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你跳一支舞？”
說完，還做作地來了一個吻手禮。
林凡嚇得一個激靈，還以爲這個戲精又要幹什麼呢。
這個安東尼奧，明明是H國人，還是拉丁人，哪裡學的這些貴族禮？驢頭不對馬嘴的。
心裡一個勁兒吐槽，面上卻扯出一個甜笑：“當然可以，親愛的安東尼奧，如果你不怕腳面被我的鞋跟戳爛的話。”
安東尼奧本來一喜，聽到後面，下意識往下看了一眼。纖細的腳踝下，銀色的鞋跟尖細得像一把兇器，散發着刺眼的寒光……
輕柔地將林凡的手放回她腿上，安東尼奧若無其事地揚起一個笑：“嘿嘿，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繼續坐着哈……”
他邊說邊退，話音未落就轉身跑了……
林凡看笑了，換了一隻腿繼續翹。
嘖，“水晶鞋”可真不是普通人能穿得了的呢。
“不好受吧？”
眼前突現一個裝着白色液體的玻璃杯。順着持杯的手往上看，是一臉假笑的金思辰。
諾亞號上的人大多知道林凡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也不擅長那些彎彎繞繞的談話，默契將想上前搭話示好的臨城人全都絆住，卻不自覺讓林凡落單了。
”還行，“林凡接過杯子，聞了一下，“是什麼？”
“不知道，據說是果汁，吳憶說像加濃版AD鈣奶，你會喜歡喝。”金思辰喝了口自己手裡冒着氣泡的金色液體，“這邊的酒水跟蘭星不太一樣，別有一番滋味。”
林凡往自助餐檯看了一眼。吳憶正端着滿滿一盤食物興奮地向她招手，也笑着朝她搖搖手，喝了一口：“嗯，有點兒像酸奶厚厚的口感，你說這是果汁？”
金思辰聳肩：“誰知道呢。還沒機會問你，最近感覺怎麼樣？”
“你是問現在，還是前幾天。”林凡擺了個無可挑剔的完美姿勢，向上擡了擡玻璃杯，跟金思辰的酒杯碰了一下，“老實說，這麼舒服的軟包椅，我很想躺下，頭靠在這邊的扶手，腿翹在那邊。”
可她現在，只能端坐着，把腰挺得筆直，還要小心別碰到珠寶……真是受罪！
“哈哈哈哈……”金思辰大笑，“吉祥物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嘛。”
“要不你來？”林凡假笑着斜他一眼。
“哎，我也想啊，可惜愛莫能助啊！”金思辰欠打地壞笑，“所以我們不可替代的林艦長剛纔是在爲什麼發愁呢？”
金思辰雖然沒站在她身邊，但視線一直沒離開過。作爲最熟悉林凡情緒的人，自然沒錯過她臉上短暫的仲怔。
林凡沒什麼隱瞞地說了。
“你應該知道，一張餅，平均分給每個人，看似公平，但每個人都不會飽，也沒足夠的力氣打獵，建設。反而先滿足一部分人，着重提升頭部實力，會更快推動發展。至於落後的那一部分……除了幼子，都不能算完全無辜，只能說是時代的產物吧。”
金思辰表情淡淡地喝了一口酒。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凡輕吐了一口氣，“但……”
知道是知道，還是會莫名在意，甚至會有些難過。
她甚至想，這一晚上的食物，給那些吃不上飯的人是不是更好？起碼能飽餐一頓吧？
金思辰燦然一笑。
所以他們爲什麼會喜歡林凡呢？其中一個原因，也就是因爲她知世故，卻還能保留着最初的本善。說起來有些傻，但正是他們這些心思狡黠，早就丟失純真的人所缺的。
臨城的貧民區，天都星的末世，都是他們作爲外星人無法插手的。要不就是干涉其他星球的內政，是外交上的大忌。
林凡都懂，自然不會給自己人添麻煩。
“你看這場面，”她主動引開話題，示意金思辰看向會場內隨處可見的熱鬧景象，“像不像當初章魚人剛來蘭星的時候，我們的樣子？”
金思辰低笑：“所以高科技帶來的壓制比單純的武力壓迫要更讓人忌憚，這也是我們探索星際的初衷。”
林凡點頭。爲蘭星找到更新更好的科技助力是諾亞號出發的核心任務，只是沒想到第一站反而遇上了發展比他們還差一截還不幸落入末世的天都星。
“所以你們聊得那麼熱鬧，”林凡又看了眼一團和氣的領導層聊天團，問道：“末世的原因到底問出來沒有？”
諾亞號要不是想知道這個，爲蘭星規避危險，早就走了。
她也問過魯宇浩，他表示並不清楚。
“嗯……我找機會試過魯清揚，”金思辰蹲下身，不着痕跡地點了下自己的墨鏡，“雖然沒有證據，但他覺得這場災難完全是人禍。”
“人禍？”林凡驚訝，“人爲造成的末世？……誰能有這麼大本事？”
金思辰嘴角一扯，“你覺得，爲什麼那些喝了體力提升藥劑的人會變異成意識全無，嗜血食肉的喪屍？還好巧不巧地腦子裡有跟變異植物類似的晶核？”
林凡一驚，腦子瞬間清明，不可置信。
“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