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停留的地方離湖邊並不遠，只是沒提防白霧，這才着了道。
現在知道白霧有異，杜星宇一直控制着風，在衆人前方闢開一條安全通道，沒一會兒，就到了攝像球所在的樹下。再往前一點兒，就是湖邊。
昨天清冷的湖面上，同樣彌散着濃重的霧氣，比他們來處更重。
仔細看，那已經不能算是霧氣了，無數肉眼可見的小水滴靜靜地懸浮着，密密麻麻的一整片。好像就是湖水上升形成的。
“小心！”沈修遠喊住一馬當先的穆靖靖，“別太靠近，這霧可能跟湖水有關。”
說話間，手一揚，衆人身前就出現一棟巨大的畫舫。
不需要人提醒，五人次第躍上甲板。沈修遠手握靈晶開啓了飛舟的防護罩，操控飛舟緩緩升空，一直到從霧氣中脫出，才總算鬆了口氣。
從上空看，白霧將湖泊遮得嚴嚴實實，磅礴的霧氣難免蔓延到湖邊區域，越往開去越稀薄。
如果攝像球是白天放出來的話，他們根本不可能往這邊來。
沈修遠向飛舟下達指令之後，畫舫就自動調轉方向，快速飛了起來。
林凡扒着船舷往下看，下面的樹木已經變成火柴頭一樣的小點點。空中的飛鳥能大概辨得出形狀，但云層還在上方很遠的地方。
飛舟的飛行高度比直升機要高些，大概五千米左右的高度，跟跳傘訓練的飛機高度相當，速度也差不多。相當於全速行駛的高鐵。
這樣的速度在林凡看來並不算多驚奇，看了幾眼之後就沒了興趣。回過頭，鬱斯年正在跟沈修遠和杜星宇說話。
他們兩人也分別遇到了不同的靈體，跟林凡有些類似，只不過不是嬰靈。
沈修遠和杜星宇不是林凡，以往歷練的時候也接觸過靈體，但如此龐大的規模，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接二連三的意外狀況讓沈修遠心中警鈴大作，不敢帶着師弟妹繼續冒險，急不可待地要回宗門求助。
林凡也問了兩人關於上古世界的問題。
沈修遠沒什麼頭緒，杜星宇倒是說，凡俗間有不少野聞雜錄，但都無從考據，當不得真。
“那關於南詔，有什麼傳聞嗎？”林凡問。
“南詔啊……”杜星宇想了想，“這邊我來得不多，沒聽說過什麼，你問他。”
他下巴衝鬱斯年一揚。“他出宗必來梵天城，鬱家畢竟是老牌世家，也許有不一樣的消息途徑。”
鬱斯年已經說過了。
林凡又趁機問起他之前看過的有關上古的書，還能不能記得是在哪裡看過。
沈修遠問是怎麼回事，仔細回憶後，對林凡道：“應該不是從宗門藏書閣裡看到的，否則，我應該有印象纔對。”
“那就是鬱家的書庫。”鬱斯年幾乎沒怎麼猶豫，“只是鬱家現在的情況……書庫還在不在不好說。”
殺人滅口最好的收尾方式就是放一把火，將所有痕跡付諸一炬。這樣，便是有心人想查，也難查了。
林凡眉頭微蹙，剛得到一點兒信息，就這麼又沒了？
“我也不記得藏書閣有這樣內容的書。”杜星宇看林凡的神色，斷定她想去梵天城一探究竟，勸道，“不過如果是鬱家書庫有所記載，未必只在鬱家能看到。上古傳聞之類的記載應該不算什麼秘聞吧，鬱家有，其他老牌世家未必沒有記載。回頭師兄陪你去其他地方探探，別隻想着梵天城啊。”
“師妹這麼關注上古傳聞？”沈修遠察覺出些許特別。
林凡將先前的藉口又拿了出來。
“上古墳場？”沈修遠跟杜星宇互看一眼，“這麼說，倒是有這個可能，但那樣的話……”
“秘境鑰匙，上古墳場，如果之前看到的記載的確是在鬱家……”杜星宇雙手環胸分析，“難不成秘境鑰匙是真的？”
“如果這一切都跟鬱家有關，那別的老牌世家就不可能有相關記載了。”沈修遠道。
“嗯……的確如此。”杜星宇點頭。“嗨，想也沒用。咱們將這些盡數上報宗門，看掌門和長老們怎麼說。梵天城一事，咱們宗門弟子親身受害，宗門肯定會派人前往詳查的，到時候，咱們再看能不能一起前往。”
“若真是那樣，應該不會帶我們前往的吧。”沈修遠猶豫道，“咱們還得去歷練呢。”
他領着師妹們跟師弟匯合，歷練頭一天，就打道回府。
雖說是遇到了突發狀況，但沈修遠還是覺得愧對師門的託付，面上無光。
杜星宇一看，立馬攀着他的肩，舌燦蓮花地勸慰起來。
林凡注意到穆靖靖一直站在旁邊一臉嚴肅地不吭聲，問她：“穆師姐在想什麼？”
“在想那個刀修。”穆靖靖擡眼答道，“那人使用的雙刀，我在回憶，修仙界有沒有善用雙刀的刀修。”
“有這樣的人嗎？”林凡又問。她覺得大多是沒有結果的。
用雙刀是個很顯眼的特徵，但那又不難。
林凡自己也能用雙刀，甚至還能使穆靖靖的紫金錘。應該說，武技精通到一定程度，武器並不會成爲限制。
而且那人全身漆黑，只露個眼睛。這麼謹慎掩藏自己身份的人，怎麼會在武器上暴露自己？
所以林凡猜測，那刀修原本未必是刀修，但看他雙手的靈活程度，應該是慣用雙手武器的。
“我就說怎麼找不到匹配的人呢。”穆靖靖恍然大悟，又想了片刻，“換掉武器的話……”
“師妹別忘了帶入那人的境界。”鬱斯年靜靜聽她們說話，突然插嘴道，“那人境界不低，我懷疑，他是金丹境跌落築基。”
“怎麼說？”沈修遠問。
鬱斯年苦笑。
“我跟築基大圓滿交過手，那刀修給我的感覺更強，但使出的招式卻讓我有種他靈力難以支撐的感覺。若他是金丹，我也不可能跟他周旋這麼久。但若是大圓滿，我，我們不應該如此狼狽。只能說，他的境界和真實能力不匹配，但是又不會超過太多，否則我們也難逃出生天。”
沈修遠自己就是築基大圓滿，半步金丹。雖說丹修比器修差一個等級，但也能有所比較。他細想那刀修出陣後的動作，的確怪異。
“金丹掉落啊……”杜星宇摩挲着下巴，“如果真是這樣，他急着要秘境鑰匙，倒也合理。”
“金丹掉落跟秘境有什麼關聯？”林凡問。
她認識的金丹倒是有一個，玢澤當初丹也快碎了，不過沒碎掉，後來又被修復好了。關於金丹壞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也自然無人提起。
“秘境唄，還能有什麼。”杜星宇笑，“碎丹重修需要不少特殊的藥材法寶，不知那刀修是不是聽過什麼不靠譜的傳聞，大約是以爲秘境裡有他需要的東西吧。”
“不是說鬱家滅門是人皇指使的嗎？”穆靖靖問。
“幕後黑手是那人沒錯。”鬱斯年應道，“但俗物怎麼能引得動修士動手？必是各有所求，一拍即合。”
“那一個曾經的金丹修士，會被莫須有的秘境鑰匙騙到嗎？”林凡問。
“難說，”沈修遠回她，“是真是假，還是讓掌門、長老分辨一二吧。”
沈修遠又取出兩顆靈晶，催動飛舟。飛舟瞬間提速，像離弦的箭一般，往長天門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