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消息?”雪姬話音剛落就有人好奇地問道。
房間裡,喬康也是豎着耳朵想要聽雪姬回答,之前聽到她說要用城池競拍那半幅藏寶圖的時候他就已經驚異萬分了,沒想到此刻竟然又要拍賣消息,到底是什麼消息能夠這麼值錢?徐離陌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相信諸位對於九城之戰中的兩個名人都充滿了好奇,殺神喬暮邪,劍神白驚寒——”說到這裡,雪姬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第一條消息,殺神喬暮邪的來歷;第二條消息,劍神白驚寒的來歷。至於這第三條嘛,呵呵,劍神邀戰殺神於雷雲之海,相信諸位也有耳聞,不過這雷雲之海想必大家更是聞所未聞,所以第三條消息,雷雲之海的所在。三條消息可分開競價,也可一起競價,就看諸位的誠意了。”
喬康也是被雪姬吊足了胃口,沒想到徐離陌竟然拿他和白驚寒的來歷來賣,更讓他吃驚的是徐離陌竟然知道雷雲之海的所在,這可是天大的事情。距離重陽日也不過二十來天,他對雷雲之海可是半點了解也沒有,若徐離陌知道,他可就不用再費心思去找了。
雪姬說完,一衆拍客就開始七嘴八舌地激烈討論起來,不一會兒就有人舉牌喊道:“七千萬金幣,買劍神白驚寒的來歷和雷雲之海的所在。”舉牌的人是一個身着玄色長衫的年輕公子,容貌俊美,卻自帶一股霸氣。
“是玉面羅剎!”認出男子的人驚呼道。
“他難道要爲劍聖報仇?”有人小聲地嘀咕。
“不過據說那劍神一瞬間便殺死了劍聖,即便他天賦再高,只怕也不是劍神的對手。”
儘管周圍的人都在議論他,但莫瑾軒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一直緊盯着臺上的雪姬。他必須知道白驚寒的來歷,也一定要去雷雲之海觀戰。劍宗雖然與九城不同,沒有那麼多明面上的生意,但實力卻半點也不輸九城。
“三千萬,買殺神喬暮邪和劍神白驚寒的來歷。”又有人舉了牌子。
“六千萬,買三條消息。”
“八千萬,買三條消息。”
喬康都沒有想到。這競爭竟然愈演愈烈,他只想說即便買到這些消息又如何,難道還能從中想出對付他們的辦法來?他又多看了莫瑾軒幾眼,看樣子他是真打算爲劍聖報仇了,只是萬年前他尚且不是白驚寒的對手,萬年後白驚寒已經成神,而他卻還是八階巔峰,實力懸殊,只怕要飲恨收場。
最後莫瑾軒以七千萬的價格買到了劍神白驚寒的來歷和雷雲之海的所在,另有人以六千萬買到了殺神喬暮邪和劍神白驚寒的來歷,還有人以九千萬買到了三條消息。喬康只得連嘆幾口氣,真是一羣有錢的傻子。天妖寶闕今日的第二件拍品是三條消息,不知道這第三件又會是什麼“奇珍異寶”?
“第三件拍品,也是此次拍賣大會的最後一件拍品。”雪姬說完,就有人掀開了錦幕,衆人屏息凝視,卻沒想到錦幕之下竟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喬康也是驚得站了起來,那人不是光頭空南是誰?徐離陌也忒大膽了,竟然連空南也敢拿出來賣。可是空南怎麼看上去不太對勁,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此人是誰?”果然很快就有人問話。
“殺神喬暮邪的朋友。”雪姬笑着答道,她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沒想到上面竟然要拍賣殺神喬暮邪的朋友,原本第九件拍品根本就不是這個,誰會那麼大膽敢買殺神喬暮邪的朋友?
“哦,那如何定價呢?”一個貴賓房傳出一聲戲謔的笑聲。
“與上一件拍品相同,一樣沒有限制,恭請諸位競拍!”雪姬笑得嫵媚,心裡又開始納悶兒,主人到底要做什麼?
喬康咬咬牙,徐離陌這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要他把空南買下來?這空南也真是的,平白無故怎麼就着了徐離陌的道?
“他是殺神的朋友,我們要他何用?”有人不滿地說道,他纔沒那麼傻去買殺神的朋友,被殺神知道不是找死嗎?
“諸位不知道,他乃是一名神級高手,誰若買了他,他便會幫你殺一個你最想殺的人。”雪姬同樣心懷忐忑,是殺神的朋友也就算了,竟然還是神級高手,這次拍賣,她真的是拼着命在做啊!
果然,立即從各個角落傳出倒吸冷氣的聲音,媽的,天妖寶闕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連神級高手都敢拍賣。別說他是殺神的朋友,就是他自己也可以輕易地把他們幹掉,誰敢招惹?
“諸位不必擔心,這筆交易純屬此人自願,等他完成與買家的交易之後自然兩不相欠。此次競價只要各位出的籌碼此人滿意即可成交。”
“既如此,一壺美酒,兄臺可願成交?”喬康站到窗邊,手持酒壺,對着空南說道。
聞言,空南睜開眼,怔了一會兒,嘴角忽的上揚,“成交!”
於是天妖寶闕的盛大拍賣會至此詭異落幕,一衆拍客如墮五里霧中,完全猜不透天妖寶闕此次拍賣會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以藏寶圖交換城池,又拍賣殺神喬暮邪和劍神白驚寒的來歷以及雷雲之海的所在,更是拍賣了殺神的神級高手朋友,難道事實上天妖寶闕纔是仙武大陸上最強大的勢力?
當他們議論紛紛之際,還是嶽清的房間,喬康、姚靜、菊伶兒、空南、未明月、鳳逸、嶽清七人圍席而坐,光頭空南本來也是灰頭土臉、無精打采,見到他們之後卻神光煥發,“喬兄,老大,許久不見,你們二位可好?”
喬康莞爾:“空南兄,你爲何落到了徐離陌手裡,竟然被當成拍賣品了?”
空南摸摸頭,本是想笑的,卻突然笑不出來:“倒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遇到了一點煩心事,過段時間便會好了。至於你說徐離陌,那小子是徐離陌?”空南也有些吃驚,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徐離陌。那時他雖然生無可戀,但能夠輕易制服他的也沒有幾個,看樣子這一萬年來徐離陌倒是絲毫沒有耽擱嘛!
聽空南說完,喬康笑意更深:“我還道你是自願獻身,沒料到竟然是徐離陌坑了你,改日見到他,你可一定要一雪今日之恥。那小子是個生意人,只是沒想到他連自己人也坑。”
“喬兄此言差矣,我不過是爲了促成你們故友重聚,如何我又成了惡人了呢?”喬康話剛出口,就從門口傳來一道無比戲謔的聲音。
“徐離陌,你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難道這些年來你小子修成了不人不鬼的樣子?”喬康朗聲說道。
然後便有一陣風吹過,酒桌上又多了一個藍衫公子,神采飛揚,卻又做出一副肝腸寸斷的樣子:“喬兄,你我交往多年,沒料到在你心中我竟然是這樣一個人。”他一進門,便示意嶽清可以出去了。
喬康、菊伶兒和空南都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徐離陌這傢伙還真會耍寶。不過徐離陌可是毫不介意他們的嘲笑,只是在看到姚靜之後臉色一變,有驚有喜有悲有愁,霎時間竟有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他哽咽着喃喃道:“琉璃——”然後一改方纔頹喪之色,趁着喬康他們一個不注意向着姚靜撲了過去,“琉璃,我想死你了!”
喬康始料未及,想要出手卻已經晚了,然而結果卻是徐離陌“砰”地一聲撞到了牆上,連連咳嗽了好幾聲,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姚靜。琉璃怎麼對他如此疏離?
姚靜臉色越變越冷,看着徐離陌說道:“大膽!你是何人?”
“喬兄,這是怎麼回事?”徐離陌疑惑萬千。
幾人故友重逢,自然有許多話要說。徐離陌先講了自己這一萬年以來的經歷,原來滅世之劫來臨時,他仍舊昏迷未醒,若非煉藥老人護住了他,只怕他早已經形神俱滅。過了大概兩千年,他終於醒了過來,卻發現已經物是人非,天地格局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本無處可去,幸得煉藥老人收爲弟子,學習煉藥之術。三千年前,他找到了妖神殿,卻得知父親已逝,心中悲痛,無奈之下只好申請重開天妖寶闕,收了姓岳的僕人讓他做明面上的老闆,而後岳家世代代掌天妖寶闕。之後他便在不斷地尋找天材地寶煉製丹藥,而他最大的成就便是找到了龍涎草。
聽完之後,喬康也不勝唏噓,沒想到徐離陌以半魂之身而存活下來,更是成功拜到煉藥老人爲師,不可不說是因禍得福。而光頭空南的事他們卻不好多問,菊伶兒也沒有以通天眼讀他的心,想必他真是有什麼無法說出來的苦衷,他們也猜到了一些,大概與前幾日幽冥獸出世有關,畢竟那兩人一人是空南的師父,一人與他有莫大的關聯。
徐離陌在問過姚靜的情況之後也是捶胸頓足了好一會兒,這一萬年來,他可是想她得很,沒想到她竟然將一切都忘了,雖說她忘了他讓他很難過,但見她連喬康也忘了卻覺得十分的悲涼。喜歡琉璃的不止喬康一個,只是全都因爲他的情更加執着更加純粹,所以他們都知難而退。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在心裡祈禱琉璃能夠早日恢復記憶。
喬康也看懂了徐離陌的黯然神傷,忍不住也嘆了口氣。敘舊之後,喬康一行還是離開了天妖寶闕,先行回到客棧,畢竟少昊、小喬和鳳宇都還在呢!然而他們回到客棧,卻哪裡有他們三個的身影?菊伶兒便以通天眼觀看華英城的情況,結果卻在另一家酒樓的酒窖裡發現了這三個傢伙。等喬康趕到,卻見鳳宇抱着酒罈子倒在地上,少昊手裡也拿着一個酒罈子靠在一個大酒缸上睡着了,至於小喬那是泡在酒罈子裡睡着了。少昊抱着酒罈子還在喃喃自語叫着爹爹孃親,而小喬卻叫出了“小靜”,鳳宇則是睡得十分踏實。
喬康拳頭緊握,額頭青筋暴起,好不容易纔遏制住了大吼一聲的衝動。臉色更黑的人卻是姚靜,只見她手一揚,那三隻便飛到了半空,下面的酒水也跟着飛了起來將他們包裹其中,然後瞬間化爲了冰塊,將這三隻做成了冰雕,少昊一句“好冷”都沒有說完。做完後,姚靜拂袖而去,臨走前還狠狠瞪了喬康一眼,那意思顯而易見:子不教,父之過。
喬康頓時有些尷尬,這件事他也是始料未及,沒想到這三隻湊到一起竟然會跑來禍害別人的酒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領的頭,到時候一定要重罰。不過姚靜這懲罰也有些太狠了,用酒凝成冰把他們三個凍在這裡,看這樣子等他們醒來估計得要三天三夜。
然而喬康還有一個沒想到的是,未明月和鳳逸的臉色那也是黑得不比姚靜遜色,只見他們兩個一起運功將這三隻弄到了酒樓外面,放在了大街的正中間。喬康不禁又幹笑了兩聲,未明月這招更狠吶,等到明日天亮,街上有了行人,他們三個的臉可就丟大了。不過他也不打算干預,給他們一點教訓也好。只是他沒想到在他走後,未明月又在他們三個面前放了一塊牌子:“無知者盜酒,以冰雕示衆作爲懲戒。”他本想連他們三個的身份都寫出來,但想想還是罷了手,轉身離開了。鳳逸眼見少主離開,自然要跟上去,卻又回頭瞪了鳳宇一眼,這小子真是一出門就沒個拘束,這個懲罰是少主給的,還有他作爲族長和兄長的懲罰呢!可憐的鳳宇啊,此刻醉得不省人事被人做成了冰雕還當街示衆,更有好兄長的另一波懲罰等着他。
第二天,這三個冰雕果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少行人駐足圍觀,指指點點,只不過這三隻都喝得酩酊大醉,如今不知在何處神遊,只是隔着冰也知道外面有些吵,睡得不爽想翻個身卻又無能爲力,睡得相當不安穩。到正午時分,也算是他們運氣不錯,烈日當頭,漸漸地將冰塊都熔化了,一人一龍一青鸞立即癱倒在地,還是小喬先睜開了眼睛,發現環境不對,嘀咕道:“怎麼回事?你們是誰?爲什麼要打擾我睡覺?”說着他一聲大吼,龍吟聲震天,將一羣人震得連連後退。然後他又搖搖晃晃地飛到少昊和鳳宇旁邊,奶聲奶氣地說道:“來,鳳宇,少昊,我們繼續喝。”
這件事一時間成了華英城最大的笑話,好在圍觀羣衆沒幾個認識他們的,否則……三天後,醉酒的三隻在客棧的房間裡醒來,頭疼欲裂,正想互相問話,卻發現牀前站了一大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