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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霧氣籠罩着整個宮殿,但陽光已經將金鑾殿外照地金碧輝煌,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栩栩如生,展翅欲飛。金鑾殿內,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着溫潤的光芒。高高的白玉臺階上,龍椅赫然擺放在正中央,九條金龍相交,象徵着皇權的至上。但此時卻有兩個令人移不開視線的絕色男女站在這象徵着無上黃泉的御座前,兩人相對而立,目光交纏,契合到像一副最好的畫卷,眼前的這一對男女傾國傾城,如人中龍鳳,簡直閃瞎了衆人的眼睛。本來只是一個已經算是舉世無雙的人物,可兩個同時站在一起更是變爲了驚人的風景線,那絕世風姿看得衆人連嫉妒的心思都涌不起分毫,只在心底裡翻來覆去的琢磨着,這兩人若是不能在一起,簡直是天理難容好不好。
楚蕭面上依舊掛着淡然的微笑,視線好像正緩緩地從所有人的臉上掃了過去,貌似隨和,卻讓所有人都不敢有一聲的不滿和質疑。錦瑟卻明白這就是上位者的威嚴,現在的他足以讓每一個人爲之俯首稱臣。
而在這樣的場合之中,錦瑟自然也不能屈居於下,免得丟了她大周的臉面,她微微一笑,渾身的氣質驟然一變,清新的彷彿一陣風拂面而來,透徹的雙眼帶着超期靈動無比,十分自然地同樣也掃視了衆人一眼,強大的氣場甚至絲毫不在楚蕭之下,那姿態那神情更如同是女王一般睥睨衆生。
現場安靜的像被消了聲,所有人心裡原本的不滿幾乎都去了個乾淨,只剩下熊熊的八卦之火,這兩人,要說他們之間沒什麼,連鬼都不會信。可偏偏他們還該死的意外的適合,真要命,若是這兩個人都不能在一起,那誰能配得起這樣一對人中龍鳳?
錦瑟此時可猜不透這些個西塘臣子們的心理活動,她走到了楚蕭的面前甚至是第一次在異國光明正大的站在了她們女帝纔有權利站着的位置上,但心裡卻沒有絲毫的自得,只有無邊的警惕和戒備。楚蕭此人一貫老奸巨猾,她可不信這樣一個野心爆棚的男人會真的捨得讓她在今時今日的地位上分一杯羹,於是,錦瑟今日纔會順勢推舟,直接走到了楚蕭的面前看看他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而心裡方纔驟然涌起的一絲心動也被她很快地拋諸腦後。
而楚蕭又是什麼人,哪裡看不透錦瑟方纔眼中一閃而過的動搖和恍惚,他此時表面上冷靜,心裡則是高興得不行,原來自己煞費苦心的蠶食錦瑟的心不是沒有一點點成效,這段追妻之路即使走得緩慢,可眼下還是有了希望,而這每一次的前進和侵襲都讓他充滿了成就感和征服欲,享受着那份越來越靠近自己的的驚喜,楚蕭全身每個細胞都在爲之顫慄。
雖然此時她對他還充滿着戒備和不滿,但他並不急,至少今日已經算是個好的開始。等到錦瑟最終走到他面前的瞬間,楚蕭頓時展顏而笑,這一笑竟讓錦瑟這個原本心有所屬甚至閱盡千帆的人也彷彿聽到了千樹萬樹桃花盛開的聲音!
世人常以貌若仙子來形容這個世間的男子之美,但仙子究竟是怎麼個美法在常人眼裡終究還是太虛無縹緲了,可楚蕭卻是當之無愧最最符合這句讚美的男子了,他如凝脂白玉一般的雪肌冰膚,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上更是被襯托得清雋剔透,好似一幅水墨暈開的畫,寥寥幾筆卻勾出那九天清韻,清逸如仙,俊美絕世,光照之下更是玉暖生煙,令得他那華貴難言,俊美無邊的身影,彷彿染了一層金光,全身上下更猶如籠罩着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實非塵世中人,那近距離對着錦瑟的嫣然一笑,更如異花初胎,美玉生暈,明豔無倫。
只是這樣的笑容卻是看得錦瑟渾身發冷,堪堪對上他的面容,錦瑟的第一個想法便是,笑得像個狐狸一樣,他定然是有其他謀算了。也許是感受到了錦瑟的不自在,楚蕭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幾分,語氣卻是不改平日的威懾,他沒有再度在龍椅上坐下,而是和錦瑟並肩而立,可任何人只要看一眼他那挺拔的,宛如玉樹臨風般的身形,以及那說不清道不明,彷彿極高貴也極漫不經心的飄渺氣質,便會自然而然地感覺到,哪怕是他是個男人,可一眼望去,顯然還是楚蕭是主,錦瑟不過是從屬罷了。
這樣一想,倒讓不少曾經對楚蕭掌握朝政心底裡略有不滿的幾人心裡也覺得舒坦起來了,雖然她們西塘的主子如今是個男人,可現在看來這個男人無論是氣度還是容貌都絲毫不遜色於大周赫赫有名的錦親王啊,這樣一來,讓一個男人理所當然的執政似乎也不是一件那麼難以接受的事情了。何況自家的太父陛下明顯是那個強勢的一方,想到他後宮那些姿容同樣不俗的面首們,臺階下的臣子們心思各異,都在偷偷地琢磨着這位錦親王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好。
“陛下……”但就在所有人都在心底裡微微讚歎甚至想要回府以後就津津樂道一下楚太父緋聞的時候,總會有人煞風景的想要打斷這一幕,藍諾再度當先一步站了出來,“敢問陛下,親王殿下這是預備要入贅我們西塘了嗎?”她這話看似陳述,但不咎於是對錦瑟的侮辱了。
楚蕭的目光倏的銳利了起來,朝着不知死活的藍諾直射了過去,這種強勢的氣場讓所有人都不敢出聲也不敢擡頭直視。
“藍尚書,你今日是沒帶腦子上朝嗎?”這話着實說的讓人覺得難堪,但楚蕭卻彷彿還猶不知足一般的繼續補刀道,“若是你覺得自己的舌頭是多餘的,本宮不介意讓人幫你剪了。”
藍諾頓時驚得面無人色,聰明如她,自然不會以爲楚蕭只是嚇唬她,她今日其實也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想到家裡曾經被嬌養着的女兒藍欣如今成了一個廢人,原本的美貌蕩然無存,連脾氣都變得陰晴不定,而這個始作俑者玉錦瑟如今卻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朝堂之上,甚至還是那個最尊貴無比的位置,若是真的要讓她攝政,那她堂堂一品尚書以後每次上朝豈不是都要朝着這樣一個害了女兒的仇人下跪?這麼一想,原本還算有些城府的藍諾是怎麼也忍受不下去,情緒都難以抑制,這纔會屢屢出了昏招。而此時另一個終於也感覺忍受不下去的則就是楚蕭的身生母親,楚淮生了。
一直以來,楚淮生都以爲自己纔是這個朝堂上說一不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畢竟她可是堂堂太父的親身母親,就算楚蕭對她不假辭色,可血緣關係終究還是擺在這裡,如今楚家在西塘如日中天的權勢也會這位兒子帶來的,對此,楚淮生平日裡對楚蕭“糜爛”的後宮生活也是睜眼閉眼,佯裝不知。可楚蕭今日的舉動卻彷彿明晃晃地在給她打臉,堂堂太父,在宮中豢養了一堆面首引人詬病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還這麼堂而皇之地將自己的“相好”帶到了朝堂之上,在衆臣面前直接了當地宣佈要放權給她,作爲楚蕭的母親,楚淮生簡直是氣得胸口都在不斷起伏,可畢竟有藍諾在前面頂着,她身爲楚蕭的母親,爲了避嫌只得暫時忍耐觀望一番。誰料這兒子心大的她簡直都看不懂了,若是他喜歡顏色好的女人,那這天下的女人多得是,就算這個大周親王絕代風華姿容過人,可她的身份擺在這裡,楚蕭如此意氣用事,就不怕日後請神容易送神難嗎?何況男生外向,有她玉錦瑟在,利益關頭自己這個親生母親是不是也要靠邊站了?
想到這裡,楚淮生知道自己不得不出面說上兩句了,畢竟看這藍諾顯然也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說話越來越直白沒有半分城府,照這樣下去,不單沒人敢附議她的話,甚至恐怕都要在楚蕭的帝王威嚴下默認了這一幕了。
“陛下……”楚淮生此時的聲音在藍諾看來也是恰到好處的響了起來,她語調平和,沒有藍諾的尖銳,但畢竟她是楚蕭的親身母親,有些話別人說不得,她卻是沒有這個顧忌的,“臣想直接和親王殿下說兩句。”
來了,錦瑟心道,她就知道今天楚蕭這個舉動會引來衆人的不滿,可怎麼也料不到居然還真有人敢直接對着她開炮。
她看着眼前這個身着一品丞相官服的女子,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就是身邊這位楚美人的母親了,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楚蕭,錦瑟用眼神制止了他開口,要是一直讓楚蕭爲她出頭,那她可就真的成了吃軟飯的小白臉了,她不要臉面,大周可要,二姐更要。雖然對楚蕭此舉錦瑟心中不滿,可她也容不得有人小瞧她,甚至肆意踐踏她身爲大周皇族的尊嚴。
淡淡地瞄了楚淮生一眼,錦瑟的神情高貴而慵懶,沒有說允許也沒有說不允許,但詭異的寂靜還是一下子就在金鑾殿上蔓延了開來。
楚淮生卻是毫不在意,頓了頓便看似恭敬地開口道:“早就聽聞親王殿下貌美如花,是世間少有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楚淮生不動聲色地吹捧了錦瑟一把,但話裡的不懷好意任誰都能聽得出來,“能得到太父陛下的親睞,親王殿下不愧是大周第一美人啊。”
毫無疑問,在這個世間,用這種話用來形容一個女子顯然是具有侮辱性的,若是私下裡有人這麼說錦瑟或許可以一笑了之,畢竟有兩世經歷的人可不完全地認爲這個是壞話,可是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又是西塘的臣子們,政治嗅覺讓錦瑟知道自己絕不能有任何示弱的行爲。
她玩味地看着楚淮生,對於她的挑釁她並沒有露出任何憤怒的表情,反而輕蔑地一笑,墨色的雙眸若有所思地道:“丞相的意思,是說本王利用美色/誘惑楚太父?”
那聲音悅耳猶如山間清泉流動,但她的臉上卻是瞬間斂去了笑意,水亮的眼眸更是高貴中帶着冷漠,就見她走下臺階,一步步逆着光線朝這位楚丞相走來,明明看着很尋常的裝扮卻氤氳着獨屬於皇族子弟的霸氣,讓人心生駭意。
錦瑟緩緩地走近,她明明什麼話也沒說,但楚淮生卻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連臉色都不禁白了幾分,這種感覺,幾乎有些像有時候私底下她單獨面對楚蕭時的情景了。想到這裡,楚淮生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等意識到她自己無意識地竟然被錦瑟的氣勢所逼退,不由的老臉都紅了幾分,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她看了一眼錦瑟那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臉蛋,想到自己的兒子胳膊肘朝外彎的行徑,楚淮生心下不忿,冷冷地嘀咕道:“禍水。”
這一聲不少人都聽了個清楚明白,楚蕭當下就冷了臉色,但錦瑟卻壓根沒有理會她,而是又將視線投到了一旁的藍諾身上,不屑地冷笑道:“藍大人似乎也很是看不慣本王啊!”
藍諾此時總算找回了幾分理智,她皺着眉頭看着錦瑟不發一語,在這個朝堂上,無論是楚蕭還是錦瑟,身份地位和權勢都遠勝於她,逞口舌之利對她並沒有任何好處,但這並不意味着藍諾能夠很好地掩飾自己的情緒,至少此時她看着錦瑟的眼神是帶着深深的忌憚和怨恨。
“不過,憑你區區一個西塘的尚書,也配如此質疑我一個大周親王?”錦瑟冷笑了一聲,這話實在是絲毫沒有給她一點臉面,藍諾饒是城府再好,此時也是禁不住扭曲了臉色。
錦瑟嘲諷的眼神落在表情扭曲的藍諾身上,刻意地又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楚淮生,果然這位老丞相瞬間就繃緊了身子,嚴肅地看着錦瑟。而錦瑟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再給她,甚至直接走過她的身邊,就像是身邊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物件一般。楚淮生不由地一楞,愣過後就是滿臉的躁紅,她剛纔是被赤/裸/裸地無視了嗎?有時候,比起語言上的攻擊,明晃晃的無視更是一種羞辱,楚淮生此時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她想開口冷嘲熱諷兩句,但卻無法忽略不遠處楚蕭冰冷的眼神,自家的這個兒子有多心狠手辣她比誰都瞭解,甚至是毫不懷疑,楚淮生不怕玉錦瑟,可她絕對不敢承認,她居然怕自己的親生兒子。
藍諾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她捏緊了雙拳,面對着錦瑟沉聲道:“殿下這是在鄙夷我們西塘的官員嗎?”她倒是聰明,故意的把錦瑟的行爲上升到蔑視整個西塘的官員上,試圖爲自己的行爲找到同盟。
錦瑟卻是看着她冷聲道:“藍大小姐當日意圖強搶本王的夫君,甚至還在詩會上誣陷我爲奸細,我沒有和她計較也就罷了,怎麼藍大人還心有不甘?想要替自家的女兒出氣不成?”她看着藍諾,語氣疏淡,卻帶着皇族方有的優雅高貴,“我身爲大周親王,本來也無意於西塘的朝政大事,不過是楚太父看得起我,非要讓我做女帝的太傅,甚至還以攝政王之職相邀。我雖勉爲其難的答應了,卻也沒什麼心思管你們西塘的政務。若是藍諾大人有本事讓太父陛下收回成命,我玉錦瑟倒還要謝謝藍大人了。”她神情冷淡,顯然是真的對這所謂的攝政王一職沒有絲毫的興趣。
而她這些話一出,衆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如此啊,也難怪了,眼前的這位大周親王可是赫赫有名的才女,身份高貴,才華絕世,讓她做他們西塘女帝的太傅,這絕對是大材小用啊,也難怪他們的太父陛下非要以攝政王一職相誘了,這樣一位身份高貴才華過人的親王大人若是能給他們女帝做太傅,將來也是對女帝大大的有益啊,說出去更是絕對的臉面,再說這位親王殿下在大周也是出了名的不理朝政不愛政務的,聽說大周女帝爲了逼她上朝,半逼半送的把軍權都放給她了,可人家還是不屑一顧,這樣的人物會對西塘有興趣?
不少人此時心裡都有了成算,看向藍諾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來了,她們就知道自家的太父陛下從來都是英明神武,不可能做出有損國體或者危害西塘的事情來,看來都是這位藍尚書一面之詞,故意誤導她們了。
而錦瑟自己這樣一說,也襯得楚蕭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了,不少的臣子都覺得他爲了女帝實在做得太多了,太不容易了,搞不好還犧牲自己做了色、誘吧,結果這一想不少人就又給想偏了,臉上居然還露出了一些愧疚之色。
楚蕭看着這一幕禁不住紅脣微勾,美到極致的臉上,那含笑深邃的眸光投射在錦瑟的身上,十足的曖昧柔情,讓人看了就是面紅耳赤。錦瑟的話語某種程度上雖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卻也等於是對他的維護,何況這些話由堂堂的大周親王親自說出來自然更爲可信,便是大周那一頭也再挑不出半分刺來,沒有大周的掣肘,日後他便可以利用各種手腕把這位大周親王“好好地”留在西塘了。錦瑟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又跳到了楚蕭給她挖好的大坑裡,其實她剛纔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暗恨,她很清楚眼下的情形自己必須和楚蕭站成一線,甚至要維護他的本意,畢竟藍諾對她可是十足的不懷好意,她總不見得爲了一時之氣而去迎合對自己有敵意的人,要知道對這個藍家,她可沒有絲毫的好感。
再說楚蕭今日已經把她帶到了朝堂上,爲了大周的體面,她也不能做出任何不當的事情來,更不能讓人發現她是被迫的,否則他們的不合就只是讓人看笑話,甚至是看大周和西塘的笑話。不過此時的錦瑟可能壓根都料想不到,今日的一切進展和反應實際上都在楚蕭的預計之中,要知道對人性的掌控,楚蕭比誰都懂得算計和利用,她哪裡知道藍諾今日的行爲就是楚蕭刻意推波助瀾的。在楚蕭的政治手腕面前,稚嫩的錦瑟壓根還不夠看。
錦瑟的這些話不是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又是什麼,饒是藍諾心知肚明自己此時雙方地位懸殊,壓根沒有勝算不該過於衝動,可她還是氣得渾身都在哆嗦,看着錦瑟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吃了。
“你畢竟是大周人,憑什麼說你對西塘沒有惡意?若是你大權在握,焉知不會爲了給大周謀利而做出對西塘不利的事情來?”她這話雖然算是強詞奪理,可也不是沒有道理,不少人聽了都暗自垂眸。
錦瑟黑眸一擡,陡然劃過一道冰冷的視線,直直地掃向眼前的這個外強中乾的女人:“你是在和本王說話?”
“我玉錦瑟是大周親王,又是大周女帝的親妹妹,你以爲,我需要大費周折,來饞涎你們西塘的一個官位?若是太父陛下願意放人,我這就離開西塘,永不踏入西塘邊境。”她的話擲地有聲,一字一句的讓人毫不懷疑她是真的願意毫不留戀地離開西塘,皮球被重新踢回了楚蕭這裡,錦瑟此時恨不得這些反對的西塘官員們一個個都站出來指責她別有用心,看看楚蕭敢不敢和衆人叫板,甚至力排衆議讓她留下。
但她顯然是低估了楚蕭在西塘的權勢和他的決心,他雖是太父,卻早已有了一言九鼎的氣勢,
看着衆人輕輕地冷哼了一聲,楚蕭黑眸眼底更劃過了刺骨的冷意,這一聲冷哼簡直是冷到了極致,只是輕輕一聲,就驚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駭得衆人噤若寒戰,藍諾的心裡忽然生起了一絲恐懼,雙腿也不由地軟了幾分。
“藍諾,你有什麼資格質疑輕慢本宮的貴客?”楚蕭的神色也冷了下來,他喜歡錦瑟,自然也容不得別人對她如此不敬,剛纔忍耐了片刻已是極限,別說錦瑟是大周的親王,便是她只是個普通人,只要是他楚蕭看上的女人,他就容不得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如此無禮,“大周親王如今不單單是本宮的貴客,更是女帝的太傅,你對太傅不敬,亦也是對女帝不敬,藍諾,本宮看你的腦袋是不想要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而楚蕭的氣勢和君王也沒什麼區別,藍諾整個人都險些沒有癱軟在了地上。她蠕動了幾下嘴脣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驚悸得發不出來。
而一旁的楚淮生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無論錦瑟也好,楚蕭也罷,都彷彿是下意識地忽略了她,就好像她的意見輕飄飄的不值一提,她楚淮生好歹也是西塘的丞相,可在楚蕭的威壓面前,她如今竟然連開口的勇氣也沒有,這樣的認知,讓她整個人都無力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