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事實上連水雲卿自己都不敢相信醒過來的錦瑟會對他如此親近,他們分明是第一次見面,若說她是因爲貪戀美色而對他如此親熱他是絕對不信的,別說有楚蕭這樣的珠玉在前,便是自己雖說容貌不俗俊美雅緻,但大多數女人肯定是容易被鳳仙這幾個明顯更有風情的男子吸引住。因此向來沒什麼感情經歷的水雲卿此時想到的竟然話本里曾經提過的,才女佳人有緣相聚一見鍾情的戲碼。眼下面對着錦瑟喜悅而深情的目光,饒是水大神醫的臉上也慢慢地浮起了一層薄紅,臉上完全不見了平日裡的高傲和冷漠,他的脣邊噙着一抹溫和的笑容,如翩翩君子般溫潤如玉清傲似竹,而這樣的神情無疑更神似林素衣,也愈加讓錦瑟覺得熟悉和心動。
不過看到水雲卿半晌不做聲,她也有些不自信起來,心裡不由自主地就冒起了一個念頭,莫非正君是看到鳳仙等人他不高興了,是了,他應該一向都是不願自己和其他男人親近的,生怕自己不夠一心一意不是他一個人的,這念頭來得快卻是一閃而過讓錦瑟深信不疑。
“你是我的正君,那我們成親多久了?我是不是傷了你的心你纔不來見我?可我感覺我一看到你就心裡喜歡,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你該不是生我氣了吧?…”說到最後錦瑟明顯有些侷促起來,水雲卿呆了一呆,他的心如滾雷一遍遍炸過,內心的震撼和喜悅讓他手足無措,一時間居然迸不出一個字來,自然也就不能回話。
爲了給他解圍,鳳四走上前來輕笑道:“妻主這是怎麼了?看到正君竟就歡喜成了呆子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他的聲音輕緩淡雅令人如沐春風,臉上更是掛着迷人俊雅的笑意,每次只要他開口說話都必然能引起錦瑟的注意,此時聽到鳳四的提醒,錦瑟也意識到自己方纔有些急切了,當即又去看水雲卿的臉色生怕惹得他不快。
鳳五更是跺了跺腳,一副小男兒模樣的嬌嗔道:“妻主怎麼可以厚此薄彼,我們都是妻主的男人不是麼?您就算喜歡正君,也不該冷落了我們纔是。”
一旁本想繼續說話的鳳四看到又是妖怪上身的鳳五,只得任憑他自由發揮,鳳三更是退後幾步,撫了撫自己的胳膊似乎是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見鳳五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衝到錦瑟的面前,拉着她的衣袖搖了搖,咬着下脣眼淚汪汪地道:“妻主你這樣喜歡正君,莫非就不喜歡我麼,我哪裡不好嘛……我不依…我不依嘛…”錦瑟的身體抖了抖,這回連鳳二都想裝出不認識這貨的樣子了,畢竟他們幾個人都可知道私底下小五的真面目,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若是對着別的女人也就罷了,可是對着錦瑟他們就莫名的有點同情她了。
畢竟只有他們才知道,小五表面上一副小男兒嬌態,私底下那可是暴脾氣的猛男……不過這一點日後恐怕也只有小姐到了牀上纔會體會得到了的,當然有些女人就是喜歡他這一款,牀下嬌羞嫵媚風情萬種,到了牀上卻是高高在上冷傲不屑,姿勢和過程必須由他全程掌握不說,甚至還得讓他如帝王一般在上方做主動者,明明是嬌弱如花般的美妙身軀卻有着可怕的爆發力和持久力。畢竟他是有武功在身的人,自然體力也是驚人,常常弄得女人反過來和他求饒,嗯嗯呀呀喊着不要不要的,他卻一臉冷漠地嗤笑她們,搞得好像他纔是她們的主人。結果這反差越大就越讓一些女子愛不釋手對他欲罷不能壓根離不開他,甚至還有不少貴族女子願意爲了他拋夫棄女也要娶他進門,搞得鳳五每成功誘惑一個女人達到目的就必須馬上逃離,可是也只有他們這幾個兄弟才知道,小五對那些女人在牀上的粗魯不屑甚至行房時的謾罵侮辱完全是真情流露,他是真的把她們反過來當成被嫖的女人一樣對待,將平日裡對她們的厭惡在牀上用各種手段表現出來,只是他嫌棄她們的同時也同樣嫌棄着自己,因此他放縱着自己的同時會毫不避諱地將心裡的鄙視流露在外,壓根就沒半點溫柔之態,往往就算她們哭喊着求饒他都未必會給她們一個正眼。偏偏有些女人就是犯賤還以爲他是刻意用這種方式與衆不同地來討好她們,結果被弄得渾身青紫甚至反過來被折騰得腰痠腿疼也是沾沾自喜地到處炫耀。
鳳五的這些自我嫌惡也只有身爲他哥哥們的鳳二等人才會理解,但不論過去如何,如今的鳳五對錦瑟倒的確是癡心一片,至少對其他女人鳳三幾人可從沒看他這麼賣力過,他雖然泰半是在做戲,可眼裡潛藏的認真和在乎卻是明明白白的,這樣的小五在牀上對錦瑟會如何,此時幾個兄弟倒是一點都想象不出來了,甚至還有些好奇了起來。
眼下鳳五對着錦瑟撒嬌的模樣實在是妖嬈可人,若換成尋常女人恐怕早就被他這副嬌媚的樣子給灌了迷湯找不着北了,但錦瑟卻只是好脾氣地對着他和氣地笑笑:“小五別鬧,我在和正君說話呢,你聽話。”就差再來一句“一邊玩去吧!”作爲結尾了,鳳三等人當即就抖動起了肩膀,生怕被鳳五看出他們的嘲笑之意。
其實若放在普通人家,鳳五的舉動都可以算是在爭寵了,可水雲卿和鳳仙等人是一條船上的,何況他們彼此之間情分不同,自然不會有這種感覺,無非就是當成玩笑一笑置之,此時的鳳五也是,他垂頭喪氣的走回到鳳二等人的身邊,裝出被妻主嫌棄生不如死滿臉怨念的模樣,實則暗自瞪着看好戲的衆人翻白眼。
錦瑟還在對着水雲卿笑着:“我是真的看到你就覺得心裡歡喜,本來我對鳳大哥他們幾人的話還有些懷疑,畢竟我這一醒來誰也不記得什麼都不知道,哪裡是別人說什麼我就敢信什麼,可若是你說的,無論是什麼我都信。”她這話一出,別說水雲卿了,連一貫沉穩的鳳仙都是禁不住心裡一跳出了一頭冷汗,原來她這幾日一直都沒完全相信他們的話啊……好險好險,雖然不知道爲何她獨獨對水雲卿如此另眼相待,甚至是全然的信任,連他們都對此有些隱隱的嫉妒,但顯然這一點是對他們有好處的,鳳仙等人都不傻,拈酸吃醋窩裡鬥那些是小男兒脾氣的作爲,他們幾人本就認清了自己的身份,只要能栓得住錦瑟就滿足了,往後的日子反正還長着。
錦瑟此時滿臉笑意,如春江之水,餘波光照,燦在雲霞,看着水雲卿那是全然的信賴和依戀。水雲卿心裡也不太明白爲何錦瑟對他第一次見面就能如此看重,但內心深處的愉悅蓋過了這一點狐疑,滿心的幸福和滿足讓他一顆心徹底地淪陷了下去,完全忽略了細節,以至於後來某日他在得知真相時大受打擊甚至瘋狂報復,畢竟愛之深則恨之切。
此時水雲卿面對着錦瑟的笑靨也是足足半晌方纔清醒過來,畢竟就錦瑟的容貌,少有男人能對着她攝魂術氣場下的深情笑容而能自持的,水雲卿也不例外,他的整顆心此時都如同沉浸在暖水中歡喜不盡,但他也沒有忘記鳳仙等人,便也跟着解圍道:“妻主記得雲卿,但也要記得鳳仙他們纔是,平日裡他們幾人一起伺候照顧妻主,又都是好兄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他們是妻主的侍夫,有他們在一旁我才安心,妻主日後也要對他們好纔是。”
錦瑟本來因爲見到了“林素衣”還在揚眸而笑,聞言不由微微一愣:“嗯?你在說什麼?”潛意識裡,她似乎認定了眼前的人是該不高興的,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水雲卿剛纔的話的確是發自肺腑,笑容也沒有絲毫勉強,這般賢良淑德她本該高興的不是麼?可爲什麼哪裡又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下意識地,她喃喃道:“你不是不喜歡我娶別人麼?其實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話一出口,她募的又是一驚,這句話彷彿是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沒有半點阻隔。
看到錦瑟有些困惑的神情,水雲卿卻是對自己的金針大法十分自信,之前他們都腦補過錦瑟可能對某個親王側君情有獨鍾,因此他進一步猜測很可能是錦瑟對那個側君實在是太過癡情,於是便爲了他寧可終身不娶。而依着錦瑟的個性,水雲卿猜想很可能她是真的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想得多了便可能也在她的腦海裡留下了印記,由此再聯想到先前見面時她堅決不肯娶他,如此心裡便也有了答案,不過彼時他是惱羞成怒,無地自容,此時卻是恍然大悟,心裡微動之下對她更添愛慕,如此癡情的女人天下難找,他必要好好地掌控在手心裡纔是,畢竟她性情溫柔,品行純摯,是個難得的好妻主。不過從此以後,這樣的妻主就是他的了,水雲卿自認他和鳳仙等人可以照顧好錦瑟,讓她一輩子都記不起某個辜負過她的男人。
唾棄了一番那個假想敵後,未免她生疑,水雲卿仍是溫和地看着她,還親暱地將她額前一縷髮絲綰到了耳後:“妻主放心,大約是我以前太拈酸吃醋了些,才總說這些話讓妻主爲難,可妻主對我也一直都是好的,從來沒有寵侍滅夫過,再說自入門以後他們幾人也都對我恭恭敬敬的,我們兄弟之間感情甚篤,我怎麼會生妻主的氣呢?”
這話似乎有哪裡不對,但當水雲卿說道他過去總是拈酸吃醋時,錦瑟心裡便莫名的覺得的確如此,可是聽到他說他們兄弟感情甚篤,錦瑟又有點莫名的愧疚了起來。
“你別這樣說,我知道不論男子女子,只要自己喜歡的都必不願和人分享。”
這話一出,幾個男人當場都不由分說地笑了起來,鳳四清雅優美的聲音再次響起:“妻主又說孩子氣的話了,男子和女子哪是一樣的?能嫁給妻主,我們已是心滿意足了,妻主再這樣說,可真是折煞我們了。”
水雲卿亦也點頭莞爾一笑,他被錦瑟對他的情緒感染到了,原本因爲改變身份面對她時的不自如感也一絲一絲地消失了下去。
錦瑟一把拉住水雲卿,從一開始到現在只有他讓她覺得熟悉和親切,一時便口不擇言起來:“你別爲了讓我高興一直在忍氣吞聲吧,若是你不喜歡他們,我也可以只要你一個。”
這話一出,頓時一堆颼颼的目光如刀子般落在了水雲卿身上,鳳五第一個按捺不住,當場懷疑道:“你對她做了什麼?”但見鳳二等人眼中都有懷疑和不滿之色,但此際錦瑟哪裡顧得上理會。
水雲卿無奈,他明白他們的意思,分明是懷疑他做了手腳:“我沒有!”雖然被錦瑟全心的依賴讓他感覺很高興,可是……這情形分明是給他設難題啊,水雲卿此刻的表情,真心是既幸福又爲難啊。
“沒對她做什麼怎麼可能她只要你一個。”鳳五再次蠢蠢欲動想要發火,幸而及時被鳳四攔住了,暗示他稍安勿躁,“五弟,我們都是兄弟,何必爭什麼先後,妻主如今身子不適,你也不懂事麼?”
錦瑟倒怔了一怔,看他們的爭執,她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妥,她本是拼着受人唾棄也要讓水雲卿高興滿意的念頭,可遇到的反應與她想的不一樣,便是水雲卿自己也頗有些頭疼的模樣,顯然她任性的話給他帶來了麻煩,錦瑟見此反而心生怯意,傻呆呆的看着鳳仙,無形中她其實覺得鳳仙年紀最大,氣質也最爲沉穩,唯有他能有個主意站出來替她安撫住場面。
鳳仙是老江湖,怎會看不懂她的眼神,心裡對她無意中的求助和依賴倒是一樂,當然也不會讓她失望,哪怕本來是帶着看好戲的心思,眼下也不得不主動上來說兩句話,對着衆人他正容正色地道:“你們幾人怎可對正君無禮,妻主只是說了兩句哄正君的玩笑話,你們也跟着糊塗了麼?”一句話輕飄飄地就把錦瑟剛纔的話定義成了“哄正君的玩笑話”。
幾人頓時意識到了什麼,當即低頭稱是,還紛紛對着水運卿躬身請罪。水雲卿自然不會計較,卻聽鳳仙又沉聲道:“我們爲侍夫之道除了要好好伺候妻主,更要敬重主夫,剛纔你們實在是放肆了,若是正君不原諒你們,今夜就一個個都去柴房裡睡去。”鳳二幾人跟隨鳳仙多年,哪裡看不出他唱的是什麼戲,當即各自垂首而立,神情黯然,擺出慚愧的面色來。
錦瑟此時方覺鳳仙氣勢驚人,倒比水雲卿這個主夫還像正君會管教人,又見他回過頭來,目光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只是神情黯然,彷彿是帶着一絲壓抑着的痛苦:“我們知道妻主以前就對正君情有獨鍾,這才苦心娶了正君回來掌管後院,可畢竟剛娶了他回來不久,還未來得及圓房,故而看到他一時情動也是常理。我們幾個老的都是一直在妻主身邊照顧着的,許是待得久了也不能讓妻主歡喜,想來也是人老珠黃顏色不在了,從來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既然妻主嫌棄我們,日後我們自然也只能自請出家或者一根白綾吊死,也免得礙了妻主的眼。”
鳳仙這段話不但解釋了前因後果,編撰了一出好故事,還替日後水雲卿的處子之身找了個最好的藉口,水雲卿於是暗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自然也是領了他這份情。本來以鳳仙明裡暗裡都不可小覷的身份,他何曾如此伏低做小過,可偏偏一個悲慘的故事就是被他編得信手拈來,說話時他語氣更是十分平靜,可任誰都聽得出這種平靜下的悲傷與痛楚,連知道他是在裝的鳳二幾人都差點當真,想到自己原本悲悽的身世頓時目中含淚心有慼慼,一時間房中氣氛十分低沉,連錦瑟都不由動容。
她一時有些啞然,若他們先前果真是自己的侍夫,那自己剛纔的舉動的確是有些像是喜新厭舊,始亂終棄了,這事說起來自己做的真是不厚道啊,大大的不厚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錦瑟當真是無力和鳳仙等人解釋,看着他們幾個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模樣,只覺喉頭一滯,欲待開口已覺不忍,似乎有什麼壓下來讓她四肢無力,動彈不得。她這時才知道,男人會哭會鬧反而是好事,最怕的就是無聲的沉默,此時五個人如明珠般耀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足以讓她譴責自己的良心到無地自容。她內裡本就是個偏柔順的小女人,失去記憶後更是完全的釋放出了她本身的品格,而她如此態度也順利地讓衆人徹底地拿捏住了她。
“那妻主是什麼意思?”還是溫柔清雅的鳳四輕輕地道了一句,語氣十分柔和小心,似乎是生怕惹惱了她一般。
“我不是不要你們的意思,”她毫無辦法,迎着衆人的目光只得輕聲這樣解釋道。
卻看到衆人的眼神都一時亮了些,鳳五的啜泣聲也都細小了些,似乎在刻意聽她說話的樣子。
“別哭了,若你們果真以前都是我的侍夫,我斷斷沒有趕走你們的意思。”她嘆氣道,會這樣說也是因爲看到水雲卿鼓勵的眼神,原來他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在意,既然他不在意,錦瑟也只能暫時聽之任之好歹安撫住這幾個男人,要知道她現在失去記憶,身邊什麼都沒有,虧得這些男人還一個個對她關懷備至,她也不能如此忘恩負義吧,再說要真是騙她的,那她一個人要了他們六個大美男,分明也是他們虧了不是。
錦瑟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其實無限接近事實真相,人家求得就是她這個人。
水雲卿看她擡頭對着自己一臉內疚的模樣,當即忍不住地將她攬到懷裡笑了笑道:“我知道妻主疼我,不過我剛嫁給妻主就要趕走妻主以前的侍夫們,這樣只會給人留下一個我容不得其他人的妒夫名聲,只要妻主以後答應不再娶別的小侍或者側夫,我就不生氣。”
“真的?”錦瑟喜不自禁,本能的她不想讓水雲卿失望,潛意識裡似乎覺得讓他不高興自己也會心疼不已,反正她本也不想要那麼多男人,她隱約覺得男人多了只有麻煩,哪怕鳳仙等人看起來毫無爭鬥一團和氣。
水雲卿點點頭,認真地看着她:“那妻主是答應我了?要知道君女一言駟馬難追,日後可不能反悔。”
他這句話一出,鳳五幾人心裡頓時都是直呼高明,依着錦瑟的性子她定然是一諾千金,非那些說話如同喝水的浪□□子一般,雖然他們彼此之間兄弟情深,不介意共享妻主,可作爲男人總是希望後院的男人越少越好,這一點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
“當然答應,我舉天發誓,除了你我真的誰也不要。”話到一半卻被水雲卿阻止了,他好笑地看着她道,“這可不行,鳳仙他們幾兄弟對你一片真心,你可不能薄待了他們幾個,否則我也是不高興的。”
“是是是,我要了他們便是。”錦瑟此時也是隨口應道,她所謂的“要”和衆人的理解可完全是兩件事,可哪怕是沾了水雲卿的光,鳳二幾人也全部都是一陣狂喜!她就這樣親口承認她要了他們?要知道錦瑟從醒來到現在,雖然對他們和顏悅色,但從她的眼神和舉止中無疑的還是帶着些防備和距離,顯見得並不是全盤相信他們的話,可今日見過了水雲卿,她似乎整個人都徹底放下懷疑願意接納他們了。她這句話一出,其實就證明了她承認他們真正是她的侍夫了,想到今後的日子,幾人歡喜過以後,心中委實百轉千回,五味雜陳,簡直像是重新活了一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