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看楚惜朝失落地離開,忍不住笑了笑。其實她也不明白,老太太和鄭芳華爲什麼那麼喜歡她,按照豪門爭鬥的套路,不是應該討厭纔對嗎?
畢竟,她除了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外,什麼也沒有,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聰明的才智,甚至不會花言巧語討好長輩們。
老太太緊緊握着林若溪的手,她的手有些粗糙,卻讓林若溪感覺到很溫暖。
“你媽媽的事我也聽說了,看開些吧,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了。”老太太安慰道。
“我知道,剛出事的時候挺絕望的,不過好在有他一直陪在我身邊。”林若溪忍不住扭頭看了楚惜朝的背影一眼,嘴角盪漾着甜甜的笑容。
恰好有幾房太太上來和老太太打招呼,林若溪看自己插不上話,便施了個禮,離開了。
她本打算去找楚惜朝,卻沒想到碰見傅雲深了。她料到他會來,可卻不知道他怎麼能參加這樣的家宴。
傅雲深衝林若溪笑了笑,說:“沒想到我也會來吧?我母親和楚家是表親。”
“表親?那傅以薰和傅芷萱怎麼能喜歡楚惜朝呢?”林若溪脫口問道。
傅雲深翻了個白眼,說:“我沒告訴過你嗎?我、傅以薰、傅芷萱,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準確說,是她們的母親,以及傅明輝那個混蛋,害得我媽這輩子那麼可憐。”
“你有告訴過我嗎?”林若溪也不記得了,無所謂地撇了撇嘴。
“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兒儘管看戲吧,保準讓你大飽眼福。”傅雲深湊到林若溪耳邊,小聲嘀咕道。
林若溪臉色微變,看現場這麼多人,都說家醜不外揚,越發地不想把事情鬧大。
她也湊近傅雲深,小聲地說:“既然你和楚家是親戚,今晚就算了,另外選個時間吧,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太好。”
傅雲深早已運籌帷幄,心情自然極好,伸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就是太善良了。”
然後,傅雲深說完,拋給林若溪一個顛倒衆生的笑容,離開了。
楚惜朝原本正和幾個親戚聊天,看傅雲深和林若溪在那裡嘀嘀咕咕,眯了眯眼,走了上去。
此刻,鄭芳華作爲女主人,招呼賓客們入座就餐,幾乎所有人都在找位置坐下。
林若溪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也不知道該坐哪裡,偏偏不見楚惜朝,正張望着尋他,沒想到一雙手忽然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她扭頭,便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剛纔的無所適從立刻消失,換上喜悅、幸福。
楚惜朝對林若溪展顏笑了笑,拉着她向主桌走去,想來對於這樣的年夜飯,早已再熟悉不過。
林若溪忍不住扭頭看他,情不自禁將他的手抓緊,很害怕他會鬆開她,再也不理她。
楚惜朝拉開厚重的實木椅子,讓林若溪坐下,這纔在她上方坐下。
等林若溪坐下,發現傅以薰和楚瑾瑜正坐在對面,想來楚家是認定了傅以薰這個長孫媳婦,所以有邀請她來。
林若溪有些緊張,她並不知道傅雲
深的計劃到底是怎樣的,也不知道整個計劃何時開始。
眼看着就要開席,一名傭人飛奔進來,直接向楚柏生走去,然後附在他耳邊說了一陣。
緊跟着有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快步進來,徑直走向一家之主的楚柏生。
不等楚柏生做出反應,年紀較長的一名警察說:“楚老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分局剛接到一個案子,需要向正在你府上用餐的傅以薰傅小姐瞭解一些情況,還請見諒。”
楚柏生雖然不滿有人掃了雅興,可對方畢竟是警察,也沒有任何無禮的行爲,說:“配合警察同志辦案,是我們的義務。”
然後楚柏生望向坐在餐桌邊的傅以薰招了招手:“以薰,你過來一下,有兩位警官想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傅以薰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站起身,向那兩名警察走去。當時她就在想,他們找她所爲何事呢?
原本已經入座的衆人,見楚家有事,都不敢擅自動筷,好奇地看着那邊的動靜。
而林若溪也看着那邊,好在她離他們並不遠,能清楚聽見他們的談話。
她當然知道,傅雲深的計劃肯定開始了,便安靜地看戲。
那名年長的警察翻開文件看了看,然後問傅以薰:“傅小姐,我們捉到一個盜竊團伙,據他們交代,他們兩個月前在華都酒店的地下停車庫偶遇你,對你見色起意,企圖向你施暴,後來你給了他們10萬,他們才放過你,有這樣的事嗎?”
傅以薰臉色忽然一變,當初她冤枉林若溪害她,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險棋,可現在若是被揭穿,後果不堪設想。
她忍不住扭頭看了看楚惜朝,他如果知道她幹出這種事來,會更加討厭她吧。
警察見傅以薰說話,繼續問:“傅小姐,他們是不是向你訛詐10萬塊?他們還有沒有對你做出其他不法的事情?”
傅以薰緊緊咬着脣,垂着頭,不敢再看任何人,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警察有些不耐煩,畢竟這大過年的,還出外勤,問:“傅小姐,我們希望你據實回答,如果有任何弄虛作假,那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傅以薰一聽,要承擔法律責任,臉色更是慘白,不禁看向楚惜朝。
楚惜朝當時爲了這件事,還動手打了林若溪一巴掌,還險些和林若溪分手,此刻得知事有蹊蹺,憤怒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站出來幫傅以薰呢?
他現在也很想知道事情真相,還林若溪一個清白。
其實當時他也派人去查了的,但因爲監控錄像並沒有拍到任何嫌疑人,也就不了了之。
傅以薰心裡充滿無盡的絕望。她早該想到,他是不會站出來幫她解圍的。
但就在這時,楚瑾瑜站起身,走了上去:“你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去揭一個女孩子的傷疤,覺得合適嗎?”
警察有些意外,他們只是循例問問,完全沒有惡意:“難道他們還對你做出其他不法的行爲?”
楚瑾瑜將傅以薰護在身後,氣呼呼地瞪着警察:“她是受害者
,你們能不能別像審犯人那樣審問她。罪魁禍首是她,是她指使那三個小混混傷害她的,你們怎麼不把她抓回去審問呢?”
楚瑾瑜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林若溪,所有人都看向林若溪,也包括那兩名警察。
楚家看熱鬧的七大姑八大姨不禁議論起來,畢竟聽楚瑾瑜那意思,貌似是林若溪找人強暴了傅以薰。
“那不就是前段時間參加選秀節目的林若溪嗎?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惡毒。”
“難道楚家這兩個還沒進門的孫媳婦就開始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呢?這也太早了吧。”
“你有所不知,傅以薰和楚惜朝以前交往過一段時間,聽說感情很好,已經談婚論嫁了,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分開了。”
林若溪恰好有些口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滿臉淡然,似乎對於楚瑾瑜的指控完全不在乎,對於那些議論更是懶得理睬。
她相信,傅雲深的計劃,絕對不會讓她成爲衆矢之的,肯定還會逆轉。
楚惜朝聽見那些議論,而且越說越難聽,有些擔心林若溪,扭頭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林若溪一邊喝茶一邊衝楚惜朝笑了笑。
楚惜朝不禁握了握林若溪的手,無聲地給予安慰,他自然不會讓人如此詆譭她,哪怕那個是他的親哥哥。
警察覺得這案子有些複雜,便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你們向我們說清楚。”
楚瑾瑜覺得這兩名警察糾纏不休,有些惱火,反問:“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是林若溪找那三個小混混害以薰的。”
鄭芳華忍不住站出來:“瑾瑜,你別胡說,若溪不是這樣的人。”
連老太太也一臉着急,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是呀,若溪那樣單純、善良的女孩子,怎麼會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
楚惜朝再也無法忍耐,拉着林若溪站起身來,走了上去。
他知道他大哥聰明睿智,可一碰到與傅以薰有關的事,就只想着維護她,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顯然另有蹊蹺。
“哥,事情還沒弄清楚,你不能這樣指責若溪。”楚惜朝抑揚頓挫地說。
林若溪看了看楚惜朝,雖然曾經爲了這件事,他們鬧得很不愉快,不過好在他現在願意站在自己這邊,願意相信自己。
“事情怎麼沒弄清楚?難道以薰會冤枉她,我會冤枉她嗎?”楚瑾瑜扭頭看了看傅以薰,看她臉色慘白,眸子裡噙着眼淚,心疼不已,然後斬釘截鐵地說,“當初我們之所以沒報警,就是顧及以薰的感受,可現在事情鬧到如此田地,必須嚴懲林若溪這個兇手,不然怎麼撫平她內心的創傷?”
“你非要咬定是若溪害了她嗎?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以後將是我的妻子,我決不允許你污衊她。”楚惜朝揚聲道,渾身散發出凌厲的氣息,不怒自威。
楚惜朝心想,如果他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她還要他做什麼呢?
一時間,楚惜朝和楚瑾瑜兄弟倆面對面地站着,爲了各自心愛的女人,誰也不肯退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