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林若溪又將媽媽的身份證遞上去:“那我媽媽的住院費還需要繳多少呢?”
護士查了查,依舊禮貌地笑道:“那位先生也給你媽媽預繳了住院費,暫時不需要繳費,以後如果費用不夠的話,醫院會主動聯繫你續費的。”
林若溪“哦”了一聲,連媽媽的住院費也繳了,到底是誰呢?
她本打算離開,可走了兩步,又退回去,不弄清楚是誰幫忙繳的住院費,只怕總想着這個事兒,連覺都睡不好。
她衝護士笑了笑,問:“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幫我繳費的呢?”
護士抿着脣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說了:“是楚先生。”
楚惜朝在醫院照顧林若溪這麼久,又是那樣冷峻、帥氣、家世顯赫,醫院的醫生、護士自然都認得他。
林若溪道了謝,便轉身離開了。她不明白,他既然知道她要出院,既然來給她繳清了住院費,爲什麼不來見她呢?還在生氣嗎?
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聯繫她,讓她有些生氣、有些難過,可她還對他抱着希望,畢竟他不曾向她提出分手。
可她有些害怕,這世上有多少感情,就是因爲聯繫少了,不知不覺間就淡了。
林若溪回病房拿了行李,便出了醫院,因爲天氣還有些冷,一邊往外走一邊攏了攏外套,瑟縮着身子。
她拎着大包行李,所以不想乘公交,於是直接走到路邊,打算攔一輛出租。
她的運氣不錯,很快就有一輛出租車路過,順利上了車,報了家裡的地址。
而林若溪不知道,出租車後面,跟着一輛保時捷,那是楚惜朝的車。
楚惜朝得知林若溪可以出院了,一早就來幫忙把她的住院費結了,順便給她媽媽預繳了住院費。
但他卻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等在醫院外。他也不知道在等什麼,反正就是不想走,直到看見林若溪出來,並上了出租車,這才啓動車子跟上去。
其實他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好幾次想要給她打電話,但最後都打住了。
爲什麼每次都是他主動道歉主動求和呢?爲什麼她不主動聯繫她以示歉意呢?畢竟這次的事情,是她有錯在先。
最後,他一直沒有主動跟她聯繫,她竟也沒有主動跟她聯繫,就這樣僵持着。
當出租車在林若溪家樓下停下,她拎着行李下了車,然後上樓。
而楚惜朝的車則停在不遠處,目不轉睛地盯着她上樓的背影,眼神彷彿膠着在她身上了。
他很想看看,她回到家裡會做些什麼,可林家窗簾拉得密密實實,完全看不見。
而且她的傷剛好,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照顧好她自己,他有些擔心,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然後給官緋色打了電話。
林若溪回到家裡,把行李整理好,又簡單做了下清潔,然後準備做午飯,打開冰箱才發現,之前買的菜全都爛掉了。
家裡什麼吃的都沒有,她累得不想出去買菜,便癱坐在沙發上,唉聲嘆氣。
恰在這時門鈴響起來,她先是說了一聲“來了”,然後才慢吞吞地
去開門。
當打開房門,看見官緋色拎着一大包東西站在外面,臉上揚起淺淺笑意,一如初次見面那般恬靜、溫婉。
“緋色,你怎麼來呢?快進來吧。”林若溪自然十分高興。
“我還以爲你不認得我,不會讓我進屋了。”官緋色故意撅起嘴,哼哼唧唧地說。
林若溪猜想,官緋色肯定知道她裝失憶的事情了,現在正生氣了。
她拉着官緋色進屋,帶着討好的語氣,說:“你看我這重傷初愈、孤苦伶仃的樣子,就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了。”
官緋色白了林若溪一眼,拎着那包東西進廚房:“知道你重傷初愈,行動不方便,又剛回到家裡,所以給你買了些瓜果蔬菜。”
林若溪簡直快感動得哭了,跟着進廚房:“緋色,你這簡直是雪中送炭呀。”
官緋色將林若溪推出廚房:“你先歇着吧,我給你做飯,等做好了叫你。”
林若溪便站在門口,看官緋色忙碌起來,覺得能有這樣一個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她忽然有些心虛地小聲地問:“你不生我的氣嗎?”
官緋色接到楚惜朝電話時,原本還有些吃驚,他怎麼會打給她呢?
楚惜朝開口就說林若溪出院了,叫官緋色來照顧她。
當時官緋色就猜到兩人肯定又鬧彆扭了,可擔心若溪不記得她,不會讓她照顧。
沒想到官緋色剛說出她的顧慮,楚惜朝就說若溪根本沒有失憶。
當時官緋色挺驚訝的,後來想想就知道是林若溪裝失憶,結果被楚惜朝發現了。
官緋色家離林若溪家挺遠的,她急急忙忙趕來,根本就忘了要買瓜果蔬菜這回事兒。
她打車來到林若溪家樓下,就遇見楚惜朝,他從後備箱拎出這一大包東西,交到她手上,讓她送上樓來。
官緋色本想問問他們到底出什麼事了,可看楚惜朝那性子,問了也是白問,索性就不問了,於是拎着東西上樓來。
“說實話,剛開始聽說你沒有失憶,挺震驚的,然後就是生氣。你不知道那日在醫院裡見到你誰也不認識,我有多難受。”官緋色一邊洗菜一邊說,眸子微微紅了。
林若溪抿着脣,原來緋色都這麼生氣,也難怪楚惜朝生氣了。
她也知道,他們生氣,不只是因爲被欺騙,而是因爲曾經太擔心太難過了。
“其實是楚總打電話叫我來照顧你的,連這些東西也是楚總買的。”官緋色忍不住問,“你們這又是鬧哪一齣呀?”
林若溪原本疲憊地靠着門框,聞言不禁直起身子來,是楚惜朝打電話叫緋色來的?連這些東西也是他買的?
他先是給她結清了住院費,現在又讓緋色來照顧她,他還是關心她的吧。
她想着,不禁笑了笑,可緊跟着又有些生氣,可他爲什麼就不主動聯繫她呢?
“你們到底出什麼事呢?”官緋色看林若溪時而傻笑,時而皺眉,走上來問。
林若溪望着官緋色,嘆息一聲後,這才把楚家年夜飯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官緋
色都要被林若溪給氣死了,也不顧滿手的油呀水呀的,戳着她的額頭說:“若溪,拜託你長長記性吧,以後別傻乎乎地總是讓人算計,傅雲深怎麼可能會真心幫你呢?”
林若溪苦笑一聲,眸中閃爍着淚光:“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但她很快調整好心情,笑道:“我也知道我笨死了,不過以後我不會了,不會再讓人欺騙、玩弄。”
官緋色不忍心責怪林若溪,只希望她經此一事,能夠成長起來。
但官緋色又不忍心扼殺掉林若溪的單純、善良,那不是做人應有的美德嗎?
很快,官緋色做好飯菜,林若溪幫忙端菜、盛飯、拿碗筷,然後兩人坐下來一起吃飯。
雖然只有一葷一素一湯,而且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可好友兩人卻吃得很開心。
吃過午飯,林若溪就讓官緋色離開了,她知道她還要照顧重病的妹妹。
等把廚房收拾乾淨,林若溪窩在沙發裡,不停擺弄着手機。她想要給楚惜朝打電話,卻又不知道打過去要說什麼,卻又害怕他不會接她的電話。
他要是原諒她了,又怎麼會一直不肯露面呢?又怎麼會不聯繫她呢?
她窩在沙發裡,直到最後迷迷糊糊睡着了,都沒有給他打過去……
顧北辰知道楚惜朝近來心情不好,於是拉着他出去打牌,另外還有幾個發小。
楚惜朝十分聰明,打牌很會算牌,與他打過牌的人都知道,他很少會輸,可這一晚上他輸了近千萬。
他腦子裡一直想着那個女人,哪有心思打牌,而且覺得這遊戲無趣得很,待一局結束,便站起身來,說:“你們玩,我出去透透氣。”
一起打牌的發小笑道:“不會是輸得心痛了吧?以你的身家不至於呀。”
顧北辰看楚惜朝一晚上心不在焉,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忙給他解圍:“他心情不好,我陪他出去走走,你們玩吧。”
大家見顧北辰都這麼說了,也不再說什麼,繼續玩。
而顧北辰跟楚惜朝一起出了房間,來到酒店的空中花園。
顧北辰掏出煙盒,遞了支菸給楚惜朝,然後爲他點上,這才把自己嘴裡叼着的煙也點上。
他吐出一口菸圈,緩緩說:“你要是放不下林若溪,就找她複合去吧。你要是不想和她在一起,就一刀兩斷得了,另外再找個。以你的條件,還愁找不到女人嗎?”
楚惜朝悶悶地抽了幾口,這纔不急不緩地說:“我和她又沒分手,什麼複合?什麼一刀兩斷?”
顧北辰被楚惜朝噎了一下,旋即無語道:“那你這樣要死不活地做什麼?”
楚惜朝雖然不想承認,可他這段時間的狀態,真的就像要死不活的樣子。
他望着城市燈火輝煌的夜色,眉宇間凝着濃得化不開的憂傷,說:“自從上次我和她吵架以後,她就沒有聯繫過我,我也沒有主動聯繫她。我不想每次發生什麼事,都是我主動妥協、求和。”
顧北辰咬着菸頭,痞痞地說:“那倒是,男人就應該樹立威信,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