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連連打了楚惜朝幾拳,見他不躲也不還手,漸漸停了下來,趴在他懷裡,肆意地哭起來。
楚惜朝抿了抿脣,忍不住問:“那你現在想要怎麼樣?和我分手嗎?”
經歷那麼多事後,林若溪即便確定是楚惜朝的父母害死母親的,也捨不得和他分手。
她愛這個男人,真的是愛到骨頭裡了,都不知道離開他了該怎麼活。
可她對他父母害死母親的事又耿耿於懷,內心的矛盾、掙扎,幾乎快把她逼瘋了。
林若溪趴在楚惜朝懷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緊緊抱住他,不願鬆手。
這番爭吵後,楚惜朝原本有些惱怒的,但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更多的是心疼。
他何嘗不知道,她是捨不得離開他的,正如他捨不得離開她一樣。
楚惜朝也不再說話,將林若溪打橫抱起,向樓上臥室走去。
林若溪一夜沒睡,又加上傷心過度,此刻疲憊不堪,靠在他懷裡,便昏昏欲睡。
他將她放在牀上,正準備起身離開,她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雖然林若溪沒有說話,但楚惜朝知道,她那是不想他離開的意思。
他便在她旁邊躺下,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就向哄小孩子睡覺一般。
林若溪這才覺得心裡踏實了,鬆開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其實楚惜朝也很困很累,但就是睡不着,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是父母推林伯母下樓的。
他聽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睡熟了,輕輕地坐起來,並沒有立即翻身下牀,而是看了看她,情不自禁地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後又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他喃喃道:“若溪,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明事情真相,給伯母一個公道,也還我父母的清白。”
然後,他才翻身下牀,輕手輕腳地出了臥室,沒想到在走廊上遇見了小王子和肉丸子。
時間還早,兩個孩子應該在睡覺纔對,怎麼起得這麼早呢?
不等楚惜朝開口,小王子已經問道:“爹地,外婆是不是過世呢?”
肉丸子也癟了癟嘴,帶着哭腔道:“爹地,我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外婆呢?”
楚惜朝走上去,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說:“外婆是過世了,可外婆會永遠留在你們心裡,不是嗎?”
肉丸子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小王子則問:“媽咪是不是很傷心?”
楚惜朝不由得嘆息一聲:“媽咪當然很傷心,外婆可是媽咪的媽咪呀。這幾天爹地可能會很忙,你們倆要乖乖聽話,哄媽咪開心。”
肉丸子搶着道:“爹地放心吧,雖然我平時笨笨的,但說到哄媽咪開心,那可是我的強項。”
楚惜朝又忍不住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又是感動又是高興:“那你們繼續回房休息吧,爹地要出去了。”
兩個孩子點了點頭,手牽着手回房去了,楚惜朝則轉身下樓。
楚惜朝經過廚房的時候,聽見裡面傳
來細碎的哭聲,不禁停下腳步,然後進去了。
原來,王阿姨想到林芸去世的事情,一邊做早飯,一邊哭起來。
王阿姨聽見腳步聲,忙止住哭泣,抹了眼淚,轉過身去。當她看見楚惜朝,笑道:“小楚,你餓了嗎?早飯一會兒就好。”
楚惜朝安慰道:“王阿姨,不必麻煩,我有急事要出去,不在家裡吃了。我知道若溪媽媽過世,讓你很難過,但我們活着的人要向前看。而且若溪的情形也不太好,還有兩個孩子,他們現在都很需要你。”
王阿姨儘管十分悲傷,但努力控制住情緒:“我明白,我不會沉浸在悲傷中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忙你的去吧。”
楚惜朝“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直奔林若溪的公司。
雖說林若溪查看過事發地點的監控錄像,但楚惜朝還想再看看,希望能有所新的發現。
楚惜朝這樣的人物,在這SH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更何況是查看監控錄像這樣的小事,自然沒人敢拒絕。
他看完監控錄像,不禁皺了皺眉,從表面來看,的確如若溪所說,他父母最有嫌疑,因爲事發時間段沒有其他人去過那裡。
但他做事向來細緻,而且又完全相信父母不會害林伯母,總覺得肯定有什麼地方被忽略了。
他託着下巴想了想,忽然想到一點,各層樓的樓梯間是相通的,就算沒有人從同一層樓去過樓梯間,但有可能有人從其他樓層去過樓梯間。
而且林若溪的公司是在大廈的八、九樓,昨晚的酒會在八樓,完全不排除有人從九樓到達樓梯間,然後與林芸相遇,進而發生爭執。
楚惜朝忙吩咐保安,查看九樓樓梯間附近的監控錄像,果然發現有人從九樓去過樓梯間。
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傅以薰,兇手會是她嗎?
以楚惜朝和傅以薰曾經的關係,無法相信她會幹出殺人的事來,更何況死者是傅以薰的親生母親。
就在楚惜朝還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時,保安主動將傅芷萱出現在監控中的畫面調了出來,說這個女人很可疑。
楚惜朝的反應和林若溪一樣,傅芷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應該被關在精神病院嗎?
楚惜朝走出大樓後,立刻打電話給程昱,叫他查查傅芷萱逃出來的事情。
然後他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到上班的點兒了,傅以薰應該在公司,便打算去公司找她。
等楚惜朝到公司樓下的停車場,就接到程昱的電話,顯然是查到什麼了。
“大boss,精神病院那邊也不知道傅芷萱是怎麼逃出來的,只是說她逃出來前一天,傅以薰去見過她。”
楚惜朝聽着程昱的彙報,臉色漸漸陰沉起來,又是傅以薰,她到底想幹什麼?
他不用想也知道,傅芷萱出現在昨晚那裡,顯然是想要抓走肉丸子,報復若溪。
他厲聲吩咐道:“派人暗中保護好若溪和兩個孩子,他們要是有什麼事,你就給我捲鋪蓋走人。”
程昱
忙應下了,知道楚林兩家接連發生這麼多事情,大boss心情極度不好,萬一惹到他真被炒了可怎麼辦?他還要賺錢娶媳婦兒了。
而楚惜朝直接乘專屬電梯上樓,來到秘書室,見傅以薰果然在。
他二話不說,上去拉着她,就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傅以薰被楚惜朝那氣勢嚇到了:“惜朝,你幹什麼呢?你能不能慢點兒?”
楚惜朝拉着傅以薰進了辦公室,“砰”的一聲摔上門,嫌棄地甩開她的手。
“傅以薰,你怎麼變得如此心狠手辣呢?竟然對自己的母親、妹妹下毒手。”楚惜朝怒氣衝衝地喝問道。
傅以薰抱着雙臂,冷哼道道:“你說什麼呢?我又做什麼惹你不高興呢?”
楚惜朝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你把自己的親生母親推下樓摔死,現在居然還這樣若無其事、趾高氣揚,就不怕打雷的時候直接劈死你嗎?”
傅以薰不禁放下雙臂,滿臉的震驚:“你說什麼?我把那個女人推下樓摔死呢?”
楚惜朝怒氣騰騰地繼續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狡辯,你的良心過得去嗎?還有,是不是你幫傅芷萱逃出來的?想借着她的手對付若溪是嗎?”
傅以薰卻呆呆傻傻的,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忽然抓住他的胳膊,惶恐地問:“你說那個女人死呢?摔下樓梯死的?”
楚惜朝推開傅以薰,義憤填膺地道:“沒想到你竟然惡毒到這個地步了,我簡直爲曾經愛過你這樣的人而感到恥辱。不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一定會保護好若溪和兩個孩子的。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抓到你犯罪的把柄,否則我會讓你在監獄裡度過一輩子,說到做到。”
傅以薰忽然笑起來,笑着笑着又哭起來,近乎瘋癲:“你說你爲曾經愛過我而感到恥辱?”
儘管楚惜朝剛剛纔推開傅以薰,但她卻再次上去,緊緊抓着他的胳膊,解釋道:“惜朝,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要殺死那個女人。我是很討厭她,但我真沒想過要殺死她。”
她見他那憎恨、厭惡的樣子,心裡疼得厲害,也急得慌了神:“惜朝,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要殺死她。”
傅以薰腦海裡,浮現出昨晚在酒會現場發生的事情。
她和幾個熟人聊過幾句後,看着春風得意的林若溪,看着享受天倫之樂的林芸,心情很煩悶,便打算四處走走,就當是透透氣。
她從八樓,不知不覺便來到了九樓,然後打算去樓梯間抽支菸。
傅以薰自從六年前,爲救楚惜朝腹部捱了一刀,便染上了煙癮,似乎想用尼古丁來麻醉自己。
她剛來到樓梯間,就見林芸從八樓也來到了樓梯間,聽她不停喚着那兩個孩子的名字,就知道她是來找他們的。
當時她很高興,說不定傅芷萱已經得手,抓走那兩個孩子了,或者抓走了其中一個。
林芸也看見了傅以薰,情不自禁地走到九樓的平臺,關心地道:“以薰,少抽點兒煙,対身體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