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這兩天所在的地方,雖然遠離市區,可也算當地有名的影視城。
交通暢通,晚上也有酒店入住。
早晚還算涼快,中午特別的悶熱,附近又沒什麼大型的植被可以遮陽,中午這樣暴曬在沙灘上就像被炭火烤焦了似的,全身都透着辣辣的灼傷感。
沒想到,一進休息室,立刻被冰爽的涼氣包裹起來,跟剛纔在外面的炙熱相比,就是冰火兩重天。
她冷不丁的哆嗦了下。
又猝不及防的一擡頭,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心跳頓時漏了幾個節拍,忘記該怎麼反應或是說些什麼,就那樣傻傻的站在門口看着他!
推拉門沒關。
她身後是炙熱的天,身前又是涼爽無比的空調房,餘光看見茶機上擺着的各種瓜果和冰鎮飲料時,本能的嚥了咽口水。
想喝~
叮鈴鈴~
是季南風的手機在響。
唐馨看過去。
季南風沒接,反而幽幽的看着她。
她明明沒做錯什麼,在他面前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不敢再看他英俊的臉和那雙令人迷失心魂的雙眼。
她往門邊縮了縮,有種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衝動。
半晌,誰都沒說話。
休息室裡靜的只剩下空調壓縮機在轉。
推拉門還是敞開的。
不遠處處隱隱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她身上的熱氣慢慢消退,如果不是腮幫子還呼呼的疼,有那麼一刻,唐馨都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直到咕嚕——午飯沒吃多少,肚皮發出抗議。
才挪動了兩下。
不過僅是動了動而已。
氣得季南風恨鐵不成鋼的狠睇了一眼,然後‘哐’的把推拉門帶上,像尊者降臨一般重重的跌坐在剛纔的沙發裡。
他扯了兩把領帶,長腿呈八字型微開,一雙微斂的眸,直盯着正前方——站在門口的女人,可能是替身的原因,穿着和女二一模一樣。
極具張揚的大紅色短裙,襯得她肌膚越發白皙,可能是汗水還是海水,把她胸前衣襟打溼又蒸乾,出了幾層圈圈,正好把姣好胸線暴露出來。
一眼,看得他火大。
二眼,心煩。
三眼,有了衝動……
之所以不開口,是在等她。
等她可憐兮兮的走過來,說:她錯了,她的臉疼,她餓了,還渴也餓,可以賊兮兮的像丸子一樣抱着他的腿坐在鞋面上耍無賴……
但是沒有。
從拉她進門到現在,整整一刻鐘的時間。她都沒開口。
就像一根沒有靈魂的柱子站在那裡。
氣死他了!
季南風颳了刮牙根,伸手點了支菸,忍不住,“門神啊!”
唐馨一時沒聽清,“什麼?”
一張嘴,扯到腮幫子,疼得她嘶牙咧嘴的,又瞧見季南風‘咔’開了一瓶冰鎮飲料,當着她的面,仰起頭咕嚕咕嚕的喝着。
唐馨突然有點恨自己爲什麼不是近視?
如果近視的話就不會眼尖的看到,他嘴角有飲料殘餘劃過他的喉結,最後沒入淡藍色襯衣,她的視線也不會盯着那根黑色的領帶發楞。
突然‘哐’的一聲響。
他飲料喝完。
她如夢驚醒的一頓,“有,有事嗎?”那會她手機收到的短信是:過來導演休息室。
沒說什麼事,更沒有署名。
她一下就猜到是他。
整顆心,纔會跌宕在忐忑。欣喜,期待和悲涼中。
他的未婚妻就在這裡。
這兩天拍攝,她聽到最多的就是朱季兩家是多麼門當戶對。
周邊的工作人員,連她替身的那位女二也在說朱海棠好福氣,找到這麼一個出色的男人!
拋開他身後季家的耀眼,還有十幾年的軍營經歷,單這一點就圓了多少女人的軍婚夢,何況他又是系出豪門,有着出衆的外表和非凡的能力。
再看倒映在玻璃門上的她,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
唐馨想着,心裡自卑,腦袋垂得更低,留給季南風的只剩下一個黑黑的頭頂,氣得他真想剝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頭都裝了些什麼!
一根菸抽完,再想點第二根,發現無味,撕碎菸捲,“楞着做什麼,等我請你過來?”
很不好的語氣。
唐馨緩了口氣,像蝸牛一樣移過去,“……什麼事?”
“吃了你行不行?”季南風真的快被氣死了,拋下所有的公事過來,等他的就是這樣?
真是……
頭痛啊頭痛。
早就猜到是這樣,不是嗎?
季南風捏着發漲的眉頭,呼了口氣,“坐!”
從牙縫擠出來的聲音,帶着咬牙切齒的感覺。
唐馨不知道哪裡惹到他,趕緊坐下,又是‘咔’一聲響,一瓶已經敞開的酸奶擺在她跟前,頭頂跟着傳來他沉聲的呵斥:“喝了!”
依舊是硬梆梆的口吻,彷彿她是他手底下的小兵。
唐馨如坐針毯,一手託着臉頰兩側的雪蓮包。另一隻手拿起酸奶瓶,原本只想嚐嚐的,結果味道太好喝了,不知不覺就喝光了。
聽到他問,“還要不要?”
她下意識點頭,又趕緊搖頭:不敢要了。
季南風的臉色依舊難看的很,倒是沒再開酸奶,而是挑了幾包零食,撕開後遞到她面前,“先拿這些墊墊肚子……你們三餐怎麼解決?”
他聲音柔了些,唐馨接過來,“外賣,晚餐要晚一些!”
喀嚓~喀嚓~~
休息室只剩下她咬零食的聲音。
一雙無處安放的眼,各處飄。
就是不敢和他對視。
繼而,他錚亮的黑色皮鞋突然出現在眼前。
唐馨咬薯片的動作一頓,往上一瞧又是他筆直的西褲,仰望的角度裡。見他腰間透着碎鑽的腰帶,像聖劍一樣泛着凌厲的冷光。
唐馨吃着零食就站起來,張了張嘴,一是地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了。
要叫小叔叔,她已經和季北城離婚;要是像陸驚鴻一樣叫風哥或直呼名字,好像不妥;季總的話,她又不是他的員工……
這樣楞着,沒意識到食指還在嘴邊,懵逼的叫了聲,“季先生……”
氣壞了的季南風很是不情願的嗯了哼,“說!”
唐馨,“……”
眨巴了下眼,疑惑的望着他:明明是他叫她來的,讓她說什麼呀?
季南風向前兩步,一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殘留着薯片香的食指往嘴邊一送,“小東西,上我的時候不是挺能的嗎?”
唐馨面上一熱。
季南風又道,“現在怎麼慫了?能耐了啊,敢跑!”
想到那天早上醒來,只剩下他自己就氣,要不是他熬夜趕回來的,一定不會睡得那麼死,發誓下次非做得她下不了牀不可!
“疼!”唐馨食指指尖一疼,忍不住扯着嘴角說道。
“疼死你活該!”季南風滿腔的悶氣。
唐馨小心臟顫了顫,瞧着他矜貴的領帶,“季先生,你別這樣!我們不合適!”
季南風眯了眯眼,“怎麼不適合?”
“朱,朱小姐她就在……”那邊的保姆車裡。
後面的話,因爲食指被他整個吞沒而驚到。
傻傻的看着他。
季南風也不想搭腔了,俯身,仔仔細細的瞧了瞧她腫脹的臉頰,轉身拿了兩條冰凍的毛巾,把她一直捂着的雪蓮拿掉,換上冰毛巾。
“還疼嗎?”他粗糲的大手,想碰又怕她疼,最後虛託着。
“……還好!”涼毛巾讓唐馨呼了口氣,“其實替身受傷不算什麼,不是有句話叫做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嗎?”
呵呵,明明氣得要死,季南風卻情不自禁的笑了,“真是傻,就你?別說有人打壓,就算沒有人打壓,恐怕再跑十年龍套都不一定成爲人上人。”
“可也要努力啊!”在他的逼迫下,小小的她已經縮到沙發角落裡。
“十年後,你就是老女人了,懂不懂!”季南風忍下想掐死她的衝動,“看來我不該來!”
至少要再過兩天,不,應該是兩週,兩個月,甚至兩年,十年,非讓她知道知道什麼叫人心險惡,什麼是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唐馨有些懵,“上次我留給你的紙條,你沒看到嗎?”
當時寫得清楚啊,就是以後不會再有往來,祝福他和朱海棠幸福啊,他怎麼還過來了?
www▪Tтkд n▪C〇
這一刻,唐馨一根筋的腦袋,再一次把季南風氣得吐血:看來他不點化點化,要是等這個女人自己明白的話,恐怕要三五年!
忽然有點擔心:要是兒子隨了她的傻,以後不是盡被媳婦欺負?
季南風這樣想着。伸長胳膊把她鎖在沙發和胸膛中間,“被打的時候委屈嗎?有沒有感覺難過?心裡氣不氣?很明顯她是故意的!”
他的臉,距離她很近。
她的後背已經沒了退路,兩側又是他有力的臂膀,跟前是他偉岸健碩的胸膛,帶着菸草味的熱氣又灑在她額頭上,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
唐馨感覺本就不靈光的腦袋,更懵。
傻傻的問,“你什麼意思?”
季南風握住她消瘦肩頭,“你說我什麼意思?”支着她下巴,逼她擡頭,“睡服我,我替你出氣!”
唐馨猛地一怔。
季南風又道,“或者只要你夠賣力,解除婚約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他的態度,取決於她的表現。
唐馨徹底的傻了。
內心無法形容激動,詫異。甚至受寵若驚?
已經無法淡定。
不敢相信自己剛纔所聽到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季南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你的未婚妻,那可是朱家的小姐!”
她可是什麼都沒有!
“那又如何?別告訴我,你想我和她在一起!”清楚的看到她睫毛顫了顫,季南風確定了什麼,本就湛黑的眼眸閃着迷人的光芒。
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順手把她抱到腿上,“告訴我,你想不想賣力?”
唐馨心底又是狠狠地一顫,被突來的一切擾亂了心魂,呼吸了急促了起來,“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萬一有人進來,影響不好!”
嬌軟在懷,季南風會放開她纔怪,他堅毅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鼻尖噌着她誘-人的耳珠,嗓音低低的帶着蠱惑,“說,你是喜歡我的!”
“……不喜歡!”唐馨心跳砰砰的。
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趕在他開口前,她慌張的又說,“就算我還會喜歡誰,也不可能在離婚不久,何況我也發誓再不會進季家的大門……我不會喜歡你!”
是的,是這樣。
卑微的她,會毀了他,她不能!
可心爲什麼隱隱作痛?
這時候兜裡的手機突然響鈴,耳珠一緊,是季南風忿忿的咬住,他不悅的男聲伴隨着鈴聲響在她的耳窩最深處,更震撼在她心底……
——
“海棠,我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唐馨!”工作人員擦着汗,跟朱海棠說道。
朱海棠坐在保姆車裡,細白的手放在額頭那,在海灘周邊看了看,“她只是替身演員,沒有專門的休息室,你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等工作人員走遠後,她不放心,拿手機打電話,提醒是關機。
望着一望無際的海面,朱海棠最後下車,往舞臺那邊去,遠遠的看見導演跟她擺手。
“有事嗎?”她走過去問。
找不到唐馨,心裡莫名的不安。
導演自從籤合同後,心裡就認定:季南風是爲朱海棠而來。
也就趕緊把下一步的打算跟她說了說,“朱小姐,你雖然不是科班出身,可是很有表演天賦,你啊就是富貴命,馬上就能演女主角了!”
“真的嗎?”自家贊助的視頻,和真正的電視劇沒法比,朱海棠很開心。
這樣的喜悅印在導演眼裡,加重心裡的猜測:季南風的到來,果然是爲博美女一笑,瞧瞧朱海棠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就是一個大的驚喜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
朱海棠說,“新劇也要等視頻拍完啊,休息的差不多,趕緊繼續吧!”
導演一聽,立馬要工作人員準備。
發現唐馨不見了。
想到剛纔把她趕跑的事,又沒有其他合適的替身,只能打電話聯繫,“喂,唐馨。你怎麼回事,都開拍了還不見人影,不要以爲你是宋以南介始的,就無法無天了!”
——
之後的拍攝,特別順利。
順的,讓唐馨很懵很懵——因爲臉腫的原故,她臉上做不出反差太大的表情,不能像劇本要求的那樣猙獰和憤怒,心想肯定過不了,導演又要罵人了。
然,朱海棠竟說,“導演,我感覺這次替身不止表情動作,還有眼神都很到位,你覺着呢?”
贊助商都這樣說了,導演還說什麼?
一次過!
接下來,是朱海棠和女二的對手。
唐馨不用再替身,卸妝換了衣服就往休息室去。
還沒敲門,門板猛得敞開。
從裡頭走出來的,只有導演一個人,居然沒拉臉,破天荒的問她新劇有沒有意向,當然還是替身。
唐馨的注意力全在休息室裡頭。
見沙發那裡已經空了,不由得失落:他已經走了?
導演沒得到迴應,有些不耐煩,“你表現的不錯,或許會有配角的戲份,這個誰都說不準,總要試試嘛!”要不是朱海棠說情,他纔不會搭理她!
唐馨有些恍惚的嗯了一聲。
之所以分神,是因爲之前在休息室,季南風說:放屁,唐馨,你再說謊試試!你是生日那天才知道朱海棠的?早特麼沒離婚之前就知道朱海棠了!之前不在意。現在卻在意了,不是說明你心裡有我那是什麼?說,告訴我!
她當時狠狠一驚:沒想到一直掩飾很好的心,竟被他看透。
也在那個時候她接到導演的電話,跑出休息室的剎那,聽到他說:唐馨,看在丸子的份上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晚上八點前,晚一秒老子都不等!
想到這裡,唐馨看了看時間:已經傍晚六點!
只剩下兩小時了。
耳邊導演好像在說新劇,唐馨回的敷衍,“感謝導演栽培,我一定更加努力的!”這樣說着,視線在四處尋找季南風的車子。
導演走了兩步,又倒回來說,“那誰,小唐啊,雖然這個珠寶拍攝有點短,不過再怎麼樣也算完美謝幕,一會我們原班人馬有個會,你去收拾收拾自己,然後趕緊過來!”
導演給了她一張‘名門閨秀’的名片。
叮囑她半個小時,不準遲到。
唐馨點頭,隨後走進休息室,發現裡頭真的空了,再沒有他的影子,摸出手機打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怎麼……關機了,之前在休息室算什麼?
——
名門閨秀。
豪華大包間門口。
見季南風真的來了,導演笑得恭維,“季總,很高興您能在百忙之中空出時間,給我這個機會!”熱情的把季南風請進去。要他坐到主位上。
季南風進門的時候,掃了眼牆上的時鐘。
就是迫不及待的意思,導演看在眼裡,立馬笑道,“朱小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季總先坐!”季南風都過來投資了,作爲一個有眼力的導演,自然要想盡辦法撮合他們。
名門閨秀門口。
時間不長,就見朱海棠的保姆車駛來,導演上前告訴她季南風所在的包間號,陸續又有其他工作人員說說笑笑的過來。
他們的房間號卻是隔壁的小包間。
唐馨過來時,已經晚上七點。
導演因爲忙了好一會,累得坐在大廳裡直喘氣,正好看見她,“那誰小唐,你過來!”
唐馨走過去。
“你幫我給季總送瓶葡萄酒!”導演無力的說道。
“季總?”唐馨一怔:他沒走?
“怎麼,這麼驚訝做什麼?”導演白了一眼,擰着葡萄酒的木塞說,“告訴你,季總這次來是爲了朱小姐,你就不要妄想飛上枝頭了,你和朱小姐沒有可比性!”
唐馨沒說話,見導演已經敞開木塞,她把葡萄酒和酒杯放到拿一旁的托盤上。
剛轉身,導演又叫住她:
“小唐,等等!”導演從口袋裡拿出一板只有一粒的藥片,然後扣出來就要往葡萄酒瓶裡放。
“導演!你要做什麼?”唐馨緊張的問。
“關你什麼事?”導演撇了她一眼,忽然不放心她,“算了,不用你送了,你去包間等着開會!”還是把藥片丟進葡萄酒。
走了兩步,警告唐馨不準亂說,然後大步離開。
看着導演離開的背影,唐馨情不自禁的跟上去。
走廊拐角。看見導演來到最寬敞的大包間前,敲了敲門說,“季總,朱小姐,我這裡有瓶珍藏了好久的葡萄酒,你們嚐嚐看怎麼樣!”
隨着導演進門,唐馨清楚的看到季南風在裡頭。
他對面坐着的女人是誰,已經不用猜。
不遠處,有工作人員在議論,“看到沒有,包間裡的那個男人就是朱海棠的未婚夫,聽說他這次來就是爲了修補前段時間訂婚宴上的不愉快,特意投資新劇捧朱海棠的,唉,我什麼時候能有這麼一位未婚夫啊!”
“難怪導演這麼殷勤,原來是如此啊!”
“喂,你們知道嗎?名門閨秀的這個大包間。裡頭跟五星級總統套房似的,這會導演送酒進去,一會朱海棠和未婚夫,唉呀,得多瘋狂啊!”
唐馨聽到這裡,已經無法淡定。
拿手機再撥季南風的號碼,提醒還是關機。
也在這時,導演大包間裡忙完走出來,對站在走廊裡的他們說,“還楞着做什麼,開會了!”
隨着其他工作人員進包間。
唐馨只能進去,腦海裡全是朱海棠和季南風在一起的片斷。
導演在慷慨激昂的說着未來。
有人在低聲說,“怎麼,心不在焉的,看朱海棠跟未婚夫在一起你也春心蕩漾了?告訴你盪漾也沒有,人家可是名正言順的!”
“名正言順怎麼了?結婚都有離婚的呢,我要是沒男朋友一定去勾-引他!”
“切,真是不害臊!”
唐馨聽着,徹底坐不住,卻是剛站起來,導演就看到她,“那誰,小唐,你過來示範一下……”
全體成員的目光,都看向她。
唐馨情急之下,捂着肚子說,“導演,能不能等一會,我……”還沒說完,導演又道,“洗手間?包間就有,趕緊的,給你五分鐘!”
唐馨想撞牆。
——
大包間裡。
朱海棠看着對面端坐的男人,黑色西褲淡藍色襯衣。很隨意的打扮,卻不知道因爲會所燈光太亮還是怎麼了,橘黃色燈光從他頭頂折射下來,就給人一種性感的誘-惑。
彷彿不用靠近,只這樣看着,都是屬於他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也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兩杯葡萄酒下肚,有點熱,朱海棠起身脫了外套,只穿着肉色的吊帶,她清了清嗓子,“季南風,你這次來……”
拉長着尾音,等他迴應。
季南風餘光都沒給她,端起酒杯的時候,又掃了眼牆上的時鐘。
朱海棠沒得到迴應,臉上有點掛不住。咳嗽了聲,以爲季南風還是不會搭理她,沒想到季南風忽然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導演跟你說了吧,你是下本新劇的女主角!”季南風用的是,不怎麼情願的口氣。
在朱海棠看來,他就是被逼迫的。
訂婚風波後,爲了兩家情誼,季老爺先讓唐馨去緩和,現在又想撮合他倆纔出錢投資的,不然季南風也不會如此幽怨!
他們的婚姻是合作,更是利益,即使彼此都沒有情,她卻莫名的開心,腦袋裡想着最近這段時間,周圍的親朋好友對她的羨慕嫉妒恨。
鬼使神差的,朱海棠藉着拿劇本就坐到季南風的沙發去。
“講的是什麼故事?”她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吐氣如蘭。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等她的將是什麼,心裡生出想征服他的衝動,“好熱啊!”
她拿手當扇子,有意無意的撩着荷葉邊,半露着什麼,季南風臉上的冷意,隨着外頭傳來的細碎腳步聲漸漸緩和了許多。
朱海棠以爲是自己的魅力發生了作用,放下劇本靠過去,不經意的接觸他的結實讓她心跳加速。
也在這時,包間門板被人推開。
猛得闖進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氣喘吁吁的唐馨。
當她站穩腳根,一眼看到兩人緊挨着,季南風還沒拒絕,心痛的同時,心裡有那麼一刻也是退縮的!
——只要你夠賣力,解除婚約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着季南風的這句話,再看牆上的時鐘。好像還差五分鐘到點,唐馨穩了穩神說,“朱小姐,導演找你有事,請你現在過去一趟!”
看似侷促的她,說起慌也是心不跳臉不紅的。
惹得季南風握着酒杯的手緊了緊。
不過,他沒打算就這樣算了,看向朱海棠,他說,“你會去嗎?”該死的小東西,不給你點教訓,是不知道本大爺的厲害,個欠收拾的女人!
季南風眼晴一斜,挑釁似的把原本欲推開朱海棠的手,在唐馨的注視放在她肩膀上——朱海棠現在身上穿的是荷葉邊吊帶,肩膀那裡更多的是肌膚。
唐馨頓了頓,兩隻垂在身旁的手臂,拳頭緊緊握起來。
朱海棠也在這時發話,“導演找我什麼事啊?” ωwш¸ttKan¸c○
翻了翻白眼,就是不想去的意思。
唐馨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不識好歹的闖入者,而季南風則是風輕雲淡的看客,有一口沒有一口的品着酒,她不知道他眼角所有的餘光都在門口。
只是弄不懂他是什麼意思,這是她第一次見他跟其他女人如此親近,還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唐馨緊握的小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一旁牆壁上的時鐘,距離八點只剩最後兩分鐘!
——晚一秒,老子都不等!
又想到這唏,唐馨脫口道,“有急事,如果你還保住女主角的角色!”
“呵,笑話!”朱海棠冷哼了聲,“我知道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忙去吧!”然後,仰起頭,瞧着季南風微微一笑,“南風,跟我講講你帶兵打仗的事吧!”
她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當着唐馨的面,有一下沒有一下的在季南風胸膛上畫着什麼,即使隔着襯衣,唐馨還是氣得不行。
偏偏這時,朱海棠非常不高興的看了唐馨一眼,那意思就是不知好歹啊!
季南風又沒什麼反應。
唐馨忽然明白,他關機的用意了,就是反悔,不想等她答案的意思!咬着脣,她淚眼模糊的轉身,跑出包間的剎那,沒注意季南風臉上的緊張,掏着手機就往洗手間去。
找到白慕楊號碼的時候,唐馨猶豫了下,不過還是撥打,卻是不等連線,洗手間的吸頂燈一下滅了。
陌生的地方,又黑漆漆的。
她嚇壞了。
又是砰的一聲,手機被驚掉地。
“誰!”她驚慌失措的問道。
藉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到有高大的身影閃進來,唐馨往後退了幾步,“你,你是誰!”應該不是季南風吧,他這會還跟朱海棠一起在包間呢。
腳後退,後跟猛地碰到什麼硬物。
唐馨摸了一把,是牆!
身後已經沒了退路,不遠處緩緩移動的影子越來越近,唐馨嚇得劇烈的喘氣,腦袋裡想的都是網上流傳的什麼色狼等等。
“你,你別過來!”她的雙手在摸着什麼,“你再過來,我就喊人,我就……”報警。這兩字,因爲跟前的人一下子點着打火機而咽回去。
“季南風!”真的是他。
唐馨喜極而泣,想都不想的跑過去,“嚇死我了!”她抱着他精壯的腰,把臉頰埋在他胸膛裡,“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嚇了!”
“只有嚇?”季南風好聽的嗓音裡明顯帶着不悅。
“當然還有別的了!”在他懷裡磨蹭了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怎麼來了,不是和她在一起嗎?”
幽怨的語氣。
季南風撇了她一眼,心裡滿意這個小女人的反應,嘴裡卻說,“那麼你呢?不是說好的一刀兩斷,不是祝我和她幸福嗎?”
唐馨粉拳垂他,“剛纔怎麼回事?”故意刺激她?
季南風握住她的手腕,“我們這樣不合適吧,畢竟我也是有未婚妻的人!”
唐馨忽然就笑了,摟緊他,又在黑暗裡,反正臉紅也看不見,大膽地說,“是不是隻要我夠賣力,你就考慮和她解除婚約?”
季南風臉上眼裡全是隱忍的笑,“那也得先驗貨!”
意識到‘驗貨’指的是什麼,唐馨不止面熱,耳朵都是呼呼的,悶在季南風胸膛裡,“這,這裡不合適吧,我,我們……換個地方!”
嚯出去了!
然而季南風卻說,“就從這裡開始!”
唐馨耳蝸裡嗡的一聲作響,不是嚇的,更多的是緊張激動的,好一會沒了反應,眼見季南風轉過身要走,她突然跟上去。
“就這裡!”一鼓作氣似的摸向他的腰帶,越想解開越解不開,急了眼,她說,“你幫幫我啊!”
“賣力的人又不是我,我爲什麼要幫?”季南風眉開眼笑的回道。
“行!”唐馨忿忿的,一拉腰帶,趁季南風收緊的剎那,剛鑽進去,這時門板砰砰,傳來朱海棠的聲音,“南風,你在不在裡頭?”
她的手一抖,反被他按住,“繼續!”
本來00點發表的,被退回來了,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