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晨光四射的上午,有耀眼的光束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把這間本就莊重威嚴的辦公室,籠罩得更加神秘嚴謹,白色的地板上乾淨的容不下一根髮絲。
緊張的氣氛下,呼吸好像都變得小心翼翼,咫尺前,有着迫人氣場的男人又一下子轉身,十足威脅的說道,“唐馨,這一次是你招惹我的!”
唐馨一滯,就見兩三米開外的季南風,擡起手臂,解開袖扭,然後脫着黑色西裝外套疾步走了過來。
這個剎那,她被袖釦的冷光扎得有些失神。
退都不用退。
只因爲她身後就是推拉門!
而他眨眼間就靠近。
外套猛得一扔,正當她的視線隨着外套劃出的弧度望過去時,手背又是一緊,等唐馨看過來,發現雙手所落的位置正是他的襯衣領口。
驀地,唐馨意識到了什麼,雙手掌心已經被按在他黑白兩色領帶的鼓突處。
“開始前,你最好想清楚,我姓季,和季家的其他人一樣——”他棱色分明的俊臉上沒什麼情緒,支起她的下巴,“一樣卑鄙!”
望着她看似平靜的臉,他一笑,“也無恥!”
這一刻,季南風所要的償還方式,和她先前提出的打工完全背道而馳。
唐馨收回手,佛開捏着她下巴的大手,回得不亢不卑,“季總,我不是出來賣的支女!”
季南風沒說話,只是手臂撐在她身後的門板上,薄脣靠向她的脣邊,好像要吻下去的樣子,唐馨想都沒想的別開臉!
“不願意?”季南風捏着她的腮幫子,逼她直視着自己,“在你眼裡,四季海棠就是人才市場?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專業如何,都可以隨隨便便的進出?”
“唐馨,我沒要求你一定要還!既然你眼巴巴的湊上來,說什麼非還不可,那償還的方式就由我說了算!不願意就轉身,敞門。走人!”
他放開她,也轉身走向辦公桌,一副隨她的架勢。
唐馨站在門口,咬了咬脣,“季總,一定要這樣嗎?以您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就你所謂的打工?”季南風‘哐’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平板電腦,打開計算器,“看來你還不清楚要償還的債務是什麼!”
他再一次走向了她。
一手拿着平板電腦,另一隻手食指點着屏幕上的數字,“違約金按一億來算,十年的話,一年平均一千萬,唐馨,你到底有多少能力,讓四季海棠出這樣的高價簽下你?”
“……”唐馨頓了頓,“年薪千萬。我的確不值,那……”垂眸,“二十年!”
“年薪五百萬?”季南風眯了眯眼,“很好!”來到辦公桌前,按內線對秘書說,“馬上把中層領導的工資表打印一份,送過來!”
外頭很快響起敲門聲。
唐馨因爲站在門口,順手開了門。
門外的秘書不認識唐馨,更意外季南風辦公室裡怎麼有女人,頓時一怔,“季總……”
“給她!”季南風頭也沒擡,點了支菸,坐到旋轉椅裡。
唐馨從秘書手裡接過來工資單,入目看到四季海棠五年以上的中層領導,只有個別有資歷和業績突出的纔是幾百萬,明顯是她不自量力。
走向辦公桌,她說,“三十年,總可以了吧!”
只要能還清,只要不再欠他,還清的那一刻,就自由了。
“唐馨!”有煙霧從他嘴裡吐出。
燦爛的陽光半攏着他帥氣的臉龐,煙霧環繞間,他的樣子如夢如幻,飄渺的教人看不清他眼裡的色彩倒底是喜是怒,亦或是冰冷無情。
對視中,季南風說,“你今年22歲,清楚三十年是什麼概念嗎?”一頓,他又道,“宋以南是不是沒告訴你,你和金蘋果的違約金也是我出的?”
唐馨。“……那就再,再加!”
季南風輕笑了一聲。
望着一桌之隔的女人,“再加?說得輕巧!”忍着想掰開她腦袋的衝動,彈了彈菸灰,“之前宋雅琴的賭資,你以爲只是簡單的幾十萬?”
“那就……”
“就怎樣?再說?”季南風拍案而起,“唐山水從一個植物人到醒來,能正常下地走,你以爲每天支付的僅是藥費?住院費和護理費?!”
“……”努力平靜的臉,慢慢蒼白,唐馨深吸了口氣。
不等開口。
季南風又說,“什麼都沒想清楚,就敢過來揚言還賬?誰給你的膽?”撿起之前丟掉的西裝,他面無表情的套上,“愚不可及!”
繼而,離開辦公室。
走廊盡頭。是等候已久的白沫。
見到季南風走出來,她走上前,“季總,中層以上的部門領導都在會議室等你,已經過了17分鐘!”
季南風嗯了聲,扣着西裝鈕釦走向會議室。
年初的會議內容多是針對去年的總結和利弊分析,然後就年底歸納未來一年的計劃,做出更細緻的探討和各部門的發展方向,聽起來有些枯燥。
白沫發現,今天坐在主位上的季南風,明顯心不在焉。
雖然她和他相處的時間不長,僅是他上任四季海棠總經理的這半年多,可是多數的時間,他都是淡漠的,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別說對哪位部門經理敷衍,單單就是對最底層的員工,都是要求嚴謹苛刻的,他的方針就是:只要是上班時間,就要認認真真的。
這半年以來,都是以身作則的老總,卻在這樣重要的會議是頻頻分神,好像總在看腕錶,給其他人的感覺就是迫不及待想結束會議的意思。
白沫以爲季南風有事,借上咖啡的空檔,提議休息一下。
季南風再一次看了看腕錶,“繼續!”
於是會議,再度開始。
這個會議貌似有點長,中午11:30是他們下班午飯的時間,季南風看腕錶的動作沒變,但同時也沒有停止會議的意思。
白沫忽然有點看不懂他:好像趕時間,又故意不結束會議……
終於到了午後兩點。
季南風說,“好了,今天列會就開到這裡!”起身,又讓白沫給他們加了補貼,這才離開。
白沫站在會議室門口。
望着季南風離開的方向看,以爲他第一要去的地方,應該是洗手間,畢竟五六個小時了,中途光咖啡就添了兩次,哪裡不解決的?
發現季南風疾步走向的目標是辦公室,到了門口反而放慢腳步。
白沫明白了,原來季南風所有不對的地方,是源自辦公室裡的那個女人——丸子口中所說的媽媽,那個曾經是季北城妻子的唐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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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總!”終於等到季南風回來,唐馨迎上去就問,“我想知道,你之前拉着我的手,按在你自己的領帶上,那個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丸子的媽媽!”
畢竟沒有一個女人會容忍,會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女人!
季南風好像沒聽到,轉身走出辦公室。
往盡頭那邊的電梯走去。
唐馨下意識跟上,“爲什麼不說話?”
見季南風進了電梯,伸手按啓動按鈕的時候,唐馨迅速閃進去,再一次追問,“你告訴我,你有沒有想過她!你對得起她嗎?”
她的追問,她的等待,只爲驗證心裡對他的認定,“季南風,我一直以爲你和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不一樣不同,沒想到你……”
說到一半,季南風猛地逼近,“唐馨!我給過你時間離開的!”把她雙手舉過頭頂。按壓的同時另一隻手也支起她的下巴。
“爲什麼,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試圖挑戰我的耐心?”
他不想對她用粗,更不想再對她用強的!
“知道我剛纔開會的時候,在想什麼嗎?”他咬着她的脣,用健碩的身軀抵着她,“我在想,只要會議結束,只要你還在,唐馨,我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一切都由不得你!”
唐馨脣上又是一疼,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季南風,你……”後面所有的話,都被他如暴風雨一般的吻。更準確的來說,是啃咬給堵了回去。
從認識他至今,唐馨從來沒承受過這樣的粗魯,哪怕那天在7307房間,都不是這樣的。
“季南風,這裡是公司,是電梯!”說着,電梯門敞開。
外面的世界正好是四季海棠大廳。
可能因爲午後的原因,大廳裡沒有多少人,但零星經過的員工,所望過來的表情全部都是驚愕的。
只因爲電梯門敞開的剎那,季南風扯了領帶,反剪她的雙手,然後攔腰抱起,快步走向‘停車場’表示的方向,兩人的脣又是紅腫帶傷的。
驚得前臺的工作人員,瞪大了眼,望着兩人消失的方向,“你們看到了沒有,季總!向來禁-欲系的季總竟然眼裡透着狼光,那架勢好像要吃了他懷裡的女人!”
“那個女人,我有印象!”開始嘀嘀咕咕的。
“羨慕嫉妒恨啊,沒想到季總這麼男人……”
哪怕她們的聲音再小,唐馨還是隱約感覺到。
“季南風,你的員工都在看,更在議論,你又是公司的老總,能不能不要這樣?”因爲她的胳膊在身後,所以季南風在行走的時候,她只能弓着身。
今天唐馨穿了一件米色的大衣,裡頭的白色毛衣是v領的,這樣姿勢下,粉色的內一花邊不知不覺的露出來不說,深渠也若隱若現!
季南風感覺小腹那裡竄起一股無名的火,沙啞的男聲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沒有想過丸子的媽媽嗎?今天我就讓你們見見!”
來到黑色路虎前,他仍扣着她不放。
卻是敞車門的一瞬間,身後傳來一陣警笛響。
四目相對,唐馨在他詢問的眼裡讀懂了什麼,立馬解釋道,“不是我,我沒報警!”
看着漸漸駛近的警察,季南風眯了眯眼,“現在開始,你只能是我的私有物!”附在唐馨耳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得向我這個主人請示,懂了嗎?”
也就是不過發生了什麼,你身後都有我,我就是你的靠山!
唐馨說,“我又沒答應賣給你!”
跟着駛過來的警車停下。
從警車下來的三名警員,其中的一位正是唐馨昨天在派出所見過的那位,她拿出自己的證件問,“唐小姐,精神病醫院的唐心月是你的姐姐吧!”
唐馨反剪的雙手在這時鬆開,她揉着手腕,看到這位警員叫方思能,回道,“是的!”
“很好!”叫方思能的警員說,“昨天傍晚,寧市西郊發現一具女屍,通過法醫dna比對,查到她和你的關係,現在請你跟我們回派出所做筆錄!”
“你意思是……”唐馨一怔。“唐心月死了?”頓了頓,“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驀地記起昨天看簽字時,好像聽到這位警員說:面目全非……
然後她點了點頭,走向警車,全然把身後的某人忘記。
直到警車再度行駛起來,唐馨的注意力還停留在唐心月死的震撼上,哪注意車窗之外,季南風鐵青着臉上的烏雲密佈?
————
警車趕到派出所門口,剛好下午三點半。
從三點半開始,到傍晚七點多,唐馨一直處於被審問的狀態——她以爲,來派出所僅像方思能說的那樣,只是做個筆錄而已。
沒想到卻成了嫌疑人。
同樣的答案,在四個多小時裡,唐馨已經回答過多次,“沒有,我承認,從小到大和她關係不好,但我沒有殺她,而且她什麼時候出事的我都不知道!”
之後又是兩個多小時,方思能和同事就唐心月之前存檔的案件展開詢問。
已經晚上十點。
唐馨又渴又餓,“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了,問話是不是可以結束?我能回去了嗎?”
方思能道,“很遺憾,你不能!”
另外那位警員說,“就現在查到的線索,你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對不住了,就算查不到證據,要放你走的話,那也只能是48小時以後!”
隨即。唐馨就被看押了起來。
像做夢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哐’的一聲巨響,入眼看到宋雅琴‘走’進來——她的腳,好像受傷了,幾乎不能着地,是虛踮着的!
“媽?”唐馨頓了頓,“你怎麼也進來了?”
難道也是嫌疑人?
這間禁室只有一張牀,宋雅琴二話不說,直接往牀邊一坐,“還楞着做什麼,不知道我是你媽嗎?尊老愛幼不懂?睡地板去,殺人犯!”
“你說什麼!”唐馨惱了,“警方懷疑我就算了,你怎麼也懷疑我?”
“如果你沒有嫌疑的話,爲什麼被關在這?”近兩百斤的宋雅琴,直接把唐馨推下牀,“小賤人,早知道這樣,我當年就不該留下你,你這個掃把星,因爲你心月的孩子沒了,因爲你她被送進精神病醫院,現在又因爲你她命都沒了!”
手指着唐馨,宋雅琴就想到初二那天,她被幾個陌生人綁到車上,車子一直開,足足離開寧市有幾百公里,然後把她拽下車,牽着狗追她!
一天一夜的時間,她狼狽的在前面跑,兩條狼狗在後面追,硬是從幾百公里之外。把她追回寧市!
啪!
宋雅琴一把巴掌過去,“都是你,就是你害死她!唐馨,你知不知道年三十的時候,我去看她她還活生生的,再見面就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你還我心月,還我女兒!”
掄起拳頭就打,一邊打着一邊罵。
唐馨躲避着,“媽!”
“雖叫我媽,我不是你媽,你媽早死了!”宋雅琴像瘋了一樣根本不停。
唐馨扯過被子趁她不注意,一下蓋在她臉上,只當她剛纔的話全是瘋話,“媽!我知道唐心月發生這樣的事,你心裡難受,可是我也是你的女兒,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就你?還女兒?”外面隱隱有腳步聲。
宋雅琴壓低了聲音,“誰是你媽?我剛纔已經說了,你媽早就死了!”
憤怒下,她脫口說出隱瞞多年的真像!
禁室沒開燈,唐馨看不到她眼裡的表情,但能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到她臉上的恨意和得意,那樣憤怒的臉不像撒謊,“你說什麼?”
二月中旬,只有零度的室內,她的周邊一片寒冷,“你……不是我媽?”
宋雅琴已經被唐心月的死刺激的有些不理智,特別是警方竟然也懷疑她,說什麼唐心月出事前,她是最後一個去看她的人!
怒火交加。悲憤之際,她望着唐馨臉上的驚訝,傷心,甚至難過,笑得越發得意,“死丫頭,你給老孃聽好了,不止我不是你親媽,而且你之前算計心月,給季北城的那塊地皮,也是你媽的命根子,只不過你媽不要臉,以爲自己是書香門弟就清高的不行!敢瞧不起我?到最後還不是被我略施小計就擠走了,老公都沒有她的份,孩子這些年也被我欺壓着!”
說到這裡,宋雅琴又想捏唐馨。沒注意腳下的被子。反被唐馨猝不及防的掐住脖子,壓在身下!
“宋雅琴!”這一刻,唐馨媽都不叫了,“你說什麼!”
“想知道啊?”宋雅琴瞪着眼,“你之前不是質疑唐山水沒出事之前,我天天嚷着離婚,他出事了我反而不離了嗎?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因爲這塊地皮沒過戶啊!哈哈,好不容易過戶了,你卻爲了離婚送給季北城!哈哈,很好,你知道季北城是誰嗎?那塊地可是你外公留給你媽的!爲了這塊地皮,你外公被氣死了,你媽當成寶!活該!讓她當寶,讓她不賣,現在好了,反手被親生女兒送到仇人兒子的手裡,怎麼樣!唐馨,這些年嫁給仇人的感覺,好受嗎?”
“你胡說!”唐馨不敢相信。
從宋雅琴憤怒的控訴中,能猜到季家多年前,就想要這塊地。
“我胡說?”宋雅琴低低的笑,在這樣的夜晚特別瘮人,“是不是心痛了?難受了?我告訴你,更讓你難受的還在後面,你想不想聽啊!”
看着唐馨變白的臉,宋雅琴故意刺激她!
一遍遍的說她外公怎麼死的,親媽是怎麼被擠跑的,最後道,“不然這些年以來,我爲什麼只疼心月不疼你?倒是可惜了,你媽可是個大美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唐馨的眼睛裡漸漸變紅。
宋雅琴樂的不行,“你什麼你?傻逼玩意,22年了,我從來就沒給過你一個好臉,你還像哈巴狗一樣天天叫我媽媽媽的,你不知道你媽是被我打跑的嗎?不過這些年也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和季北城登記,心月哪裡有錢出國?如果不是你給我還賭資,我又怎麼輸得起?哈哈!”
“宋雅琴!”唐馨喘着氣,紅着眼想掐死她,“閉嘴,你給我閉嘴!”
“我偏不,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我就要說,就是要氣死你!”趁唐馨失控。宋雅琴翻身而上,兩手死死的掐着她,“唐馨,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是你害得心月在精神病醫院受苦,是你害死她的,我也要你進精神病醫院!”
“咳咳……”唐馨艱難的掰着她的手腕,“救……”
想喊人,被宋雅琴一把捂住嘴,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原來你也怕死啊!”看着唐馨瞪眼、快要懸息的樣子,宋雅琴說,“怎麼着,這麼恨我?想吃了我不成?唐馨,你之前不是問我,有沒有失憶過嗎?”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是沒有失憶過。更沒有代孕過,但是——”宋雅琴又是說道,“想知道那個孩子和你是什麼關係?”
宋雅琴哈哈大笑,“我偏不告訴你!”
哐哐哐!
外頭一陣砸門,“吵什麼吵,不睡就滾出來!”
是值班的警員喊道。
宋雅琴仍捂着唐馨的嘴,直到警員走遠,才低聲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啊,膜是補的!”
————
深夜,四季海棠公司。
公司法務匆忙趕來,對等候已久的季南風說,“季總,很抱歉,我已經交涉多次了。唐小姐並不是配合做筆記,而是做爲第一嫌疑人被扣留的!”
“她什麼都沒帶,而且穿的單薄!”季南風抓起一旁的大衣,“我找姓譚的去!”
“季總!”法務拉住他,“這個時間了,就算你找譚先生,至少要等天亮以後才能放出來!”
聽到這樣的答案,季南風捏了捏眉,“怪我!”
案件的來龍去脈,法務已經有所瞭解,安慰道,“配合調查本身就是公民應盡的義務,何況唐小姐又是息願的,您要是阻攔就是妨礙啊!”
這時候,白沫從外面走進來,因爲匆忙和着急沒敲門,語速很快的說,“季總,宋雅琴落網的消息已經在網上傳開了,點擊飆升!”
法務一震。
季南風說,“繼續,爭取明天一早上頭條!”
沒等法務再開口,讓他先回去休息。
等法務走後,季南風從底層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檔案袋,給白沫,“這是牙夢達的資料,匿名寄給警方後,網上的做法和宋雅琴一樣!”
————
天還沒亮,唐馨就被提審。
問話的警員還是方思能,她手裡拿着一個檔案袋,因爲沒敞開,唐馨不知道里頭裝的什麼,滿腦子都是昨晚宋雅琴說的話。
迷迷糊糊的,聽到方思能說到牙夢達,擡頭的剎那,被強光燈刺得眯起眼來,“關於他的情況,你爲什麼不去問宋雅琴,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唐馨,我知道懷疑你,你心裡肯定有想法,但是我們查案本身就是追查懷疑人,再排斥懷疑人,最後找到真兇,我現在之所以問你,是想知道牙夢達改名前的事,比如,在你六歲那年,發生的那場綁架案,他當時在哪,你還記得多少?”方思能問道。
唐馨以爲自己聽錯了,“你意思是……和他有關?”
見方思能點頭,唐馨突然感覺這個世界怎麼了,竟然如此之亂,已經過去十幾年,她當時又小對牙夢達的記憶不怎麼深,只能記得多少說多少。
方思能聽着,也做着記錄,“給你看樣東西!”拿遙控器,然後按開背後的液晶電視,“這是昨天晚上網上剛剛報出來的信息!”
唐馨弄不懂方思能的用意,卻在看到屏幕裡除了宋雅琴,就是關於牙夢達的醜聞以及他之前所犯過的事,心裡忽然想到一個人!
耳邊是方思能說,“有網友爆料,當年的綁架案,牙夢達也有參與!”
聞言,唐馨錯愕的擡頭,看到方思能在觀察她的反應。
“他有沒有參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唐心月是他和宋雅琴的女兒!”唐馨懵,眼前景物有些模糊,腦袋裡也是暈暈的。
方思能可能是看她臉色不好,最後結束詢問。
走出詢問室,再往禁室去的時候,唐馨意外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見鬼的嫌疑人,就算她和死者有糾紛,但死者是春節期間出事的,之前廣告商對她的違約起訴就是最好的證據,那幾天,她要是能和外界聯繫的話,能被起訴?”
是季南風的聲音!
莫名的唐馨眼前一下糊了,鼻腔裡酸酸的,好像之前所有的堅持都在禁室裡變得虛無,像是徘徊在死亡邊緣一樣,不再在意身外的錯與對。
“季大叔!”她哽咽的,一下子跑向他。
儘管他的影子是模糊,也是背對的,她卻像溺水中遇到唯一的浮木一般,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季南風完完全全沒反應過來。
轉身的一剎那,還沒看清臉,撲過來的人兒已經像一團影子一樣緊緊的抱着他,窩在他懷裡,“謝謝你,到了現在還肯相信我!”
是目前唯一相信她的人,窩在他懷裡,唐馨一直隱忍的淚嘩嘩流下來,“我要出去,季大叔,你可不可幫我找個律師!”
“找屁!”季南風相當的惱火,粗糲的大手擦着唐馨落下的淚,繼而攔腰抱起來,有警員過來欲阻攔的時候,他說,“想要人,就讓姓譚的親自給我電話!”
轉身抱着唐馨,大步走出派出所。
黑色路虎車前,一身職業裝的白沫早已經等待已久,見兩人出來,趕緊拉開車門!
“去民政局!”季南風這樣吩咐道!
麼麼,下個00點再見,能猜到季大叔想做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