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的話,脫口而出,季南風自己也是一怔,繼而聽到唐馨由低漸高的笑聲:“哈哈,我想也是,你應該是喜歡‘上’我了!”
當着他的面,她刻意咬重那個字,控制不住的開懷大笑。
好像他的這句話,在她聽來像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一般,問道,“對了,季先生,你看我現在的笑容算不算得上開心?夠不夠燦爛?”
“如果不夠燦爛的話,我可以再笑的誇張一些,類似那種……”
無視他臉上的暴風雨,唐馨認認真真的想了想,“就是那種肆無忌憚的大笑?嗯,要是還不夠表達我這一刻的喜悅,要不我們再加段舞蹈?”
“跳什麼好呢?肚皮舞!怎麼樣?”望着他要發怒的臉,她眼裡滿是挑釁,嘴上的笑容盡是諷刺!
季南風吸了口氣,還沒開口。
下一刻,唐馨驀地掀開病號服,哪怕才發現裡頭是中空的,她也僅是微怔,繼續又道,“季先生,你有沒有發現,其實我也是有馬甲線的?”
欣賞的捏了捏,然後自顧自的點頭,“不對,以季先生的能力應該早就發現了,而且還非常滿意,不然又怎麼會說出喜歡‘上’我的話來?”
又是一個大大的笑容後,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說,“其實以前我也不懂,大學那會都說會跳舞的女孩格外受歡迎,到底是爲什麼受歡迎?哦!到後來,我終於懂了!原來會跳舞女孩的一字馬,對男人來說是一種特別的誘惑!”
季南風沒打斷,任她繼續說。
唐馨忽然對上他的雙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季先生喜歡‘上’我的原因,也有這方面的成份呢?”
這一刻,她是歪着腦袋笑的。
嘴角的笑容好像從一開始就在,一直都現在都沒有消失,就在他面前燦爛着,那麼扎眼,那麼嘲諷。
半晌。見季南風不說話,她託着腮,“難道我沒猜對?”
唐馨再一次大笑。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想季先生是滿意的,也是喜歡的,難怪上次會說車子,票子,女主角and我想要的一切都會滿足我,只要我答應留在你身邊呢!”
唐馨仰起頭來,不讓眼淚落下,“那麼這一次呢,季先生又想,又有需要了,所以又會拿出什麼樣的條件來呢?”想了想,她似乎找到答案了,“嗯!應該是幫我處理天價違約金,對不對?要是我夠賣力的話。救出唐山水也不在話下,再努力努力的話,我想……”
取消初六那天的婚禮?
唐馨忽然不想再說下去,指着病房門口,笑容瞬失,“季先生,請!”
季南風,“……”
唐馨,“聽不懂是不是?”
季南風,“……”
唐馨,“我的意思是:滾、出、去!”
季南風,“……”
望着剛纔還在笑着諷刺不停,卻忽然停下來的女人,他說,“‘再努力努力的話,我想……’,想怎樣?繼續說下去!”
“季南風!你以爲把我留在身邊,你以爲我答應你,就是專屬你的工具?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只能以你的情緒爲尊的寵物嗎?”憤怒下,唐馨拾起身後的枕頭,毫不遲疑的砸向他,“喜歡了,拿過來哄一鬨,不喜歡了就拉過來虐一把?原來全天下的獵人都是一樣的,你和季北城,季老爺,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不,更準確的來說,你們季家人都是一樣的卑鄙!”
枕頭丟完,不解氣,唐馨又扯了別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就是砸向他。
彷彿那個在家人。在朋友和上司面前安分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就是隨着自己心裡的委屈和憤,一一對他發泄出來。
而坐在對面椅子裡的他,全程沒有任何惱,更沒躲。
只是坐在那裡,任她發泄。
沉穩和從容在他身上得到淋漓盡致的展現,而她就是衝動的,年少輕狂,彷彿不知惹到的獵人有多麼的獨裁和危險,就是這樣不管不顧。
22歲的她,對上32歲的他,輸得一敗塗地。
“滾!”唐馨恨極了這樣的自己。
爲什麼在他面前,總是這樣無知,愚蠢,就像一個白癡。
片刻,見季南風還坐在那裡。她說,“你不走是吧!”從病牀的另一側翻下去,雙腳在着地的同時狠狠的疼,唐馨忍着。
轉身之際又抓起屬於自己的東西,“我走!”
總之,就是不要和他再待在一起!
“唐、馨!”季南風起身,頃刻間奔過去,那修長有力的臂膀一下子後擁住她,“夠了嗎?如果不夠的話,可以繼續發火,直至消氣爲止!”
唐馨掙扎不開,忽然笑道,“以爲我是丸子?不過說到丸子,如果你這個做父親的,看不好的話可以送到‘季夫人’那裡,不要讓他一次次的被人綁架!”
她說着,使勁掰着他的手。
他的手臂像鐵鉗。
怎麼都掰不開!
唐馨急了眼,“你鬆不鬆!”
他手臂的收緊,用行勸來告訴她:不緊!
啪!
唐馨反手,給了他一個大巴掌!
門板也在這時推開。
陸驚鴻站在門口,好一會沒反應過來,“風哥……”看着季南風左臉上的巴掌印,“都這樣了,你還冷臉貼熱屁股?”
“出去!”季南風寒着臉。
“藥!”真以爲他想進來?
陸驚鴻哼了聲,把藥膏往季南風手裡一塞,“一會過來!”轉身走了。
唐馨也想趁機離開,反被強行帶到牀上。
看着季南風面無表情的臉,“你想做什麼?”唐馨下意識想到昨天在7307房間裡發生的一切,“季南風,我告訴你,我可以……”
說到一半,是她的腳踝一緊,被他按在腿上。
而他的姿勢是半跪的。
“別動!”季南風動作儘量放輕放柔,幾乎是小心翼翼的解開她腳底的綁帶,上藥前,“忍着點,可能有點疼!”望着她的?眸。
深不見底。
“甜棗,果然開始了!”唐馨諷刺道。
季南風好像沒聽到一樣,淡淡的說,“我也給你講個故事吧!”
趁她分神,他迅速把藥末抹上。
在明顯感覺握着的整條小腿都疼的緊繃了的時候,卻沒叫出聲來,季南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忍什麼?疼就喊,又不會笑話你!”
唐馨咬着脣,就是不出聲。
她的腳底,因爲昨天長時間的奔跑,起泡了,也紮了什麼東西,需要抹藥的傷口不止一處,再加上剛纔的着地,這會可以說是血淋淋的。
看得季南風整個眉都是擰的。
握緊她腳踝,他說,“有個少年,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沒見過父親!”說着,撒藥末,又道,“真正見到父親的時候,是他十歲那年!”
她在動,他擡頭看了一眼,“第一面就是他抱着父親的斷腿!”
聞言,唐馨一怔。
季南風趁機繼續撒上藥末,繼續說,“他一直想弄清,到底是什麼支持着父親,讓他拋妻棄子,斷肢也要堅守。直到後來,他也成了像他父親那樣的人!”
一隻腳換完藥,再開始另一隻腳。
他的故事也到了結尾,“卻爲此付出了年輕的生命!”
音落,她的腳掙扎。
他近似粗魯的扣住,不讓她縮,“想知道,後來,他是怎麼喪命的嗎?”
漆?的雙眼,更?更深。
“不想!”唐馨下意識說道,雙腳熱了。
扭開頭,她不再看他的眼。
他卻赫然起來,兩隻強健的手臂一下子撐在她身體兩側,吐出的熱氣就灑在她額頭上,“那一年,才入伍不久的他,在營救一對被綁架的姐妹時!”
望着她顫抖的睫毛。季南風說,“再沒能醒過來!”
唐馨呼吸一緊,“你說什麼?”
“他死前,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看着她漸紅的眼框,他說,“她會沒事吧!”
這一刻,季南風的雙眼還是一如剛纔的深?。
明明沒有一絲情緒的泄漏,卻教人感覺到了無盡的悲痛。
格外安靜的病房,又響聲他的男聲,“這些年以來,我一直想替他找到答案,但那對姐妹搬家了,直到前不久,我告訴老班長:我找到他救的女孩了,您放心吧,她現在以及以後都會過得很好!”
聲音落,病房好像更靜了。
是誰的心在滴血。
眼底出了血絲。
有風吹起白色的窗簾,季南風起身來到窗臺前,伸手,窗口處好像有風颳過掌心,暖暖的,一如記憶裡的笑容,燦爛又陽光。
“你以爲,你去派出所自首,就能換出唐山水?”
他突然轉換的話題,使得唐馨猛地擡頭。
逆着光,她看不清季南風的臉,聽他又說,“腳傷痊癒之前,你敢踏出病房一步,可以試試看!”————
院長辦公室。
陸驚鴻見季南風走進來,起身道,“風哥,今天是初四,之前白沫撿到的請帖,你應該看到了,初六她就要和另個男人結婚了!”
“知道!”季南風嘴上叼着煙,進了辦公室就坐進沙發裡。
短短的五分鐘,已經抽了兩根菸。
陸驚鴻看不下去,“知道,你還強抱着人家不放?”
“那又如何?”
“如何?”陸驚鴻苦笑不得了,“那你就是情夫!是第三者!”
“當情夫——”季南風眯了眯眼,又點了支菸,“老子也願意!”手機響,他掏出來看了一眼,“什麼事?不說我走了!”
當真起身就走。
“那好吧!”陸驚鴻嘆了口氣,拉着抽屜說,“還記得上次在書香家園門口,我跟你說唐馨接近你是有目的,現在……”抿了抿嘴,拿出到手不久的玻璃容器。
隨着顛簸,容器裡頭侵泡的東西在晃,放到辦公桌,他問,“認識這裡頭的是什麼東西嗎?”
季南風掃了一眼。
沒有表情的俊臉,瞬間明顯的錯愕。
陸驚鴻說,“胎-盤!”頓了頓,“我一直認定這是唐馨的,因爲最初能接觸到你資料的,是她!我以爲在她知道你有一個母不詳的孩子之後,會利用這一點!”
季南風沒說話,等他繼續。
“爲了驗證這個猜測,我費了不少力氣!”
陸驚鴻摸了摸鼻子,“我也一直認定,她接近你是圖謀不軌的,畢竟從我們回寧市之後,你一直在幫她收拾爛攤子,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
“怎麼說?”季南風瞳孔縮了縮。
“好吧,不久前,我藉着扎針,弄到她的血液樣本,又在拿到這個玻璃容器之後,做了配對!”
說到這裡,陸驚鴻鬆了口氣,“雖然顯示它不是她的,但再一次證明她就是他的媽媽,沒有血液變異的說法,更不存在誤診!”
望着季南風,他說,“你贏了!”
到現在,陸驚鴻都不知道好友哪來的魄力,最初懷疑唐馨和丸子的關係,僅因丸子的一句:我喜歡唐老師,她像媽媽!
然後就做了頭髮鑑定,又在複查或是血液再鑑定都沒有的情況,就認定唐馨是!
“換做是我,可不敢這麼草率!”看着面前的玻璃容器,想到她的主人,陸驚鴻眼底涌出一抹傷,沒擡頭,朝季南風所以的位置豎起大拇指。
————
午後,杜管家接到白沫的邀約,幾經掙扎,最後還是決定赴約。
意外發現,趕到射擊場的時候,季南風也在。
“先生,新年好!”他斂下心底的緊張和忐忑,儘量平靜的走過去,“還以爲是白特助請我喝茶,沒想到是先生您,不知道先生有什麼吩咐!”
恭維的語氣。帶着隱隱的謹慎。
這傢俬人射擊場,是周邊幾個市區唯有的,建地三百多平米,一走進就能聽到砰砰的槍響,季南風打完最後兩個子彈這才轉身。
“坐!”指着一旁的椅子。
白沫又送上咖啡。
以往在季家,都是杜管家端茶倒水,這會他反成了客人,本來又心虛,哪裡敢坐?
越是這樣,季南風越不說什麼事。
又換了一把,繼續。一輪十發,不管第幾輪,第幾發,只要是他打的,全部都是正中把心,精準的程度教人發自內心的恐懼。
杜管家有種坐如針毯的感覺,“先生……”
“杜管家今年才四十多歲吧!”季南風打斷他,又讓白沫換了一把新的,拿着耳機問他,說着,“正是人生最沉寂的年華,過來試試?”
詢問的語氣,帶着命令。
杜管家嚥了咽口水,“先生,老爺那邊還有事,您有什麼事,直,直說吧!”
季南風又砰砰,打完之後,把帶冒着煙的槍,一下子丟在桌上,“你說什麼事?”
“我不懂!”打定主意,不懂就是不懂。
季南風是可怕,但得罪了季老爺。更沒有活路,所以杜管家報着不要命的念頭,就是不開口,哪怕季南風已經猜到了,他還是不表態。
“很好!”季南風早就猜到是這個結果,從白沫那裡接過雜誌,丟到杜管家跟前,“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告訴你的老爺,他要是再敢動我的女人,我就處理了他的女人!”
然後起身走了。
仍舊坐在椅子裡的杜管家卻白了臉。
回季宅的路上,杜管家因爲恍惚,沒注意有輛車子,不緊不慢的跟着他。
外環路本身就比市區車少,再加上年初四,路上車少人也少。
杜管家開車駛到高架橋,感覺呼吸有些不暢,下車打算吹吹風,這時候,跟在他後面的那輛?色私家車遠光燈一開,按着喇叭就衝上來。
“你,讓開——!”太過突然的動作,驚得杜管家當場瞪了一眼。
正前方的私家車沒停,繼續按着喇叭往前衝。
車頭對準的,就是杜管家這個人!
“不——!”被撞上的剎那,杜管家認出開車的人是誰,臉上全是不敢置信的錯愕,倒在血泊裡的時候,拼着最後一絲力氣,留下一個字……
————
隔天,傍晚。
季老爺在結束一天的公事後,問了秘書是知杜管家還沒回來,有些納悶。
電話撥過去,提示是關機。
又處理了一會公事。見外頭的天色漸漸?下來,季老爺吩咐新上任的特助——季北城。對他說,“幫我備車,回老宅!”
“好的,董事長!”季北城是年後從君蘭服裝調到四季集團的,在公司一直稱呼季老爺爲董事長。
好像一個離婚,讓從前跋扈的他,漸漸收心。
儘管才年初五,早已經開始工作!
這一點,季老爺相當滿意,雖然內心最中意的接班人還是季南風,但年後相處的這幾天,漸漸的對季北城也改了之前的印象。
回老宅的路上,季北城一直藉着後視鏡,打量季老爺,不經意的說,“爺爺。杜管家呢,昨天中午他出去的時候,還說好晚上回來一起喝一杯的!”
“你昨天中午見過他?”見季北城點頭,季老爺眉頭輕擰:昨天不是發信息,說是請假回老家了嗎?
一路上,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隨着外頭的路燈亮起,霓虹燈也開始閃爍。
季老爺想了想,“去派出所!”
季北城問他,“有事?”
季老爺嗯了一聲,“老杜這個人,時間觀念向來苛刻,說中午回來的,一直到現在聯繫不上!”眼眸隱隱的在跳,再撥打杜管家號碼,還是關機。
“北城啊,把空調關了!”忽然間,透不過氣來,季老爺又開了車窗。
冷風一吹,他冷不丁的抖了下。
“爺爺!您沒事吧!”見季老爺搖頭,季北城靠邊,把車子停下,“說不定杜管家有事耽誤了,要不明天再說,不到24小時不好立案啊!”
季老爺鬆了鬆領帶,餘光一閃,好像看見了誰。
正要找戴眼鏡,耳邊傳來季北城的提醒,“剛走進派出所的女人,是……唐馨!”頓了頓,“剛過完年不知道她遇上了什麼,我下去問問?”
季老爺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去吧!”
季北城來去匆匆,沒超五分鐘就回來了,“前段時間她不是挺火的麼。說是廣告商被起訴了,這是交不起違約金準備自首的!”
季老爺眼底劃過一抹得逞,吩咐道,“走吧,忽然餓了!”
——
唐馨走進派出所大廳,拿出身份證和戶口薄對面前的警員說,“同志,你好,我是唐山水的女兒,更是因爲違約金被起訴的事故人,請問唐山水……”
沒說完,警員就回道,“唐山水早就不在我們這了!”
“那他去哪了?”唐馨在聖慈醫院的這兩天,打了無數個電話就是沒人接,所以纔來這裡的,“是我違約的,你們抓一個有病的老人就算了。現在又把老人弄到哪了?”
警員查了查記錄,“他初二晚上就回去了!”
唐馨一怔。
警員隨即拉出當時的監控來,不悅的解說道,“請注意你的用詞,我們從來就沒抓他,只是請他過來配合調查,簡單的來說就是了解你違約原因,當晚就被……”
警員看了看簽名,“宋雅琴是你母親吧,當晚就接走了!”
唐馨,“……”
那她第二天,還綁架丸子,威脅季南風!
想了想,她問警員,“那現在違約金的事怎麼定論!”因爲緊張,唐馨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聽不清警員接下來的回答。
“已經撤訴了!”警員回道。
“你說什麼?”之所那樣兇狠。現在不聲不響的撤了?唐馨迷糊了,“怎麼回事,不是說交不夠違約金就會抓人坐牢的嗎?”
“你也說了,是交不夠!”警員有些不耐煩,“交夠了肯定就沒事了!”
起身要走。
唐馨叫住她,“能不能,再幫我查查,是誰交的?”
“你有沒有完啊!”警員擰着眉頭,“諾!”拿出單據來,指着後面的簽名,“你自己看吧!”轉過身去接電話,“嗯嗯,我是值班警員,報案只要屬實就有獎金,面目全非的女屍……”
唐馨站在警臺這邊,耳邊是警員接警的聲音,具體聽到了什麼。她是懵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字跡磅礴的簽名上:又是他!!
————
第二天早上,唐馨走進四季海棠大廳,才記起今天是初六——是那個人和丸子媽媽結婚的日子!
想到這裡,她轉過身就走。
隨着‘叮’的一聲,大廳右後方的電梯敞開,從裡頭走出來的人正是季南風,他身後還跟了七八名身穿工裝的商業精英。
可能是他走在前頭的原故,從唐馨這邊看過去,爲首的他就是鶴立雞羣。
一身?色的西裝,勾勒出他頎長挺拔的身姿,又把他英俊帥氣的外表彰顯的更加出色,雖然和其他人穿的一樣,都是白色的襯衣。
可他就像發光體一樣耀眼。
不遠處,前臺在驚歎,“哇,快看季總,好像更帥了,好想知道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上他!”
“真的是,要是我能像白特助那樣,陪在他身邊一天也滿足了!”前臺犯花癡的看着季南風,都忘記電話響,一直癡癡的望着。
季南風走在前頭,在屬於他的王國裡隨手指點江山,交談中,有秘書跑到他旁邊說,“季總,這兩份文件需要你簽字!”
說着遞筆給他。
季南風接過筆,簽字的剎那,瞧見門口的那道倩麗的人影,對身後的他們交待了幾句,然後走過去。
“對,我找你有事!”沒等他開口,唐馨主動迎了上去。
一張美麗的臉龐裡,不再像從前那樣有忐忑,緊張和害羞,這一刻,有的盡是笑,是那種標準的露八顆牙齒的職業性微笑。
再一次,還沒等季南風開口,她又道,“十分鐘!”一頓,“八分鐘,也可以!”
“會議推遲半小時!”季南風這樣交待道,然後進了另一部電梯。
以爲身後的女人還要猶豫片刻,沒曾想,她幾乎和他同步,進了電梯,又勤快的按了啓動鍵,像個稱職的秘書,堪比白沫還要有眼力。
季南風不知道該誇還是怎樣,“什麼事?”
他雙手抄兜,氣場強大的走向前。
距離靠得特別近,兩人的衣服都是相碰的,帶有咖啡氣息的呼吸就在她上方纏繞着,以往這時候,季南風都會看到一張緊張羞澀的小臉。
然而這一刻,她怔怔的,睫毛都沒有顫抖。
“爲什麼?”唐馨輕聲問。
季南風伸出一隻手臂來,呈壁咚姿勢半包裹着她,臉頰靠她鼻尖極近,“什麼爲什麼?”
唐馨別開臉,“今天不是初六嗎?你怎麼還在公司忙?”她表面問得平淡,內心早已經慌了,“你不應該在這裡的!”
“跑到四季海棠,就爲了跟我說這句?”不想看她的發頂,季南風猛地支起她的下巴,和猜測中的相同,她臉上沒有慌,“初六,那你說,我該去哪?”
她躲,他再靠近,“婚禮?”
唐馨垂下的手臂,是拳頭緊握起來,“那是你的事,我就是隨口一問,今天我來,是想問你爲什麼幫我交違約金?”
季南風眯了眯眼,“然後呢?”
唐馨任他捏着下巴,迎上他的眼睛,“我沒有錢還!”說完,感覺不對,她補充道,“我已經拿到和錦繡的解約合同,你覺着我爲四季打工幾年夠還的?”
巴巴的過來,原來是想早點還清違約金,好跟他劃清界限?
叮——
電梯敞開。
季南風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身後噠噠的腳步聲,是唐馨隨即跟上,“三年?”
季南風沒回應。
她又道,“五年?”
季南風還是沒說話。
唐馨急了,“八年還是十年,你說!”
季南風敞開辦公室門板的動作頓了頓,“我沒要你還!”
唐馨不知道是坑,跟進去,“但是我要還,我不能平白無故的讓你墊上那麼多違約金!”帶上門,她站在門口說,“雖然是你害的!”
音剛落,原本背對她的男人,一下子轉過身,“唐馨,這一次是你招惹我的!”
下個00點再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