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弟弟,是她唯一的人慰藉
“我們早就吃完了。”
林熙雨哭笑不得:“他們男的喝酒,喝起來沒完沒了,也不知道那酒有什麼好喝的,非要醉的不省人事了,才肯罷休。”
“可惜了,今天沒機會練練酒量。”
表姐有些遺憾:“我們幹銷售的,以後這種場合少不了,我還想試試我的酒量,究竟能喝多少呢。”
“你們還要喝酒啊?”
林熙雨很是擔心:“女孩子在外面還是要注意安全,喝醉了很危險。”
“沒事。”
表姐滿不在乎:“又不是我一個人,不是還有劉燁他們在嘛,他纔是主力,我就是陪襯,關鍵時候幫老闆擋幾杯酒,意思意思就行了。”
“你自己心裡有點數,千萬別逞強。”
林熙雨依然不放心:“劉燁那個人,看着不太靠譜,別到時候他沒醉你先醉了。”
“別說我了,我給你說個事兒。”
表姐尬笑,親密的挽住她的胳膊。
“什麼事?”
林熙雨挑眉。
表姐一臉無語:“你知不知道,出家門的時候,舅母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
林熙雨很配合的問。
“她說想領養一個孩子。”
表姐難以理解:“你說她是咋想的?又不是不能生,養別人的孩子幹嘛?”
“舅母怎麼會突然有這想法?”
林熙雨嚇了一跳。
“是他孃家媽攛掇的她”
表姐一臉嫌棄:“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媽,前幾年爲了這事鬧騰,想讓舅母離婚還不夠,又想讓她領養孩子。”
“可能,她也是心疼舅母吧。”
林熙雨幽幽的想:“她覺得舅母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再被人指指點點,譏諷是不下蛋的母雞。”
“張大芬那個八婆,嘴是真特麼的損。”
表姐咬牙切齒:“這種人就不配結婚,哪天她那個對象和她掰了纔好呢,就她那樣的,也想住市委大院,我呸.”
“她對象好久沒來了。”
林熙雨眨了眨眼睛,有點納悶:“不會真掰了吧?”
“掰了最好。”
表姐一臉興奮:“她要真掰了,我必須在大門口放幾掛鞭炮,慶賀一下。”
“都快搬家了,別惹事了。”
林熙雨捂着嘴笑:“以後這些老街坊,分散到不同街區,再想見面就難了。”
“不是還要回遷嘛。”
表姐嫌棄的不行:“回遷的時候選房子,必須離他家遠遠的,再也不想和他們住對門兒了。”
“你說,舅母他孃家媽,這個時候提出來,讓她領養孩子,是不是也打着搬遷的譜”
林熙雨靈光一閃:“想着搬走以後,街坊鄰居都不認識,是不是領養的他們也不知道,趁這個機會把孩子抱過來,就說是親生的,也沒人會懷疑。”
“有可能。”
表姐恍然:“還是你聰明,我咋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林熙雨訕笑:“我也是瞎猜的,當不得真。”
表姐又問:“你覺得姥姥會不會同意?”
“應該,會同意吧?”
林熙雨從姥姥的角度考慮:“畢竟生不出孩子,主要的原因在於舅舅,姥姥對舅母也是心懷愧疚,舅母想領養孩子,姥姥沒理由反對。”
“那她自己就不生了?”
表姐倍感無語:“舅舅可是姥姥唯一的兒子,姥姥還指望他生兒子傳宗接代呢。”
“傳啥宗接啥代呀?”
林熙雨笑着打趣她:“沒想到你也是個重男輕女的,骨子裡還挺封建。”
“我那不是爲了姥姥着想嘛。”
表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老一代的人都是老思想,想要兒子,要不然你媽也不會改嫁。”
林熙雨眸光一暗。
“哎哎,好妹妹,對不起啊”
表姐反應過來,懊惱的不行,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我不是故意的,沒想戳你的心窩。”
“你說的沒錯。”
林熙雨扯了扯嘴角,扯出一絲笑容:“我已經習慣了,這本來就是事實,我也不想自欺欺人,幻想在我媽心裡,男孩和女孩是一樣的。”
“唉。”
表姐唉聲嘆氣:“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離婚的離婚,養孩子的養孩子,都湊到一塊兒去了,我都替姥姥心累,操持這一大家子人,勞心費力的,老了也不得清閒。”
“這就是命。”
林熙雨苦笑:“人這一輩子,老天爺早就安排好了,讓你什麼時候死,都在生死簿上寫的明明白白的。”
“好妹妹,咱可不能這麼悲觀啊。”
表姐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些發毛:“都怪我,提這茬幹嘛?舅母想領養孩子,就讓她養去唄,我一外甥女兒,管那麼多幹嘛?鹹吃蘿蔔淡操心,自己找虐。”
“姐姐,你們說完了嗎?”
許毅豎着小耳朵聽姐妹倆說話,見姐姐神色不對,故意打岔:“我憋得慌,想撒尿。”
“小滑頭。”
表姐悄咪咪的鬆了口氣,藉着引子活絡氣氛:“早不尿,晚不尿,偏偏這個時候尿,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撒尿還得挑時候啊?”
許毅扒拉着眼皮,衝着她做了個鬼臉兒:“想尿就尿唄,我剛纔喝的飲料有點兒多,真的憋不住了。”
“菜市場附近有公廁。”
表姐揮手攆人:“你趕緊的,自己跑兩步,去哪兒尿吧。”
“我不認識地方,姐姐陪我去。”
許毅拽着林熙雨不鬆手。
“行。”
林熙雨豈會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心裡劃過一道暖流。
雖然許潔很可惡,但是這個只有一半血緣的弟弟還是很討人喜歡的,也算是母親改嫁後,帶給她唯一的安慰。
——
“姐姐,天太熱了,我想游泳,你帶我去王府池子游泳好不好?”
許毅充分發揮牛皮糖的精髓,黏着姐姐,不讓她有機會胡思亂想。
“行。”
林熙雨眉眼寵溺。
“咱們現在就去吧。”
許毅興奮的小眼神閃亮。
“你不是要尿尿嗎?”
表姐笑着刺撓他。 “我又突然不想尿了。”
許毅嘿嘿一樂:“再說了,去王府池子尿也可以。”
“你敢!”
表姐氣笑了,伸手要打他:“敢尿在池子裡,看我不打你。”
“嘿嘿,打不着,打不着”
許毅豈會等着捱打,撒丫子往前跑。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表姐不肯放過他,撩起裙子就追。
“你弟弟挺有意思的。”
去王府池子游泳,吳萌和她們同路,見姐弟倆跑遠了,她也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還行吧。”
林熙雨無奈扶額:“就是太調皮了些,亂的人頭疼。”
“七八歲的男孩兒,哪有不調皮的?”
吳萌打心眼兒裡爲她高興:“有這麼個活寶在,你就知足吧,至少能逗你開心,不像我表弟那個犟驢,脾氣衝的要死,每次回老家都和我槓,氣得我恨不得拿棍子抽他。”
“你表弟今年該上高中了吧?”
林熙雨瞭然的笑笑:“高中生可不就是叛逆的時候,他爸媽都管不了他,何況表姐呢。”
“他要是能學習好點兒也行啊。”
吳萌一臉嫌棄:“舅舅就不用那麼操心了。”
“學習不好可以當兵.”
林熙雨隨口一說:“去部隊呆幾年,再不服管教,也能塑成正形。”
“舅舅不想讓他當兵。”
吳萌嘆了口氣:“他要是學習好,考上軍校還行,義務兵沒啥前途,還不如考個技校,學一門手藝。”
“說的也是。”
林夕雨笑着附和:“像我表哥,考個電力中專回來分在電力系統,也算進了國企,一輩子衣食無憂。”
吳萌撇了撇嘴:“這年月,能上中專的都是尖子生,我表弟就混了個普通高中,中專是別想了,能擠進個末流的大學,就算老趙家燒了高香了。”
“你表弟叫啥?”
林熙雨聽得好笑。
“趙雲程。”
吳萌無奈的笑笑:“我舅給他起名字的時候,可是費了不少腦細胞,請了高人算了八字的,雲程,寓意鵬程萬里,誰能想到長大了是這個熊樣,學啥啥不行,也就模樣能看,長得跟個小白臉兒似的,成天吊兒郎當的,就會嚯嚯村裡的小姑娘。”
“有你這樣當表姐的嘛?”
林熙雨忍俊不禁:“把人說得一無是處,長得好也是優點,說不準人家以後能憑着長相當電影明星呢。”
“他,明星?!”
吳萌嗤笑:“別說我看不起他,就他那土的掉渣的樣子,給顧彬提鞋都不配,別說當明星了,就是去夜總會陪酒,都不一定有人能看得上的他。”
“我看明白了。”
林熙雨捂着嘴笑:“你是真的嫌棄他。”
“他要不是我的表弟,我也懶得吐槽。”
吳萌一臉哀怨:“我就是擔心,我媽太疼他那個弟弟了,賺的錢都補貼給他們家不說,舅舅家無論大小事兒,她都要操心,趙雲程不爭氣,考不上大學,以後沒工作,舅舅只會種地,幫不上忙,還得讓我媽勞心費力的幫他操持。”
“唉。”
林熙雨聽的心累:“我家煩心事兒多,你家也不容易,咱倆可真是一對難姐難妹呀。”
“可不是嘛,都不容易。”
吳萌心有同感:“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小時候不懂事兒,成天傻吃傻喝傻玩傻樂的,長大了什麼煩心事兒都來了,有時候我真想,一輩子不長大,就在家裡窩着,仗着有爸媽疼愛,當個混吃等死的米蟲。”
“你不想長大,有人可要急了。”
林熙雨笑着打趣她:“人家聘禮都給了,媳婦沒了,你說冤不冤?”
“說的好好的,提他幹嘛?”
吳萌耳根一紅,貌似很兇狠的瞪了她一眼。
“李亮對你好嗎?”
林夕雨藉着關心朋友的名義打聽八卦。
“還行吧。”
吳萌揚起脣角,忍不住的得意。
“還行就是很好了。”
林熙雨真心爲朋友高興:“你這次可算是撿到寶了,我聽顧彬說,李亮這人很實在的,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喜歡一個人,就會真心對她好,”
“他以後進了部隊,周圍的同事全是些大老爺們兒。”
吳萌忍不住地笑:“連朵花都沒有,想花也花不起來。”
“我也聽我爸說過”
林熙雨笑着附和:“在部隊呆久了,看到母豬都覺得水靈靈的,格外好看。”
“噗。”
吳萌一口唾沫噴了出去:“你爸真有意思,還跟你說過這個?”
“他跟我媽說的。”
林熙雨尬笑:“我自己聽到的。”
“看不出來呀。”
吳萌夾着嗓子,意味深長的笑了:“你還有聽牆角的癖好?”
“我不是故意偷聽。”
林熙雨紅着耳根辯解:“是他們覺得我是小孩子,說話不避諱着我。”
“你爸媽感情很好吧?”
吳萌悠悠感慨:“從你說話就能看出來,你小時候有爸媽寵着,過得真的很開心。”
“是啊,他們感情很好。”
林熙雨眸光一暗,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所以我爸剛犧牲的那會兒,我媽很傷心,天天哭,差點崩潰,我是看着她一天一天熬過來的,所以我奶奶搶走我爸的撫卹金,逼的她不得不改嫁的時候,我沒有怨她,我那時候是真心爲她好,想讓她從痛苦裡掙脫出來。”
“你媽和許衛國怎麼認識的?”
吳萌顫巍巍的瞅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問。
“我媽是許潔的班主任。”
林熙雨有心闢謠,解釋的很清楚:“許潔他媽死了以後,是他爸先看上我媽,主動和我媽示好,託了媒人來求婚的。”
“那時候許潔小,學習也不太好,他看中的無非就是我媽能給許潔輔導功課,順便還能給他養孩子,當免費的保姆。”
——
“嘖。”
吳萌嘖了一聲,嫌棄的撇了撇嘴:“這種人太能算計了,你媽咋想的?咋就能看上他呢?”
“他和你表弟一樣,沒什麼能耐,唯一的優點就是長得好看。”
林熙雨嗤笑:“我媽沒什麼想法兒,就是讓我奶奶傷透了心,一想要個兒子,他是自來水廠的技術人員,個子高,戴着眼鏡,打眼兒一瞧,人模狗樣的,我媽是太着急了,沒打聽清楚,就稀裡糊塗的把自己給嫁了。”
“許潔挺囂張的,說什麼她家的財產都是她媽給她留下的。”
吳萌聽的唏噓,沒忍住又問:“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難不成她家的錢,都是他媽媽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