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九兒傾城之素聲一語驚四座

如此一來連寡月也被這題目給唬了一下,顧九能接些花卉詩詞還行,畢竟這“醉花陰”是她釀的,她知曉那些寫花的詩詞也不難。可若是要押韻,他沒見過顧九作詩,顧九也不常常碰這些,怕是不及這些常作詩填詞的女子們靈活了。

寡月暗自給顧九捏了一把汗,小易瞧着自家主子長眉深凝,愁容不展也暗自爲九姑娘擔憂起來。若是九兒能先搶着韻腳尾字,還好說……

所謂搶着押韻的尾字便是先說出的每句押韻的字,後頭的人都不能用,而最先說出的人可以用,除去規定的“門”、“故”、“魂”每個人都能用一次以外。

這一局,定的還是由蕭槿先來,蕭槿下意識地瞧了眼顧九和謝家女,好似在用眼神道:都準備好了沒有。

“蕭大人。”還不待蕭槿開口,一聲清脆悅耳的聲喉傳來。

顧九凝着蕭槿道:“蕭大人爲我大雍朝才女,這次能否由民女先來?”

如此一語,衆人都望了過去,連寡月都詫異的望向顧九,他原以爲顧九是不懂的,沒有想到她是懂的還搶着要先來……

寡月多想了,顧九着實是不懂起頭的會有這麼大的好處,她只是想將蕭槿方纔前一輪的施加給她的還回去。

蕭槿和在座的衆人想得一致,她皺眉,倒是個有心計的,搶了先,別人就不能用她用過的字了。

顧九之語明顯也暗涵了挑釁,她爲大雍才女,又怎能與她一個一身銅臭味的商家女作比較,進行這種無意義的比試?

想到這裡,蕭槿的臉色難看了些兒,卻是試着笑道:“便由慕姑娘先。”

對於蕭槿等人給她冠上的姓氏,顧九並不指正,沒有什麼好指正的,她只說華胥樓主是她哥,又沒說是她親哥,隨便他們如何想。

“碾冰爲土玉爲盆,借得梅花一縷魂。”紫衣女子,施施然開口,眉宇之間飽含着自信之態。

一開口便是驚豔四座——

“盆”字押前半句“門”字主韻,“魂”字是規定的原字韻。如此一來衆人便疑惑了,這女子怎麼一開始便將“魂”字用了?若是一會兒急需用的時候,便是用不得了。

她上句的“盆”字其餘兩家也用不得了。

不過這句子倒是格調甚高,意境甚好。

連蕭槿都不禁駭住了,此女子竟然有如斯機敏才智,而且心中自有計較,不是一個尋常角色!她眉目眯起,心中一緊,不可輕敵!正因爲不知此人底細,更是查不出她半點身世,所以更不可掉以輕心!

一旁不禁有人感嘆道:將璃王一句“驚得神鬼如畫目,借得潘郎一縷魂”此番一改甚妙!舍次韻,求主韻,此女子一開口便起個這麼難的,後頭接的自然怕要喪失了色彩!

“千蹄百騎過京門,夢迴吹角定乾坤。”蕭槿淺淡答道。

“門”字押主韻,“坤”字不單是要押“魂”韻,還間接將顧九一開始便將題目原字做韻腳嘲諷了一番,就算此句格調甚高,但她不得不懷疑顧九有投機取巧之嫌!

如此一來這場比試因顧九的起詩格調甚高,所以一個比一個更激烈,蕭槿是聰明人若是此番隨着顧九,走清新高雅之意境,定是聽不出新奇,便將其格調定在軍旅之中,這也更是迎合了在場的男子。況現大雍將將平了西涼。

但蕭槿此句,因她心急氣躁,詩句之中太過呆板,工整,卻呆板,勝的只有氣勢。

所以這便是陰寡月從頭至尾都沒有因蕭槿的詩有所波動的原因。

他至今還在回味着顧九的那句:碾冰爲土玉爲盆,借得梅花一縷魂。

他的九兒,好才學!

再者,他也意識到自己方纔想錯了,並不是顧九有心搶先,他的九兒或許並不懂這遊戲。不由的,寡月有些不安了,這一句顧九能過,下一句呢?

“一江春寒夜姑蘇,一夜魚龍夢君魂。”鵝黃衣裙的謝家女不緊不慢的答道,她擇次韻,雖不見用詞之精妙,氣勢之駭人,卻也有高勝之境界,勝在此句之格調。

謝光嬋話音將落,便被人素淡一聲接了過去——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顧”押規定次韻“故”,“君”恰好押韻規定韻“魂”。

顧九此句一出滿座譁然!如此一句前句雖押次韻,但上下之句,甚是合拍,不緊勝在句式,更勝在意境之中!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這詩中女子無情涼薄瀟灑恣意,讓人又愛又恨!

這會兒謝家女心中起了計較,她方纔說那句“一夜魚龍夢君魂”的時候就想到了“君”字韻腳,沒想到卻被顧九先給押上了,她暗自跺腳。

可如今衆人都被顧九此句迷住了,哪裡還管得了她的這句裡出現了“君”字。

雖是衆人高呼,連高座上的丞相都暗自點頭,小易和蕭大哥更是拍手叫好。

白衣少年卻一直低沉着臉,心中爲顧九那句“半緣修道半緣君”甚是“驚懼”的緊。他着實被嚇了一跳,在聽清顧九說出此句後。

顧九方說完,封馳就將那句子在巨大的畫軸寫出來了,三位女子的句子立馬被掛在了春香苑裡,這一場詩詞對決也甚是精彩!

“可堪孤館渡春深,美人劍舞戀黃昏。”

蕭槿淡聲答完,聲音越小,心中對顧九的疑惑便是越深,這女人到底有多少她猜不到想不到的?

顧九看着蕭槿,突然能感受到這個女子的倔強與固執。

她高傲到連次韻也不不屑一顧。

她兩次上句都押主韻,“深”字押上句規定主韻,“昏”字也押下句規定之韻。

似乎是沒有聽到接句子的聲音,蕭槿朝謝光嬋那方望去,見那鵝黃衣衫的年輕女子緊咬着薄脣,連“昏”字也被人搶了,而孤館之“孤”字,連這蕭槿是故意來膈應她的嗎?

“羌笛聲聲散煙塵,雲鬢繁霜珠花斷。”

謝光嬋低沉說完此句,白皙的臉上染上羞惱的紅,她心中不甚煩悶,那紫衣女子她終究同蕭槿一般低估了;而蕭槿,她也低估了,本以爲這女子與其他人不同,本以爲蕭槿會不屑於用伎倆,沒有想到,連蕭槿也不過如此……

故意膈應着她,想她謝光嬋就此棄權嗎?不,她可是謝光嬋,雖年紀輕輕,可她不甘示弱,她也是從小同蕭槿一般讀萬卷書冊,受上層禮儀之教誨,那時候父母提得最多的便是蕭槿,她等着與蕭槿一決勝負很久了……

她真的不甘心就這麼敗下陣來,那個素昧謀面的紫衣女子確實很強,她不知那人底細與真正實力,卻知蕭槿,蕭槿讀過的書,她都讀過。

這句子謝光嬋臨時所作,所以不再求句式與意境,只想押韻混過去。

“急雪乍翻香閣絮,騎馬斜橋故人尋。”(顧九)

“蕭蕭幾葉雨初晨,故人尋梅不得春。”(蕭槿)

這二人一前一後相接,後者此句,竟是多了一股挑釁意味。

“欲眠還展舊時書,小字紅箋尤憶……”謝光嬋頓了一下,這對詩中規定了“魂”字韻可以複用一次,可是顧九用過的“君”字她是萬不得用第二次的。

“欲眠還展舊時書,小字紅箋雙頰薰。”謝光嬋急切地更正道,“薰”字雖說與顧九的“尋”字同音,畢竟不同字,而這“薰”字也讓人耳目一新。

謝光嬋紅着臉偏頭瞧了眼顧九,顧九沒有在意而是接了下去:

“幽窗冷雨一燈孤,闌干秋水盈玉樽。”(顧九)

“春情只道梨花簇,夕陽何事近黃昏。”(蕭槿)

這“昏”字是蕭槿最先用的所以蕭槿再用不算違規。

“紅箋別夢當時句,夜來繁霜溼羅裙。”(謝光嬋)

顧九訝了一下,那“裙”字她將將想到了的。

“哀草連天無意緒,風髻雨鬢亂飛雲。”(顧九)

越到後頭這後句的“魂”字韻就越難押,這個韻不是很多,所以不簡單。

“黃葉青苔阻歸路,瀟瀟夜雨落朱脣。”(蕭槿)

“閒庭花落方著雨,落盡繁華染秋筠。”(謝光嬋)

顧九錯愕了一下,低垂下眉目,淺淡沉聲道:“西窗孤婦掩淚痕,蓬頭稚子學垂綸。”

蕭槿望着顧九又是一訝,在座也又起唏噓聲,“en”韻與“un”韻在詩詞中常混用,那“故”韻是謝相添加的,主韻是封馳添的,蕭槿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體會到這二人都特地“照拂”這女子,所以題目出的並不難,封馳是慕長安的姐夫,這姑娘姓“慕”便得他的好感多些,至於謝相也是怕這姑娘輸了,靳南衣面子掛不住。

可這女子,又哪裡需要照拂了?

蕭槿袖中的手握緊,急聲接了過去:“飛沙黑雲駿馬奔,千帆過盡影無存。”

“深宅琵琶聲聲訴,淺塘蛙鳴今猶……”謝光嬋頓了一下,似乎是因爲緊張她擡眼凝了眼將說完上句的蕭槿,突然間說不出下句來。

“謝姑娘?”這時候封馳上前來柔聲一問。

謝光嬋到是不扭捏,心中雖說是無比慍惱,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今日,她算是一見蕭槿之真面目,清高孤傲其表,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是真!

謝光嬋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一攏鵝黃的裙裾,將紫紅的臂紗往手臂上挽了挽,這一瞬的起身她還是那個光彩照人的謝家嫡女,畢竟這鏈兩個對手的能力,衆人可見,都是極其強的,她能在這樣的場合中倖存下來,已是不易。

謝光嬋方退下,靳素宜就迎了上去。

“表姐啊,素宜真的太崇拜你了,能跟蕭大人對詩呃。”靳素宜笑道,將謝光嬋扶到一旁坐下。

謝光嬋坐下,卻是沉聲問道:“素宜啊,你可知你堂兄的未婚妻子,那個華胥樓主的妹妹到底是師承何人?怎地……”如此厲害?

謝光嬋雖說是輕聲詢問,到底是被耳朵尖的人聽到了,都豎起耳朵聽着。

靳素宜卻是端起茶杯慵懶地抿了一口道:“我哪裡知曉他的未婚妻子啊!平白無故冒出來的,連這庶出堂兄都是平白無故冒出來的,我哪裡知……”

靳素宜方說了幾句,就猛地止住,放下茶杯捂住了嘴巴。

謝光嬋凝着靳素宜的眼神更加的複雜。

“表姐,你別問了,我不能說的,爺爺不讓我們說的,我不說了。”靳素宜環視四周一眼,那些聽到了的趕緊望向別處,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庶出堂兄?不是說是大夫人謝珍生的?怎麼是庶兄?

春香戲臺的正中,謝光嬋離場後,顧九正欲再接下去的時候,蕭槿突然擡起手來。

“慕姑娘,且慢。”蕭槿淡聲道,顯然她心知顧九心中已留了無數應對着她的句子,若是這樣下去,這女子不見得會輸。

蕭槿沒有察覺道這個時候的自己,已是隱隱有些害怕了。

顧九望向蕭槿,沒有詢問,而是沉默的坐在那裡,無論怎樣她都接受,絕不會退縮。

蕭槿望向封馳,又朝着高位的謝相一作揖道:“先生,不若我與慕姑娘換個玩法。”

蕭槿此語一出,滿座又是一驚,倒不是因爲那句“換個玩法”,而是因爲蕭槿的稱呼“先生”。

這時候,有人輕聲道:謝相成在笑府教授過蕭家兒女。

是啊,禮部侍郎蕭楨常呼謝相爲先生,我想蕭大人喚謝相爲先生也不爲過的。

這會兒衆人都明白了原來蕭大人是謝相的學生。

那麼這場比試……

突然之間衆人都將視線投向了謝相。

謝贇在蕭槿喚他先生的時候微微皺眉,這女子此般做便是,不想讓他安靜地置身事外,做一個旁觀者。

蕭槿……

他似有深意的回味了一下先前的種種。什麼時候這個驕傲孤高的女子,也開始算計起來……

還是她本就如此?

謝贇望着封馳道:“下一場規則看封大人的吧,本相與諸位大人一樣靜觀。”

封馳自知謝相言中之意,收了筆,一旁的小廝將他記錄的詩句都掛了出去。

封馳將記錄的詩句立馬被傳了出去,樓外的才子書生們爭相抄錄。

“蕭大人好才華,蕭大人我欽慕你!”樓外蕭槿的仰慕者是大有人在。

“欲眠還展舊時書,小字紅箋雙頰薰。謝家女的才情也不錯啊!”

“不啊,我覺得這靳大人的未婚妻,這幕姑娘作的才叫好。”一個才子立馬說道。

這時候一個抱着新抄的詩句的書生走上前來,大聲道:“是啊,誰人能詠出此般精妙的句子?‘碾冰爲土玉爲盆,借得梅花一縷魂!’能詠出這句子的女子是何等風骨?而那句‘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又是無情薄涼而灑脫,真是讓人又愛又恨!‘急雪乍翻香閣絮,騎馬斜橋故人尋。’真不知這故人是誰,啊!好想做她的故人!‘幽窗冷雨一燈孤,闌干秋水盈玉樽。’有什麼樣的愁苦能讓她突然之間這般消極?‘幽窗冷雨’如此淒涼之意境都用上了……真想化作一縷清風,解她心頭憂愁……”

“你思春吧你!現在是秋天秋天!”一個生得白淨的書生立馬奪走那個書生手中的紙張,匆匆看了起來,皺着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

那個“思春”的書生忙佯裝着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演”得太激動了些?本來子衿公子命他來,他可以草草了事的,可是他確實是對這數句詩深有感覺啊。

“這慕姑娘的詩,確實好。”這會兒議論的聲音更多了些兒。

“真可惜以前去江南的時候沒聽聞慕姑娘的聲名,哎,太可惜了。”一人又長嘆道。

“什麼啊?就算是你見着了,就你這副尊榮,慕姑娘能看得上你?”另一人回道。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其實我是想說,慕姑娘這等人物,怎地沒有出名呢?”那人有解釋道。

另一人摸着下巴,略有所思,許久才道:“這便是聖人說的,大隱隱於市吧。”

旁人一聽覺得有理,都點頭。

——

春香苑內,封馳將蕭槿的意思朝顧九說明了,也間接是朝滿座的人說明了。

“詩、詞、文賦、甚至琴棋書畫都可以選一樣。”封馳笑着朝顧九道,“慕姑娘不要緊張,大家不過是玩玩。”

不過是玩玩?

顧九懂,他這句的意思,即使真是蕭槿輸了,也不過是玩玩?

封馳到底是怕拂了謝相的面子。

顧九朝封馳一鞠躬後,又朝着高座上的謝相一深作揖,道:“謝相,民女不知該如何選擇不妨任憑天意,由封大人將這些都寫在紙條上,民女抓鬮吧。”

顧九自是懂得,若是她隨口說出一項,她若輸了,別人會說她連最強的一項都不及蕭槿。

若是贏了,別人更會說她以自己最強的一項贏來,勝之不武……

若是如此,不妨任憑天意。

這會兒,連謝贇眼中都多了些深意。

寡月也暗自點頭,看來顧九比他想得更會應對,她無需他操心,可是他只想爲她操心……

“好。”蕭槿不會有異議,同意不再話下。今日她雖對這女子說不出的厭煩與慍惱,卻又平生初次有了棋逢對手的喜悅。

畢竟,她活了二十年了,從來都是她爲大雍女子之典範,從來和她同齡或者比她小的女子見了她,都會自慚形穢……

而這一刻,和這個女子對視,她莫名的覺得自己纔是“井底之蛙”的那一個。

明明她的聲名纔是名滿大雍的那一個,明明這個女子她連她的名姓都沒聽過……

“慕姑娘,請吧。”封馳將案盤端到了顧九面前,顧九隨手翻了一個木牌子,看也沒看遞與了封馳。

“是對子!”封馳高呼一聲,滿座的人唏噓了一下。

這時候有人忙說道:“這幕姑娘可是要輸啊?”

“怎講?”

“你們還不知道嗎?上次蕭大人可是把禮部的幾位尚書都對到對無可對了!”

“原來這樣啊!那真是了不得了,慕姑娘危險了!”

“不,這還得看誰先出對子呢!”一個人又道。

這人話音將落就見封馳端上另一個案盤,是誰先誰後的牌子,還是由顧九先翻!

“誰啊?”

“運氣不好啊!是蕭大人先出!”

“完了!”

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弄得寡月都提心吊膽起來,小易和蕭肅的臉色也陰沉無比。

顧九不甚在意的抿脣,蕭槿先出便先出。

可是,若是她非要先出,直到她對不出來爲止呢?

這時候卻聽得一聲清麗的女聲:“封大人,沒個數限制嗎?”

顧九聽着分辨出是誰,是那謝家的嫡次女。

“是啊,這不可能一直對下去吧?”有官員立馬問道。

封馳低頭想了想道:“那便上限五個?”

衆人覺得可以。

如此一定,有可能會是平局,樓裡樓外很多和事老心態的人都覺得平局好,既不會拂了蕭槿的面子,也不會丟了靳大人的面子。

“如此便請蕭大人出對吧。”顧九朝着蕭槿笑道。

對子也確實是蕭槿的強項,這也怨不着她了,是她自個運氣不好。

蕭槿朝顧九微微點頭。

封馳走上前去,笑道:“那蕭大人便出上句吧。”

“張長弓,騎奇馬,單戈作戰。”蕭槿說完擡首凝着顧九。

此聯一出,滿座又是一震,此聯爲拆字連,“張”字拆,“騎”字拆,“戰”字也拆了(“戰”拆繁體),如此成一句又無違和之感,成一句不覺牽強,蕭槿也果真好才華。

一震吵雜之後,衆人將目光望向顧九。

顧九坐在座榻上,自行將那些吵鬧和催促聲排開。

“大人們能否立刻答出嗎?”段逢春笑着對一旁吵鬧的衆人說道,就連這時候司嶽人都勾脣角,他的目光躍過顧九,瞧向那處坐着的白衣少年,眸深似海。

陰寡月微蹙着眉頭,這句子他也不能立刻答出,不過倒是有了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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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衆人督促聲中,顧九輕咳一聲,蕭槿立馬擡起頭望向她。

“嫁家女,孕乃子,生男曰甥。”

嫁我家的女兒,孕育你家的孩子,當然這女兒當是侄女,生出來的是我的外甥……

“好!”立馬有官員高呼一聲,甚妙,雖停頓了一會兒,卻能成句,拆字更加簡單,是甚妙的對子!

顧九微微紅了臉,感受到一旁一道灼熱的目光,她知道是陰寡月……

她略微有些不安了,他不會多想吧?

只是,她一直藏的深了些……

蕭槿面色更難看了些:“一大喬,二小喬,三寸金蓮四寸腰,五匣六盒七彩粉,八分九分十信嬌。”

這一聯是數字聯,將一二三四五六七*十都用上了,這若是要對起來……

“十九月,八分圓,七個進士六個還,五更四鼓三聲向,二喬大喬一人佔。”

“竹本無心遇節豈能空過?”蕭槿沉聲說道,人已從了座榻上站起。

衆人一聽,如此一來豈不是戲答聯?

更有意思了!

戲答聯看頭不小,很多人都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雪非有意他年又是自來?”顧九也從座位上站起來答道。

“天當棋盤星爲棋子誰人敢下。”(蕭槿)

“地作琵琶路爲絲絃何人敢彈。”(顧九)

滿座:“好!”

“寂寞寒窗空守寡。”蕭槿凝眉沉聲道。

顧九駭了一下,這不光是戲她,還是字字都是一個寶蓋頭,末了,她卻是笑道:“俊俏佳人伴伶仃。”

衆人都訝了一下,末了,又高呼一聲:“好!”

蕭槿退了一步,心中已然有些緊張了,只剩下最後一個對子了!

萬萬沒有想到,這女子能撐過她四個對子,而且反應相當機敏,更是接的天衣無縫!

許久,整個樓裡都安靜下來,滿座的人都望向蕭槿。

只聽蕭槿低沉地開口道:“日落香殘,免去凡心一點——”

她說完望向顧九,脣邊暗藏着一股意味深長的笑。

此刻滿座之中一聲帶着笑意的善意“提醒”將顧九的思緒拉回。

“是字謎哦……”段逢春搖着紙扇朝顧九笑道,而且……還是不一般的字謎哦。

如此連寡月也注意到了,“日落香殘”,便只剩下一個“禾”字,“免去凡心一點”,便只剩下一個“幾”字!合在一起便是個“禿”字!

蕭槿便是在有意罵着九兒!寡月鳳眸一黯,望向那女子。

蕭槿這才感受到寡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是隻有這樣……只有這樣他的目光纔會落在她的身上嗎?

如此猜到的人都不做聲,本來就是戲答聯,這樣的事情時常有,便也不做聲。

段逢春意味深長地瞧着顧九和蕭槿,他真想知道這女子會如何應對。

顧九很快便將蕭槿的對子上句解答出來。

“禿”字着實讓她怔了一瞬,她美目一眯,極力的思考了一瞬後,才道:“爐熄火盡,務把意馬栓牢——”

顧九對完對子,有一會兒後,才聽到笑聲,果然還是有聰明的人不要多少時間就猜到了。

連段逢春也沒忍住用紙扇掩着面輕笑起來!

而此刻蕭槿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爐熄火盡”便是“戶”字,“務把意馬栓牢”便是“馬”跑了——那合起來便是一個“驢”字。不光如此,此句相當有意境,可以想象,某一日那主人翁在房間裡頭打盹,香爐燃着做着美夢,可是時間一長,香爐中的火都燃盡了,主人翁快將你天馬行空的思緒收回來吧。

萬萬沒有想到,顧九竟是回蕭槿一個“驢”字!

合起來更是“禿驢”!

這一會兒樓裡樓外都隱隱有按捺不住的笑聲。

連陰寡月陰沉的臉上也突綻一抹笑容,他的九兒,還真是……可愛極了。

這時候封馳上前來圓場道:“本就是戲答聯,不要笑了。那便請慕姑娘出題吧!”

笑聲停止,蕭槿的面色恢復了些,卻比先前要蒼白了許多,她竟然輸了?

若是她能將這女子的全對出來又如何?什麼平局什麼的她不稀罕了,她已和輸了沒有什麼區別?

顧九凝着蕭槿的眉目,上前一步笑道:“蕭大人,民女姑且只會答句,若是像蕭大人那般想出極好的對子,民女沒有蕭大人的才智,便只出一個上聯吧。”

顧九說的是真的,蕭槿一口氣想出這麼多上聯,要是她她做不到,頂多能想出一兩個。

想不出來便不要死磕着想了,這是顧九一貫的瀟灑作風,而且顧九想這個她想出來的對子蕭槿不一定答的上來,便是一局定生死吧,而且她這一晚上也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嗯,着實是有些累了。

“二艇並行,帆快不及櫓速。”顧九將自己的上聯說完了,凝着蕭槿。

蕭槿先是皺眉,後頭跟着一訝。

這時候坐在一旁的段逢春又道:“這比拆字,數字,都有趣……”

一旁一身青衫的男子捧着茶水沉聲道:“倒是‘樊噲’和‘魯肅’都出來了。”

這一語衆人恍然大悟。

二艇並行,帆快(樊噲)不及櫓速(魯肅)。原是這個意思!

蕭槿陰沉着臉想了許久,神色越來越難看。

她不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卻在腦海中多次否決了自己的答案,不完美,不是她想要的……

謝贇還有高座之中的段逢春都瞥見了蕭槿低垂的臉一瞬陰沉。

這時候便聽得段逢春上前道:“慕姑娘,不妨說出答案吧,此句太難……”他朝着高座上盈盈一望,“相信丞相大人也想知道答案吧?”

謝相頓了一下,道:“慕姑娘,可否告知答案。”

如此一來,這二人一前一後,明顯是給蕭槿解圍!

這個世上護着蕭槿的人……很多……

顧九已聽到樓裡樓外的高呼聲,有些是真想知道答案的,有些是護着蕭槿的,不想讓他們心中的大雍才女太過難堪……

她這個將將走進衆人視角中的“慕家女”,雖然新鮮,可終究抵不上他們欽慕已許久的蕭槿。

顧九覺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她覺得頭很暈,這些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逐漸的變得刺耳……

這時候,卻聽得高座之上中一聲沉鬱的聲音傳來:“九兒……”

那人從高座中走出,顧九回眸對上他幽深沉鬱的鳳目,此刻,她的心好痛……

萬人都向着蕭槿,連他也要向着蕭槿嗎?

顧九凝着他,似乎是篤定了他也要她說出答案。

卻見那少年上前,將她雲髻上的玉簪插得更牢靠一些兒。

這一瞬滿座的人都注視道顧九髮髻上的那支簪子。

很美麗,很耀眼,別出心裁的美……

這一瞬二人成爲衆人眼中的焦點,所有人都自行安靜下來。

“九兒……我對出來了……”

不是“由我來對可好”的詢問,更不是要她告訴衆人答案,而是……帶着一絲撒嬌的邀寵……

他說他對出來了,眸子裡閃爍着星光點點,語句裡帶着難言的寵溺。

滿座都將目光投向白衣的少年。

寡月走到一旁的桌榻前,執筆着墨,寫下一行字來……

他將那宣紙遞與顧九,臉上依舊帶着溫婉無比的笑意。

顧九隻是輕輕一掃,心中一陣,轉身她望向謝相,目光深沉,這時候受謝相示意的封馳上前接過那張字條:

“八聲齊奏,笛清(狄青)難比簫和(蕭何)。”

“好!”樓裡樓外又聽得一聲高呼。

在一場比試接近尾聲的時候,顧九沒有看蕭槿一眼,沒有向她證明什麼,一切不需她多言。

她不僅解“靳南衣”的風情,而且,也唯有“靳南衣”能解她的風情……

不光是因爲只有他一人能對出她的對子來……

高座上的謝相驀地起身,他深凝顧九和寡月一眼,又下意識地瞧了蕭槿一眼。

“諸位大人,本相先行告退。”

灰色衣袍的男子匆匆而去,謝相一走,就帶動了更多的人離開……

司嶽人深深地瞧了一眼寡月和顧九,那一瞧讓顧九感受到一絲不寒而慄的意味,她擡眼瞧了過去,直到這一刻她才認出這人是誰……

將她從桃閣裡帶出,改變她命運的男子……那個記憶裡常常一身青衫的男子。

爲了不讓他瞧出什麼顧九的雙目清明而無雜質,她見那人目光落在寡月身上,心不由一緊。

司嶽人是認得寡月的……

也許三年過去寡月的容貌有些變化,但也還是認得出。

看司嶽人眼底似有深究之意,看來,他也不確定……

畢竟陰寡月和靳南衣在血緣上是有聯繫的,靳雲漪和靳雲湛是堂姐弟,生的孩子像不足爲奇。

也希望司嶽人不要太關注了……

果然,那冷凌的目光沒有停留多久,就移開了,那人已轉身離去。

寡月執着顧九的手,柔聲道:“九兒……我們回去吧……”

顧九溫順地頷首。

正在這時蕭槿拂袖離去,一個藍色錦袍的身影追了出去,追出去的正是段逢春。

蕭槿一走,許多女子都跟着走了,一時間春香苑有些堵得慌。

謝光嬋帶着靳素宜離去時候也瞧了他二人一眼。

下樓的時候,靳素宜也心中納悶了,爲何從來沒有聽得祖父提起過這庶出堂兄有什麼未婚妻子?若是未婚妻子,怎能不得祖父和家裡人同意呢?況且還是華胥樓主的妹妹……

謝光嬋心中正納悶着,想着回去要將這事情同她的孃親說,這女子是華胥樓主的妹妹,這靳南衣豈不是掉了大魚?雖說是商家,到底是坐擁江南啊,這麼大的金主罩着靳南衣,豈不是威脅到了他哥?

靳素宜越想越覺得不妥,不由的腳下加快了步伐。

寡月扶着顧九出春香苑的時候很多人朝他們作揖行禮,還不時的問上數句。

終於出了春香苑,上了馬車,顧九長吁了一口氣。

“九兒,擦吧汗吧。”寡月說道遞了一條毛巾給顧九,蕭肅和小易坐在馬車外,因時間拖得長了,寧遠自行回去了,他要準備一大家子人用的熱水,還有主子的藥。

顧九接過寡月遞來的毛巾,將面紗取下來,擦了擦本沒有的汗水。

寡月同蕭肅說了注意有無人跟蹤。

馬車繞了遠路,所以很是走了一段時間纔回園子。

下車的時候顧九見寡月咳了兩聲,不由的而又擔心的問道:“寡月,你……沒事吧?”

這時候顧九才訝了一下,他今日出門的時候忘記了喝藥!

顧九趕緊扶着寡月下車,這馬車是進了宅院後門才停下的,所以是在後園子裡下車的。

“寡月,你沒喝藥?”顧九問道,凝着寡月呆笨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沒喝藥。

不待他做聲顧九已大步朝着廚房而去,找寧遠端湯藥去了。

這沒一會兒,清新高雅的女子,又成了那個平易近人,溫婉無比的平凡女子。

小易和蕭肅都訝了一下這驚人的轉變。

寡月吩咐了幾句後追了上去。

進廚房的時候,就瞧見顧九在給他熱藥……

他知道,顧九如今最在乎的是他的身體,她不想他出一點事情……

看着顧九焦急認真的模樣,他內心溫暖的同時又升起一股心疼。

“九兒……”他走過去,將顧九溫柔地摟在懷中,“我不會讓你久等的……”

他不會……

——

昨夜春香苑的詩會果真驚動了許多人。

次日去牡丹臺的卿泓就聽說了,這裡昨日的時候有一場爲世人驚歎的盛會,只可惜他無緣以見。

今日,人們爭相講述着昨夜的事情。

碾冰爲土玉爲盆,借得梅花一縷魂。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急雪乍翻香閣絮,騎馬斜橋故人尋。

幽窗冷雨一燈孤,闌干秋水盈玉樽。

……

顧九昨夜的詩句如今都成了京城才子們爭相誦讀,吟詠的句子,也被摘錄於其他詩作之中……

幾張紙箋落入卿泓手中,上頭斑駁的墨跡已幹,他反覆閱讀着上面的句子,昨夜三位女子的詩句都在其中……

碾冰爲土玉爲盆,借得梅花一縷魂。這句……倒是比他的那句精妙了許多……

青衣順着卿泓的目光望去,目光也落在卿泓手中紙張的那句詩上,不由一皺眉,難道主子因這句詩?……

“主子有何吩咐。”青衣善解人意地問道。

“哈……”卻聽得少年一聲爽朗的笑聲。

那笑聲讓青衣訝異了許久,他似乎已經許多年不見主子這般笑了。

只不過,從顧九的詩句中,卿泓回憶起往塵之中那些鮮豔於記憶的片段。

“嗖”的一聲少年手中的詩稿都化作蝴蝶的羽翼,素白的紙張,從百尺高臺上,隨風飄走,化作無聲的嘆息——

阿七,你在哪裡。

------題外話------

這一章難度係數我不說了→_→詩不是一般難寫。

所以,青蓮居士浩瀚歷史長河,只出了一個,臣寫一句都寒磣。昨天那章大修了一下,親們注意刷新,假期雖然結束了,親們也要開開心心的!順帶求下月票~羣號還等段時間大家放假了公佈。

第十三章 春宮錦集001、迫嫁長安病公子069、惡女臨門說教,僞女再作怪第十七章 取捨之恩情難卻第十八章 哄妻068、刺殺,緣起第八十二章 多方謀劃(一)第十七章 待君回首共此生(一)第八十章 翻牆表白第四十八章 隱月待良人第七十六 姐姐你好美(大更)017、驚了誰的馬第八十五章 一觸炸毛第七十七章 被九兒陰了第八十二章 多方謀劃(一)第六十九章 誰纔是陰謀家(重要)第八十七章 風雲起之清算第三十六章 攻心爲上第九章 囚愛一生016、寡月非寡情第二十六章 青雲路069、惡女臨門說教,僞女再作怪026、神醫美人第七十五章 姦情進行(二)第五十七章 九兒傾城之素聲一語驚四座016、寡月非寡情第十二章 相爺寵妻(1)034、三日之約不見人第四十八章 隱月待良人第二十五章 【終章 一甌春】大結局求訂閱第十章 寡月的外出日常(2)(第一更)第四十四章 大膽決議030、今科泄題第十四章 一夢雲雨第二十二章 遠征西涼第二章 昭雪(2)第六十七章 佛渡不了我第五十九章 靳公請旨賜婚第十六章 與君再逢(一)第五十四章 以牙還牙054、陌路故人(二)036、三審逢重陽第十四章 燕氏驚才(1)049、母系世族033、涼薄第十一章 寡月的外出日常(3)(二更)070、姚瑋瑢,你也不過如此!第二十八章 寡月回禮040、救回來爲奴爲馬第十一章 寡月的外出日常(3)(二更)072、脣相觸,心相懼(萬更半月)第十三章 相爺寵妻(2)第二十四章 匪我思存第二十二章 捲土重來(2)第二十六章 青雲路第十一章 寡月的外出日常(3)(二更)第七章 春懷(3)(二更)第十章 君心似我心第二十九章 等她過年065、一詞盡才冠華胥、傷竹馬052、路途險惡危機重重第五章 嫁娶(2)第四十二章 鼻血橫流008、想做些小生意007、鵪鶉第七十九章 卿夜闌第十七章 取捨之恩情難卻062、被竹馬綁走027、唸書還藥費第一章 恩點解元(第二更)第四十章 復官齊歸第五十章 部分身世第十章 君心似我心第五十四章 以牙還牙049、母系世族第九章 寡月的外出日常(1)074、耳璫定情078、除名第二十一章 七殿下第二章 昭雪(2)072、脣相觸,心相懼(萬更半月)027、唸書還藥費001、迫嫁長安病公子第三十八章 九爺定計第三章 昭雪(3)第十六章 與君再逢(一)第二章 昭雪(2)第四十七章 外鄉來的主(二更)第七章 進宮殿試066、交鋒,嫁郎當嫁陰寡月第五十七章 九兒傾城之素聲一語驚四座029、會試開考第十一章 誰纔是夫051、小寡月,小美人(求收)045、再逢竹馬第十五章 燕氏驚才(2)054、陌路故人(二)第五章 郎心難測,利用蕭槿072、脣相觸,心相懼(萬更半月)065、一詞盡才冠華胥、傷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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